第一章 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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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六年初冬,太子河依旧蜿蜒流向前方,夜色朦胧中,那一色墨水,托扶了片片冰凌,划开了寂静的山岭,拨开了有些发黑的浮木,波浪轻轻拍打着河岸,慢慢流淌在山间,就像一幅水墨画,这条河水养育了一方水土,也养育了一方人,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在河岸的上游,有一个四面环山的只有十几户人间的小山村。夜色将至,有一个少妇坐在昏暗的茅草屋里,怀里紧紧抱着刚刚满月的男婴,她紧张的注视着屋门,而身旁那个男人早已入睡,男人身旁搂着一个四,五岁的男孩儿。虽然刚刚入冬,但今年的冬天却格外寒冷,虽然门窗紧紧的闭着,寒风却从缝隙中丝丝穿透过来,让人禁不住打起了寒战。
昨天下午,大兵一队接一队的从门前的土路上开过。拖着大炮的卡车前后左右踉踉跄跄地跟随着士兵。卡车的驾驶门上和长长的大炮筒子上印着白色的军队标志。刚入夜时,大兵们停了下来,炮车就停在院子的门口,那满身灰尘的士兵吵着、嚷着闯进了屋,凶神恶煞一般,直吓得少妇和男人浑身哆嗦。“快给我滚,滚!老子都两天没睡觉了,还他妈的不倒地方!”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把男女和孩子赶出了屋,十几个士兵便倒头挤在土炕上呼呼睡去。直到土炕上没有地方睡了,后进来的士兵拽过被子,铺在地上也呼呼睡去。少妇和男人蜷缩在屋外柴禾垛里,他们把孩子贴在自己的怀里,不时搓着手,揉着脚,艰难地熬过了那一夜。
天刚亮,这些兵扑扑腾腾跑出屋,跟在炮车后又向前开去。少妇和男人探探头,哆哆嗦嗦的爬出柴垛,跺跺早已冻僵的脚,长长地舒了口气。还好,昨夜孩子没有冻着,父母的体温使他们抵御了寒冷。大兵们都走后,他们回到屋里,少妇简单地收拾一下屋子,急忙做点饭菜,搭对着丈夫和孩子吃了饭。
大兵依然过着,不时闯进屋,要水喝,要东西吃,翻箱倒柜地折腾一阵儿,拿上他们需要的东西便摔门而去。也不知哪来的这么多兵,又过了整整一天,傍晚,大兵们终于过完,小山村慢慢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此时,女人心神不宁地搂着婴儿,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门外,生怕还有兵再闯进屋来。慢慢的女人困倦了起来,慢慢睡去。午夜时分,几声巨响惊天动地,女人和男人一个激灵被震醒,孩子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别怕,别怕,是打炮的声音,有爸、妈,不哭,不哭。”三十几岁的父亲哄劝着大孩子,也是安慰着妻子。
“轰—轰—轰—!”声音更大了,那炮弹好像就落在山前,震得小茅草房摇摇欲坠。“你们先睡,我到外面看看。”男人来到屋外,山前时隐时现的火光和枪炮声使他明白,那里正在打仗。
“轰隆隆——”一颗炮弹就在紧挨小房的后山上炸响,火红的弹片哗啦啦砸在房盖的茅草上,茅草腾地着了起来。“孩儿他妈!孩儿他妈——”男人喊叫着返身进屋。
“快跑,房子着了!”
他一手抱起婴儿,一手拉着大孩子,急切地奔出屋。女人也跟了上来。刚出屋门,房子哗啦啦塌了下来,顿时火光冲天。
好险啊,要是晚出来一步,四口人便将命赴黄泉。火光映衬着男女无助的脸颊,他们却只站在房子前,身体僵硬的不能迈动一步。好一段时间,他们才慢慢回过神来。“这可咋办,这可咋办啊——”少妇抱过婴儿,放声地哭起来,“东西一样也没带出来呀——”,“哭啥啊!快走,一会儿又打炮了,在这等死啊!”男人大声地呵斥着。他背起大孩子,拉住女人的手,向西壕沟跑去。
西壕沟,从北山和西山的夹缝中穿过。壕沟的尽头与太子河相连。河边,有一条通往邻村的小道。
他们跑啊跑,穿过树林,穿过壕沟。那枪炮声依然那样响,就好像时刻都跟随着他们。“往哪儿跑哇!啊?”女人跑累了,气喘吁吁地坐到地上,冲着男人喊。
男人也跑累了,呼呼地喘着气。他停下来,放下背上的孩子用手背擦着满脸的汗,回过头,向山后面村子的方向望了望。那里火光冲天,前山方向的枪炮声却依然那样响。
“去哪?我也不知道,反正家是没了,回不去了。哇——”,男人绷紧的神经突然一松,他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别哭啊,孩儿他爸,要不先去我爸家吧,避一避?”女人安慰着丈夫。
英家村,距离这儿有十多里,毕竟离这儿远些,至少可以躲避战火,男人点了点头。男人慢慢的站起来,抱起了孩子,拉着女人的手,沿着河边的小路,顺着河水流动的方向,向前走去。
太子河水仍旧一身墨色,缓缓的流着,偶有激流处,发出哗哗水声。男人,女人感觉今天的夜格外的黑,天气格外的冷,他们踉跄着带着两个孩子,奔走在去往英家村的小路上。
男人带着一家人连夜投奔到岳父家,暂时安顿了下来。
过了好多天才从老家传来消息,那场大仗就在村子前山的黑峪岭打的。是国军和联军打的。说来也怪,国军那洋枪大炮,硬是没打着土枪土炮的联军。据说联军巧妙地突出包围,向山里溜走了,国军连一根汗毛也没捞着。那夜他们跑出村子之后不久,国军为了解气,也为了报复为联军提供方便的老百姓,没头没脑地向村子里开炮,有的人跑出了村子,有的人没等跑呢,不是被炸死了,就是被烧死了。整个村子被连夜夷为平地,幸免人数寥寥无几。
“真险啊,幸亏跑得快,若不然一家人——”男人好个后怕。
“你们就在——这——住吧,别——,别想回老家的——事儿了。”体弱多病的岳父躺在炕上,有气无力地,断断续续地说出他的想法。
“明儿个我找老韩东家再租二亩地,也够你们活的了。”大舅子说。
他们就这样在异地他乡生活下来。男人给那怀抱着的婴儿取名世霖。
转过年,世霖的外祖父去世了,舅舅变卖了家产,搬迁至毗邻的朱家村。
再转过年的春天,村子实行土地改革,世霖一家分到二间房子,五亩地。再也不用租房住,租地种了,彻底的是这个村子的一户了。村里的人们也都像世霖家一样,第一次在自己分得的田地里劳作,那个喜兴劲儿啊,就别提有多足啦!
等到秋季刚临,火红的高粱穗儿弯下头的时候,村子里的人们敲响锣鼓,吹起喇叭,秧歌扭起来了,高跷踩起来了,人们兴高彩烈,欢呼雀跃,庆祝新中国的成立。家家屋子正中的墙上都挂上了画像,是把人民从苦海中解救出来,使他们有了房子住,有了地种,再也没有硝烟弥漫的战争了,你说人们能不高兴吗?世霖一家也同村子里的人们一样高兴,但谁能曾想还会有灾难降临这个家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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