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对你的爱至今毫发无伤

人群早就随着卓尔的出现静默下来。卓尔站定在舞台中央盈盈一拜，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楼上耶律邪的目光。

        “桃花参见各位爷，奴家这厢有礼了。”卓尔故意柔化了嗓音，“卓妃娘娘的歌声想必各位过耳不忘，奴家今日就献唱一曲，只求博个彩头。”

        卓尔知道自己怀了孕，不能大动了，索性就选了一首安静的歌，拨弄着琴弦，坐在哪里静静的吟唱。这一次，没有与云朔心灵相通的琴音，没有他缱绻凝望的目光，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在着硕大的舞台上，静静吟唱。

        落叶一些些酒一杯杯愁怅一回回

        而我的心事一堆堆未饮人先醉

        爱恨纠结成一对对缠绕一夜夜

        烛火灭故事碎而我下笔重写

        月光透窗轻轻洒在纸上

        我悬著腕挥毫落款

        夜色微凉

        思念一路辗转到有你的地方

        盘据著不放

        伊人深闺在江南遥想

        我用古筝对着你轻弹

        曲调阑珊如水不断

        今生围着你打转

        伊人深闺在江南委婉

        细腻的对你耳边清唱

        拱桥弯弯瓦片带霜

        却都不像你清秀的模样

        伊人深闺在江南悠扬

        我用不老的二胡咏唱

        弯曲小巷灯火摇晃

        为缘分点一炷香

        伊人深闺在江南水乡

        小道缓缓的盘剥城墙

        一段承担一段过往

        对你的爱至今毫发无伤

        深闺有位伊人身居江南水乡

        小河载着思念缓缓翻过城墙

        “对你的爱——至今——毫发无伤。你究竟还是忘不掉他？是的，就像我忘不掉你一样。”耶律邪歪头听着卓尔寂寞的歌声，自斟自饮，自问自答。

        卓尔一曲唱完，退至轻纱间，与换好装的桃花擦肩而过。“桃花！桃花！”人群在一阵沉寂后发出欢呼。桃花被老鸨迎向舞台的中央，揭开面纱的一瞬间，人群里的口哨声，响彻了整个栖凤轩。卓尔一个人心空落落的走在密道里，推开了屏风后的暗门。

        呆呆的坐在雅间里，这里的一切太过熟悉了。熟悉的让她觉得她仿佛从未离开过，真希望一觉醒来，文墨出现在她的枕边拧着鼻子叫她起床，云朔坐在饭桌前等她就坐，还有一大帮子等着她去收拾修理的人。每天看看医术，玩玩毒药，多惬意啊！可现在怎么都回不去了呢？

        卓尔还记得她离开凤栖轩的那天，云朔哄着她上了马车，说要一起去看看他们的新家，他告诉她，马车的暗格里有他给她买的桃花姬，她满心欢喜的坐在马车上等了好久却等不到他上来，只好探出身子叫他。他却让她先走。他在临走的时候给她指路，告诉她如何走到新家去。告别的时候他们没有说再见，于是就再也没见了。于是，她被劫持到了将军府，他成了无极门的门主。从此以后，她的世界就再也没有那个宛若谪仙，低首安静抚琴的男子了。他曾经对她说过，以后遇到什么困难，记得要告诉我。卓尔就轻笑，离开你就是我最大的困难了，以后我还会惧怕什么呢？一语成谶。再往后的岁月里卓尔在再也没有害怕过，因为她知道她若不坚强，没有人再会替她勇敢了。

        可是，她错了。在云朔离开，她故作遗忘的日子里，她经常会在寂静的午夜梦到他，梦见他对她不辞而别，醒来还是愤怒。梦见原谅他的种种隐瞒，醒来也会释怀。梦见重逢叙旧，却再次永隔天涯。于是半夜醒来就会失声痛哭肝肠寸断，这样的日子对卓尔来说也很困难，这个梦境就像夜晚八点档的连续剧，剧情从未重复。最终走向了和解和释怀，她告诉自己，下一次遇见他，她还可以站在原地给他微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要原谅他。

        她，又错了。他再也不愿意见到她了。桃花可以冒着几经生死的留在她身边，他却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她学会了一手好医术，手上戴着他给她留下的最好的礼物。躲过厮杀，救起皇陵里的不凡。这些都是云朔给她的礼物。再也不见又有什么关系呢？况且他即便真的出现了，她该怎么说？我怀了北辰陌的孩子？我依旧还是那个凤栖轩里围着你打转的丫头？显然她的想法是多余的。

        卓尔耸了耸肩，推开窗户，看向窗外，走廊的尽头一个白色的身影像极了云朔。猛地推开了门飞奔了过去。

        卓尔踉跄着跑过去，扯过白色的身影，抖着嘴唇，哽咽着开口，“云朔，是……你吗？”待到那人疑惑的回头，却是一个相貌平凡的路人甲，不是云朔。卓尔失意的松开了扯着扯着路人甲的手，失魂落魄的往回走。

        直到卓尔离开，僵直的白色身影的路人甲才收回了遗落在卓尔身上的目光。和他身边小厮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月光下，云朔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看着身后同样撕掉面具的小厮，“文墨，你硬拖着我来栖凤轩为了什么？”

        “师兄，拖你来嘛，就是为了让你看看这个女人都干了些什么！栖凤轩、凤栖轩。她还真叫得出来。我就不明白，她究竟在想些什么？既然她那么想见你，你就给她见好了。干嘛还要躲着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身上还带着她的玉佩。你向来不喜欢戴饰物的。除了这个。”文墨指了指云朔腰间的凤鸣珏，只道它是一块寻常的玉佩罢了。

        “你不怪她了？”云朔看着文墨口是心非别扭的样子道，“竟然难得的肯为她说话。”

        “我只不过是看不惯她和那些坏男人勾搭罢了，不过知道全是因为师兄你，我就觉得她好伟大！不愧是我喜欢的卓尔。”文墨偷笑道，“师兄，我要去皇宫里找她，不要拦着我啊！”

        凤栖轩。

        “快给我让开，让开。香香，你给我出来！”

        桃花刚推开雅间的门还没坐稳，就听到楼下一阵骚动，卓尔和桃花对视了一眼，走出雅间的门，倚在栏杆上朝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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