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能爱我的罪孽深重么

“废话真多！讲重点！”卓尔一个糖炒栗子敲下去，不凡抱着脑袋委屈的瘪嘴，“我以为你喜欢听的，那个男人真的好好看！是你给我讲的帅哥诶！”

        “对于你个言辞匮乏的鬼小孩来说，你形容一个人还不如我形容一头猪来得实在！叫你多读书你不听！”卓尔说完又想敲一下，却被不凡偏头躲过。

        “他说，北辰陌没我们想得那么简单，就算我们把桃花送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尸体说明不了问题，只能漏洞百出。所以我就帮你咯！还有啊，为防你在青銮殿失手，苍术特意拜托南宫将军去的。因为他的师兄说，只有男人与男人的正面交锋，才会被身边的女人乱了心智！”不凡学着苍术的师兄，一副老神在在的臭屁样。

        “那尸体是谁的？”卓尔没空理会其中曲折始末，只想知道那具尸体到底是谁的。莫名的有些心慌，有的答案呼之欲出，却被她忍住，“难道是……佩烟？”

        “是啊！”不凡不以为然，完全没有注意到卓尔眼中喷射的怒火。“她背叛了你，死是她唯一的出路！所以我就杀了她扔进了火堆了。”不凡拈起一颗葡萄，仰头准备扔进嘴巴里。眼看葡萄就快要掉进嘴巴里了，张嘴去接。不凡却感到脖子被人箍着，力道不轻不重，却足以将他连人带凳子扯到地上。凳子应声倒地，发出巨大的声响，接着门外就响起了宫女急促的敲门声，“娘娘，您没事吧！我要进来了……”

        卓尔翻身骑到不凡的身上，眼神示意不凡不许出声，卓尔朝门外回道，声音带着惺忪的睡意，“不用进来了，本宫起身倒茶，一只小野猫从窗口闯进来撞翻了凳子，现在没事了，它已经被本宫抓住了，本宫现在要教训这只野猫，不论发出什么声音你们都不要进来，听到没有！！！”

        卓尔故技重施，伸手拧着不凡的耳朵，对着不凡耳根吹气，阴气森森的说，“学猫叫——发春似的叫！不然的话……”卓尔手中使力，一声凄厉的猫叫从卓尔房中传出来，宫女这才离开。

        “好了，不要动！”卓尔满意的拍拍手，看着自己的杰作。

        此刻不凡被卓尔绑着手脚，如同蜘蛛一样吊在房梁上，“知道错了吗？”卓尔的头扬起45°的灰主流角度，看着呈现包子脸的不凡。

        不凡不理会卓尔的叫嚣，使劲挣扎着绳子，企图挣开。眼看卓尔绑的绳子有些松动，不凡的企图快要成功了！卓尔眼明手快，松手将手中的绳子放了一截，不凡措手不及猛地一惊，现在和卓尔仰脸的距离只差一个kiss的距离，卓尔仰起脸，温热的鼻息扑在不凡不知所措的脸颊上，满眼促狭，“不凡，你再乱动的话，可就要亲到我了哦！给我老实点！”

        不凡红着脸，老实的连头也不敢点，生怕碰到卓尔的脸颊。卓尔似乎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后撤一步，语重心长的问道，“不凡，你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不该瞒着你这次计划！”不凡小心的看着卓尔的脸色。

        “不是！我想听到的不是这个。”卓尔很认真的纠正道。“不凡，既然你是死士出身，那你有听过死士的信条吗？”

        看着不凡疑惑的摇头，正中卓尔下怀，信口继续诌道，“死士的信条就是绝对服从命令！一切情况下绝对服从命令！我没让你杀人，你怎么能擅作主张杀了佩烟！不凡！我从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把你带出来不是让你继续杀人的！”

        不凡震惊的看着卓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心底有些酸意，一种叫做眼泪的液体从他的泪腺分泌出来。是的，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什么人该杀什么人不该杀。在他的记忆里，只有不断的杀人才能活下去，直到手上沾满了鲜血才能夜夜安睡，那是一种病态的疯狂。那天在校场上，他以为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闭着眼等待刀口砍向自己脖颈的一刹那，他似乎可以想象他冰冷的血液喷薄在脸上的感觉，黏腻，血腥。直到他听见一声‘住手！’。睁开眼卓尔白衣翩跹从天而降，身上仿似带着煨人的火光，照亮了他暗色的死士生涯。

        不凡的眼泪让卓尔原本溜到唇边疾言厉色的话又重新咽了回去，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自己的要求未免太苛刻了。卓尔心底一软，撒手将他从房梁上放下来，替他松开绳子，缓了缓语气，对他说，“不凡，以后不要再杀人了。有一天你会明白，善良比聪明更难。聪明一种天赋，而善良是一种选择。我只是不想自己罪孽深重罢了。”

        “我若罪孽深重，你还会如此对我吗？”不凡任由卓尔的温热的指尖在他脸上游走，为他拂去脸上的湿意。

        “会。”卓尔看着不凡倔强的眼神，像极了儿时的自己。

        “但你能爱我此刻的罪孽深重么？”不凡此刻的表情就像一个得不到糖的孩子，带着央求。仿若她要是说出一句拒绝的话，可能下一秒他就会哭出声想。

        “爱。但是……”卓尔想给他解释一下此爱非彼爱，其实自己很博爱的观念，却被唇上袭来的一抹冰凉缄封，不凡蜻蜓点水似的吻住卓尔的嘴唇，又迅速分开，红着脸翻窗逃出了若水殿。

        卓尔呆愣愣的抚上嘴唇，那抹冰凉的味道似乎还未消失。她跌跌撞撞的朝床榻奔去，自言自语道，“我……我……我居然被一个小屁孩强吻了！不凡！你给我回来！”

        不凡翻出窗外，一个纵身登上了若水殿的屋顶，听到卓尔叫骂声身形一顿，但仍继续坐在屋顶，夜风徐徐，吹了半个时辰才消减了脸颊的燥热。抬头看着夜空的月色，想象着卓尔恬静的睡眼，默默许诺，卓尔，有生之年我定倾我所有，护你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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