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谁知红颜乃祸水

吃过早膳，卓尔就看到桌上摆着五坛酒，满意地朝忆昔点点头，就开始动手调酒，能提高酒精度数，促进酒精挥发使人迅速醉倒却又不易察觉的酒，便是卓尔要调的酒。

        以西凤酒作为基底，花雕为陈酿，三分为宜，竹叶青为清酒，放少许便可。女儿红性烈七分。卓尔又从护腕上抽出一根沾有迷魂散的银针，在酒中搅拌了下，酒香更为清冽，还带着一股清甜。此酒名为舍命，是卓尔在凤栖轩时与文墨发明的，是凤栖轩清官遇到强徒的专用酒，一般人可是喝不到的。即是舍命陪君子之意，通过下少许的迷魂散，被混合的酒香完全遮掩，就连当时的云朔也未尝出迷魂散的味道，酒入口后，很让人产生片刻的幻觉。半醉半醒间，大梦三生。

        忙碌到下午，卓尔终于大功告成，派人去请苍术过来检验成果。卓尔其实也不愿承认，见到苍术总让她心生亲近感，这种感觉让她怀疑，却不忍拒绝。

        正思量间，苍术推门而入，躬身拜倒，“参见卓妃娘娘。”卓尔端坐在桌旁，看着在厅前俯身的苍术，摇头将自己早上的想法打消，云朔是何等高傲的人，怎么会如此谦卑的给人行礼，而昨晚萦绕在卓尔心头的熟悉感，此刻再看到苍术，已荡然无存。看来自己想多了，诶，果真都是月亮惹得祸。

        卓尔笑而不言，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舍命酒，推至桌边，“本宫新调了一种酒你尝尝……”

        苍术领命，捧起桌几上的酒杯，凑到鼻尖轻嗅，香气四溢，妖而不腻。轻抿一口，入喉清洌，有西凤的底蕴，却有花雕后劲儿，有感觉不似花雕。苍术放下酒杯抱拳道，“此酒甚为奇异，但不可多饮。娘娘必是在其中加了什么药物，才会令味道如此奇异。”

        卓尔笑笑，“此酒名为舍命。雕虫小技罢了。今晚的事还要仰仗苍太医。”

        “娘娘客气了。微臣定尽全力相帮。”苍术抱拳施礼。“如若娘娘无事，微臣先去安排。”

        “去吧！”卓尔广袖一挥，思索着如何骗过北辰陌，却不让他看出端倪。此计甚险，但不得不行。

        夜半时分，小于子来通报说青銮殿灯还亮着，北辰陌必定还在里面批奏章。自从早上的事发生后，卓尔下午便命人将清儿从冷宫里安排了出来，逃开了瑾妃的势力范围，小于子是对卓尔是感激不尽，发誓誓死效忠。

        卓尔点点头，起身去换衣服。一身湖蓝色的流苏曳地长裙，长发在忆昔的巧手下挽成半月髻，淡扫胭脂色，轻点绛素唇，镜中的自己已是红妆妖娆。

        忆昔看着镜中的卓尔，满眼怜惜，为她戴上珠钗，“奴婢曾有幸侍奉过轩辕太后，她曾教过奴婢，红颜胜人多薄命，莫怨春风当自嗟。”

        卓尔看着忆昔，笑得明媚忧伤，“轩辕太后定是绝色，才会说出这番哀叹。倾国倾城佳人貌,谁知红颜乃祸水。这女人要么自强要么自哀，我虽做不得前者，但也不会是后者。好了，不多说了。我们去青銮殿吧！”

        青銮殿外。

        卓尔下了辇车，接过忆昔手里的酒，吩咐道，“不用守着了，都下去吧！”独自推开青銮殿的大门，看清屋里的人，却愣在当下不知如何是好。

        此刻南宫绝正在与北辰陌对弈，看形势刚刚杀起来。南宫绝执黑子，正对着门口，一眼便望到了推门未进有些失神的卓尔，她蓝衣妖娆，如一朵盛开在暗夜的蓝色妖姬般熠熠生辉。如此炫目妖艳的卓尔，南宫绝还是第一次见到。

        北辰陌顺着南宫绝失神的目光回身，看到卓尔便笑着起身，伸手将她半拥入怀，温柔略显责备的眼神看着她，“怎么不让内监通传一声，我去明月阁就好。秋夜露重，当心身子。”

        卓尔不自然的扭动身子，却被北辰陌肩头使力给按住了，只好作罢，不自然得对着南宫绝笑笑，“义兄也在啊！卓尔没扫了你们的棋兴吧！”卓尔借机错开话题，躲着北辰陌亦真亦假的关心，她深知，这个男人就像一个漩涡，靠他越近，就越会沉溺。

        看着棋盘上的棋局，卓尔掩唇笑道,“棋，方寸之间战劲敌;拼生死,疆场惹人迷。义兄着棋果然是杀气腾腾，而皇上却绵里藏针，看来义兄根本就不是皇上的对手。不出一个时辰，必输无疑，着实无趣得紧。”

        北辰陌看着卓尔端来的酒，会意一笑，“既然卓妃说它无趣，我们就换一个。行酒令如何？我记得在凤栖轩有一种玩法叫真心话大冒险，我们来玩如何？南宫？”

        “是。皇上。”还不等卓尔说话，这两个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已经把主意定下来，卓尔勾唇，在心底冷笑，北辰陌既然你给我机会，我岂有放过的道理。“不如这样吧，我们就来猜棋子好了。每人一个棋盒，七颗棋子。每次你可以放入棋盒一到七任意几颗棋子都可，不要让旁人看见，三人都放好后，我们来猜我们的棋子数之和为奇还是为偶，奇为两两相数有余，偶为两两相数无余。猜错的人认罚，如果不认罚，罚酒三杯，如何？”

        两人均思索了一阵，点头应允。纷纷抓起棋子，其实卓尔所说的游戏没有任何规律概率可循，加上一个变幻莫测的北辰陌，古灵精怪的卓尔，投机取巧根本是天方夜谭，所以这种游戏向来只能求人品，求爆发。

        第一局开始。

        北辰陌三颗，卓尔一颗，南宫绝四颗。北辰陌猜为奇，卓尔和南宫绝赢。

        卓尔狞笑着，露出八颗牙，“今日无君臣，愿赌服输，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北辰陌……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罚酒三杯。但是如果等我开了条件你没做的话，这酒可要加倍了。”

        北辰陌无奈地笑着抱拳向卓尔施了一礼，“小生还望娘子手下留情，我选……大冒险。”

        “好！”卓尔一手拍向桌子豪气万丈，震得桌上的散乱的棋子啪啪响，“我现在要你脱光了衣服去青銮殿屋顶上练轻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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