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童心未泯

周晏在游乐场玩了一下午，刘慕作为他的专属司机一直着他。

        刘慕比他大几岁，从小成绩也不好，上到高中就辍学了，家庭条件也不太好，十六岁时就一个人出来打拼，机缘巧合到了盛海娱乐做保镖，周晏和他挺合得来，就让他做了自己的司机，刘慕也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两个人关系很好，无话不谈。

        回家的路上，刘慕开着车，瞥了眼后座的周晏，问道：“你说说你，怎么一个大老爷们，喜欢去游乐园呢？”

        “怎么，大老爷们就不能去游乐园了？”周晏反问着，嘴倒是不饶人。

        “也不是，就是感觉你和别人很不一样。”

        “小时候没没怎么去过，补回来呗……我爸要工作，我妈要跳舞，我又不喜欢别人带我，也不喜欢自己一个人去，所以就只能待在家呗。”周晏眼神里有着一丝落寞，默默的看向窗外。

        刘慕挠了挠头，偷偷的看了看周晏的表情，知道戳到他伤处了，安慰道：“是得补回来，下次我们还去。”

        周晏觉得好笑，“玩一次就差不多了，还天天玩，你真当我是小孩儿，不是要参加比赛了吗，还是得练舞。”

        刘慕也跟着笑，连声附和着，“你说得对，你说得对。”

        “对了，你知道给我们扔球的人长什么样吗？我当时没看清，但中午摔倒那人应该就是他。”

        “那人……我也不知道，他一直低着头，根本看不见脸，不过，我猜肯定长的不错，是个大帅哥。”刘慕是真心夸的。

        周晏傲娇道：“脸都没看清，你就说人是大帅哥，就算是，能有我帅？”

        刘慕知道周晏是出了名的自恋，也不反驳他，只好顺着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弟弟，“那肯定没你帅，你是最帅的，公司里的艺人都没一个比你好看的。”

        周晏被夸几句就飘飘然了，骄傲的说着，“那是！”

        刘慕无奈的笑了笑，看了一眼周晏，还真是个孩子。

        “不过，我总觉得在哪见过他，他的声音挺熟悉的。”

        “算了吧，人家就说了两个字，你就觉得熟悉了。”

        “真的，不骗你，但我记不起来。”

        刘慕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珠转了转，没再说话。

        另一边，许哲吃完饭后就练舞了。

        林以安的房子是个三室一厅的，不算大，出事之后，他为了能让许哲在家练舞，把房间改了一下，两室变成了一个大房间，当做练舞室，还剩一个房间改成两人间，是俩人的卧室。

        练舞室里，许哲穿着练功服，已经练了三个小时，流了许多汗。

        每一步动作，都恰到好处，一颦一笑，都在表达歌曲的内容。

        舞者总是要根据音乐的不同，学会自己编舞，极力表达出歌曲的内涵，这是最难的，但对一些人来说，却又是最简单的，他们担心的，可能只是舞蹈动作的标准程度。

        许哲就是这样的人，他有极快的反应力，每一秒，他都知道自己该怎么跳，每一步，都会恰到好处的踩到音乐的节点，沉浸在音乐里，用舞蹈表达音乐。

        可他似乎连舞蹈动作的标准都不需要担心，十几年来，林以安教他的其中一点，就是要苦练基本功，每天，许哲都会练上几个小时的基本功，压腿、压肩、推脚背、劈叉跳、大踢腿……，林以安看在眼里，却疼在在心里，他知道那有多痛，可没办法，这是必经之路。

        许哲知道，他明白的。

        “好啦，好啦，休息一会，不能怎么练知道吗，要劳逸结合。”林以安端着一盘水果，还拿了一杯温水，他知道许哲每次练舞都不知道喝水，每次都要来监督。

        “嗯，老师，你觉得我《书韵》练的怎么样？”许哲拿了毛巾擦着汗，抿了口温水，有些紧张的问着。

        “好啊，跳的好，比我跳的好！”林以安使劲夸着，一点都不吝啬。

        “真哒！”许哲开心的笑着，每次受到林以安的夸奖，他都会笑得很开心。

        “当然是真的，老师还会骗你不成！”

        “谢谢老师！”

        “谢啥，吃水果，喏，全是你爱吃的。”林以安摸了摸许哲的头，把水果盘递到许哲面前。

        许哲拿了一块苹果块往嘴里塞，也不嫌块大。

        林以安笑着，“慢点儿，没人跟你抢。”

        “休息一会吧，创口贴都湿了，脚也肿了。”林以安拉着许哲坐下，撕掉了被汗浸湿的创口贴，“坐着别动，我来弄，你吃水果。”

        “嗯。”许哲静静的看着林以安，眼眶慢慢红了。

        谢谢你，老师，我一定不会你失望……

        周晏的车开到了家里，一下车就瞧见周成海阴沉的脸，周晏本想走，可被叫住了。

        “你干什么去！”

        “不干嘛啊，您不是在家吗，我还回来干什么？”周晏说完就又要走，被几个高大强壮的保镖拦住了。

        “我在家你就不能回来了？”周成海气的声音都有些颤了，“你再这样，就别回来了！”

        “那您到是让我走啊，让他们拦着算什么事？”周晏更倔，连看都不看周成海，直接背对着他。

        “你闹够了没有，不嫌丢人是吧！”

        刘慕被夹在中间，劝了几声，根本没用。

        这爷俩吵起来，神仙都拉不开。

        周晏冷笑一声，转过身，正对着周成海，像是在审判，“那你呢？你当初被爆出来找小三！我妈被你气的昏迷的的时候呢！你有没有觉得丢人过……整个家，最丢人的，是你！”

        “让开！”

        保镖们也会察言观色，识相的让开了。

        周成海被反驳地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愣在原地，脸已经被气红了。

        刘慕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说些客套话，“您消消气，小晏他还小嘛，您别跟他计较。”

        “……你去跟着他，别让给他出什么事。”周成海缓了缓，一个人往屋里去了，留下了一个孤独、落寞的背影。

        “……是。”刘慕紧接着就跟上去了，转角看见周晏一个人蹲在地上，没有反应。

        刘慕没说安慰的话，只是陪着他。

        三年前的那一天，周晏考上了博海大学，原本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可拿完录取通知书，就接到了医院下来了的病危通知书，是淋巴癌晚期。

        当时周成海找情人的事也被捅了出来，周晏问了家里的阿姨才知道，秦淑看到了网上周成海的热搜，当时就昏过去了，被送进医院后，查出来了淋巴癌，还是晚期。

        这件事在周晏心里一直是个结，虽然秦淑是因为癌症才去世的，可他还是不能原谅周成海。

        这件事之后，父子俩的关系冷到了极点，周晏也因为这件事昏迷了三天，因为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醒来之后，周晏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记忆有些残缺。

        或许是忘了什么事，又或者是什么人……

        这件事之后，周晏就搬出去住了。

        博海大学离周晏家不远，可他还是要住校，很少回家，即便回家，两人也很容易吵起来，谁也不让着谁。

        刘慕陪着他一起蹲着，静静的看着周晏，眼里尽是同情和心疼，他虽然没见过秦淑，但每次听周晏谈到妈妈，刘慕知道，秦淑真的是一个风华绝代的舞者，举手投足都散发着优雅，是个特别温柔的人。

        每次谈起秦淑时，周晏眼里都充满了光，像个追星的粉丝，是秦淑的头粉。

        秦淑每次演出，周晏都会坐在第一排，满眼崇拜的看着舞台上的秦淑，翩翩起舞，鸾回凤翥，流畅自然，即便周成海不陪他去，他一个人也会坚持看完整场演出。

        他真的很爱秦淑。

        周成海回到屋里，一个人默默的走到餐桌前，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只觉得索然无味，没有一点食欲。

        “回不到从前了……秦淑，对不起，没有照顾好儿子……我对不起你……”周成海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嘴里默默说着，一个人夹着菜，一口一口的吃着，像个只会根据指令而走的机器，没有任何感情。

        周晏心情平复之后就离开了，来到了秦淑以前表演的地方，刘慕就跟在他旁边。

        那是个大剧院，是博海市最大的剧院，秦淑是是当年最有名也是最年轻的女舞蹈家。

        “我妈就是在这表演的，很大吧……”周晏看着舞台，眼中似乎出现了秦淑曼妙的舞姿，场下那个小周晏正在卖力的鼓着掌，眉眼弯着，开心的笑着，骄傲的说着，“那是我妈妈！”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秦淑是他周晏的妈妈。

        “……嗯。”

        “我妈当时的表演有很多人来看，很多人都喜欢，现在……时间过了那么久，他们忘了她了吧……”周晏眼中的秦淑慢慢消散，眼前只是那个空空荡荡的剧院舞台。

        “不会的，优秀的人都会被人记得，而且会永远记得……你母亲会成为一代人的标杆，会成为她们奋斗的目标，会永远出现在中国舞蹈界的名单上的……”刘慕竭尽所能说着，希望可以安慰到周晏。

        这些也是事实，秦淑的舞蹈成就是很多人望而不可及的，真心喜欢舞蹈的人都会以她目标，不断突破自己，努力前行。

        周晏感觉到了刘慕是真的极力在安慰自己，有暖心又觉得好笑，“哥，你不用这么安慰我。”

        “来这，也是想找找回忆。”周晏说着，坐到了当初的位置上，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整个人很放松。

        “其实，回忆不是在这，是在你心里……只要想，哪里都可以看到心心念念人的影子。”刘慕坐到了旁边，学着周晏，一样懒散的坐在椅子上。

        “……嗯，我知道。”

        周晏当然知道，三年他都是这么过来的，心心念念的人也只能想着，回忆也只能是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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