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失去之后才知于心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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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暮時回荆县那天刚好是清明节,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城西公墓给沈家老爷子和自己母亲廖娟扫墓。
等到他忙完回到家,正准备进屋的时候,发现大门口放置了一个火盆。
就在沈暮時纳闷之际,夏洁英抚摸着肚子从房间里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暮時回来啦?来,跨跨火盆,然后再把旁边的雪片糕和糖水喝了。"
得,真相大白,这迷信玩意的东西一定是夏洁英准备的。
见沈暮時不为所动,夏洁英赶忙上前解释,"你也别怪阿姨,凡事谨慎一点好,我肚子里的宝宝还不满三个月,胎不稳,你又刚去了公墓那种晦气的地方,怕是身上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咱们还是稳当些。"
夏洁英的话在沈暮時眼里就是胡言乱语,他从来不信鬼神之说,所以他是绝对不可能按照她的话去做。
"怎么?你是做了亏心事,怕我妈和爷爷来找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因果报应就算不报在你身上指不定也会到你孩子那里。"
沈暮時的话犀利的很,今天沈东海不在家,他自然也不用顾及什么。
踢开火盆,沈暮時径直走进家里,夏洁英交代的事,他一样都没做。
"你……沈暮時!"
夏洁英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叫着他的名字。这寻常以往他和自己抬杠也就算了,今天居然把难听的话都说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头上,作为一个母亲,这种行为她绝对是不能容忍的。
"沈暮時,你别太过分,我今天找你回来是解决问题不是吵架的,我不过是担心自己的孩子,要求你做的那些事很难吗?"
沈暮時觉得这才是夏洁英的真面目啊,想想她以前那样装也是够累的。
想着,他扭头看向夏洁英,嘲讽道:"我和你不一样,那种迷信的东西你留给自己吧,他们是我的亲人,不是你口中不干净的东西。"
沈暮時也很倔犟,他不想做的事情任何人都勉强不了他。
夏洁英深知这点,思索一番,便放弃了。
罢了,就由着他去,只要他答应自己不折腾这个家,让她安心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其他的,随意吧。
"好,坐吧。"
夏洁英说完走进厨房,她端了许多沈暮時爱吃的东西出来,这谈判自然是要有谈判的态度,先君子后小人。她把该做的做到位,那剩下的就不是她的问题了。
"暮時,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尝尝吧。"
夏洁英又恢复了以往贤妻良母的样子,她扶着肚子,一手撑着沙发椅背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沈暮時没有去动那些东西,他目光凌厉地看着夏洁英,直奔主题。
"找我回来有什么事?"
"我想生下这个孩子。"
既然沈暮時这样直白,她也不绕圈子了,沈东海现在最在意的就是自己儿子的态度,夏洁英想只要说通沈暮時,那应该就不会有多大问题了。
"孩子在你身上,生不生是你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这话和我说,会不会显得有点多余?"
当然,如果可以,沈暮時肯定是不想夏洁英生下这个孩子的,因为他的到来会给他们每一个人平添许多麻烦。
但转念一想,这毕竟是一条无辜的生命,谁也没有扼杀他的权利。
所以,这也是沈暮時这次回来的目的,他要在这个孩子生出来之前把很多事都谈清楚。
"不是这样的,暮時,你听我说,你爸爸他想要这个孩子,可他太爱你了,他很在意的态度,所以如果你能和你爸爸表个态度,告诉他你也期待他的降生,让这个孩子在爱里成长,我们所有的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她撒谎了,沈东海真的很想要这个孩子吗?不见得!
"呵I"
夏洁英的话不禁让沈暮時笑出了声,"告诉我爸,我很期待他的出生?还要给他爱?你会不会太贪心了?我为什么他要爱他,你间接害死我妈,我还要爱你的孩子,这是什么道理?"
每每谈到这里,他们之间都会陷入一个死循环,沈暮時认定是夏洁英害死廖娟,而她却不承认。
"沈暮時,你要我说多少遍,你妈妈不是我害死的,她的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看吧,死循环又来了。
不过这次沈暮時没有和她过多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廖娟已逝,很多问题再去追究已然没有意义,重要的是活着的人。
冷静片刻,沈暮時重新开口,"我问你,如果你生下这个孩子,你打算如何向南荞交代,就这么瞒着她吗?"
夏洁英肚子里的孩子和南荞也有血缘关系,而沈暮時也和他有血缘关系,现在他们的关系更近了一步,将来保不齐会结婚,到时候如何处理这复杂的关系呢?
"和她有什么关系?我没有指望她会认这个孩子。"
提到南荞,夏洁英的态度清冷了许多。
虽然她对南荞于心有愧,但有些事她也没办法,毕竟造成这一切错误的人不是她,而是南荞的父亲南志国,该羞愧难言的应该是他!
"没打算让她知道?那你是打算永远不认南荞了,对吗?即使将来我们结婚了,你也打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和她相处?"
什么?他们竟然到了要结婚这个地步?
夏洁英神色慌张地看着沈暮時,紧张询问:"你们还在一起?还打算结婚?"
"对!"
至少沈暮時是奔着这个方向去的。
"不,不可以,沈暮時,你明知道她是我女儿,为什么还要和她在一起?"
夏洁英觉得沈暮時就是故意的,他在利用南荞来报复自己。
"那和你没有关系,眼下我给你一条路,主动坦白一切,告诉我爸以及沈家每一个人南荞是你的女儿,并祈求她的原谅,告诉她这个孩子的存在,她有权利对这个事知情。"
至于沈暮時要如何与南荞相处,那是他们的事,办法千万种。但绝对不能是把南荞蒙在鼓里那种,因为如果真那么做了,对南荞来说是最不公平的。
"不,不可以,我不能告诉你爸爸,他一直以为我没有孩子,暮時,真的不可以,我已经老了,我只想安安稳稳过后半生,你要我去坦白,去背负欺骗的罪名,我做不到啊。"
"那我就应该为了你放弃南荞?夏洁英,你会不会太自私了?我原本该有的幸福生活已经被你毁了,你还想怎样?"
沈暮時声嘶力竭地质问夏洁英,他不懂为什么她活的那么自私,就因为她不愿背负欺骗的罪名,所以就要自己牺牲和南荞的感情吗?
"我说了!廖娟的事情和我半毛钱关系的没有,是你妈,是她自己水性杨花,红杏出墙背叛你爸爸,无辜的应该是我们,该死的是你妈!"
说出来了,终于说出来了,夏洁英忍了快二十年的秘密。本来她答应沈东海永远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可没想到有一天她会被沈暮時刺激的全盘托出。
夏洁英捂着肚子,她刚才太激动了,以至于现在腹部有些微微不适。
沈暮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他觉得这就是夏洁英的一派胡言。
"你胡说!"
"我没有,沈暮時,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沈家人对我怎么样,你也是看在眼里的,如果我真是你口中第三者,他们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而我又怎么能容得下你的存在?我抛弃自己女儿,做牛做马伺候你,为的就是今天让你这样骑在我头上拉屎拉尿吗?我认识你爸爸的时候,廖娟就已经出轨了,这事能怪我吗?我平白无故被你冤枉这么多年,受了这么多气,为什么今天还要我的孩子来承受这些?"
夏洁英为了这个孩子她是豁出去了,既然大家都不想好好过,那索性把事情闹的更大吧。
那种可怕的感觉又回来了,沈暮時觉得自己脑袋里有一张大黑网笼罩着他。
他痛苦地捂着头,频频否认,"不,你是骗我的,你是故意这么说的,你凭什么诬陷我妈?"
沈暮時清清楚楚记得廖娟走的那年说的话,她张口闭口说的都是"你爸爸"三个字。
他的爸爸不就是沈东海吗?
所以,骗人的肯定是夏洁英。
"我没有,你若不信,可以去问廖家的人,他们都清楚事实的真相,这事我和你爸爸是无辜的。"
夏洁英一口咬定她和沈东海是清白的。
沈暮時脑袋里的那张黑网越张越大,他的双眼被红色的血丝填满,现下这副模样真是令人不寒而栗。
夏洁英意识到情况不对,想起身逃开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只觉后背被人重重一堆,然后便重心不稳地往前倒去,肚子着地,她最想保护的那个孩子终不能幸免死在了沈暮時手里。
夏洁英感觉有液体从自己身体里汩汩流出,她害怕的惊声尖叫,"啊。救命,来人,救命,救救我的孩子。"
失去理智的沈暮時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家门,根本就没有理会夏洁英的呼喊。
当沈东海回到家,看到的就是夏洁英倒在血泊里不省人事,还有茶几上的几盘点心,他丢开手里的公文包,赶紧上前把她抱在怀里,"阿英,阿英!"
那么多血,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沈东海颤抖地拿出手机,"喂,120吗?我这里是幸福小区,7号楼302室,快来,救命!"
没有意外,老天爷也没有垂怜夏洁英,她的孩子没了,当抢救室外的沈东海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内心是极为复杂的。
怎么个复杂法?往没有人性里说,他庆幸这个孩子掉了,这样很多问题都迎刃而解,一通百通了。
那另一方面呢?这怎么说也是他沈东海的亲生骨肉,欢天喜地,鞭炮齐鸣地庆祝,这不是人干的事,难过肯定是有的。
总之一句话,难过之余又不免庆幸,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至。
然而,夏洁英就不这么想了,如果不是现在身体虚弱,她一定会拿刀砍了沈暮時,把他剁成肉馅做生煎!
为什么是做生煎?因为沈东海最爱吃生煎,她想让他尝尝这种痛失亲骨肉是什么感觉!
夏洁英双眼无神地望着花白的天花板,她看上去就像是浑身被抽干了力气一般,软绵绵,萎靡不振。
沈东海坐在一旁,几番想要开口,但话到嘴边又给溜了回去。
过了很久,夏洁英才开口,"沈东海,你怎么不问问我这孩子是怎么没的?"
对,沈东海就想问这个问题,可不是怕她触景生情,没敢问嘛。
"怎……怎么没有的?"
沈东海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颤抖,毕竟夏洁英太重视这个孩子了,现在触及这么敏感的话题,无疑就是在老虎屁股上拔毛。还是一只受了伤的母老虎。
果然!伴随两声"咣咣"巨响,只见夏洁英挣扎起身,伸手一扫,把床头柜上的东西全都掀翻在了地上。
她冲冠眦裂地抓着沈东海的衬衫领子不停推搡,"是你的宝贝儿子,沈暮時啊!"
"暮時?"
沈东海嘴里轻喃,怎么会是他?
"阿英,暮時在北城啊,他没有回荆县,是不是你记错了?"
沈东海问的这话也傻,谁能把这种事记错。
"放屁!沈东海,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偏向你的宝贝儿子?如果不是他在背后推我。我又怎么会摔倒!"
夏洁英松开沈东海的衬衫掩面而泣,她后悔了,她就不应该嫁到沈家,更不应该把沈暮時当成亲生儿子来看待。
此时此刻,沈东海想到了茶几上那几盘沈暮時最爱吃的点心,也许夏洁英没有撒谎。
"呜呜呜I"
撕心裂肺的哭声弥漫在空气中,沈东海见夏洁英这样,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沈暮時匆匆逃回北城,一路上他的情绪都不是很稳定,好几次,高铁上的乘务员都来关心问候,表示如果需要帮助可以去找他们。
没有人可以救他,沈暮時谁也不想见,他回到家,把自己关在封闭的空间,拉上窗帘,反锁了门,灯也不开,将自己置身于黑暗之中。
他不想去相信夏洁英的话,可偏偏又无法将那些扰乱他心绪的东西挥散而去,总之,就是在好了那么一段时间之后,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有时候,沈暮時觉得自己这个好像并不是抑郁症,而是一种因为情绪得不到控制的惶惶不安接而狂躁。
最严重的时候,甚至会想到自杀。
这很可怕!
"吱吱吱!"
身旁的手机响个不停。闪亮的屏幕上面"南荞"两个字不停跳跃。
沈暮時根本没有心思理会,他把自己封闭起来不与外界任何人接触。
南荞收起手机,抬头看了一眼大屏幕上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她就要办理登机了,本想和沈暮時报平安,可无奈他的电话就是一直没有人接通。
莫不是又去培训了?
想了想,南荞点开微信给沈暮時发了一条信息。
[暮時,你还好吗?我准备上飞机了,去渝洲,勿念。]
没错,是去渝洲,不是意大利。
都说风云变幻莫测,世事无常,这话还真不假。
本来南荞今天是准备和莫达一起去机场的,他们一个去渝洲,一个去意大利,可偏偏头一天晚上就出事了……
出发前晚,南荞正在收拾行李,她把护照,身份证塞进包里,忽然,手机响了起来。
"喂,莫哥。"
"荞荞啊,出事了。"
"啊?发生了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莫达听起来语气非常着急,南荞一听他说出事,这心就紧张的跟着揪起来。
"石勇找上门了。他把花逸和小轩都给打了,他们两个现在正在医院……"
莫达的话还没说完,南荞便急插话,"莫哥,你告诉我,他们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来。"
"不用了,我父母都在呢,这里有人照顾,就是公司的事,计划有变,你可能没有办法去意大利了,你要帮我飞一趟渝洲。"
这个决定是莫达权衡了许久才做出的,相比之下,旌氏集团比VERSACE更不能得罪,这普天之下还没有几个人敢放旌予北鸽子的。
"好,我去,只是医院那边真的没问题吗?花姐和小轩怎么样了?"
南荞也很着急,她是亲眼见过花姐前夫石勇的厉害,那男人就是一个泼皮无赖。
"没问题,我们会照顾好他们的,就是公司的事我可能没办法兼顾,你要多操心了。"
家庭和事业都很重要,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哪一方都不能舍弃。
莫达相信南荞的能力,所以,他把事业交给了她。
"好,我知道了,莫哥,你放心吧,公司这边有我呢,你好好照顾花姐和小轩。"
"恩,好,那我不和你多说了,他们醒过来了。"
莫达匆忙挂了电话。
*
"女士们,先生们,前往渝洲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っ补班ぢYZ2986次航班现在开始办理乘机手续,请您到26号柜台办理。谢谢!"
南荞被登机提示拉回思绪,她看了一眼手机,微信上除了工作的信息,其他什么都没有,看来,沈暮時也在忙吧。
没有多想,南荞提着行李箱往办理登机的26号柜台走去。
忽然,她感觉一阵晕眩感袭来,如果不是及时抓住手里的行李箱,恐怕这人就要倒下去了。
南荞摸摸自己的额头,有些发烫,想来应该是昨晚有些着凉了。
不过眼下已经到了机场,她是受了莫达之托去渝洲的,这也不仅仅是参加一场慈善晚宴那么简单,所以,带病工作看来是必不可免了。
休息片刻。南荞办理了登机。
就这样,本该去往意大利的南荞去了渝洲。
旌氏集团旗下的一家七星酒店会客厅里,韩稹和旌予北正在有说有笑地聊着天,两人看上去关系不错。
"可以啊,阿稹,你真是野心勃勃,这才没几年,就准备上市了,真不愧是法务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圣手金牌律师啊。"
旌予北伸手拍了拍韩稹的肩膀,表示称赞。
要知道,在这个世上能入的了旌予北法眼的人真没几个,所以。韩稹是真的优秀。
"旌哥过奖了,和旌氏比,我的遇成算不了什么。"
这是实话,旌氏集团这世上难有几个,它就是商界帝国的神话,尤其是旌予北接手之后,这神话是越来越强大。
现在旌氏集团所有的法务工作,旌予北都交给了韩稹,所以他是最清楚不过旌予北的能力了。
谈起旌氏,旌予北的目光黯淡了下来,他收回手,扯出一抹苦涩的笑,说了一句让人听不懂的话。
"旌氏这条船快沉了。"
还是他亲自沉的。
韩稹不懂这为何意。以旌氏现在的地位来说,根本没有人能够动的了它。
"旌哥……"
"好了,不说这个了,阿稹,你现在怎么样了?个人问题可以考虑起来了。"
旌予北鲜少关心韩稹的私事,这次能提起也是挺意外的。
"就那样,没有遇到合适的。"
"哦?没合适的?也难怪,你这么优秀,想要遇到合适的确实比普通人难。"
旌予北已经算是神仙颜值了,可干韩稹比他更过分,他妻子谙柠一般很少夸人,尤其是男人,但能从她嘴里听到"韩稹长的真的很英俊"这句话。由此可见,他这亚洲颜值王的称号是实至名归了。
自从上次韩稹因为颜值上了微博热搜,就有一批他的小迷妹给了他一个"亚洲颜值王"的殊荣。
韩稹笑而不语,他把话题引到旌予北身上,"旌哥,我的要求不高,只要能像你与嫂子一般恩爱,举案齐眉平凡过一生就好。"
说白了就是外表合眼缘,三观契合,你爱我,我也爱你这么简单的事。
说到谙柠,旌予北这神色又不自然了,韩稹捕捉到了一点,不过他没有多问。
沉寂片刻旌予北薄唇轻启,"阿稹,有时候最简单的东西其实是最难得到的,记得我说过的一句话吗?"
韩稹点头,"记得。"
"别等失去方知珍惜。"
"恩。"
这是韩稹第二次接触这句话,第一次,因为北城大学论坛直播事件,他和南荞在一起,失去的是盛浅暖。
这一次,他同时失去了两个女人。
一个是他失而复得,用心珍惜过,到最后还是走不下去的。
另一个,是他从来没珍惜过,如果现在想覆车继轨却没有了资格的。
见韩稹陷入沉思,旌予北便多了一句嘴,"阿稹可是失去了那个想要珍惜的人?"
大家都是过来人,是驴是马一眼便知。
韩稹摇头,"旌哥这话不准确,应该说,我失去了一个很爱我,但我从来没想过珍惜她的人,以前我不觉得自己有多错,但直到失去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混蛋,年少的时候玩弄她于股掌,没有善待她,辜负了她的温柔,后来等我醒悟过来,想和她道个歉,都没了身份,所以,我是失去才知对她于心有愧。"
"那现在可有喜欢上人家?"
旌予北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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