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流浪街头

“太好了！”白氏喃喃自语的道：“马上就到了！”

看着白氏说话时哈出的热气，和头上冉冉升腾的热气，蔡凌玉哈哈笑着：“娘，你看，你的头上在冒热气哪！”

白氏含笑看着蔡凌玉：“你这傻孩子！”

她抬手将蔡凌玉头上的半化的雪花擦了擦，眼睛里满是心疼：“投生到娘的肚子里，跟着娘，叫你受罪了！”

蔡凌玉眼睛一红，扑到白氏的怀里：“娘！”

白氏抬手摸了摸蔡凌玉冻的通红的小脸，叮嘱着道：“一会儿见了你爹，你乖巧一点，啊？”

“见了李氏，也别跟她大呼小叫的....”

“娘，我知道！”蔡凌玉一脸气闷的应道：“我懂得事情了，再不会像之前那般...”

蔡凌玉停住了话语，满脸的不甘心。

白氏叹了一声，拉起蔡凌玉朝城中走去。

一夜的大雪，直下到第二天上午，方才停住了。

城中道路上的积雪，早就被来来往往的车辆行人踩的泥泞不堪。

白氏和蔡凌玉两人脚下直打滑，相互搀扶着走到了蔡家门口。

蔡家大门口，有几个下人正拿着长长的钩子，将檐下悬挂的灯笼摘下来点燃了，再挂回去。

看着红彤彤的灯笼散发出来的光，将匾额上湖南节度使府几个大字照亮，母女两人隐隐有几分激动。

白氏想将她和蔡凌玉身上的衣衫收拾的尽量齐整，可是再怎么收拾，也掩饰不住两人身上的狼狈，她们一路冒着雪过来，头发、身上衣衫早就被化了的雪水打湿的犹如水里捞出来的一般，脚下裤脚也满是泥点，鞋子早就脏污的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守门的守卫们看着白氏和蔡凌玉一直停在门口，就拿着长矛驱赶着：“走开！”

“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白氏将蔡凌玉护在身后，竭力挺直背脊说道：“是我！”

“我带着大小姐回来了，你们进去通报一声，跟大人说，我们住的房子屋顶被大雪压塌，我们连夜走回来的！”

那守卫上下打量着白氏和蔡凌玉两人，眼中满是狐疑。

蔡凌玉按捺不住，从白氏身后探出身子来高声道：“还不快去通报？”

那守卫看了蔡凌玉一眼，方才说道：“到边上等着，别挡在门口！”

说完，那守卫转身走了，招手喊来一个小厮低声说了几句，又持矛立在原地。

听得这话，蔡凌玉握着拳头气愤的正要出声，白氏急忙拉着她走到一旁。

白氏将蔡凌玉冻的又红又肿的手，握在手中，轻轻哈气，揉搓着。

蔡凌玉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大门口。

候了片刻，去传话的小厮终于走了出来，在那守卫耳边低声说着什么，那守卫听了连连点头。

蔡凌玉拉着白氏急忙上前。

那小厮上下打量着白氏和蔡凌玉说道：“大人不在！”

白氏身子微微摇晃了下，她脸上的血色顿时消失的干干净净，忙问道：“大人去了何处？”

“什么时候回来？”

那小厮还没有回话，蔡凌玉急道：“既然爹爹不在，先叫我们进去！”

说完，蔡凌玉拉着白氏就要朝内走，那守卫长矛一横，拦住了两人。

小厮喝道：“我们夫人说了，并没有接到消息，说大小姐要回来，你们这两个骗子行骗行到节度使府上，胆子也忒大了些！”

“还不赶紧走？”

“再招摇撞骗，小心将你们抓了关进大牢！”

白氏和蔡凌玉诧异的看着那小厮，齐齐变了脸色。

“你说什么？”蔡凌玉指着那侍卫，愤怒的道：“你们说我和我娘是骗子？”

一股屈辱的感觉，在蔡凌玉的心里萦绕不去，她抓住那长矛，一手指向那府邸，厉声喝道：“我姓蔡，是蔡信的女儿，你去问问他，我究竟是不是他的女儿？”

看着横眉立目的蔡凌玉，那小厮直说道：“大人不在府中，我如何知道你是真是假？”

蔡凌玉越发愤怒，她挣开白氏的束缚，隔着长矛，一把揪住那小厮的衣衫，眼中喷火大声喝道：“你这奴才，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到底是谁？”

那小厮一把挣脱蔡凌玉的手，一面理着衣衫，一面鄙夷的看着蔡凌玉说道：“我们府上的小姐，自幼娇养，何等的金尊玉贵，你这般与一个男人当街拉拉扯扯，还敢冒充咱们大小姐？”

“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是不配！”

说完，那小厮啐了一口，扬声道：“夫人说了，谁敢放她们进府，就等着吃板子吧！”

守卫们应了一声。

眼睁睁的看着那小厮趾高气昂的走了进去，蔡凌玉气的浑身乱颤，她眼中满是厉色，死死的盯着那小厮，仿佛要将他的模样记的清楚。

白氏泪流满面，她奋力拖着一直回头的蔡凌玉往外走去。

母女俩如丧家之犬般，失魂落魄的在街上走着。

白氏的泪水没有断过，她一直喃喃自语着：“....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想着要回来....”

“....是了....他那般无情，怎么还会叫我们进府呢？”

蔡凌玉满心的愤怒，只握着拳头说道：“这必定不是爹爹的意思，爹爹不是不在府里吗？”

“这肯定是那李氏自作主张！”

蔡凌玉止不住的浑身颤栗着，她的脸颊赤红，犹如火烧一般，眼睛也亮的吓人：“娘，咱们去找爹爹，只要找到爹爹，他一定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

白氏面色灰败，她涕泪俱下身体摇摇欲坠，摇头说道：“我们连你爹爹在哪里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今夜，咱们母女是注定要冻死在这街头上了！”

蔡凌玉见母亲一副了无生气的样子，顿时急了，她扶着白氏的肩膀说道：“娘，别灰心，咱们必定还有办法的！”

白氏连连摇头，身子委顿下来：“哪还有什么办法？”

“咱们只有等死罢了！”

蔡凌玉竭力支撑着母亲的身体，左右张望着，想着主意，可是天寒地冻，街上的行人纷纷躬腰缩背，顶着寒风朝家走去，谁还有心思管别人的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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