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赖账

赌场后院，密室中。

        赌场老板黄哥稳坐椅上，面前立着张建春和冯天威二人。

        “黄哥！”张建春喜道：“这回建了奇功的、可是我这冯兄弟！”

        “呵呵……”冯天威微笑摆手：“不敢不敢……撞大运罢了……”

        “哎——”黄哥倾身笑道：“小兄弟太谦虚了，若不是你、谁能破解这赌鬼奇局！你这份大功，我会记在心里！”

        “哈哈哈！”冯天威干笑道：“不敢不敢……”

        “那——”张建春试探道：“老大，您不是说过？……”

        “什么？”黄哥冷冷道。

        “呃……不是说过……”张建春鼓足勇气：“不是说过，谁能破解此局、便犒赏百万吗？”

        “唔？”黄哥怔道：“我说过吗？”

        “啊？！”张建春与冯天威对视一眼，急道：“就是您说的有重赏、我才找来我这兄弟……为这事、他可是下了血本！”

        “呵呵是是……”冯天威赔笑道：“老大您也知道，光一块‘舍身玉’就价值十数万，那可是小弟的全部身家……何况还有些别的材料……”

        “唔唔唔好好很好……”

        黄哥冷淡道：“我知道你们的努力、很好、为了沙鹰帮、很好……可建春你也知道，这一战下来，咱们是没输、可也没赢多少，对不？那阿六不过才带了一万本金来，咱们赢了吗？没赢，对吧？”

        “可！……”张建春急道。

        “等等——听我说完——”黄哥探手阻止：“既然没赢钱、又哪来的赏金？对不？你出这一百万吗？”

        “我？！”张建春瞠目道：“我哪有？！我为了买斧子、不是才借了四万？”

        “唔……”黄哥饮茶笑道：“跟谁借的？”

        “赌坊啊。”

        “那不得了？”黄哥身形后靠：“你借钱、是跟赌坊里借，邀功请赏、又跟赌坊要——你当赌坊是金库吗？！”说到此处，已是声色俱厉。

        “那、可……”张建春呆住：“可……这是两回事！借的钱、我会还上！”

        “那等你还了再说吧。”

        “老板、呃黄哥——”见形势不对，冯天威插言劝阻：“既然呃、赌坊周转不便……呃那赏钱、就先缓缓，您能不能先把我这本钱给我？二十万？十万也行！刚才我看账上，呃不是有个百八十万吗？”

        “百八十万？！对啊！”黄哥喝道：“可赌坊不运作了？都给你、不开业了吗？”

        “我没说都给我……”冯天威嗫嚅道：“就是先把那本钱给我……十万……”

        “没有！”黄哥断然拒绝：“等有了再给！”

        “这……”

        “唔？！”黄哥瞪起眼睛：“这位小兄弟，你帮我、我感恩——这本来是好事，你要再纠缠下去，撕破脸皮——这好事、可就成坏事了！”

        “这怎么是纠缠？黄哥——”张建春急道：“不是你说……”

        “算了算了！”

        冯天威猛扯住张建春，又向黄哥赔笑道：“那就这样——不急、不急、嘿嘿……黄哥您啥时候方便了再说，不方便呢、也就罢了……哈哈哈！能帮黄哥的忙，是小的荣幸！嘿嘿荣幸！”

        “嗯……还是这小兄弟懂事——”黄哥后仰笑道：“建春，你多跟人家学学，唔？……难道你还想跟我翻脸？！”

        见黄哥瞪起眼睛、露出杀气，张建春软了下来：“那……好吧……不敢不敢……”

        “唔，这天也快亮了——你们回去休息吧——”黄哥摸出几百大钱拍在桌上：“这个拿去，吃些好的——补补身子！”

        “呵呵算了……”冯天威笑道。

        “我让你拿、你就拿！”黄哥叫道：“给脸不要脸吗？！”

        “噢是是……多谢黄哥打赏！黄哥再见！”冯天威抓起大钱，扯着张建春走出门外。

        ……

        “嘿！真他娘的！”

        出了赌坊，张建春恨恨骂道：“这姓黄的真不仗义——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吃饱饭打厨子——这他娘的还是人吗？！”

        “就是！”冯天威比他还恨，骂道：“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腾笼换鸟、得鱼忘筌……总之他娘不是人！”

        “兄弟——”张建春站定侧目：“都这会儿了——你还跟我比文化？”

        “这不是比不比的问题、天生自带的！”冯天威笑道：“哥、怎么办？”

        “怎么办？！——”张建春阴声道：“抢他娘的！回头把这赌场劫了……怎么办？哼哼……哎对了！”

        “啥？”

        “我可想起来了——”张建春笑道：“你可是用你的本事，把那‘天王画像’恢复成了真正的紫阶法宝，光一个那个、多少钱？——一百万！一百万啊！回头把他偷出来卖掉。”

        “呃……别啊！为我这十来万二十万三十万的……不至于偷个一百万的！而且……”

        “什么？”

        “而且哥，我跟你说实话吧——”冯天威叹道：“我那技术不过关，能把画像修好，七分运气、二分技术、一分是您这贵人相助！你是不知道，那只能恢复一时，没准过一段还会坏呢！就是个临时起用……”

        “真的？！”张建春狐疑道。

        “当然真的！”冯天威无奈道：“我手头上没材料，真有名贵材料、可能能修好，但眼下没有啊——不然我早凭这个赚钱去了，还要他什么十万二十万的！”

        “噢……这倒是……”张建春低头道：“你要真有这修复法宝的本事，也不至于饿晕在街头了……”

        “就是啊哥！不过也多亏如此，才认识你！”冯天威道：“唉大哥！我刚才那真是瞎蒙的——好在是不辱使命！”

        “就管这一段功夫就行！就这一段功夫——不就破了那赌鬼阿六的奇局吗？不就挽救了赌场吗？这他娘的黄贼！不行——非干他不可！”

        “且慢且慢我的哥——”冯天威劝道：“你不在这沙鹰帮混了？就算得手、不怕他们追杀？”

        “呸！我混？我也得混出个样子来啊！”张建春怒道：“连我兄弟都维护不了，我还混个鸟？！不如反了他！”

        “唉……”

        见张建春如此维护自己，冯天威心生感动：“算了哥，人家也没说不还呢、不过是说等等……算了，咱吃饭去！对了！一会儿回我那小院——我新收的院子！”

        “唔？对了……我还没问你呢、哪来这么个小院？……走、边走边聊……”

        ……

        张建春踢开一家酒馆，和冯天威且饮且骂——大早上就喝了个醉醺醺……

        两人正骂得欢畅，忽觉身边立着几人——扭头看去，这几人面色冷峻、神情不善。

        “你们？”张建春醉眼圆睁：“看你爷干嘛？……”

        话未说完，便被一柄尖刀顶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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