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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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如看着眼前这一大箱子的珠宝,只关心值多少钱。
小珍惊呼:“娘娘,快看,这个真好看。”
周清如满不在乎地说:“有什么意思,反正过个几百几千年,命好的还能在博物馆里,命不好不知道的还不知道在不在,最后谁都是一把灰。”
她随手抓起一串玛瑙项链,自言自语:“我不信你是为了这个和他成亲。看上去他也不像是会强迫你成亲的人,所以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看着缓缓升起的烟雾,周清如突然有些害怕。梦境里的一切实在是太真实,痛苦,难过,甚至连喜悦,醒来后带给她的都是撕扯一般的感觉。她不想经历这些。但近日来,
她想,既然让她来到这里,就是缘分,她想为钱婉莹做些什么。
钱婉莹在蔷薇花架下做针线。
听到脚步声后,她抬头一看,是舅舅。与往常不同,舅舅的脸上写满了无措和担忧。
听了舅舅的话,她惊得起身,问:“让我进宫?”
走在宫道上,钱婉莹一直不敢抬头看,只是低头看着前方宫人的脚。她不知道要到哪里去。等到了一个房间,只有她一个人。她紧张地搓手,不敢坐着,也不敢看什么,害怕犯了什么禁忌。
听到声响,她吓得赶紧回头看,钱婉莹松了口气,又惊又喜,喊了一声“徐公子”。
但她立马想起来,宫里规矩很多,压低了声音着急地问:“徐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徐公子笑着说:“等你。“
钱婉莹紧张地抓住他的衣袖,小声说:“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召我进宫,我怕给舅舅惹麻烦。“
“没关系。”徐公子伸出手,“以后牵着我的手,陪我一起好不好?”
钱婉莹没有听懂,问:“徐公子,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打破了原本的气氛。
“太子。陛下要见钱姑娘。”
“太子?”钱婉莹愣在原地,缓缓地松开手,往后退。
她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片白茫茫。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直到有宫人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才慌张地跪了下去,头都不敢抬。
“他说你们两情相悦,真的吗?”男子的声音里听不出来任何情绪。
钱婉莹不说话。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可她又怕,陛下和太子,她一个都得罪不起。
“想想也知道他在骗孤,可孤想不通,他母后为他费心费力,他到底为什么要说这个谎话?他真的是好大的胆子。”
钱婉莹想起徐公子接下糕点后,对她说:“你舅舅一家对你肯定很好,有亲人在真好,我父,父亲对我要求苛刻,如履薄冰。“
她突然很担心徐公子,不由得握紧双拳,声音都在颤抖,努力地保持平静,回答:“他没有骗陛下,我们,我们确实是两情相悦,我也确实不知道他是太子。”
只是说了一句话,钱婉莹就觉得额头上都是汗珠。但她紧紧地抓着裙摆,不敢松手。
后来陛下说了些什么,钱婉莹都没听清楚。等到从书房走出来,她抬头看着天空,觉得有些刺眼。扶着书房前的柱子刚要下台阶,就看到了院子里的徐公子,不是,是太子沈宗诫。
钱婉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往前走,经过沈宗诫身边的时候才停了下来,轻声说:“我什么都没有说。我要回去了。”
但她没想到,沈宗诫会抓住她的胳膊。
钱婉莹努力压住自己的声音,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父皇没有告诉你吗,我说了,我们两情相悦。”
“你随便找个什么借口,你一句话就可以做到,你放过我好不好?”
钱婉莹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就被太子抓住手腕跑了起来。
钱婉莹挣开他的手,无奈地说:“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知不知道你随便的一句话,改变了什么吗?”
沈宗诫指着面前这条宫道,问:“那你知道你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会走到哪里吗?后位,荣耀。”
钱婉莹摇摇头,说:“我不想走。我只想回家。”
钱婉莹的生活回到了以前,只是偶尔看到院子里的桃树时,她会发呆。
这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问:“怎么多了这么多人?”
舅舅告诉她是太子派来保护她的。”
“保护?”钱婉莹不禁冷笑一声。
舅舅问她:“如意,上次进宫,我和你舅母都没有问你,现在又有这么多守卫军,你和太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和他没有什么,也不会有什么。”钱婉莹想要劝舅舅安心,可转脸看到院中桃树的时候,心中有些惆怅。
钱婉莹和往常一样进了房间。她觉得今天有些不一样,但又说不出来。她刚坐下,想要喝杯茶,就听见声响。回头一看,居然从衣柜里蹿出来一个身影,她吓得赶紧砸过去杯子,往房门的方向跑去。
但她刚跑了两步,就被一把抓住。钱婉莹吓得立马往旁边躲,但这一躲,她才发现,屋子里不止这一个人。她顿时不知道怎么办,只能伸手努力推倒花瓶,大声地喊“救命”。
疼痛穿过她的身体,她什么都不想了。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床上,浑身疼痛。
舅母“阿弥陀佛”了好几声,担心地问:“如意,还疼吗?”
钱婉莹挣扎着起来,看到守卫军跪了一地,顿时心生不忍。
她对舅母,也是对守卫军说:“今天的事情,不要往外说了。尤其是太子,不用让他知道,免得有什么麻烦。”
“可是。”舅母很是担心。
钱婉莹安慰她:“没事。有声音是因为我碰倒了花瓶,请大夫是我伤了手。不会有事的。”
所有人走后,钱婉莹看着上方,顾不上嘴角的疼痛,喃喃自语:“既然拉上了我,我就躲不掉了。”
钱婉莹跪在舅舅舅母面前,说:“舅舅舅母,待我如亲生女儿,我不该瞒着你们,和太子约定终身。”
舅母立马过来扶她起来,劝她:“如意,你不要这样,总有办法的。”
“我和他,两情相悦,姻缘天定。和他成亲,是我愿意的。”钱婉莹给舅舅舅母磕了一个头,“过去十几年,舅舅舅母养我教我,此后,我必保舅舅舅母衣食无忧,平平安安。”
舅舅抹泪,无奈地说:“如意,是舅舅对不起你爹娘,只能看着你这样。
钱婉莹笑着说:“没有,这门亲事,我很高兴。”
赐婚的风声刚出来,钱婉莹舅舅家的门槛都要被踩断。
而主人公钱婉莹,胳膊的伤还没有好。她站在侧廊下,看着不认识的人们来来去去,轻轻地笑了,摸了摸包扎好的伤口,自言自语:“我就是贪恋权势。”
鞭炮响起,钱婉莹眼前的轿帘落下。周清如睁开眼睛。
周清如下意识地摸了摸旧伤的地方,突然希望,钱婉莹真的像她自己说的那般贪恋权势。
“钱婉莹是你的什么人?”再次见到沈宗诫后,周清如又问出了那个问题。
“是我的妻子。”沈宗诫的答案依旧如此。
“那你为什么想要她死?”周清如很想要一个答案。不再是因为好奇心,而是真的想替钱婉莹问清楚。
当年拉住她的手,对她说以后要一直走下去的人,为什么最后会希望她葬身火海。
可她没有想到,沈宗诫重重地把杯子砸向桌面,愤怒地看着她,语气里却又有着一丝无奈,眼角泛红,对她说:“是你,想要我死。君子有成人之美。当年我给过你们机会,是你点头答应的婚事,是他自己放弃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想起钱婉莹倒下去的场景,周清如地怒火也被点燃。她大声嚷嚷:“你以为做太子妃,做皇后是什么了不得的幸福吗。我告诉你,皇宫里的女子最可怜,不对,你们这里,每个女子都可怜。”
“可怜?“沈宗诫不相信听到的,重复了一遍后冷笑,”我什么都给了你,换来你一句可怜,我看是我可笑才对。”
周清如直接问他:“把别人的人生撕得支离破碎,然后就能拼起来了吗?“
“支离破碎?“这下沈宗诫气得直接起身,一把拉起周清如,”我也救过你,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看我一眼?”
“她不稀罕。”周清如提高了音量,替钱婉莹不满。
因为沈宗诫,钱婉莹丢了两次命。
周清如想要挣开,但因为用力过猛,整个人没有站稳,直接摔向了一边。
现在的周清如没有疼痛,但她担心钱婉莹,只能一遍一遍地说:“不疼了不疼了,没事了。”
沈宗诫本来想扶起她,但一直以来郁在心中的情绪也爆发,索性直接离开了。
他耳边响起当年和父皇的对话。
父皇问他:“听你母后说,你想娶你舅舅的女儿?”
他第一次抬头正视父皇,坚定地说:“儿臣有意中人,儿臣与她,两情相悦。”
这话逗笑了父皇。父皇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轻蔑,笑着说:“两情相悦?怕是与你的太子之位吧。”
“她不知道儿臣是太子。”当时的沈宗诫,以为这句话是未来,却从未想过,是痛苦。
等到沈宗诫走了以后,小珍才敢进来,一进来就看到周清如瘫坐在地上,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连忙冲过去想要抱起她。
周清如没有站起来的力气。
她看向前院,用仅剩的一点力气说:“你们这里的女生,是真的苦。可能过了千百年,只是进步了一点点。不过好歹是有进步。不知道再过千百年,又会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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