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老妇人转头看去，视线中出现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女。

尽管穿着朴素的黑裤白短袖，却也无法遮掩她的绝代风华。

如瀑长发垂落，调皮的夜风撩起几缕秀发。

她那张本就妩媚的白净脸颊，只因这几缕凌乱的发丝，便增添了一分慵懒的美感。

或许是头发蹭着脸颊不太舒服，她下意识伸手，将右侧的长发撩到了耳后，露出一点宛如画龙点睛般的红痣，美得惊心动魄。

老妇人看到那颗红痣，瞪大了眼睛，立刻扑了上去，原本就沙哑的声音，更是多了些撕心裂肺的味道：“悦儿！悦儿！我的悦儿——娘终于找到你了！”

叶清月猝不及防被抱了个满怀，下意识想推开对方。

可老妇人抱住她后，便哭了起来。

那哭声太过悲戚，听见的人都不自觉跟着难过起来。

叶清月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

此刻，她蓦地想起了叶向红。

那个同样被外人视作“疯子”，却无比疼爱她，护着她的娘。

轻叹一声，叶清月将手伸到老妇人的后背，轻轻拍了拍，安慰着哭得跟孩子似的老妇人。

这时，叶清月也发现，老妇人虽然头发凌乱了些，衣服也蹭了不少灰，但好像是不久前弄上去的，不是那种在外流浪许久，日积月累的污秽。

而且，她身上也没有什么臭味，反倒有点雪花膏的香味。

莫非是刚走丢吗？

叶清月想着，忽然听见“咕噜噜”的声音。

“你饿了吗？”叶清月听出是老妇人肚子的响声。

老妇人没回答她的话，仍是抱着她哭，不断念着“悦儿、悦儿……”。

叶清月无奈，只得保持这个姿势，拉着老妇人，到一旁的公园长椅坐下。

又问了她饿不饿，还是没得到回答后，叶清月心中一动，忽道：“我饿了。”

“悦儿，你饿了？”

刚才还没反应的老妇人，仿佛终于能听懂话了，立刻松开叶清月，但手仍紧紧拉着她不放，仿佛担心叶清月会消失似的。

她抬头看向叶清月，凌乱的银丝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再加上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只能勉强从缝隙中，看到一双清亮的双眸。

“悦儿，你想吃什么？娘给你买。”

说着，老妇人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荷包。

她一打开，叶清月就看到里面叠好的一沓大黑拾。

“我带了饭菜，不用再买了。”

叶清月赶紧把老妇人的荷包合上，让她揣回兜里。

四处一扫，发现公园里已经没几个人，更无人注意这边，叶清月才松了口气。

大晚上的，又是个没判断力的老人，揣着这么多钱，要是被别有用心之人盯上，肯定没好事！

“悦儿，娘给你买好吃的。”

老妇人被叶清月抓着手，头发下的脸，似乎露出了笑。

她声音沙哑，却很温柔地说道：“悦儿想吃什么，娘都给你买，娘去给你买你最喜欢的棉花糖呀，走呀。”

她说着，就要把叶清月带到公园口，那里有个卖棉花糖的摊子。

刚才拿棉花糖的孩子，都是在那买的。

“我现在只想吃这个。”

叶清月拉住了要带她去买糖的老妇人，指了指手里拎着的饭盒，“陪我一起吃吧。”

“好、好……娘听悦儿的。”

老妇人忙坐在叶清月身边，乖巧极了，根本看不出先前疯疯癫癫的样子。

叶清月见她这样，有些心酸。

这老妇人，和她娘一样呢。

平时“疯起来”的时候，六亲不认，偏偏只认她，听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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