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老头子的故弄玄虚

　　话说起手机这件事儿，原主弄丢的手机，其实一早就被捡到了。
　　“师傅，皆然下山采购的时候，发现了草丛里有一部手机，许是哪位客人丢的吧？”
　　皆空将手机放到了老头子的面前，他正巧吃着傅九带来的桃花酿和烧鸡。
　　烧鸡的皮烤得甚是时候，里面的肉汁被锁住了，只要咬上一口，芳香就留在了口齿之间。
　　桃花酿偏甜，带着桃子的清香，抬手之间，桃花酿落入喉中。
　　“锁到重云殿吧，放在第三个格子里面。”
　　重云殿，是白松寺庙收纳逝去人灵魂的殿堂。
　　总有一些人为了寄托自己的情谊，将逝去人的贴身之物送到白松寺。
　　因此白松寺庙的重云殿记载着很多的故事。传说是每一任白松寺庙的主持，都有能力于物品沟通，不过这件事信则有不信则无。
　　而白松寺也不会宣扬这个，他们可是符合价值观的好寺庙哩。
　　“可...这明显是有主的啊。”手机这个东西...
　　他们知道这个重要性，怎么能让师傅随意送进重云殿呢？
　　“它的主人呐...”老头子提起了酒壶，声音因为沾染了酒意变得有些沙哑，“已经不需要它了。”
　　皆空看着拿在手中的手机，算不上小巧，还有些电，面对着他时，屏幕亮了起来。
　　锁屏里放着一张照片。
　　是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笑面如花，脸蛋很白，但是因为笑容有些大，脸蛋儿上面似乎喷着淡淡的粉色薄雾。头发被绑了起来，显出了她几分干脆。
　　照片摆的招式是最简单的剪刀手，抬起手臂做出来的V字手势，看得出来，她应该是很高兴。
　　身后的背景，似乎是在一棵树旁边，阳光打在她的身上，多了些许温柔感。
　　看起来，这个小姑娘也才十二三岁吧，身上穿着的蓝白校服，更显得稚嫩。
　　皆空猜对了，照片之中的姑娘，彼时也才十二岁。
　　这一天，是她六年级的毕业典礼，也是方元湛二十二岁研究生毕业的时候，赶过去给她拍的的一张照片。
　　所以那一天，小姑娘是有家人陪伴的。
　　“它的主人，是离开了么？”平静的声音之中，也似乎带上了几分不忍心。
　　皆空皈依佛门已经很多年了，那颗不沾染世俗的心似乎在这一刻感受到了难过，毕竟这个小姑娘也太过年轻了...
　　“不。”老头子也就拒绝完一个字，身影就不见了。
　　习惯了师傅的话，皆空的心，有些春暖万物复苏的样子，没有逝去，就很好。
　　然而老头却提着酒，绕到了后山，一直走，走到了一棵树前。
　　那棵大树直冲云霄，枝繁叶茂，老头撩去了身上的袈裟，跪坐了下来，打开桃花酿的盖子，苍老的手指有些干枯，微微蜷缩着，捏住了瓶口。
　　“她回家了。”
　　声音清淡到似乎一阵风就被吹散了，像是在回答皆空的问题一样。
　　风刷刷的，像是在回应老头子的话。
　　沉默了许久之后...沙哑的声音响起——
　　“师傅...弟子愧对于您。”
　　气血翻涌之时，他只觉得喉中一片腥甜，双眼有些发黑。
　　看透却不说破，这是入门的第一天，师傅教导他的。可师傅离去之后，当年的他还是给星河批下了一字，以至于天道惩罚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不悔，就如同他被师傅赐名“无悔”一般，可他到底沾染了世俗，毁了师傅的那片心。
　　那一晚，老头子呆在后山呆了很久很久，出来的时候，身上沾染寒气。
　　在这之前，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很轻盈，要是有些练武基础的人在，怕是要听得出老人家的呼吸声和脚步都极为的有规律，便能下个结论——
　　这是个练家子。
　　可是现在的他，步伐轻重不一，明显是气虚之症。
　　不过这些事情，也就只有老头自己一个人知道，当年的事，是一场极大的混乱，为了保住大部分的人，有些人也不得不做出牺牲。
　　可稚子到底是无辜的。
　　当年的事傅九和星河也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知道的人，也寥寥无几了。
　　然而这一场错误，在所有人的掩盖之下，本应该就此归于平静。
　　然而...最终还是被人修正了回来。
　　想必也是野心之庞大，然而他却无从卜算。
　　大概...是天道在惩罚他吧。
　　也希望那串佛珠，能护着她的平安。
　　方幼清看着那政治书，头都有些隐隐作痛。她的确能一目十行地浏览，也能记得个大概，但是偏生从原主的记忆中得出——
　　这些东西只能认真背，不说一字不差，但不允许编一个说法。
　　按照附中那政治老奶奶说的那样——“原理这个东西，不能丢。”
　　小姑娘不懂什么原理，政治书上的观点与她的认知也有悖。
　　好在现在的高中，好像可以选择理科，也就是物化生，不用学习政史地。
　　但是她看向了小姑娘夹在书里的那个木制的书签，微微一叹，那也就是说...
　　她在唐朝历史的这方面，不能给小姑娘走到多远的地方了。
　　不擅长人文艺术，就是不擅长。
　　方幼清选择扬长避短也是人性，只能说以后用自己的特殊方式，反哺回去吧。
　　小姑娘点开了微信，头像是她在网上找的猫和老鼠的一张图，TOM的双眼变成了金钱的样子，整个身子向前倾，看起来很是滑稽。
　　但没办法，方幼清要是被问到，只能摊开手掌说一句，“这还不是穷惹的祸吗？”
　　通讯录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方元湛。
　　小姑娘不是没能力找回原主手机里的东西，只是她不知道，也没想过要找。
　　毕竟不是她的东西，再说了...原主手机丢的时候，也没有记忆。
　　今天是周日，附中是早上八点上第一节课，七点半开始早读，可来可不来。
　　原主因为要等公交车，通常都是赶不上早读的，一开始老师还会关心她几句，但是得知她的行程很赶，也就只说了让她注意安全，晚点来也没有什么事。
　　十一点半下课的时候，就可以吃饭了。
　　原主也不回家，附中的饭堂便宜，她会在饭堂解决午饭之后，回到教室学习，然后趴一会儿午睡。
　　下午两点半开始上课，五点钟放学。正常来说，还是有晚修的，想学习的人可以留下，不想待在学校的，也可以回家。
　　原主自然是想留下来的，但是她要是留下来，九点钟才放学的话，又回不了家了。再加上，如果晚上不回去吃...她就没有钱在饭堂吃饭了。
　　虽然...回家了也不一定有饭吃。近些年还好，林阿姨来了之后，原主有了比较规律的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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