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祭

斗罗殿，是所有死去封号斗罗的坟墓。

        斗罗殿位于武魂城最高的山巅，整座建筑古朴细致、莹白如玉，虽远不如教皇殿气派夺目，但其实它才是武魂城中最高等的存在。

        五月一日，劳动节。

        呸，斗罗大陆不过劳动节，今天是斗罗殿每五年一次大祭的日子。

        天空翠蓝，碧涛摇曳，山色宜人，满目苍翠。

        由教皇冕下领头，九大长老皆紧随其后，一路设香花祭物，锦书尺素，封号斗罗也好，小小魂士也罢，今日凡是上山参拜者，都得拾级而上，不准乘轿，不得骑马，更不能用魂技飞天……

        几乎全城的人都会参与这场大祭，而且由于之前教皇殿的一纸关于选拔教皇亲传弟子的诏书，这一次前来观礼的人更多，亲近武魂殿的各方势力都派了人，其中不乏看着就实力非凡的小辈，大抵都想来试一试。

        武魂殿学院也组了一个方阵上山，不过他们离第一梯队甚远，胡列娜一路伸长了脖子也没望到偶像，反而一路上瞧见的都是她的竞争者，她兴奋地有些紧张。

        谌独月轻轻一笑，安慰道：“反正一会儿就能见到了，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不过话一出口她惊觉自己的心情竟也明快起来，本是不情不愿被拖出来郊游的大小姐，此时嘴角也不受控制地上扬。

        一会儿就能见到了，见见……也挺好。

        时过境迁，只怕是比比东已经忘了她这个人了，见面也不一定能认出来，就偷偷看一眼吧……佛不认僧，僧总还是认识佛的。

        “就是慢羊羊你太慢了我们才会落在后面的！”

        “行行行，是我不好。等你当上亲传弟子，送你两份大礼，一份恭贺，一份赔罪。”

        这话胡列娜爱听，翘了翘尾巴这才放过了她。

        一路虔诚一路朝拜，各行人最终都在午时之前赶到了斗罗殿前。

        那莹白如玉的斗罗殿前是一方庞大的广场，肃穆的气氛感染了所有前来观礼的人，即便是熟人相见也只是点头致意，无人喧哗。

        比比东今日换了祭礼的白蓝色素衣，未着冠，长发就随衣摆飘扬起来，衣摆下隐隐绣着飞鹤，引脖高鸣，展翅作舞，山风带着花舞，似仙鹤带着仙子飞走。

        她独独站在殿前广场的最高处，阖眸仰颈，静待时辰，手里明明握着那华耀的权杖，却似乎依旧没让她沾染半分尘世。

        无人敢近，仿佛只近一步，便是亵渎。

        可某行人还是惊扰了她，微阖的双眸一抬，就注意到了姗姗来迟的武魂殿学院。

        虽然也都规规矩矩的守着礼，但那青春洋溢的气息是规矩掩不住的。

        比比东此刻不怀疑十年之后某人会比她高了，因为那个记忆中的矮冬瓜现在站在普遍大她四五岁的队伍里都不违和了。

        违和的是她的气质，青春洋溢不假，更多的是一种无形间流露的翩然、高贵、成熟的优雅，这丝违和感从她小时候就偶可见之，现在显露的更加明显。

        比比东不知道她一个小丫头是从哪里得来的修养，她已经把谌独月的过往查了个底儿掉，查来查去就是七宝琉璃宗捡回了一个孤儿……

        不过马上她的翩然、高贵、成熟、优雅荡然无存……某只激动地喘不过气狐狸挂在她身上，把她也勒地喘不过气。

        午时，所谓登楼正午时，取鼎盛之意，典礼开幕！

        ……

        “今，追惟先辈世德流芳，惠泽垂裕靡远弥光……一时肇统，千古馨香，功虽有尽，福庇无疆，伟哉！休哉！尚享！”

        祭礼足足持续了三个小时，直到午后的那丝燥热消退之后，教皇冕下终于宣完了总结陈词！

        大小姐是没有听懂的，昏昏欲睡间条件反射，抬手鼓掌……

        安静肃穆的广场忽而响起了啪的一声，这不和谐的声音是那么清晰……身后孟斯席的胡须吓得抖了抖。

        “……有蚊子。”谌独月面不改色地嘟囔一句。

        这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影响今日的进程，只让比比东在转身之后浮出了一丝微笑。

        祭礼已成，她转身走回斗罗殿前，落座。在她的身后武魂殿九大长老此刻也齐齐落座，在场明面上就有十位封号斗罗，足见对这次遴选教皇亲传弟子的重视。

        胡列娜开始热身，邪月和焱开始象征性热身，某月等着回去给仙人掌浇水。

        孟斯席正了正长袍，该他出场了。

        “按之前教皇殿颁下的旨意，本次比试，今日在场诸位，凡年龄在15岁以下者皆可参与。我武魂殿学院推举几人共同参与选拔，各位报名者抽签进行一对一比拼……最终的胜者，即可成为教皇亲传弟子！”

        “哥哥，今日你可是我的劲敌。”小狐狸笑盈盈地眉眼一勾。

        “我、我也是劲敌！”焱探出头。

        “虽说是抽签，但应该也会把咱们分开，不至于让我们提前内耗。”邪月还比较理智，摸了摸小狐狸的头，“最后相遇的话，全力以赴吧！”

        这三人现在都是37级以上的魂尊了，单论魂力，自然是邪月最强，但魂师之间总有属性的克制，以及实战能力的差距，全力以赴的话鹿死谁手还不好说。

        邪月，39级，武魂月刃，攻击系器魂师。

        胡列娜，37级，武魂天狐，控制系兽魂师。

        焱，37级，武魂火焰领主，火土双属性战魂师。

        这三个人往广场上一站，孟斯席翘起的胡子就说明今天武魂殿学院的排面是保住了。

        ……

        谌独月，29级，武魂月引弓，攻击系器魂师。

        ？！

        啥玩意？俺没报名啊？

        听到院长念到自己的名字，大小姐吃瓜忽然吃到了自己身上。

        “我帮你报了！可不许你掉队！”小狐狸回头冲她眨眨眼。

        “……我只能说，你礼物没了！”谌独月翻了翻白眼，不情不愿往场里挪。

        “哼，小气！”

        不知是不是错觉，谌独月总觉得有一缕不满的目光远远地落在她身上……她皱着眉四下查看，走到场中的少年们都意气风发，确实也有几人在偷偷看她，毕竟相比那三位，她看着相对软柿子。

        能成为教皇冕下的亲传弟子固然最好，就算不能，这也是一场展示磨炼自己的机会，在场的人物极多，只要表现被认可，也能搏得一份自己的机缘。

        “教皇冕下可有心仪的人选？”

        参赛人员宣读完毕，长老席的老家伙们就其中实力尚可的几个人简短地讨论了一番，也想听听教皇本人的意见。

        比比东并不回答，似疲累般抬手扶着头，无人可见的万般情绪就在低眸之间悄然绽放，似悲痛、似千言万语道不尽的苦楚。

        我心仪的人……从来不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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