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闹戏

康熙将马从木盒中取出，放在手里仔细端详，而后对着三个孩子问道：“这是谁刻的？”

康熙虽然是在问三个孩子，但眼神却往三子脸上看去，四子耐心不足，六子力弱，都不太像能刻出一匹这么像样的马。

“这木雕是儿臣与四弟，六弟一起完成的。”

承瑞似乎看明白了康熙的心思。

“都是三哥和四哥刻的，儿臣……”

六皇子见自家三哥那样说，小脸一红，忙不好意思地低头小声说道。

“你虽然没动手，但你的功劳可比四哥大多了。”

赛音察浑拍了拍六皇子的小肩膀，不满地打断他的话。

“是，要不是六弟分毫不差地记得那日皇阿玛给我们做的用雪捏成的马的样子，我和你四哥也不能顺着那样子雕刻出来。”

承瑞也跟着说道。

“这是照着那天的马雕刻的？”

康熙那时随意捏了一个，因为工具和时间所限，那马只能大约看个神态，自然不会记在心上。

听到三子和四子的话，康熙又仔细看了一遍，越看倒越是觉得有些眼熟。

这匹马似足了他那日为孩子们捏的第二匹马，不论是马的神态，还是大小形状，几乎一模一样。

康熙心中蓦然划过一丝暖意，幼子的赤城之心啊。

“这个礼物皇阿玛很喜欢！”

康熙挨个摸了一下三个孩子的头，承瑞和赛音察浑没觉得什么，可是六皇子，自小与康熙难得亲昵，听了康熙的话眼里就像有光在闪动。

“六阿哥这般心细和孝顺，皇上是不是该好好赏赐一番！”

佟氏在一旁笑着说道。

宜嫔听见这话，不禁往秦柔这边使了个眼色。

秦柔会意，佟氏今天举止言语确实有些奇怪，对六皇子似乎特别感兴趣，这已经是第二次表现对六皇子的关心了。

不过秦柔本就非吴下阿蒙，朝宜嫔摇了摇头，在佟氏说出她的真实目的之前，她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梁九功，将朕私库里的砚台给三个阿哥一人拿一个，另外新贡上来的狼毫也送几支过去！”

“儿臣谢皇阿玛赏赐！”

承瑞和六皇子都开心地谢恩，一个本来就喜读书写字，对上好的砚台和狼毫自是欢喜，一个是难得得到康熙的亲赐，不管康熙赏赐的是什么，他都喜欢。

“小四怎么不高兴？”

康熙看了眼嘟着嘴的四子，笑着问道。

“皇阿玛偏心！”

“偏心？朕哪里偏心了？”

康熙被四子搞得一头雾水。

“砚台和毛笔都是三哥和六弟喜欢的东西，又不是赛音察浑喜欢的！”

秦柔注意到众人讶异的目光，暗自抚额，敢直接在康熙面前说不喜欢御赐之物的，大概也只有自己二儿子了。

“那小四想要什么？只要你说得出来，皇阿玛就赏你！”

康熙不以为忤，也没觉得四子不喜欢读书写字是件丢人的事，耐心问道。

“儿臣想要一匹小马驹，真的小马驹！”

“你现在还小……”

大清皇子虽然自幼练习骑射，但也没六岁就上去骑马的。

康熙脸色为难，答应四子吧，四子年纪又实在太小，还没到练习骑射的年龄，不答应吧，帝王金口玉言，自己刚才说了什么都给……

“赛音察浑，不许胡闹！”

秦柔看出康熙的为难，而且四子向来跳脱，她也不想让四子这么快接触这些。

“皇上，这孩子最是贪吃，您随便赏几盘糕点给他就是！”

秦柔又笑着看向康熙说道。

“皇上，宫里的马场里有刚出生的小马驹，不如让阿哥去喂养一匹，左右只是看看，又有宫人们陪着，也出不了事。”

梁九功对自己主子爷的心思了如指掌，自己主子爷特别纵容四阿哥，除了学习，从未驳过四阿哥的话，忙上前出了个主意。

“不错，这主意不错，小四，皇阿玛让马场的内监给你挑一匹，你散学的时候可以去看，但不许骑！”

“是，谢谢皇阿玛！”

赛音察浑一听自己有马了，恨不得高兴地跳起来。

“四阿哥可真是受宠！”

“可不是，皇上向来对他有求必应！”

……

下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都是在悄声议论赛音察浑的受宠。

佟氏眼底一暗，看来皇上表哥对这个元后嫡子，宠爱一般，还比不上荣妃所生的双子。

“皇上，太皇太后，太后，是先歇息一会儿还是直接去外面听戏！”

献礼结束后，宜嫔笑吟吟地上前禀道。

“老祖宗和皇额娘要不要歇会儿！”

康熙没立即答话，而是朝两边拱手问道。

“今日是皇上的生辰，我和你皇额娘高兴得很，一点都不累，正好我们也多日不看戏了，这次借你的光可要多看几部。”

不过饭后毕竟容易困倦，众人到戏台那边坐好等开场时，就有些困意。

忽然，一阵响亮的锣声和吆喝声响起，众人都不由得直起身子往台上望去，困意都被骤然打散。

原来开场的不是戏，是杂耍！

宫里的女人平日里大多看的是戏剧，这杂耍倒是不多，所以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到了台上。

“这是你的主意吧！”

秦柔头微微偏向宜嫔问道。

“宫里那些戏剧都是呆板样的，咿咿呀呀地甚是无趣，我好不容易挑了几出热闹的，这杂耍只是热个场。”

“我辛辛苦苦安排布置，总不能大家都打瞌睡吧！”

宜嫔也颇有兴致地看着台上的表演。

“好！好！”

杂耍结束，康熙忍不住叫好。

“真好看！真好看！”

秦柔身边坐着的赛音察浑就跟康熙一唱一和似的，也站起身拍着手叫道。

“这是谁的安排？”

康熙笑着转头看向与秦柔同座的宜嫔，他听佟氏说过今天的寿宴是宜嫔和端嫔安排的。

“臣妾这些小心思真是半分都瞒不过万岁爷，臣妾从小跳脱，就好这些热闹，今儿好不容易借着您的生辰谋点私利，还被您发现了！”

在座的上至康熙孝庄等人，下至孩子们，都很满意台上的表演，但宜嫔语气里却毫无居功的打算，反而说是为了她自己的私心。

连原来都不怎么看好宜嫔的孝庄眼里都有几分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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