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夔皮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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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经记载:东海中有流波山,入海七千里。其上有兽,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出入水则必风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其名曰夔!
这段出自山海经,大荒经篇章的描述,是在张延意识苏醒后,睁开眼睛的一刹那,突然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就像有股特殊的力量,突然将这段内容强行刻印在他的脑袋里!
不仅如此,苏醒过后,怀中的异物感也让张延格外不适,他将双手从被褥中拿出,只见双手此刻已经红肿的酷似烧猪蹄,即便是这样,双手也在死死的抱着一只皮鼓,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一时间,张延有些恍惚,身体也在这时缓缓恢复知觉,犹如被重锤敲打过的感觉,好似身体要散架的滋味,疼痛的让张延都快要忍不住发出哀嚎。
“哟,你可算醒了。再不醒来,恐怕我得用点儿其他东西,强行把你唤醒了!”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姜柏的调侃笑声。
循声看去,见姜柏正悠闲自得的坐在躺椅上,怀中抱着一本书,目光随着手指翻页后而快速转动,顿时让张延气不打一处来!
“你……”
开口的刹那,先是声音嘶哑,而后喉咙便开始剧烈刺痛,让张延不得不停下,不断吞咽着口水来缓解喉咙的不适。
但这种方式并不能缓解,反而给张延带来更多的刺痛!
由于双手早已是红肿的不成样子,张延只得在松开紧抓着皮鼓的姿势后,用手腕轻轻的抚着脖子,以此来缓解。
片刻后,待喉咙有所舒适后,张延翻身坐在病床边,向姜柏宣泄道:“你这家伙!当时的情况那般危急,你竟然还想着以炸药破坏掉甬道的结构,就不怕我们几个人全部被埋在那里面么!”
回想起甬道中发生的事儿,张延就气的牙痒痒!
他是万万没想到,姜柏会疯狂到那种地步,也幸亏他们的运气还算不错,没有在炸药爆破后而被埋在了下面。
“多心了,以我的丰富经验,你应该信任我的。”
姜柏一脸的笑容,他将书合上,目光扫过病床上的那只皮鼓,起身从病床床头的柜子上拿起不知放了多久的橡胶医用手套,套在手上后就要去取皮鼓。
结果张延却横手拦下了姜柏的动作!只见张延紧咬着牙,怒不可遏的哼声道:“信任你?你有什么值得我信任的地方?可不要忘记了,打从一开始,你就打着利用我的目的来靠近我的!现在说信任?不觉着很可笑吗?”
遥想在云南的此番经历,张延就格外不爽!
张延从一开始就猜测出了姜柏目的不纯,但是幻觉给他带来的影响,总会让他下意识的去相信姜柏,那就像是一种病毒,悄无声息的折磨着张延的内心。
“张延先生说笑了,过去的事儿不能总提。再说,人都是会变的,从你在墓室中醒来的那一刻,我便不再抱着利用你的心思。拿得起放得下,我相信张延先生的为人。”
姜柏顺水推舟的说着,甚至还打了个太极,表明了他当下及之后的态度后,又把问题抛给了张延,表现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仿佛张延才是那罪恶至极之人。
这番话语可再次点起了张延的怒火,他瞪着姜柏,刚要发作,但身体却突然提不起半点儿力气,甚至他本人也在这时瘫软的倒在了病床上。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张延无力的向姜柏呐喊,全身提不起力气,甚至意识也开始出现了问题,这让张延已经脑补出了很多东西!
尤其是经历了杨氏的暗中黑手后,面对姜柏时,张延总能想到这帮氏族出身之人,皆不是什么好人。
这时,在看到张延瘫软的倒下,姜柏伸出去接触皮鼓的手停了下来,迟疑了片刻后又继续去拿皮鼓,将皮鼓放置在身旁的床头储物柜后,才动身去搬动张延的身体。
“喂喂喂,你想干嘛?现在是在医院内,这儿到处都有监控,你的那些阴谋是不会得逞的!”
张延被吓得不轻,立刻用言语去恐吓姜柏。
他倒是不担心皮鼓,是怕这个氏族出身的姜柏,会趁着他身体不适的情况下,对他做一些事情!或许,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很大可能就是姜柏所为!
但是姜柏此时却一言不发,动作轻盈的将张延搬到病床上,又为其盖好了被子,从头至尾的表现像极了专业的护工。甚至姜柏在搬动张延的期间,还检查了一下张延的双手,时不时还皱了几下眉头。
“喂喂,你到底想干嘛?”
张延急得不行,他现在的意识快要达到了极限,之所以还在坚持着,皆因他在硬撑着。
但这样的状况不能深想,张延总会在大脑的短暂空白时,脑补出很多恐怖骇人的画面,比如姜柏要解剖他的身体,又比如姜柏要用他去达成某种目的。总之在张延的遐想中,姜柏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坏的流脓的那种。
“放宽心,既然现在撑不住了,那就好好的睡一觉吧,有什么事儿等你醒过来后再说。”
姜柏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主动帮张延闭上了眼睛,甚至还哼起了摇篮曲。
“我去你大爷的姜柏,你……”
张延无力的反抗,但他的辱骂还没有说完,因为眼睛闭上的缘故,而本就意识模糊的他,没多久便昏睡了过去,甚至还打起了鼾声。
病床边的姜柏再三确认张延真的睡着后,他重新坐回旁边的摇椅,轻轻的拍了拍手,只见病房外走进几名身穿白色制服的专业医生。
这些专业医生秒懂姜柏的意思,围在张延的身边从头至尾的检查着外伤,随后其他的医护又是抽血,又是使用病房套间内的医疗设备对张延进行一番检查。
约莫二十分钟后,多名医护人员对张延的检查结束,他们来到姜柏的身前,逐一的进行着汇报,其之详细,就差将张延解剖然后汇报内脏情况了。
坐在摇椅上的姜柏漫不经心的听着,他没有任何表态,甚至都没有进行任何提问。而在听完汇报后,这才抬手一挥,那些医护人员这才立刻转身出去,独留姜柏在摇椅上继续坐着。
很快,病房内陷入沉寂!
姜柏就这般坐在摇椅上不知过去了多久,才把先前放回桌子的书拿过来继续翻阅着。
至于病床上的张延,此时已经熟睡。
从外表来看,张延就像是在正常的睡眠,但是插在他身上的仪器,却时不时的报起提示,而每一次响起提示音,姜柏都会抬头看一眼,确定张延的生命特征没有出现变化后又继续翻阅着手中的书籍。
这种状况足足持续了一周,当然,在每天的固定时间内,都会有医生进入病房,其一是检查和确认张延的身体状况,其二则是为姜柏输液和检查。
在又一次的检查中,张延再次苏醒。
只不过,他如今的身体提不起半点儿力气,虚弱的就像癌症晚期的病人。
张延转动着眼珠子,他在看清身周的现状后,最终将视线落定在仍旧坐在摇椅上的姜柏,嘴唇蠕动几下,没有发出半点儿声音。
“好生休养,你现在的身体,就像经历了风吹日晒的破麻袋,轻轻用力,你就要和这个世界说再见。”
姜柏翻阅着手中的书,对于张延醒来,就像是有感应般,头都没有抬起来,直言着对张延进行警告。
病床上的张延在听到姜柏的话语后,却是愣了下神。
对于自己的身体,张延也是有所知晓的,只不过是中了几种毒,还没有到姜柏所说的那种地步。而此番深想下来,却总能将身体状况和姜柏的身世挂上钩,仿若之所以会变成这样,皆是因为身为氏族出身的姜柏而起。
“你想多了,你的身体之所以会这样,与我,与姜氏,皆没有半分关联!”
姜柏就像是有读心术般,他翻阅着书页的手停下,抬头看向病床上躺着的张延,眼角的余光扫了眼床头储物柜一眼,继续道:“你的体内,潜藏着三种毒,至少有一年的时间。我让医生对你检查时,发现你的体内有一股很奇特的能量,一直在中和这三种毒,这才是你一直没有病发的原因。”
“但是,问题就出在你触碰了那只鼓,这导致你体内的平衡被打破。所以,你会变成这样,当真与我无关。我也早说过的,你该相信我。”
姜柏穿戴好手套,将那只皮鼓拿起,在张延的面前摆弄了几下。
病床上躺着的张延却是微微蹙眉,眼神内仍有些许的不相信,认为这是张延在糊弄他。
“哎,还是不相信?那你可知道,这只皮鼓是什么吗?”
盯着张延的面孔,姜柏叹息一声,他的另一只手举起,在鼓面上轻轻敲了一下。
咚!
沉闷的鼓声霎时响起,仅是瞬间的功夫,只见姜柏那只敲打了鼓面的左手,出现了红肿的症状。但是对比张延的红烧猪蹄的状况,要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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