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萨尤家的小女儿

“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薇拉割下一小块牛肉，用餐叉送入自己口中。

        “你真的全都知道了吗？”洛娃看向贝玛特，遂即将事件补充，“如果是我母亲说的，让你代替我嫁给富商，这件事可没那么简单。”

        “我知道，那些嫁出去的少女失踪了，没有半点音讯。我怀疑那帮富商是组织的团伙，参与绑架少女的罪行。”薇拉神色淡然地喝着牛奶，却说着让人胆战心惊的话。

        “所以，你明明知道这些，还愿意代替我去嫁给来历不明的商人？即便那些家伙可能是绑架犯？”

        薇拉说道：“我只是好奇，那些商人到底是不是我想的那种绑架犯。我听说商人住得很近，为什么没人去看看呢？”

        “我们村里人之中，真的有人去找过富商的住处，富商说他们就住在村边森林里的独栋楼房中。可那些寻找女孩的村民，进了森林就没有再出来。”贝玛特想到这儿，有些忧心地看着薇拉，不知道这个女孩有什么把握，为什么愿意帮助他们？

        薇拉进村的时候，看到一些猎户从山上归来。猎户能在山上打猎，没道理不敢进森林，除非森林里有魔兽，甚至有诅咒。

        如果是诅咒，那布置诅咒的巫师薇拉可能斗不过。要不是诅咒，而是埋伏呢？

        薇拉觉得，把自己包装成柔弱俘虏的身份，会更容易查清缘由。

        “不行！”洛娃拒绝了薇拉的好意，“那些商人非常准确地知道，哪户人家有年满12岁的女孩。他们恐怕早就盯上我了。到时候换成了你，说不定两个人都要搭进去。要是商人来找，还是我来去吧！到时候我会想办法留下痕迹，如果我消失了，你们就聚集村里的猎户来找我。”

        看起来洛娃有了自己的主意，薇拉便顺着她的意思答应下来：“可以，我继续留在这里，商人来找你的时候，你一定要留下痕迹。”

        贝玛特痛哭出声：“我的女儿啊！既然薇拉同意帮我们，你为什么还要只身入险境呢？！”

        “那就让一个比我更年幼的女孩入险境？我已经12岁了，薇拉看起来只有10岁吧！你们认为10岁女孩比12岁女孩更有生还率吗？”

        即将满12岁的薇拉又被低估了年龄，要怎么让这幅身体长高呢？

        这一家人意见相左，洛娃觉得不该拖累他人，萨尤夫妇觉得自己女儿最重要。

        洛娃极不赞同父母的行为，她知道父母会与自己辩驳，遂转身回了房间。

        卡尔夫气得心发慌，身体颤抖地坐在扶手椅上。

        贝玛特则抹着眼泪，手指蹭得脸颊通红。她看向桌面吃剩下的夜宵，将眼泪挤回去，默默地收拾着残渣。

        “萨尤太太，你们家门前的松树长得不错。”薇拉看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

        “村里的松树开始就有了，森林里也有不少，只是没人敢去砍。有些松树已经砍掉做成了小家具，松木就是这样，做不了什么实用的……”贝玛特想到女儿可能的遭遇，都无法维持与客人的聊话，说着眼泪就掉下来，泣不成声。

        薇拉当做没看见她的状态，还提出了一个请求：“有剩余的松木料吗？还有削刻木头的小刀，我想制作些小东西。”

        “咳咳……薇拉……小姐。”卡尔夫原本的热情已经消退，他喊出薇拉名字的时候，才发觉自己连对方姓什么都不知道，这个小女孩并没那么单纯。

        即便如此，卡尔夫也没有耐心对待这位无法提供帮助的客人，对薇拉说道：“现在天色有些晚，如果你想获得什么，明天再说吧！”

        “那个……我记得有些松木没有送完。”贝玛特不顾丈夫的瞪视，手忙脚乱地在厨房里翻出没有烧完的木头。随后又取出了食指长的小刻刀，这是洛娃做小手工用的。

        “这些足够了，我只是做一些木牌。”薇拉接过那些松木，就被带到贝玛特收拾过的房间。她铺好了被子，便默默离开了，全程不敢和薇拉说一句话。

        好歹也是女主人，活得却像家里的佣人。

        薇拉回到安排的房间后，并没有就寝，而是施展了火苗术燃起了油灯。火光下，薇拉用小刻刀将松木制成板装，她不是手艺人，木板做得坑坑洼洼，也没有磨平的工具，只能作罢了。

        薇拉熄了油灯入眠，第二天被清脆的鸟鸣叫醒。

        这个村子的空气很好，和狼月村有得一拼。薇拉打开窗户通风，面前正是一排排松树。

        “典安亚小姐，你起床了吗？”贝玛特轻敲了门，“我的女儿执意要等你一起吃早饭。”

        “我起来了。”薇拉已经洗漱好，整了下衣袍走出房间。

        候在餐桌旁的洛娃拉开椅子，欢快地招呼着薇拉坐到她身边：“今天妈妈煎的蛋很棒，蛋是流心的，还放上了几片洋葱。”

        薇拉看到贝玛特坐下来开始用餐，却没见卡尔夫。

        “爸爸已经吃完早餐去磨坊了，他照顾生意很忙。”洛娃把一盘葡萄挪到薇拉面前，又淋上了奶油酱。

        贝玛特用完餐，起身收拾了自己那份，并对她的女儿吩咐道：“洛娃，你好好照顾典安亚小姐，待会儿我要出门卖水果。还有，午餐在锅子里，记得热一下再吃。”

        “没问题的，妈妈。”洛娃的语气很愉快，见贝玛特解下围裙，她悄声对薇拉说道，“待会儿妈妈要出门，家里就剩我们两个了！”

        洛娃是村里最美丽的女孩，又加上父亲是磨坊老板，这样一个美貌和家境双全的少女，不知有多少未婚小伙儿盼着她长大。

        萨尤夫妇把女儿看管得很严，只有双亲在家时才能出门玩，还不能离开村子要想去集市，就必须由贝玛特带着去。

        洛娃难得见到一个同龄女孩，就算关在家里，也有一个聊天的伴儿了。

        见贝玛特关上了门，薇拉听到了门锁的声音，贝玛特竟然把她连同洛娃一起关在屋里。

        “我们现在的情况是……只能在家里？”薇拉绝对没有听错，贝玛特锁门了。

        “爸爸妈妈只要有一个人回来，我们就能出去玩，但也只能在村里玩。”洛娃可惜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我记得，我房间的窗可以翻出去。”薇拉所住的房间本来是客房，窗是锁着的。昨天有客人来了，贝玛特为了方便客人居住，就把窗户解锁了。

        “那我们就可以出去了！”洛娃眼睛一亮，抓着薇拉都手去客房。

        一层楼的高度，身材高挑的洛娃很轻易地翻了出去。她落地后，伸出手对薇拉说道：“你抓住我的手，不会摔跤的。”

        别说这点高度，就算在两三层楼，对薇拉这个高阶武士来说也不过是轻轻跳跃对事儿。但她没有拒绝洛娃的好意，抓住了女孩的手，稍稍借力跳出了窗口。

        “太棒了，我们自由了！”洛娃差点要抱起娇小的薇拉欢呼，考虑到对客人过于冒犯，她还是忍住了，“我从来没有一个人去集市玩，每次都是妈妈跟着，妈妈什么都要管。就算有妈妈陪着，爸爸也让我少去集市，说集市上坏人太多。”

        “萨尤先生想得没错，我定萨尤太太说，哥鲁城是强盗之城，并不安全。”

        “虽然没错，但巴提镇还没出现过当街抢人的事情。集市里有村里的人，他们会帮我驱赶流氓的。”到底还是小女孩，洛娃并没有意识到村民“无私”的援助。

        薇拉对哥鲁城不熟，她只能跟着洛娃。洛娃第一时间跑到集市，虽说巴提镇的治安相对好些，却也免不了有小流氓来调戏。

        薇拉还是生面孔，年纪比洛娃更小，那些小流氓看她很好欺负对样子，更是针对薇拉污言秽语。

        洛娃气得脸鼓起来：“你们这种人，会被女神惩罚的！”

        小流氓哈哈大笑：“以前哥鲁城虽然有和平女神的教堂，结果怎么样？结果被强盗给砸了！砸教堂的四十大盗跑去了哥鲁城最富裕的铂金小镇，财宝一袋一袋抢。哪里有女神惩罚他们，他们过得比之前都要好！”

        另一个黄毛流氓嘲讽着洛娃的信仰：“和平女神算个屁！你瞧女神说过什么？她都教堂被砸了，连个神谕都没降下过！”

        神祇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吗？教堂都被砸掉，不但没有惩罚，连神谕都没有降下吗？

        洛娃被反驳得眼冒泪光，她拾起一块石头就朝几个流氓身上砸。小女孩的准头不好，几下都没砸到，反被这些混混说更令人作呕的话。

        薇拉对这些话没感到生气，或许是没有必要生气。但洛娃是替自己反驳而受到欺负，薇拉觉得自己有必要帮她报复回去。

        “我帮你砸他们。”薇拉弯下腰捡起了一块石头，大概有拳头那么大。

        “哈哈哈哈……小妹妹，你这细胳膊抡得起来吗？要不你离我近点，说不定还能砸到呢！”

        另一个混混也跟着起哄：“只是近点哪儿够，我手把手教你怎么扔石头！”

        “不用教，你们看我扔得准不准，疼不疼就知道了。”薇拉轻甩手腕，拳头大小的石块“搜”地飞了出去，准确地砸在最起劲儿的那个流氓头上。

        那个流氓惨叫着倒下，双手捂着额头在地上翻滚。他摊开了手，有红色的液体顺着手心流淌到小臂。

        “流血了，我的头部流血了！”

        “你这臭丫头，敢砸我们老大……”另一个黄毛混混刚想朝着薇拉冲来，就见女孩手里又举起了石头。

        “是你们说的，让我砸你，现在怎么又怪起我来了？”薇拉说完这句话，手中的石子又抛向了黄毛。

        黄毛被砸中面孔应声倒地，嘴里的谩骂都变得毫无威胁。

        薇拉再捡了一块石头，起身看向了最后一个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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