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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2章 南中大决战


西风烈,残阳如血!
大军西进,如洪流过境!
铁蹄卷地,唯有淤泥四溅!
陆远纵马军前,眸光凛冽!
周泰紧紧相随,被淤泥溅得满头满脸!
鱼鳞阵,前军为箭头!
此刻箭头,正是陆远!
依次向后,则是扬州军各级将校!
如同一把尖锥,直接插入了之前的六盘水战场!
陆远志在决战,选择鱼鳞阵也是因地制宜!
此处战场被百姓乱挖,已成一片泽国!
大军的其它军阵在泥泞中奔行,都会有转战不利之虞!
唯有单刀直入的鱼鳞阵,可以稍显从容!
反而按照周泰拷问的情报,八万蛮兵沿水路东下,此时也刚到此处!
蛮兵还在水泽中行军,周转极为艰难!
如此战机,陆远自然不会错过!
当即引兵前来,决意将蛮兵留在淤泥里!
大军呼啸战马,风驰电掣而至!
陆远纵马泥泞,抬眼打量!
一片水泽旷野,尽是无穷无尽的蛮兵!
放眼望去,蛮兵们已经直到视线尽头!
一个个蛮兵手执腰刀,身着藤甲,正在泥泞中艰难跋涉!
吵吵闹闹,喧沸冲天!
显然是被扬州军前来的声势惊动,正急于组织防御!
一个壮汉骑乘赤毛牛,正挥舞腰刀,在中军指挥!
威风凛凛,招摇无比!
本就生得人高马大,此刻更是咆哮如雷!
“乌戈国勇士,不必惊慌,我军藤甲不畏箭矢!”
“我联军八万勇士已至,正在我军身后,陆扒皮不足为虑!”
“大军让开道路,引陆扒皮入瓮,合围歼敌!”
一头赤毛牛,一身藤甲,已经表明了此人身份!
正是乌戈国国王,兀突骨!
不过兀突骨临阵指挥,实则也是骑虎难下,无奈为之!
虽然高喊他们的甲胄不畏箭矢,但这也只是虚张声势!
自家事自家清楚,他们的藤甲和盾牌不怕箭矢,但却最怕火油!
此事他始终守口如瓶,以免消息泄露,被敌人找到破绽!
甚至为了隐瞒麾下士卒,他们大军也从不靠近火源!
一切只为军心士气,免得士卒们未战先怯!
何况以他内心计较,也根本不想单独与扬州军拼命!
就算真要决战,也该拉上其它两军参战才是!
否则他们即便能合围扬州军,也必然损失惨重!
真正受益的,还是后方观战的孟获和朵思大王!
反而他一旦势弱,乌戈国的复国大计也必受影响!
只是扬州军来势太快,他还未及反应,就已被堵在泥潭里!
此刻也只希望扬州军能为他声势所慑,在大军阵前停步!
毕竟他已在喊话中已向扬州军说明,他的三万大军已经在此集结!
联军八万大军也已齐至,正等着扬州军自投罗网!
如此局面,难道扬州军还敢冲进来搏杀不成?
可惜天下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
扬州军一路冲锋,终究未能如他所愿!
陆远纵马疾驰,呼喝大军:“鱼鳞阵,直取中军!”
鱼鳞阵,本就是纯粹的攻击军阵!
箭头所指,只为攻破中军,趁乱取势!
古今多少战事,指挥部被破,敌军都会为此一举瓦解!
陆远看到兀突骨位置,心中就已有了定计!
一支鸣镝箭呜咽寒风,直奔前方蛮兵而去!
箭头所在的三千老卒当即响应,利箭齐发!
侧翼两路将士同时放箭,拒敌于五十步外!
一时无数利箭横空,直接在密密麻麻的蛮兵中坠落!
大军势如破竹,直奔兀突骨的中军而去!
只是利箭之威,却并未如扬州军将士预料一般凌厉!
惨叫声此起彼伏,但绝非火力覆盖时的密集打击!
只有一些头部中箭的蛮兵,才会在利箭下殒命!
反而利箭叮叮当当,纷纷在蛮兵的藤甲上坠落!
甚至陆远的神臂弓,也只是凭借力道强劲,才将一名蛮兵的藤甲洞穿!
倒是一群蛮兵看着此景,顿时士气大作!
本以为是虎入羊群,此刻却发现只是一群病虎!
虽然声势吓人,却连益州兵的长枪都没有!
只凭箭矢,能奈我何!
蛮兵们士气大振,决意要将这群病虎彻底歼灭!
个个不退反进,蜂拥从四方重新涌来!
乌戈国国王兀突骨骑乘赤毛牛,却是眼皮连跳,有苦无处说!
麾下士卒的斗志倒是培养出来了,他也不能坠了士气!
何况此刻已经开战,他们一群步卒,也不可能随意脱离战场!
否则必会被扬州军衔尾追杀,步步屠戮!
不过他们蛮甲兵怕火,岂能在擅用火油的扬州军前结阵冲锋!
所幸扬州军还未发现,他也还有补救的机会!
兀突骨振奋精神,在赤毛牛上继续装腔作势,企图吓退扬州军!
“陆扒皮,你敢对我军冲锋,就是自寻死路!”
“陆扒皮,你已掉进我军陷阱,擦翅难逃!”
“陆扒皮,本王跟你说话呢,你他娘的倒是回个话啊!”
兀突骨鼓荡声势,却也渐渐气急败坏!
天公不作美,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陆扒皮好似听不懂他的汉语,竟然执意冲锋!
甚至他麾下士卒已经完成合围,扬州军却也毫不理会!
扬州军中,陆远纵马呼啸,回身大喝:“火箭拒敌!”
他目测与兀突骨的距离,已经不足三百步!
斩将夺敌,就在当下!
如此时刻,岂能轻易退缩!
军令传达,两翼老卒齐齐动作!
一支支火箭离弦而出,须臾而至!
直接钉在大军四十步外,企图挡住蛮兵冲锋!
两道火墙也在大军两翼不断前伸,威风赫赫!
不过这一次火箭的威势,却远超扬州老卒的意外!
西风正盛,火墙摇曳不已!
火舌吞吐,却猛地在蛮兵的藤甲上火光大作!
如同重新点燃了火油,火墙瞬间化作一片火海!
一路蔓延,在密集的蛮兵中迅速扩散!
凄厉的惨叫声陡然响起,划破长空!
一个个靠近蛮兵如同移动的火把,嚎叫着乱窜!
火势却在蛮兵的歇斯底里中,急速向着四方席卷!
整片天地,一片火海!
无边旷野,只有凄厉哀嚎!
大量蛮兵在泥泞中打滚,却依旧难灭身上烈火!
少量蛮兵还在脱着藤甲,却也渐渐没了声息!
偶有蛮兵在剧痛中振作,却是横刀自刎,只图死个痛快!
战场形势,急转直下!
盏茶功夫,扬州军两翼已经再无站着的蛮兵!
之前如同汪洋潮水涌来的蛮兵群,也已成了一堆堆灰烬!
只有腰刀遍地,明证着此处大战的痕迹!
反而大火连天,还在向着扬州军前方的蛮军迅速席卷!
仅剩的万余蛮兵早已乱了方寸,面对冲锋而来的大火,大吼大叫!
乌戈国国王兀突骨失神一瞬,终于再来不及保密,匆忙嘶吼着传令!
“快!丢了藤甲和盾牌,去找朵思大王!”
“一群混账,都别乱叫,还没烧到你们!”
“只要逃回部落,我们就能抓够奴隶,重整旗鼓!”
他气急败坏,在赤毛牛上连砍了几个士卒,终于让失魂落魄的麾下有了反应!
近万蛮兵如避蛇蝎,匆忙丢弃了藤甲和盾牌!
一路哭爹喊娘,屁滚尿流地向西逃窜!
兀突骨看向被火势阻挡的扬州军,还是心有余悸!
这群汉狗太过凶残,火势一灭,必会衔尾追杀!
他们麾下没了甲胄盾牌,如何挡得住这群汉狗!
兀突骨悄悄抹了把额头冷汗,终于再次嘶吼!
“陆扒皮,我军已在前方布好陷阱,你有种就尽管追来!”
“陆扒皮,我南中第一智者已经算定,你扬州军死期将至!”
“陆扒皮,你战死之后,我必领兵杀光扬州百姓!”
他色厉内荏地恐吓一番,却也顺手将南中第一智者拽进火坑!
终于发现一群扬州军齐齐看向了他,好似郑重听取了他的意见,这才骑牛狂飙!
心头沉吟,南中第一智者的名号,应该能吓住陆扒皮了!
哪怕没吓住,陆扒皮也会找向朵思大王,刚好方便他们大军逃窜!
战场上,扬州军被火海阻拦,不得不勒马驻足!
一个个老卒满面愕然,环顾周遭!
看着战场上的一地狼藉,听着偶有蛮兵的零星惨叫!
原本习惯了冷漠杀伐的他们,也难免有所动容!
物伤其类,兔死狐悲!
他们于血泊中行走,杀人如草芥!
不过却也从未想过,以如此残酷手段杀敌!
直到兀突骨的恐吓声传来,老卒们才终于回过神来!
个个紧盯着兀突骨,的确如兀突骨所想,很是郑重!
喧哗声瞬间响起,只是与兀突骨的猜测完全不同!
“这群混账,已经被武帝灭国了还想复国,活该被烧死!”
“敌军就是敌军,死了的敌军才是好敌军,怎么死都一样!”
“他们不死,我们就得死,家人还得有威胁!”
“先干掉这个兀突骨,之后再找什么第一智者算账!”
一群老卒浴血而行,个个心如铁石,哪有什么善男信女!
一时动容,也只是感慨此战太过残酷而已!
不过众所周知,皇甫嵩三场大火平息黄巾起义,烧死近百万!
真正大战,他们却也不会有丝毫心思手软!
反倒是兀突骨提及到了扬州,却碰触到了他们逆鳞!
家人性命所系,谁能无动于衷!
当即个个请命,急欲出去灭光兀突骨残部!
尤其是周泰这种心狠手辣之徒,向来敌我分明!
之前就已想过,引发七星关山体滑坡来歼敌!
其中手段,也不比此战柔和多少!
此时更是情绪激动,急欲外出砍光隐患!
以免扬州老宅中,十八房小妾有危!
“主公,前方还有五万蛮兵,恐怕正在布置陷阱!”
周泰振振有词:“当务之急,我军还需一鼓作气灭光敌军!否则万一让他们逃了,还不知我扬州要多出多少事端!毕竟他们回了越巂老巢,就可在部落挑选奴隶,重整大军!”
他见陆远在火势前驻足,也不禁心中踟蹰!
唯恐陆远念及兀突骨之前恐吓,耽搁了歼敌良机!
到时这群混账弄群刺客,跑去他们扬州生乱怎么办!
谁人能像郭嘉那样,身边随时有高手保护!
不过此事他当然不能明说,只能旁敲侧击!
“主公,武帝当年一时手软,才有了今日乌戈,夜郎这些破事!”
周泰穷尽智慧,言之凿凿:“主公也曾说过,始皇帝一统华夏,功盖古今,绝不是靠讲道理让六国臣服的!如今我们与孟获一党已是死敌,于公于私,都得靠刀斩草除根!”
他挠着头皮,还想再说,可惜终究词穷!
“你在胡说什么!我是在看火势,什么时候能过去!”
陆远面沉似水,回身轻斥:“我大汉先烈,在此流了多少鲜血,才将此地纳入我大汉版图,我岂会在此时心慈手软!如今也只担心大理和西夏皇室再有余孽,以至后患无穷!”
他心头确有动容,心志却从未动摇!
落后就要挨打,亘古不变!
这些皇室后裔在史上为了复国,丧心病狂,历历在目!
相比起来,慕容复父子那点手段,简直就是小朋友的游戏!
尤其是北宋时的吐蕃,西夏,大理,险些将王安石愁秃顶!
这些余孽和倭国一样,一战解决,势在必行!
陆远思虑至此,也没再多想,当即看向周泰,漫不经心道:“对了,还记得虎牢关后,我军是如何混进京城的吗?”
周泰怔了怔,眉头紧皱:“好像就是追着董卓麾下进京的……”
“倒卷珠帘,我骑兵经典战术!”
陆远一脸不耐:“倒卷珠帘,实则就是狼群赶着羊群进羊圈,狼群趁势混进去!传令兄弟们,把沿途没烧毁的藤甲和盾牌捡起来,还给乌戈国勇士!”
他打量火势,对于整场大战终于有了大略!
既然兀突骨提到了南中第一智者,那就先干掉这个智者!
周泰传达完军令,火势也终于渐小!
陆远纵马一跃,呼喝大军:“车悬!”
大军当即响应,在疾行中变幻军阵!
之前的鱼鳞阵,实则正如一群飞行的大雁,尖端在前!
此刻的车悬,却是如同大雁逆行,两翼不断向外舒展!
大军跑马之前,大雁两翼已经展成直角,中间囊括面积皆是他们打击范围!
一个个将士在马上弯腰,捡起了随意丢弃的藤甲和盾牌!
一路疾行,终于追上了尾部的乌戈国蛮兵!
陆远抬手一箭,正是军令!
大军当即响应,乱箭齐发!
一支支利箭铺天盖地,呼啸而下!
相比之前的鱼鳞阵,不知犀利多少倍!
一轮箭雨,尾部的乌戈国蛮兵当即彻底一空!
只有横尸遍地,在铁蹄下垂死挣扎!
大军呼啸而过,再次追上了大批乌戈国蛮兵!
乌戈国国王兀突骨正在骑牛狂飙,回身一看,不由头皮一麻!
怎么会这么快,就又追过来了?
自己已经警告过陆扒皮,难道没起作用?
后方四千余麾下,连一息时间也没挡住?
兀突骨心思急转,当即在赤毛牛上回身,森然喝骂声响彻寰宇!
“陆扒皮,亡国灭种,必遭天谴!”
“武帝灭我乌戈,以至今日报应,汉狗七零八落!”
“你若灭我族裔,我乌戈三万勇士,都会在九泉下看你下场!”
他无法以大军威胁,只好提起宫廷占卜的因果之事!
心中犹不敢放松,同时呼喝麾下逃向朵思大王军中!
反正是南中第一智者,同盟而来,总该为他分担一二!
陆远强弓微抬,却又迟疑着放下!
既然是牧羊,有个领头羊也好!
大军纵马前行,未得军令,却也始终未放一箭!
只是跟在大群乌戈国蛮兵身后,如影随形!
遥遥可见,前方已有一座军营耸立!
一个个乌戈国蛮兵提心吊胆,撒腿狂奔!
见到军营,当即更是鼓足余力,不管不顾地冲击而去!
南中第一智者朵思大王正在军营口,紧急布置!
毒泉,壕沟,陷马坑,拒马,弓箭手,长矛手,投石机,无一不全!
只是见到大群乌烟瘴气的蛮甲兵,也不由老脸紧绷!
扬州军的铁蹄声势已到,此时这群蛮甲兵冲来,岂不是毁了他的布置!
可惜他刚想上前交涉,就已被横冲直撞的蛮甲兵冲到了一边!
连同他的亲卫,都已被一举冲散!
蛮甲兵六千余人,如同疯魔,直接撞进了他的军营!
踏过毒泉,毒水四溅!
越过壕沟,却有一批蛮甲兵已经无力爬出,只躲在壕沟里张皇失措!
直到陷马坑前,一批蛮甲兵惨叫声起,彻底因坑底布置死于非命!
剩余的蛮甲兵拆开拒马,撞开弓箭手,长矛手,投石机,直接进了军营深处!
军营内一阵吵闹,兵荒马乱一般!
朵思大王老脸铁青,拽着乌戈国国王的赤毛牛,想要问明情况!
可惜乌戈国国王却是毫无回应,直接骑牛撞进了军营!
朵思大王被赤毛牛拽了个踉跄,翻身一看,却是太阳穴突突乱跳!
之前听着扬州军的骑兵动静,觉得还有些时间!
可此刻才发现,扬州军闲庭信步,并未引马狂奔!
此时已经到了军营前,渐渐散开了阵型!
朵思大王回顾军营布置,显然已经不足以抵御!
一时心思急转,终于带上亲兵,硬着头皮上前!
“大汉的勇士,你们终于到了!”
朵思大王一脸赤诚,毕恭毕敬道:“我部在此等候已久,只为尽献南中之地!此外另有特产无数,尤其我南中名泉,正要与大汉的勇士共享!”
他是南中第一智者,自然应变极快!
想着自己是要献礼,总不至于被一刀斩杀!
只等军营内布置完善,他就足以安全!
何况扬州军千里迢迢而来,应该给战马饮水了!
他这所谓南中第一名泉,尽取南中毒素!
正可趁扬州军不备,先毒死他们的战马!
“南中名泉?泉你姥姥!”
陆远抬手一箭,一脸戏谑:“这点手段,也敢妄称南中第一智者?”
但凡行伍老卒,都不会随意吃喝陌生人递出的食物!
这个南中第一智者存心找死,他自然要成全!
反正大军牧羊,有一个领头羊足矣!
“你……使诈……”
南中第一智者朵思大王话未说完,就已捂着咽喉栽倒在地!
直视扬州大军跑马,环营逡巡,终于死不瞑目!
扬州大军得了军令,已经在军营东向,展开了车悬箭阵的两翼!
箭阵舒展,同时包住了军营的南北两侧!
一支支火箭当空,铺天盖地!
一个个火葫芦同时被拽上高空,当空砸落!
军营内当即惨叫声起,火光冲天!
兵戈争锋,不知有多少蛮兵瞬间殒命!
扬州大军有恃无恐,步步靠近!
一路利箭横空,火力压制!
军营外围的弓箭手,长矛手,投石机发射手纷纷在惨叫声殒命!
射程不够,他们再多布置也是空谈!
大军却依旧战马靠近,肆无忌惮!
一路避开了毒泉,壕沟,陷马坑,直到被拆散一地的拒马前!
大量藤甲兵的甲胄,盾牌,直接被甩手丢到了军营!
一支支火箭再起,军营深处当即火光大作!
尖叫声刺耳,惨叫声惊人,哀嚎声毛骨悚然!
扬州大军终于突入了军营,向着深处挺进!
军营深处,车悬箭阵发威,明证着它是天下军阵中的杀伐之最!
三万余蛮兵皆在箭阵的射杀范围之内,毫无抵抗之力!
他们的盾牌都还压在大火上面,来不及取来防御!
他们的毒箭只有三十步射程,射不到扬州军!
他们的其它布置,都已经在战斗瞬间毁于一旦!
一支支还在利箭索命,杀伐无情!
一轮轮箭雨密不透风,直接在蛮兵中炸起一蓬蓬鲜血!
一批批蛮兵中箭身亡,惨叫声不绝于耳!
蛮兵们如同被扒皮,一层层殒命!
地面上,横七竖八,尽是蛮兵尸体!
鲜血弥漫,映照着还有火光大作!
大火席卷,无数蛮兵还在火海中挣扎!
中箭倒地,倒好似一场解脱!
战斗只在顷刻,蛮兵们就已经伤亡了两万余人!
乌戈国国王兀突骨终于骑牛越出火海,仰面高喊:“骠骑将军,公之军威有如天威,今日若能饶我等一命,我南人不复反矣!”
他听着周遭的惨叫,心中已无斗志!
哪怕觉得自己武艺非凡,也终究不敢向前一步!
否则利箭之下,他必被万箭穿心而死!
此时也只愿求得一命,再无其它念想!
“你们对平民杀戮,就该为平民偿命!有什么资格代表南中百姓!”
陆远抬手一箭,正中赤毛牛屁股,面无表情低语:“还是乖乖去做领头羊吧,我还未见孟获本人呢!”
赤毛牛屁股中箭,当即“哞!”的一声惨嚎,驮着兀突骨蹦蹦跳跳逃窜!
大军自东、南、北三路合围,尚有西侧营寨可以逃命!
兀突骨求饶不得,也只能安抚赤毛牛,率领麾下藤甲兵自西侧出逃!
反正西路还有他们的最后一支大军,孟获的两万蛮兵!
可惜他的藤甲兵经此一劫,也已只剩两千余人!
陆远眺望赤毛牛招摇远去,终于挥手止住了大军攻势!
军营内仅存的三千余蛮兵正狼狈鼠窜,却忽然看到了生机!
当即毫不犹豫,拔腿狂奔!
一路鬼哭狼嚎,追赶者兀突骨的藤甲兵!
扬州大军并未追赶,反而就地打扫战场,回收箭矢!
之后一场大火,将无数尸骨化为了飞灰!
“好了,车悬箭阵,继续赶羊!”
陆远军令下达,当即率先纵马越出,一路西行!
大军同时响应,在跑马中列好军阵!
一个大直角包围了所有蛮兵的痕迹,西向而去!
乌戈国国王兀突骨听着后方动静,猛地心中一突!
这群扬州牲口,竟然又追来了!
之前自己求饶,他们并未纳降!
自己领兵出逃,他们也并未追杀!
此刻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生机,他们却转战归来!
这到底是想干嘛!
如果真想让自己给平民偿命,何不早点给自己一个痛快!
兀突骨骑着赤毛牛蹦蹦跳跳,满心凌乱!
好在赤毛牛晃着屁股上的利箭,并未蹦出多远,终于找到了孟获大军!
孟获大军没有军营,不过全军列阵,已然严阵以待!
一面面盾牌在前,木制的也好似铜墙铁壁!
一杆杆长枪透出,枪尖寒光闪闪,很是森然!
扬州大军的跑马动静无法掩饰,他们也早知扬州大军已到!
不过相比其它蛮兵,他们显然更加精锐!
孟获手执金背砍山刀,腰佩松纹宝剑,骑乘玉鼎火龙驹!
横刀立马在大军最前,威武雄壮,威严不可一世!
可惜他还不知自己亲弟已死,只是疑心为何还不归来!
此外还有他的夫人祝融,如此紧急关头,又去了何方!
只是他感受着扬州军的动静,此时倒也无法多想!
终于,地面上出现了大群蛮甲兵!
乌戈国国王兀突骨蹦蹦跳跳,身后还带着一群朵思大王的麾下!
一共五千余人,亡命飞奔而来!
个个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孟获听着扬州大军跑马的动静,终于强忍厌恶,看向兀突骨,面无表情道:“何以至此?”
兀突骨同样面无表情,骑着赤毛牛就已蹦入了他的军阵!
甚至嫌弃一些长枪兵拦路,悍然出手斩杀!
一群尾随而至的蛮兵,同样冲进了军阵!
个个有样学样,拦路就砍!
于他们而言,此时只想逃命,不虑其它!
只要能逃回越巂郡,躲入大凉山内,他们就能摆脱此次危机!
甚至还能抓取一些当地百姓为奴,自立为洞主,大王!
蛮兵们争相逃命,瞬间将孟获军阵冲击的乌烟瘴气!
孟获也于此时勃然大怒:“杀!”
盾阵外围,一杆杆长枪直接刺向了还要进阵的蛮兵!
盾阵内部,蛮兵们顶着盾牌,却一时无法动手!
反而因为外部杀戮,引得一群急于逃命的蛮兵凶性大发!
面对着双手顶着盾牌,毫无反击之力的孟获麾下,悍然挥刀!
一路血河大战,蛮兵们终于即将冲出军营!
孟获已经怒不可遏,准备回阵内斩杀乱军!
地面却猛地震颤起来,地动山摇一般!
大军跑马,骤然加速!
连乌戈国国王,都已经在扬州大军的兵威面前,尚了心志!
何况其它逃兵!
一个个蛮兵当即开始真正拼命,急于逃窜!
未曾大战,孟获的军阵就已乱做一团!
密不透风的军阵,也已露出了无数缝隙!
扬州铁蹄却是呼啸而至,瞬息间铺展开了车悬箭阵!
三面合围,穷凶极恶!
与孟获军阵只相距四十步,却让孟获麾下无可奈何!
陆远一箭破空,凛然下令:“破阵!”
一支支火箭当即划过长空,陡然坠落在蛮兵的军阵当中!
一个个火葫芦尾随而至,砰的一声炸裂当场!
蛮兵阵营内,瞬间火光冲天!
火舌吞吐,勾连着一滩滩溅射在地的火油!
一个个火葫芦却层出不穷,不断在盾阵内部炸响!
烈火熊熊,浓烟滚滚!
一望无际的盾阵大兵,当即彻底大乱!
嘶吼声连天,盾牌倒了一大面!
鲜血殷殷,自阵中淌出,最是醒目!
可惜,一个个火葫芦络绎不绝,又在盾阵外围引燃了一圈烈火!
火葫芦接连破碎,火上浇油!
无论盾阵内外,都已被火海席卷!
扬州军杀伐果决,毫不留情!
这群蛮兵还想去扬州生乱,简直找死!
此刻意图显然,就是要憋死这群一心防御的蛮兵!
盾阵的确只能防御,终究无法追杀骑兵!
一个个阵内蛮兵内外交迫,在烈火和浓烟中愈发萎靡!
孟获咬牙切齿,仰天大喝:“陆扒皮何在,可敢与我公平一战!”
他看着自己军阵,已经知道了此战结果!
他的两万大军,彻底败了!
可他依旧心急如焚,想要多留些麾下东山再起!
只是他认不出陆远,不知找何人公平武斗!
至于其它老卒军弩在手,他若丢了盾牌则是必死无疑!
陆远已经纵马到了蛮军西侧,唯一的蛮兵生机所在!
回顾身后孟获,一时也懒得理会!
这个蠢货在南中作乱,却只是夜郎和乌戈国的工具,愚不可及!
如今死期将至,他也不屑多说!
陆远终于找到了蹦蹦跳跳的赤毛牛,看着乌戈国国王兀突骨呵呵一笑,却是抬手一箭!
一箭破空,须臾而至!
利箭强劲,直接钉透了兀突骨咽喉,将他拽落赤毛牛下!
兀突骨手捂咽喉,嘴角溢血,眸中却带着一丝释然,兀自低喃:“何不早射……”
话毕,脑袋一歪,就此殒命!
陆远纵马而归,蛮兵的盾阵却已彻底崩塌!
一面面盾牌成片坠地,使得盾阵千疮百孔!
一杆杆长枪在鲜血中横躺,使得盾阵杀机全无!
一个个蛮兵以盾牌灭火,手执长枪主动向外冲锋!
只要跑出十步,他们就可以掷出长枪!
可惜十步距离,却足以划定生死!
他们失了盾牌冲锋,正是自寻死路!
地面横七竖八,尽是蛮兵尸体!
鲜血殷殷成溪,血腥味扑鼻!
西风依旧,助烈火吞噬着一个个蛮兵!
孟获依旧,仰天嚎叫:“陆扒皮何在?”
陆远信手一箭,并未多说!
不过孟获却是长刀一挥,猛地荡开了利箭!
孟获终于找到了陆远,猛地纵马扑进!
陆远也是心头一亮,已经很久没遇到这般高手了!
虽然只是随意一箭,不过以神臂弓的强劲,却远不是寻常武将可以接下的!
陆远猛地挽弓如满月,弓臂砰砰作响,一箭离弦!
狼牙箭破空,须臾而至!
孟获一驰战马,长刀封挡!
“砰!”
金石交击,震耳欲聋!
狼牙箭当场破碎,散落一地!
孟获臂膀一麻,重重喘了口粗气,神色颓然!
他心头清楚!
如果陆扒皮在他挡箭时再补一箭,他断无生路!
可陆扒皮有此武艺,为何不与他公平一战!
难道是小觑于他?
孟获横眉冷目,杀机森然:“陆扒皮,你明明可以堂堂正正的战胜我,却要用如此诡计,如何让我心服!”
“让你心服?谁管你服不服!”
陆远陡然张弓,利箭连发,漫不经心道:“七擒七纵太麻烦,一擒一杀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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