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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7章 陆扒皮的《观沧海》


战马狂飙,在晨曦中疾行!
一路东行,直奔东海沿岸!
陆远得知许定和周瑜正在海边,当即欣然前往!
他此行北上,本就为督促百姓迁徙事宜!
不过既然周瑜已经返航,他也更为关心海船的进展!
那么多铜板运抵交州,大汉海军的战船,必会更为充足!
到时海军纵横江海,与铁蹄水陆并进,他扬州兵锋何处不可去!
陆远心驰神往,惊天封赏后的计划也愈发清晰!
大军得了一夜休整,同样龙精虎猛!
一路铁蹄卷地,尘烟飞扬!
恰如彼时彼刻,他们在东海登陆,气势汹汹之时!
不过沿途百姓的反应,却与他们来时截然不同!
一个个百姓挥汗如雨,在大路两旁的丰收盛景中喧嚣吵闹!
对于他们这支大军跑马,并无多少惧意!
反而呼喝着争先盘点,其乐融融!
“这支大军是谁的,好像比鞠阎王领兵砍头时还凶!”
“我们又没犯扬州规矩,理这些作甚,抓紧割完麦子去扬州!”
“对,一日三餐,顿顿管饱,老子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吃饱!”
欢声传递,伴着麦浪起伏,花香鸟语,自有一份别样生机!
显而易见,百姓们都已知道了详情,徐州已经天翻地覆!
只是对于徐州易主,百姓们毫不在乎,一顿饱餐足矣!
陆远听着百姓欢声,也不由心生豪迈,快意大笑!
百姓可以不在乎徐州之变,但天下诸侯却势必无法处之泰然!
无需锦衣卫的详细军情,他也可以想见如今的青州和兖州,必然已经如临大敌!
他对兖州张邈和青州孔融,倒是都有心思!
这些如同陶谦一般,终日夸夸其谈的天下名士,死的越多越好!
任他们尸位素餐,无视民生,还不知要害死多少百姓!
反而太史慈已经离开了青州,暂居扬州典韦家中,让他心头期待!
能让猛将皆为百姓而战,大道之行也,不外如是!
陆远心念至此,不由更是开怀!
公孙离却是俏脸紧绷,驰骋战马到了陆远身旁,刀鞘轻轻一捅,难得扭捏道:“你别笑了,别人容易误会!”
“这能怪得了谁,谁让你夜里乱叫来着!”
陆远侧目轻笑,开口挪谕:“昨夜算你运气好,我今日有事,才只能吓吓你!不过你还需记得,要想让马儿跑,就得给马儿草!”
美人娇羞,他也无不得意!
将士们沙场百战,此刻终于得了一丝闲暇!
夜里个个老鸟归巢,把久盼在此的夫人伺候得哼哼唧唧!
可惜他有言在先,只能先行忍耐!
倒是这小烈马的反应,让他格外欢喜!
“你不把事情说清,我才不记你的混账话!”
公孙离星眸流转,羞不可耐:“你故意吓我,我念你向来胆大包天,可以放你一马!你害得我那么伺候你,我知你一惯卑鄙无耻,也可以放你一马!但你也要记得,我是蓟侯之女,是挥刀杀敌的,不是放马的!”
她俏脸娇艳欲滴,却还是狠狠一提绣春刀!
英姿飒爽中,妩媚不可一世!
转而秀口一开,狠狠一咬,凶巴巴道:“明白了吧!再敢趁我糊涂时,这么欺负我,我就要……壮士饥餐胡虏肉了!”
俏生生的恫吓中,暗藏无限风情!
实则她心头羞恼凌乱,早已颠簸了一路!
这个混蛋,夜里竟然已经不满足于吃肉包!
把自己翻来覆去地折腾,好似真当成了战马一般!
磨磨蹭蹭那么久,自己都已经认了,结果却只是吓吓而已!
天下哪有这么傻的混蛋,难道不知自己为何装睡吗!
边上军帐里,张郃的夫人叫得那么欢,谁能睡得着!
可恨自己意乱情迷,竟然真信了这混蛋的鬼话,去那么伺候!
当时就该像吃甘蔗一样,直接一口咬断!
免得这混蛋总是磨磨蹭蹭,却终究不知深浅!
只是不知天下女子,是否都有意乱情迷之时……
“好了,别胡说八道!”
陆远春风得意,眉开眼笑:“你一个女子,注意一下言辞!这些闲言碎语让别人听到了,你还怎么做蓟侯之女!哪怕伯圭兄的老师卢植,都得被你气得原地飞升!”
他看着美人勾魂夺魄的姿容,心头愈发得意!
谁说大丈夫志存高远,就得割舍七情六欲!
鱼与熊掌兼得,何其快哉!
“我还不傻,用不着你提醒!”
公孙离驰骋战马,抱刀而行,凶巴巴呵斥:“我都被你这么欺负了,还不许我在你面前放肆一些吗!你心心念念的婉儿,在外还是扬州第一夫人呢,高不可攀!在你面前,说的却比我还直接!”
她星眸顾盼,却又不禁狐疑,俏生生低语:“小乔说那些时,是想故意说给我听,还是被你欺负得糊涂了,随口说的……”
“你别胡乱攀扯!”
陆远眼皮一跳,郑重其事:“以后进了陆府,你也不许学她们一样,随便说我们之间的私事!这个……等到封赏时,我多给你点好处!”
家中夫人无有芥蒂,相处和睦,自然是他之幸事!
只是都跑到他面前质问,他这一家之主的雄风,还怎么立得住!
公孙离怔了怔,忽而明媚一笑:“我不!”
两人纵马在前,低语情话!
一众亲卫尾随其后,却是吵吵闹闹!
行伍军汉的浑话比比皆是,不堪入耳!
不过其中性情流露,却也自有率性真我!
此事君子不懂,却是古今一样!
一行人喧哗鼎沸,招摇过境!
经襄贲,郯县,厚丘,朐县,终于在黄昏时抵达终点!
海浪澎湃,劲风扑面!
正是东海沿岸,他们登陆之地!
只是入目所见,此地却已人潮汹涌,犹如集市一般热闹!
无数百姓争先恐后,正在与扬州军交易!
“军爷,这是我家麦子,我们先换细盐,下次再走!”
“军爷,俺是琅琊郡的,往返不易,这次就得跟着船走!”
“军爷,俺这趟必须走,陶谦的一群小妾都上船了,还没人照顾……”
“军爷,老子的确当过盗匪!但你要给老子一口饭吃,老子甘心种地!”
“军爷别打,老子……呃不草民,草民就是说顺口了,一定会守扬州规矩!”
百姓们群情踊跃,纷纷推着大车上的麦子上前,使得许定麾下忙碌不已!
陆远见此情景,不由更是振奋,直接纵马绕开许定而去!
对于忙得脸红脖子粗的许定,他才懒得理会!
反正这厮终日忙碌,总会习以为常!
不过却也起了点心思,下次应该多给许定点兵马了!
陆远一路纵马到了人群后方,驻足海边!
入目所见,海天一色,风景极佳!
一艘艘巍峨海船,在汹涌的海浪中岿然不动,雄奇无比!
犹如一只只巨兽静静趴伏,环顾四周,择人而噬!
海船旁边,也有着大量百姓聚集,正在等待登船!
他们神色激动,眸中暗含期待,却并不喧哗!
陆远并未在意,目光逡巡而过,却忽然在海边一怔!
一块在海滩前翘起的巨石上,正站着一老一少两道身影!
一人正是曹操,另一个小鼻子小眼,却是从未见过!
陆远稍稍沉吟,当即纵马缓缓靠近!
惊涛拍岸,刚好掩住了一点徐徐接近的马蹄声!
一道道声音入耳,也让陆远听清了曹操与另一年轻人的对话!
“骚情,就是骚情!周瑜这厮满手鲜血,此时还装模作样地抚琴,岂不正是骚情!”
“叔父所言极是,这种破船,我们豫州想造多少就有多少!周瑜这厮假装抚琴,不让我们登船,小家子气!”
“还是安民知我,周瑜不让老夫上船,老夫却也不屑理会!这种琴音,老夫只用一根手指,一个妇人,就能比他嘹亮百倍!手指有多快,声音就有多高!”
“叔父踌躇满志,可是要找女子了?只要你情我愿,扬州规矩就不管这些!”
“也好,我们最近发达了,你记得给足钱财!对了,最好是妇人!”
曹操最后一语落下,直接手束玉带,打量海面,再未发言!
另一个年轻人则已跳下巨石,一路飞奔着跑向百姓之中!
陆远听着他们言语,不由怔了怔?
叔父,安民?
这个年轻人就是曹操的侄子,死在宛城的小皮条,曹安民?
不过历史已变,这个小皮条倒不至于横死宛城了!
陆远对这小皮条倒是毫无兴趣,也懒得理会!
只是听曹操他们的意思,好像是他们有心登船,被周瑜拒之门外!
这才在此望洋兴叹,骂着周瑜抚琴骚情!
巨浪滔天,倒也听不清周瑜的琴音!
不过曹操为人多变,也只有这个慷慨激昂时的小毛病,倒是从未变过!
陆远倒是无意这些小节,想着的确有事要和曹操商谈,当即再次纵马接近!
这时,大浪席卷,海天共鸣!
曹操直视大海,静观其波涛汹涌,动荡不安,正如当下时局!
一时念及他的两肋插刀之计,至今已竟全功,心头也不由如海浪一般,壮怀激烈!
当即长长一吐浊气,彻底丢下了要寻妇人的琐碎心思,反而豪迈高歌!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曹操手束玉带,豪情满怀,正在再次开口,却忽然被一语打断!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劲风萧瑟,洪波涌起!”
陆远纵马如飞,一跃落在曹操身边,意气风发,豪迈大笑:“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他眸光湛湛,凝望大海!
气壮山河,威严不可一世!
曹操却是还在激情酝酿之中,两颗金牙灿灿发光!
只是老脸僵硬,木然看着陆远,如同泥塑木雕!
“老哥,我这首《观沧海》如何?”
陆远豪情激荡,气冲斗牛:“我扬州铁蹄自此登陆,兵临徐州,我便已有此一诗!时移世易,如今徐州已在掌中,此诗也终于可以面世了!”
曹操依旧老脸呆滞,眸中尽是木然!
千言万语,也无法表达他此刻心情!
壮怀激烈之下,全诗就在腹中!
可怎么能会这么巧?
而且此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
再一再二,这已是再五了!
这简直如同白日见鬼!
“老哥,你这是怎么了?”
陆远神色坦然,一脸关切:“如今你我同舟共济,荣辱与共!两肋插刀之计已竟全功,老哥如此姿态,是不喜欢我的诗,还是因未能登船,转而迁怒于我了?”
可惜曹操还是老脸木然,瞠目结舌!
唯有未及闭嘴,露出的两颗门牙金光灿灿,褶褶生辉!
公孙离却已纵马巨石,明媚一笑:“将军,此诗深沉饱满,雄健有力,想来曹将军也还在为此震撼,从中品味吧!”
这是她看中的男子,她自然无有疑惑!
何况她本就知道,陆远多有豪迈,出口成章最是正常!
壮士初横槊,饮马过大江!
这是何等豪情!
想来曹贼也是在为此震撼!
这让她也不禁与有荣焉!
“这是我扬州之过,我扬州怠慢了老哥!”
陆远唏嘘:“老哥越陌度阡,枉用相存!我亦有心与老哥契阔谈宴,心念旧恩!可惜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老哥终究未能登船,又能在何处栖身?”
他摇头感慨,曹操却猛地一个激灵!
一腔豪情直接憋去了大半,反而满面狐疑!
“行之,言重了!”
曹操手束玉带,却还在微微颤抖,重重喘了两口粗气,终于强自稳定心神,若无其事道:“你我同舟共济,并非此船,老夫又岂会真正在意这一虚礼!”
一时一势,局势瞬息万变!
他得了兰陵的金银,终于得以腰束玉带!
战事犁庭扫穴,他与陆远也都如愿以偿!
陆远尽取徐州之地,而他静看豫州二虎相争,随时准备出手!
只是他一首观沧海已经是活见鬼了!
可现在另一首短歌行也被陆远读出!
这算什么事!
他纵然狐疑,但想破头皮也想不出究竟!
陆远却是忍俊不禁,豪迈一笑:“老哥大气!当下老哥虎视豫州,不知有何计较?”
“行之,你我先不论其它!”
曹操缓缓平复着思绪,紧绷着老脸道:“你先与老夫说句实话,老夫身边,到底谁是你的人?老夫人在你船上,不怕你监视!你说出来,老夫也不会有任何异议!”
他本就多疑,此刻更是疑神疑鬼?
转眼已经想过身边所有亲信,都不该有陆扒皮的细作才对!
可此事着实怪异,除了细作还能有什么?
难道他与陆扒皮之间,真的可以惺惺相惜?
“老哥,你这是什么话!”
陆远言之凿凿:“我就算安排了人在你身边,能监视你言行,难道还能看透你想法不成!你对豫州的计划,我总需亲自问一下!”
曹操迟疑一瞬,不由老脸一沉!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陆扒皮在自己身边安排了细作!
只是看不透自己想法,才来亲自过问豫州计划?
不过之前的诗句是怎么回事,那还在腹中没说过呢!
曹操稍稍思忖,当即抛开了诗句一事!
此事太过离奇,多思无益!
反倒是身边的细作,必须得弄清!
元让,妙才等同族兄弟,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背叛自己!
最容易反复的,还是于禁和枣祗!
尤其于禁,之前诸侯讨董,在鲍信麾下时,就已和陆扒皮有过皖城之约!
之后又是在兖州危难之际,背叛鲍信,投到了自己阵营!
这厮本就反复无常,最容易背叛自己!
曹操有了定计,当即也没再多想,之后防备些就是!
稍稍沉吟,漫不经心道:“豫州计划,还是要看世事变幻!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论大军封赏吧!”
他上了陆扒皮的贼船,处境最是尴尬!
对于麾下一群大将,他既没实力像袁绍一样自行封赏,也没地盘可封!
反而他替陆扒皮背着黑锅,始终堵着虎牢关不放!
直接将天子困成了洛阳令,使得朝廷对他恨之入骨,更不可能封赏于他!
如今麾下大将的武职,也终究要靠陆扒皮帮忙!
“大军封赏,的确迫在眉睫!”
陆远气定神闲,春风满面:“老哥放心,我绝不会亏待你麾下将士!尤其像于禁于文则这等有勇有谋的猛将,始终为朝廷而战,却没有朝廷武职,未免惹人心寒!”
他见着曹操疑神疑鬼,也就顺势而为推了一把!
此事本不在他计划之中,对于成败也并不在意!
“行之记得就好,也不枉老夫助阵一场!”
曹操面无表情:“不过老夫麾下将士,人人皆为朝廷死战,却没有朝廷武职,此事太过寒酸!其中勇烈者如元让,妙才,比比皆是!此事还需行之费心!”
他暗自咬了咬牙,果然是于禁!
不过陆扒皮诡计多端,其中离间计也不可不防!
总归以后疏离此人就好!
“老哥放心,我岂会亏待自己麾下!”
陆远笑容满面:“老哥应该知道,我麾下猛将周泰,救下了妙才将军小女!如今他们两情相悦,婚期将至,我自当给他们一份殊荣,也不负你我两军同舟共济之情!”
曹操老脸终于一缓,神色稍稍复杂:“此事,多谢行之了!如此,甚好!”
他老谋深算,自然看透了陆远心思!
有了这层联姻,他的小女自然也就无从提起了!
可他膝下三女还住在陆府,这算怎么回事!
陆扒皮却始终不愿认账,也一直是他一块心病!
难道此刻再去皖城,把小女接出来?
“举手之劳,老哥不必放在心上!”
陆远心不在焉:“只是周泰这个混账,我把他爵位封到徐州,他却说徐州疲敝,无人屯田!总想效仿老哥的军屯,请枣祗过来指导,此事倒让我为难了!”
枣祗在史书上并不出名,不过陆远却对这类人格外看重!
大战中的猛将之争纵然精彩,却离不开背后无数人的支持!
无论历史还是此刻,曹操能够得以一地立足,都离不开枣祗的军屯制!
没有军屯,曹操甚至都无法摆脱张邈,更何况对决袁绍!
他扬州改革变法,有意开拓进取,就少不得这些敢为人先者!
而且他也料定,曹操对枣祗不会重视!
这倒并非曹操智短,只是受时代格局的限制!
正如历史上曹操重郭嘉而轻陈群,重荀攸而轻刘晔!
没有长谋支持,曹操终究没有一统天下!
致死也只是三分天下之中,一代枭雄而已!
“军屯……扬州会缺百姓?”
曹操并不知陆远对徐州的具体规划,只是稍稍疑惑道:“如果枣祗愿意,让他前来倒是并无不可!只是你们扬州规矩,老夫都有心效仿,何以在徐州军屯?”
他的确如陆远所想,并未在意枣祗!
不过其中原因,也稍有一些其它隐情!
首先是军屯制度已经完善,枣祗从提议者变成了执行者,意义就已不大!
这与发明远程导弹,和发射远程导弹一个道理,无需多想!
其次是扬州规矩,也让他起了心思,有心试探在豫州施行!
到时恐怕军屯都会作废,更何况军屯的执行者!
不过公然挖他麾下谋士,他也总要表示一下!
免得陆扒皮这厮得寸进尺,打起其它主意!
“老哥有所不知,我扬州处境实则极为艰难!”
陆远长吁短叹:“我本想将细盐送与老哥一份,让老哥轻取豫州!可忽然得知,此举竟需八百万民力!哪怕有徐州三百万百姓助力,也还需五百万百姓支持!”
曹操心中一毛,这是图穷匕见了?
说了这么多,还是为了民力?
可这厮有愧于自己,还敢打自己根基的主意?
“行之,豫州战乱,百姓十不存一!”
曹操沉声叹息:“纵然老夫治下,还有着几十万百姓,于你而言也是杯水车薪!曹洪若不战死,以其人脉倒可在关中多一份助力!可惜……此时也只能从长计议了?”
他迟疑一下,又摇头轻笑:“大耳贼这个混账,竟然说曹洪死于行之手中!以此挑拨离间,真是不知所谓!行之觉得呢?”
陆远怔了怔,此事露了?
可刘备怎么会知道?
不过空穴来风,必有蹊跷!
此事只要曹操着手调查,就总会找到真相!
陆远不禁神色一敛,不动声色:“大耳贼所言非虚,此事是我所为!不过事已至此,如之奈何?”
事到如今,他倒也无需掩饰!
锤子已经备好,大不了先行下手!
公孙离却是动作更快,刀光一闪,已经横搭在了曹操脖颈,冷冰冰质问:“曹将军意欲何为?”
将门虎女,自然雷厉风行!
而且此刻公孙瓒哪怕腹背受敌,也是风头正劲!
反而曹操势微,只是虎牢关前一个钉子而已!
“你这女子……快把刀挪开!”
曹操老脸一板,阴阳怪气:“你还没出嫁呢,就这么急于维护?老夫能提起此事,还会怕死不成?何况老夫还有两颗门牙在,此时还死不得!”
他想着自家小女,心头也不由更是烦躁!
陆扒皮一艘破船,对公孙瓒和孙坚都有了表示!
怎么就不愿对自家小女认账!
“行之,何以解忧?”
曹操绷着老脸,面沉似水:“事不可违,老夫还会执着于旧事吗!你知老夫心境,难道还不懂老夫?此事老夫没对任何人提起,这只是大耳贼的一番挑拨而已!”
陆远心头一亮,当即恍然:“老哥,好气度!”
他随手夺回公孙离佩刀,却也明白了曹操!
这厮宛城之败,被张绣坑死典韦,曹昂,外加那个小皮条!
不过最终还是未提此事,接受了张绣的投降!
其中对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枭雄姿态!
此时曹洪已死,曹操显然也无意为此横生枝节!
干脆不闻不问,直接说成了大耳贼的挑拨离间!
这于他而言,自然是省一麻烦!
不过大耳贼的消息来源,还是得调查一下!
倒也不用亲自为之,交给锦衣卫就好!
“行之,可还记得军中一顿苦酒?”
曹操轻吐一口浊气,肃然道:“你向来心如铁石,杀意决绝!可老夫却还记得当日誓言,将来你若败了,老夫会救你一命!”
他神色坦然,毫不作伪之态!
“老哥,好心胸!”
陆远由衷一赞,转而放声大笑:“无论你败不败,你都是一颗好钉子!”
曹操呆了呆,这算是给自己一个保证?
陆远却已纵马而去,豪情激荡:“老哥,我的《观沧海》如何?海纳百川……混账小皮条,把人送回去!让老哥再乱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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