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不斩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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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通道,尘烟弥漫!
以往静谧无息,人迹罕至的丛林,已经人声鼎沸,喧嚣一片!
“你们去后面挖,这半步是老汉的!还是这铁锹好用,天生就是赚钱的!”
“都滚远点,这段俺包了!俺今天才吃饱饭,谁要跟俺抢,就是逼俺拼命!”
“有没有人性不重要,生存才重要!在下虽然饱读诗书……他奶奶的,竟然有鱼,有鱼更重要!”
二十余万难民遍布整条凸字形山脉上,风风火火,一路挖着沟渠引水,吵吵闹闹!
九千大军横刀立马,神色漠然,就在他们前方,与湖面一群荆州水师对峙!
陆远勒马在大军最前,一时来不及理会身后的黄忠,周泰。
以及匆匆赶来,要与他商谈要事的荀彧!
“兄弟们,佛家有云,欲为诸佛龙象,先做众生牛马!”
陆远朗声大喝,字字铿锵:“我们身后就是众生,他们都是豫州难民,有佃农,有无赖,甚至有书生!今日我们护下他们,未必能得到他们叫好!但来日我们落难时,他们必会尊我们为佛!”
他豪情满怀,音如龙吟虎啸,做着最后训话!
九千新军强弓高举,齐声呐喊:“主公英明!”
声音慷慨激昂,撼天动地,石破天惊!
大军迅速变化,战马嘶鸣,四千士卒直接纵马冲入了两侧丛林。
他们需要在丛林中猎杀狼群,保证整条沟渠挖完前,百姓不会被野兽骚扰!
五千士卒横向拉开,军阵如一群南归的大雁,士卒却个个岿然不动,如同泥塑木雕!
正是讨逆军中以杀伐称最的军阵,大汉骄傲霍去病所创,车悬!
士卒们并不下水,只在岸上等候。
只要荆州水师敢于上岸,就会被利箭射杀!
一艘艘战船已经在湖面上止步,一个个水师士卒瞠目结舌,看着扬州方面明目张胆的动作,完全不知所措!
他们还没有感到水位下降,但依旧可以预想他们的结果!
终究要变成一条条搁浅的鱼,相濡以沫,也命不久矣!
终于,最大的一艘战船急速离去,他们不可能这样坐以待毙!
陆远目送这艘战船,同时松了一口气!
如果荆州水师不顾孙坚南下,执意上岸与他拼命,他们大军虽然不怕血战,但百姓们必然损失惨重!
以后再想调用这份百姓民力,恐怕人人都会心有余悸!
荀彧终于等到机会,刚要开口,却被黄忠一把挤开!
黄忠挠着头皮,愁眉苦脸道:“主公,末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你那话是在骂人!你是在骂病秧子对不对,他肯定是那个渺小的!”
他语气笃定,却神色异常,心里还是觉得这话是在骂他!
毕竟病秧子编的童谣,已经传遍皖城。
个个唱起童谣,都会用异样的眼神看他。
偏偏此事,他根本无法证明,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人看看他的本事!
“你想多了,这是说刘表的!”
陆远嘿嘿笑道:“我军并不进攻,就这样一直骚扰,看刘表能不能忍住!能废他一条大河,就能废他百条大河!他荆州之地,没有水路纵横,拿什么抵挡我军与孙坚!”
虽然荆州兵强马壮,人多势众,却内部不稳,无法全部用来迎敌!
这是世家统治不可避免的弊端,民乱不断!
类似张武这些将领,都是刘表招安而来,但还有更多地方的百姓正在叛乱!
这是阶级问题,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终刘表一生都没有解决,也无从解决!
如果他和孙坚再两路出击,同时猛攻江夏。
就算拿不下荆州,也必然要撕下一大块肉来!
只不过他的话确实有歧义,就是随便调侃一下黄忠!
黄忠老脸憋得通红,张了张嘴,却终究无话可说,只得悻悻离去!
“将军,下官有话要说!”
荀彧不敢耽搁,匆匆开口:“将军刚刚引佛家之言,下官深受感触!不过此番动作,无异于对荆州直接宣战!虽然刘表也是反贼,但值此关节,得不偿失!”
挖了荆州的河,断了荆州的水,就是对荆州釜底抽薪!
他倒不在乎刘表是气得暴跳如雷,还是怒不可遏。
只是他们扬州依旧被难民困扰,而且颍川战局未定,天子仍然可能受困京城,此时激怒刘表,只会让局面更为恶化!
他心中倾向于以海盐之利,从交州换取物资,缓解这次难民潮,却不知道陆远到底心意如何!
是决意要将水搅浑,让局面更乱,还是只想要一条商路,逼刘表就范!
“荀大人,不必担心!”
陆远和颜悦色:“陆某知你心中忧虑,但那都要依时局而定!我们缺粮草,有人来送,我们就谢,有人不给,我们就抢,唯此而已!不过陆某可以保证,天子和难民无事!”
他与荀彧的关系稍缓,毕竟对方心系扬州,不知不觉间,已经在替他考虑!
正如郭嘉所说,荀彧这个一根筋已经动摇,而他背后的荀家,也不会再作壁上观!
不过此事他也无法定夺,还要看刘表的应招,所以只能给荀彧一个保证而已!
“唯……唯此而已?”
荀彧怔了怔,一时有些无法相信。
一州刺史,天下武职第一人,竟然可以把抢劫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需要粮草,不给就抢,就这么简单?
“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交州商路非朝夕之功,陆某等不起!”
陆远似笑非笑:“扬州也等不起,豫州南下的难民更等不起!这天下无论多少道理,只有活着二字最为牢靠!纵使局势诡谲,变幻莫测,却终究不离其中!荀大人以为呢?”
他曾对曹操说,要改变一个人的理念太难,远不如杀人简单。
之前种种作为,他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从不试图改变他人理念,道不同,就杀人。
但面对荀彧,他却难免起了惜才之心!
尤其是见证了荀彧的办事效率后,就更想让其为自己尽心竭力!
“善者不辩,辩者不善,此事……下官先想想!”
荀彧眉头微皱,推脱搪塞一句,就大步流星,逃之夭夭!
他心思聪慧,当然知道陆远的意思,如果活着最为牢靠,那还管天子干嘛!
不过此事是他心中底线,他根本不愿多想。
前路道阻且艰,他也只能踽踽独行!
“善者不辩……”
陆远摇头失笑,看了看周泰,不耐烦道:“你始终这副欲言又止的姿态,娘们吗!有话直说,到底怎么回事!”
要说服荀彧,与交州商路差不多,非朝夕之功!
不过周泰始终跟在他身后,欲语还休,却让他更为不喜。
他只喜欢直来直去的大将,不愿没事揣测自己人心思!
什么御下之道,都不如坦荡重要!
“主公,末将……”
周泰定了定神,鼓足勇气道:“末将之前想问,那话是不是在说大黄,后来想问,我军何时进攻荆州,可都被他们问了!只是末将在老家时常听人说,有钱败家,没钱拜佛,主公也要拜佛吗!”
他脸上横肉乱颤,显然内心并不平静。
只是觉得自己主公并非旁人那般,对麾下约束极严,这才敢于开口!
如果主公也拜佛了,他们还上哪弄钱败家去!
“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胡扯这些!”
陆远呵斥一声,从马袋中取出一支令箭,漫不经心道:“你在此以我之令,统领大军!荆州方面有任何异动,尤其是他们的水师调配,第一时间告知我!”
他暂时去不成荆州,而彻底引开此河,也至少需要三两日时间,他没必要一直守在前方!
像黄忠已经跑得不知去向,荀彧正在查探难民情况,他也不愿僵在此处!
而且荆州方面,无论是刘表还是黄祖,都不至于反应那么慢!
他也不妨在此游走,静等荆州的应招儿!
“统领……大军!”
周泰一双虎眼猛地瞪圆了,神色一凛,郑重其事:“主公放心,荆州水师敢靠岸一步,末将必叫他们有来无回!”
能统领九千大军,他梦寐以求!
如今才知道,跟在主公身边,就是军职忽上忽下!
至于什么拜不拜佛,则直接被他抛之脑后!
陆远并未理会,纵马在挖渠路上随意闲逛!
一路百姓热情高涨,看到陆远,更是沿途高呼,喝喊连连。
“将军放心,沟渠今日就能挖好,水流在山中就会卸去一半,不会引起水灾!”
“将军放心,小沟渠有活水冲刷,早晚能变成大河,灌溉我庐江良田!”
“将军,前面的已经抓到鱼了,这鱼怎么分!我们在后面挖沟,这不公平……”
陆远一路与他们胡扯,忽然看到一个熟人,扛着铁锹,指挥众人,正在大放厥词。
“蛇这玩意,一点都不可怕!真被咬中了,下辈子注意点就好!”
“快点,架锅架锅!铁锹就是锅!老汉之前在谯郡厮混,带上头巾就是黄巾,解开头巾就是山贼,束起发髻做佃农,披头散发做流民,什么都干过,什么都吃过,最喜欢这蛇羹美味!”
“不用扒皮,你脱裤子干啥,要做草莽英雄啊!这是蛇,也不是莽啊!”
喧嚣热闹之中,吆五喝六,比比划划,正是他在谯郡遇到的粪叉老汉!
只是看起来红光满面,显然境遇比从前好上了许多!
陆远探头看了看,没见到被毒蛇咬伤的百姓,这才稍稍放心,向前一声轻喝:“老汉,过来一下,我有话问你!”
“咦?小将军!”
粪叉老汉眼睛一亮,匆忙丢开铁锹,双手在衣服上抹了抹,大步流星冲了过去!
大群百姓看到陆远,稍稍迟疑,忽然七嘴八舌吵闹起来。
“将军,我等不是怠工,就是先吃蛇羹补一补!”
“将军,他们后面的混蛋,都从山里拖回狼肉烤起来了,比我们还怠工!”
“将军,这老汉一点都不正经,你莫要被他骗了!”
……
陆远微微摆手,不以为意,看着粪叉老汉,笑眯眯道:“你对谯郡很熟吗,之前干杂活儿时,去没去过州治府?”
他要去谯郡偷袭刘繇,围魏救赵,但大军却不能白跑,总得抄家一次!
只是许褚之前一直在夏侯家做佃农,华佗生性倨傲,从不上门看病,都不知州治府详情。
他也是临时起意,打上了这个谯郡老油条的主意!
“小将军,此事你就问对人了,老汉对那最熟!”
粪叉老汉老脸开花,笑容洋溢:“之前豫州刺史是孔伷,老汉常去他那讨饭!他的规矩简单,只要跪着高喊大老爷爱民如子,他就给饭吃!但要是声音小了,或者喊错了,就得挨顿痛揍!”
他如数家珍,侃侃而谈:“孔伷是名士,喜欢听好话,可惜脑子太蠢!那些饿极了的流民,哪有力气大喊,挨顿痛揍其实就只能等死了!只有老汉每次看着快要断粮,就赶紧过去,从来没挨过揍!”
他感慨万千,还在酝酿,想着用更多趣事和这位小将军套套近乎!
“行了,你熟悉那里足矣!”
陆远微微摆手,乐呵呵道:“你在地上画出个图来,粮仓,军营等等的具体位置!画仔细了,今日就赏你一头狼肉,画马虎了,今日就赏你一刀!”
孔伷已经被他以不作为罪斩杀,他对死人毫无兴趣!
对于粪叉老汉的小聪明,他也深有体会,不愿多谈。
不过这老汉曾去州治府磕头,必然见过粮仓,军营这些醒目建筑!
刘繇刚刚执掌豫州,就爆发了颍川大战,一时间不可能迁走!
天下十三州,十二刺史,还没几个能像他一样,对治下把控如臂使指!
恐怕只有西凉马腾,益州刘焉,另外一个实为刺史的交州士燮,这些老牌实力,才能超越他!
这也正是百姓路线的好处,大路越走越宽!
“小将军……放心!”
粪叉老汉笑脸缓缓僵硬,一本正经道:“老汉只吃狼肉,不挨刀子,这图绝不会画错!”
他一手抹着冷汗,一手颤颤巍巍,在地上缓缓作图。
虽然歪歪扭扭,却也能看得清楚,军营上画了把长刀,粮仓上画了个馒头,军械处画了一支利箭,刺史住所则画了一堆女子。
终于,他绘画完成,很是忐忑地盯着陆远。
“好了,去领狼肉吧!”
陆远一脸和善:“老汉千万当心,狼肉不同铁锹,大军也并非鲁肃看管的官府,不会让人随意冒领,否则前面的周泰就要砍人了!”
换做别人,他倒无需多言。
只是这个老油条,万一和上次领铁锹时一样,煽动一家老小全去领狼肉,引得百姓个个觊觎,着实麻烦!
虽然有人从山里拖回了野狼尸体,但那只是大军遗漏的,哪能定成规矩!
他们大军在此驻守,也得个个吃肉,山里狼群正是他们的伙食!
就算要做众生牛马,守护在此,也总得有膀子力气才行!
“小将军放心,老汉不会乱来!”
粪叉老汉一步三晃,喜不自禁,六亲不认的步伐,根本没再理会一起吃蛇羹的百姓,大摇大摆离去!
蛇羹再是美味,终究太少,哪比得上狼肉一般管饱!
陆远暗暗将地图记在心里,继续在路上闲逛!
终于到了夜色时分,荆州通道两旁已经燃起了丛丛篝火。
周泰忽然沿路狂奔,策马而来,一路向着陆远高喊:“主公,荆州水师有动静了!末将射杀了一批,但他们说是来找主公谈判的!”
他翻身下马,匆匆开口:“末将想着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就留下了一个谈判代表!其他使团成员,末将也都给他们选了好风水埋葬,也算仁至义尽了……”
“不斩来使……”
陆远怔了怔,笑呵呵道:“你还知道留一个人谈判,干得不错!那人什么身份?”
他心头暗骂,这个蠢货,只留一个人谈判,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用!
如果是什么记事文书,随军参谋之类,还能谈什么!
不过对方愿意谈判,于他而言倒是好事!
如果能让对方主动送粮,总比他出兵抢夺方便!
“来人叫黄射,是黄祖之子!”
周泰神色复杂,讪讪笑道:“末将本想弄死他,换个人谈判!可惜兄弟们下手太快,就剩他一个活口了,只好留着他见主公!”
他心头暗暗后悔,弄死黄祖之子,这才是扬名立万的机会!
可惜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总得留个说话的!
“黄射,取名竟然如此龌龊!”
陆远忍俊不禁:“我为一州刺史,他不配跟我相谈,你带他去找荀彧!告诉荀彧,只管索要粮草,随意狮子大开口,但要边谈边运!不过这次谈判,最好谈个三天三夜!”
无论谈出什么结果,他都得把这沟渠挖好!
废了江夏这处水脉防御,彻底打通荆州商路!
如此才是长久之计,与荆州互通有无,以海盐换取粮草物资!
至于谈判重点,荀彧这么聪明的人,自然会懂。
根本无需他多言!
“主公,如果荀彧不愿意怎么办?”
周泰稍稍迟疑:“我们边打边谈,还得索要粮草,这个难度有点大啊!如果还得拖上三天三夜,荆州方面也不会愿意!这么大困难,荀彧很可能会撂挑子不干!”
他思虑简单,这种破事,换谁都不愿干。
何况荀彧,本就跟他们不是一条心!
“善者不辩,辩者不善,这是他的原话!”
陆远嘿嘿笑道:“我是一州刺史,自然得做个善人!他吃了我的饭,就得替我跟人辩一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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