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喜出望外

彭云初一脸决然地说：“他如果是好人，那我自然会对他毕恭毕敬，但如果他想让我学坏，我凭什么还要向他求饶！”
  大猿人听完后，发出了一阵“嘿嘿嘿”的冷笑声。
  晨光苦修听到这阵笑声，只觉得其中蕴含着无尽的阴森和冷酷，心里明白大猿人此时肯定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大猿人笑完几声之后，突然又冷冰冰地说道：“骂得好！骂得好啊……”这声音异常的冰冷，甚至连一丁点感情的味道都闻不到！
  晨光苦修预感到情况有些不妙，于是便压低声音对彭云初说：“朋友，你也没必要跟一个孩子一般计较嘛！”
  然而，大猿人根本就没有理会晨光苦修，而是直接问彭云初：“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不肯按照我说的去做？”他的声音依旧冷酷无比。
  彭云初沉声道：“我若只是想要骗你放我出去然后一去不复返，那岂不是让你失误、辜负了他！同时我自己的良心又怎能安宁？况且就算我真能夺回来，也是绝对不会送给你的，那我又何必出去呢！”
  大猿人沉默地思考着，过了一会儿，突然听到他大喊一声“好”，紧接着又低沉地说道：“老苦修，傻小子，你们都给我听好了！”
  此时此刻，显然已经到了要揭开谜底的关键时刻！晨光苦修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紧张，他斜眼瞄了一下彭云初，却见彭云初的脸上呈现出一片坦然自若的神情，仿佛这件事情与他完全没有关系一样！晨光苦修不禁暗自赞叹道：“这小子虽然看起来傻傻的，但却有着一身铮铮铁骨，而且还有如此深厚的定力，实在是难能可贵啊！只要还有一丝一毫的希望，哪怕是需要牺牲我自己，我也要想办法帮他找到逃脱困境的策略！”
  却听大猿人继续说道：“老夫向来独来独往，从不求助他人，但现在为了能变回人形，也不得不破例一次了！老夫会说出两件事，任由彭云初选择去做，只要他能完成其中一件事，老夫就会还你们两个自由之身！”
  晨光苦修听到这话，喜出望外，连忙说道：“朋友，你尽管说吧！”
  大猿人沉声道：“老夫所说的这两件事情和要求都非常公平合理，如果彭云初能够尽力去做，那自然再好不过了；但如果他还是不听，那么老夫也就死心了，你们两个这辈子都别想踏出这片死亡沼泽一步！”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显然是最后的警告。
  彭云初凝视着大猿人，一言不发，也没有任何动作。晨光苦修则说道：“好！朋友，你先说吧！”
  大猿人重重地干咳了一声，然后说道：“第一，我要他想办法将那个仇家引诱到这片死沼里来，但必须在下今年的最后一场雪之前完成，否则，就算失败。彭云初，你觉得怎么样？”
  彭云初嘴唇动了动，刚要说话，晨光苦修已经抢先说道：“先别说这个，说说另外一件事吧。”
  大猿人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这件事肯定能办成，不过还有一个附加条件，这个条件我们就听天由命吧！只要他愿意答应，我就传授给他一种可以快速练成的武功，保证能够打败那个叫甘草的家伙，帮他夺回‘玄天宝录’！”
  彭云初一听到“玄天宝录”可以夺回来，心情异常激动，连忙说道：“好！我答应你！”
  大猿人哈哈大笑道：“你连我要说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着急答应了？”
  彭云初满脸通红，尴尬无比地说道：“等我学会了您传授给我的武功修炼法门，我就能够直接将您的仇人引来这里了呀！”
  大猿人闻言，不禁呵呵大笑起来，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嘲讽：“你这话说得未免太过轻巧了吧！此人的武功修为高深莫测，即便是老夫期盼着他能来到此处，也只能凭借自己毕生所学，与他拼个鱼死网破罢了。至于你？哈哈，恐怕跟他相比还差着千万里呢！”
  晨光苦修听到这话后，心中大为震惊，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出究竟是当今武林中的哪位高手拥有如此惊天动地的本领。突然间，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认定这位神秘人物必定是最近重新出山的“卜二”夫妇！
  然而，就在这时，大猿人的语气陡然一变，变得异常庄重严肃，缓缓说道：“你一旦成功夺得‘玄天宝录’，必须立刻返回此地交予我手中，我……”
  彭云初却毫不犹豫地大声喊道：“不！我才不要……”
  大猿人的吼声如雷般响起，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威严：“闭上你那张臭嘴！我还没把话说完呢！”彭云初被吓得赶紧闭上了嘴巴，不敢再言语半句。大猿人的目光坚定而有力，他继续说道：“这本《玄天宝录》就当作是你义父的遗物好了。听好了，你要到明年才改姓为钟灵的‘钟’字，对不对？你在外面闯荡这么久，想必也知道时间的概念吧。倘若明年改姓之时能够得到此书，便可算作你们家族的‘世代相传’。至于这本书嘛，我只会看其中能够让我恢复人形的秘诀部分，之后还是会归还给你......”

  彭云初一听，急忙追问：“要是后年才能拿到这本书呢？”
  大猿人冷笑一声，反问道：“怎么，你难道不想说今年就能得到吗？哼，恐怕你心里巴不得后年才有机会得到吧？”
  彭云初的脸色微微发红，没有说话。大猿人则继续说道：“实际上，根本不用等到后年。简单来说，如果你能在跟随义父姓氏的那一年得到它，那么它就是属于你的；如果是在你恢复宗姓的那一年得到，那就归我所有。这就叫‘听天由命’，可不许你讨价还价！”
  晨光苦修略微思考了一下，深感这个大猿人并不像狡猾之人，心中不禁对他产生了一丝好感，于是问道：“朋友，难道你不担心他故意谎报得到的时间来欺骗你吗？”
  大猿人连连笑着回答：“他既然不肯对不起你，又怎么可能对我食言呢？毕竟他可是当着面直接拒绝离开这里的，又怎会虚报得到的时间呢？是你误会他了！”说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老苦修虽然另有想法，但问心无愧，听到这些话，脸上还是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抹红晕。
  彭云初暗自思索了一会儿，慷慨激昂地说道：“好，那你就传授给我武功修炼的法门吧......哦！对了，你的仇人到底是谁呀？”
  大猿人沉默片刻，忽地深深叹息一声，压低声音说道：“我劝你最好别选择这条路啊！”
  晨光苦修在旁边插话道：“他可以帮你打听到你仇人的落脚点，这也是好事一桩啊。”
  大猿人不住地点头，表示赞同：“嗯，也罢，那我就告诉你们吧！这个人真实的姓名，在魂梦路上几乎没人知晓，但他的外号却是家喻户晓！他的外号叫作‘天荒’。”
  晨光苦修顿时感到全身一阵剧烈震动，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与“天荒”齐名的另一个人物，于是问道：“朋友……请问您的外号，莫非就是被人们称作‘地老’的那位？”
  大猿人放声大笑起来，说道：“没想到你竟然也知道我的绰号，不过……”他的语气突然间变得凄凉悲伤，接着说道：“只不过在魂梦路上，已经将近五十年没有人再提起‘地老’这个名号了！”
  晨光苦修听他自称便是“地老”，不觉沉浸在多年前的回忆之中——
  他从二十多岁开始，便时常在魂梦路中行走，并且也小有名气。然而，每当他遇到那些在当时声名远扬的白道人物时，偶尔谈及“地老”或“天荒”这两位怪僻人物中的任意一位，就会自然而然地牵扯到另一位。而且，每当提及这两个人的行为举止时，众人的反应却是大相径庭：有的翘起大拇指称赞不已；有的则频频皱眉表示不满；更有甚者恶语相向，甚至破口大骂。同样身为白道人物，对于这两人却有着如此截然不同的反应，其中必定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时的他年轻气盛，正处于人生的巅峰阶段，而威虎派在当时也是如日中天。他心想，这对怪物既然不敢招惹威虎派，想必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本事，于是便懒得去深入探究其中的缘由。
  不料时隔两年之后，有一天他重新回到少室嵩山之时，却见到全寺上下所有人的神情皆与往日大相径庭，他心中诧异万分，便细细盘问起来，这才得知原来山中近日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而这件大事的来龙去脉具体情况如下——
  一日清晨时分，少室山巅之上，蓦然出现两个不速之客，他们声色俱厉地吵嚷着定要面见当时威震江湖的威虎派掌门人微静修士。知客方丈闻讯急忙出来迎接，待见得来者二人气度威猛、气势汹汹，当下不敢怠慢，赶忙拱手施礼并询问其尊姓大名。此时方知眼前这两位来客竟然就是当年名噪一时、威震魂梦之路的两位绝世怪杰——地老和天荒！
  知客方丈不禁大吃一惊，心知此事定然非同小可，于是连忙再次开口询问二人此番登门造访所为何事？只见那“地老”毫不掩饰地说道：他早就听闻威虎派的硬功独步武林，今日特来领教一下时教主的掌法，且看看到底孰强孰弱？其神态无比傲慢，言辞更是粗俗无礼至极。知客方丈亦乃本寺之中的佼佼者，闻听此言顿时心生怒意，但仍强压怒火，好言规劝道：二位英雄豪杰成名殊为不易，又何必如此作践自己的一世英名呢？
  “天荒”口吐狂言道：“我此次前来，不过是当个见证者罢了，并不会轻易出手。”而“地老”则发出一阵阴森森的冷笑声，嘲讽道：“哼！谁会玷污自己的清誉呢？还不知道是哪个恬不知耻之徒呢！”双方话不投机半句多，知客方丈连忙出来打圆场，说道：“若想面见住持，必须先过我这关，看你们是否有资格拜见掌门大师。”
  “地老”义正词严地表示，他只是想向掌门人请教一下外门硬功绝学，并保证绝对不会伤害知客方丈一根汗毛，请知客方丈放心大胆地动手便是。
  于是乎，两人对峙片刻后，便接连对了三掌。知客方丈也是条好汉，心知肚明自己不是对手，但却毫不畏惧，突然飞身退出斗场，双手合十说道：“贫僧已经领教过阁下的高招了，这就进去禀报掌门人，请他老人家出来相见。”

  没过多久，掌门人微静修士亲自率领着三位师兄弟走了出来。双方互通姓名之后，“地老”依然摆出那副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的模样，叫嚣着要和微静修士比拼几掌！微静修士微微点头示意，随后两人便各自施展内力，开始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掌法较量！
  开始三掌，双方表面上看起来都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实际上，他们体内的气血和内力正在剧烈地激荡着。当第四掌相互碰撞时，“地老”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下来，一颗颗晶莹剔透，仿佛珍珠一般。他头顶上冒出的热气，更是如同滚滚浓烟，腾腾升起，犹如一朵朵袅袅白云，缭绕在头顶上方；相比之下，微静修士此时虽然不像“地老”那样吃力，但也已是面色通红，气喘吁吁！
  两人接连对了六掌后，突然一旁的“天荒”发出一阵哈哈大笑声：“‘地老’啊，你已经输了，还挣扎个什么劲呢！还是让我扶你回去吧。”
  听到这话，“地老”停下手来，他并没有多说一句话，甚至连道别都没有，只是倔强地摇了摇头，表示拒绝。然后，他强忍着身体的剧痛，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山下走去。每走一步，他的身体都会摇晃一下，仿佛随时可能摔倒在地。
  看到“地老”如此无礼的行为，一干威虎寺的僧俗弟子们都非常气愤，纷纷想要拦住他，阻止他下山。然而，就在这时，微静修士挥了挥手，示意众人不要阻拦。紧接着，他突然身子一软，跌倒在地，向着师弟们露出了一丝凄惨的笑容，说道：“果然名不虚传啊，此人的功夫确实厉害无比！刚才他若是再勉强打我一掌，恐怕我就不仅仅是当场身亡那么简单了，就算能侥幸活下来，也必然会身受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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