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凤宫青青

笑浪儿一个箭步冲上去，俯身探查无为修者的鼻息，竟已没了气息，再去探查见性大师和土哈哈的鼻息，也已断气。
  瞬息之间，三人相继气绝身亡，那见性大师和土哈哈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众人都惊得呆住了，金呵呵四人旋风般冲上前，俯下身去，猛摇土哈哈，无为修者的一干弟子也围在无为修者身边，呼天抢地，不少年轻弟子忍耐不住，早已哭出声来。
  燕飞蝶望着笑浪儿，似乎不相信眼前之事，一时之间，不知所措，而笑浪儿也呆立在当地，说不出话来，苟仁杰看看燕飞蝶，又看看笑浪儿，茫然无措。
  木嘿嘿突然站起来，扑向笑浪儿！笑浪儿连忙一闪，躲开了。
  这时忽然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说：“且慢，这事恐怕有蹊跷，等问清楚再动手也不迟。”顺着声音看去，是一身黑衣的秦飞烟。
  燕飞蝶这时反应过来，急切地问道：“大师兄，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笑浪儿说：“小师妹，我也不知道，龙庭的人虽然难以置信，但那萧二先生师傅常说他是个侠义铮铮的汉子。那凤宫青青……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急切之间，自己也乱了方寸。
  “凤宫派主还在龙庭吗？郑大哥？”秦飞烟突然问道。
  “是啊，凤宫姑娘为了救我出来，被那萧二先生扣押了下来，现在还在龙庭呢！我本来是要救了无为修者和见性大师之后，再回去救凤宫姑娘，哪知道……”
  燕飞蝶忽然问道：“凤宫姑娘？鬼魅派派主凤宫青青？就是近日在鬼域上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个凤宫青青吗？”神色之间，颇为不悦。
  笑浪儿连忙说道：“是的，小师妹，说来话长，那日我和无为修者，见性大师分手之后，就去龙庭要解药。没想到却被龙庭宫主抓住了。之前只听说龙庭宫主武功高强，却没想到她的一身鬼域功夫竟然也深不可测。”说起那龙庭宫主，笑浪儿言语之间，似乎不相信天下竟有此等鬼域高手。
  “天下鬼魅，难道还有比我爹更厉害的？”燕飞蝶小嘴一撇，问笑浪儿道。
  “师傅在鬼域魂梦大陆，自然是首屈一指的大鬼魅，可师傅是正道鬼魅，那龙庭宫主，却只能用大鬼修来形容。她的做事手法，骇人听闻，鬼域魂梦大陆，恐怕要掀起一阵血雨腥风了。”笑浪儿脸上的神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
  这时水哼哼忽然说道：“哼哼，你别在这里花言巧语，耸人听闻，这三条人命，一定是你和那鬼魅派主串通加害的，近日魂梦都传你和那凤宫青青混在一起。鬼魅派的人，能有什么好货。”
  “什么？你竟敢骂我们派主！”秦飞烟一声怒叱，正欲发作时，一摸身上“鬼魅翎”，却早已被那碎心大法毁了。鬼魅没了兵器，便如普通百姓，急得秦飞烟直跺脚。
  “水姑娘说的也是，这三条人命，虽非我杀，责任却全在于我。要不是我给了他们解药，也不至于死得这么快。只是那凤宫青青却和这事全不相干，水姑娘不要出口伤及凤宫派主。”
  “嘿嘿，听听这话，看来魂梦大陆传言，确不虚假。”
  “魂梦大陆传什么来着，小师妹，这又是怎么回事？”
  水哼哼抢道：“哼哼，还在假仁假义，枉你小师妹对你一片痴情，都喂了狗。”
  燕飞蝶眼中忽泪珠转动，似要哭出，低低道：“水姑娘不要如此说我大师哥，我想大师哥是无辜的。大师哥，我不信那魂梦大陆传言是真的，但终究有些担心你，所以跑出来找你。”
  “魂梦大陆上到底在传什么呢？小师妹，你告诉我，好不好？”
  木嘿嘿这时抢道：“嘿嘿，现在魂梦大陆上每个人都知道，你却不知道，还骗谁去？”
  “我是真不知道，可能在龙庭时间长了，外界究竟在传什么，我真不知道。”
  “大师哥，我也不信。魂梦大陆上近日传得沸沸扬扬，说……说那凤宫青青对你……对你……很喜欢你，因此孤身闯那龙庭，为的是……是见你一面……要把你……”，“把你”什么，燕飞蝶不知是难以开口，还是不愿提及，“把你”半天，却“把”不出来。
  “把你救出去和她成亲，嘿嘿，郑大侠自是求之不得。”木嘿嘿接道。
  “可是我却真不知道，那凤宫青青一派之主，怎会看得上我这凡夫俗子呢？当真奇谈。”笑浪儿大笑道。
  “嘿嘿，还‘派主’呢，别假惺惺的了，你这个大骗子。”
  燕飞蝶眼中泪水涟涟，这时道：“大师哥，别人不信你，还有我呢。这事其中定有蹊跷，你一定会找出原因的，是不是，大师哥。”
  笑浪儿听得师妹如此言语，心中感动，豪气陡增，走过去跪在无为修者和见性大师面前，大声道：“两位前辈，笑浪儿一时疏忽，致遭奸人戏弄，害得两位前辈和土大师惨死，笑浪儿实在该死。待笑浪儿查得真凶，自当提头来祭两位前辈和土大师。”

  复站起身来，转头对金呵呵四人和武威一干弟子道：“各位大师和武威各位大侠，若查不出真凶，笑浪儿当前来各位面前自刎谢罪。”
  顿了一顿，行至燕飞蝶面前，柔声道：“师妹，谢谢你。等师哥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之后，再回岛上来陪你！回去之后，替我向师傅问好，说浪儿很想他，等找出真凶，徒儿就回去。”
  “我陪你一起去，大师哥。你一个人，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也没个人陪你！”
  笑浪儿轻轻握住燕飞蝶的手，柔声道：“师妹，我知道你为了我，吃了不少苦。师哥也想和你在一起，但那龙庭不是善地。再说你出来已久，师傅肯定很担心你，你先回岛，好吗？师哥不会有事的。”
  “那也好，你一路上要小心些，大师哥。你万一出什么事，我可怎么办？”说着说着，眼圈儿又红了。
  笑浪儿柔声道：“师妹，你放心，就算腿断了，我也会爬回岛的！再说，大师哥向来福大命大，能有什么事？你就安心等我吧！”说毕，轻轻放开燕飞蝶的手，慢慢转过身去。
  突然纵身一跃，瞬息之间，已落至桥上。只见白衣飘飘，笑浪儿大踏步绝尘而去。
  燕飞蝶看着笑浪儿远去的背影，又忍不住怔怔流下泪来。才相见，又别离，此去龙庭，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笑浪儿走后，“五行人”和武威弟子虽悲伤愤怒，却也无计可施。一干武威弟子抬着那无为修者和见性大师，哭哭啼啼回武威去了。“五行人”闹闹打打，亦自抬着那土哈哈尸体，出门而去。
  那秦飞烟这时忽冷冷道：“鬼魅岛飞蝶仙子果然名不虚传啊，和笑浪儿一曲‘琴瑟飘飘’，好感人哦。”燕飞蝶此时犹自遥望远方，怅惘不已，并未留意秦飞烟的声音，口中喃喃道：“这是我和大师哥平时闲着无聊，随便想出来玩玩的，呵呵。”言语之中，似在追忆岛上嬉戏时光，眼中柔情无限。
  “嘿嘿，当然只是玩玩而已。想那笑浪儿丰神俊朗，飘逸灵秀，怎会和你当真呢？”这秦飞烟突嘿嘿而笑，语中尽显揶揄之意。
  “什么？你什么意思？”燕飞蝶听秦飞烟语中突带嘲讽，似不信她会说这话，惊讶不已地看着秦飞烟。
  “我说那笑浪儿只不过和你玩玩而已！你想想看，若不是那笑浪儿和我们派主确有其事，怎会生出这许多魂梦大陆传闻呢？若非笑浪儿对我们派主有意，我们派主怎会傻乎乎地去换他出来？而这笑浪儿现在刚来，又怎会马上就去那龙庭救我们派主？鬼魅派派主乃鬼域四大美人之首，而你……一个黄毛丫头，你想想笑浪儿会喜欢谁？”
  秦飞烟语如连珠，把燕飞蝶说得喘不过气来，只是直瞪瞪地望着秦飞烟，口中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秦飞烟在旁嘿嘿笑着，过了一会儿，继续道：“有什么不可能的，鬼魅派派主和‘笑浪客’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鬼域魂梦，‘笑浪客’和‘鬼魅指’，正是佳偶良缘。”
  燕飞蝶闻听此言，来不及细想，只觉得脑中一声轰鸣，五脏俱焚，手脚发软，嘤咛一声，晕倒在地。
  突然，一只大手从旁边伸过来，扶住燕飞蝶，随即只听得一人道：“蝶儿。”顺着声音看去，却是那站在一旁的苟仁杰。
  过了一会儿，燕飞蝶慢慢醒来，见一只手稳稳地扶着自己，回头一看，竟是苟仁杰，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轻轻一挣，站起身来。
  苟仁杰见燕飞蝶站起，急忙道：“蝶儿，你怎么了？”燕飞蝶勉强笑了笑，脸上却泪水涟涟。
  “哟，还有个护花使者，黑白双侠，名不虚传，真是一对，这回你不用再去纠缠笑浪儿了！”“你……你……我……”苟仁杰急怒之下，话也说不清楚了。
  这时燕飞蝶缓缓道：“阿杰哥哥，别和秦姑娘争执了！我想大师兄不会骗我的，是非曲直，以后问问大哥就是了，那鬼魅派乃……”燕飞蝶话未说完，忽听苟仁杰“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燕飞蝶忙侧头看去，却见苟仁杰急忙把手伸向怀中，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块黄色绸布来。
  苟仁杰把那块绸布递给燕飞蝶，口中道：“蝶儿，你看，你看。”说着指了指绸布。
  燕飞蝶见苟仁杰如此急切，疑惑地接过绸布，展开正面看时，却是一个黑色的鬼魅，似真似幻，似幻似真。“啊”的一声，燕飞蝶叫了出来。
  翻到绸布反面，除了最左边有几个大大的字外，其余都是一列列密密麻麻的小字。字迹绢秀，有些发黄，想必是年代久远的缘故。
  燕飞蝶将目光向左移，看那几个大字时，忍不住要惊呼出来，连忙伸手捂住了嘴。只见那四字飘忽灵动，赫然是“鬼魅秘笈”四个大字。
  这一方绸布，正是苟仁杰那日从小屋里取得的那方黄色绸布，苟仁杰听燕飞蝶提及“鬼魅派主”，忽然想起怀中绸布，觉得或许有用，赶忙拿了出来。
  燕飞蝶往下细看，只见“鬼魅密笈”旁边一列落款写道：“鬼魅派最高心法密笈”。案正文起头写道：“鬼魅派者，飘忽之灵也，亦真亦幻，似幻似真……真真幻幻，幻幻真真，正合阴阳之道……此笈习成，当可统鬼魅派，成鬼魅鬼域天下之大业，得此笈者及鬼魅珠者，即为鬼魅派主……”

  燕飞蝶看到“得此笈及鬼魅蛛者，即为鬼魅派主”，心灵电转，顿了一顿，又往下看：“鬼魅密笈共分七式……鬼魅第一式，一声叹息，云淡风轻，移形换位……一笑嫣然，美仑美奂……”
  看到一半，燕飞蝶忽然停住，似再无怀疑，把那绸布轻轻叠起，递给苟仁杰，脸上居然春光灿烂，咯咯笑道：“阿杰哥哥，你收好了，咱们走。”
  苟仁杰愕然，问道：“蝶儿，去哪儿？”
  “当然是游山玩水啦，嘻嘻，师傅……啊，不，我已经不是你师傅了，咱黑白双侠，游山玩水去也，阿杰哥哥，走！”说毕朝秦飞烟挤了挤眼睛，轻轻一拉苟仁杰，往楼下走去。
  秦飞烟见燕飞蝶看苟仁杰递过来的那块绸布看的眉开眼笑，心中疑惑不解。想要上去看时，却苦于兵器被毁，上去只怕讨不了好。这时忽见燕飞蝶朝自己得意地挤眼睛，更是惊异莫名，呆在当地，作声不得。她哪里知道那方绸布，正是鬼魅派震派之宝“鬼魅秘笈”。
  燕飞蝶拉着苟仁杰下得楼来，店小二昨晚早被吓破了胆，也不敢向二人要房钱，只唯唯诺诺道：“二位慢走，慢走！”燕飞蝶用手一指楼上，笑道：“嘻嘻，去找那人要房钱，所有房钱她都包了。黑白双侠游柳岩去也。”说毕拉着苟仁杰的手，并肩出了客栈。
  燕飞蝶此时心情甚好，一路不住咯咯而笑。苟仁杰却疑惑莫名，不知师父看了那方绸布后为何如此兴奋，但想跟着师傅走不会有错，便不言语，只跟在燕飞蝶身后。
  柳岩自古风景秀丽，天下文人墨客莫不心向往之。俗话说：“上有桃源，下有柳岩。”柳岩之美，可见一斑。
  燕飞蝶一路指指点点，谈笑风生，偶遇绝佳对联，随口问那苟仁杰，苟仁杰却是木头人一个，答不出来。燕飞蝶亦不在意，只耐心细说与苟仁杰听。苟仁杰虽不甚明白，但看燕飞蝶兴致甚高，心下亦自开朗，能答的便答，不能答的便对燕飞蝶摇摇头。燕飞蝶便嘴角轻扬，用指轻点苟仁杰额头，嗔道：“大笨蛋。”
  东游西看之间，竟至天黑。苟仁杰终于忍耐不住，问燕飞蝶道：“蝶儿，去哪里呢？”燕飞蝶只笑道：“哎呀，阿杰哥哥，别心急嘛，先玩上几天再说。走，寻一家客栈歇息，明天再出来。”苟仁杰便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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