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鬼魅派

青衫老者继续讲述着他自己的经历：
  没过多久，这位青年缓缓地苏醒了过来，稍微一定神的工夫，只听见他说道：“实在是非常对不起两位大师，这最后的一关，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却总是冲击不过去。”
  我那对头在这个时候说道：“小兄弟，你为何要拼尽了自己的性命来拯救我们呢！”
  “这是小子我分内应该做的事情，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不过是这最后一关，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总是无法冲过去。”
  我在那时说道：“这恐怕就是那毒药最为毒烈的地方了，并非是小兄弟的功力没有达到所致。只是不知道这四个蒙面人是什么来历，竟然要将我们置于死地。”
  “修者你仔细想想，你此次的行动这位大师为何会了解知晓呢？而这四个蒙面人又为何会在你们激烈交战的时候恰好冲杀出来呢？”
  “是有人将我的行踪透露给了我的这位对头吗？趁我们战斗疲惫之后将我们置于死地吗？”
  “嗯，大体上来说和这差不多，其中的具体缘由，小子我也不是很清楚知晓，只知道有人或许是想要利用两位大师之间的嫌隙，同时将你们两位置于死地。今日幸亏及时赶到，不过还是稍微迟了一步，致使两位大师遭受劳累了。”
  “如此阴毒的计谋，究竟是谁想要将咱们置于死地呢？我们这两把老骨头虽说相互之间打打闹闹，但也没去招惹谁呀！”
  “或许是两位大师在魂梦中的声望颇为高深，阻碍了某些人做事，所以才会遭到他们的加害吧。哎，魂梦大陆啊，又是魂梦大陆。对了，少侠，你今日冒着生命危险拯救了我们这两把老骨头的性命，却不知少侠您的大名是什么，尊师又是谁呢。呵呵，两位大师不必为这些微小琐碎的事情挂念，尊师的名字弟子不敢胡乱言说，弟子姓郑，贱名浪儿哦。郑少侠当真是尊师重道又知礼啊，实在难得，在当今的武者当中，像郑少侠这样的人可真是凤毛麟角啊。”
  “能够得到武威无为的修者一番夸赞，弟子实在是倍感荣幸至极。只是弟子平素的行为举止轻浮，承蒙大师您这一夸，恐怕小子日后都会变得飘飘然不知所以了。小子其实对于武者这一道确实不怎么了解知晓，日后还期望修者能够多多加以指派呢。”
  那时的我只说这郑少侠不过是谦逊罢了，后来才晓得，严格地讲，这郑少侠倒真的不完全属于武者之人，这便是后话了。就在这时，我那死对头大笑说道：“哈哈，郑少侠虽说注重礼数，但也不失为一个性情中人啊，能够在暮年之时见到这样一位少年英雄，也算是没有枉费此生了，老道你说是不是，哈哈。”
  “见性大师您言重了！对了，两位前辈体内的余毒尚未清除殆尽，晚辈内心深感不安。不过凭借两位大师如今的功力，应当能够回到禅宗武威。今晚辈想要就此与您二位辞别，待我拿到解药后，定会在八月十五日赶到柳岩柳岸的客栈，将解药交予两位前辈。”
  我当时说道：“已然让郑少侠差点儿丢掉性命，如今怎敢再劳烦少侠您费心呢。”
  “这是晚辈应该去做的事情，两位大师无需挂念。晚辈就此与您道别了，还望保重。”我和见性大师还来不及说话，郑少侠就已经移动脚步前行，沿着一条小道离去了。
  我与见性大师之间的嫌隙既然已经消除，自然就再没有打斗的说法了，于是我们便结伴一同回到了禅宗武威。在这之后的数月时间里，方才探寻得知这位叫做笑浪儿的人，正是鬼魅岛的少岛主，是那位名满魂梦的大鬼魅“笑浪客”。而那具黑色的古琴，也就是鬼魅岛威震魂梦的魂木琴。
  据说这魂木琴乃是在百年之前，集合了数十位造琴高手的力量，耗费了数年的心血才制作而成。它将精巧之能事发挥到了极致，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变化。
  琴尾配备有一百二十颗夜明珠，每颗夜明珠的大小都各不相同，颜色也各自有所差异，抚琴者只需操纵这一百二十颗夜明珠，就能够幻化出无穷多种的音调。而这无穷多种的音调，纵横交错，高低起伏，又能够衍生出无数的变化来。
  当然，这抚琴的门道，却并非是一日之间就能够练成的。而这架古琴，也远远并非只是音律器具那么简单，其中的种种变化，几乎是无法一一列举的，因此天下的鬼魅，没有不对这魂木琴倾慕敬仰至极的，而魂梦之中的鬼修，更是想要得到它而后快。
  幸而此琴最终选择了正主，使得郑少侠得以拥有它，而在魂梦大陆之中，恐怕也只有郑少侠这样的人才能够配得上这架旷世名琴了。
  这时候苟仁杰才发现，那名青衣老者原来竟然是武威派的无为修者，而他所说的那位死对头，竟然是禅宗的三大高僧之一的见性大师，而那围着的一群身穿青衫的人，想必就是那无为修者的弟子了。苟仁杰虽然对世间之事不太熟悉了解，但对于禅宗武威，倒是知晓一些的。

  这青衫老者的一番话语说下来，其门下弟子早已听得热血澎湃、激情昂扬。那笑浪儿不知道是怎样的一个人物，竟然令这位武威修者对其称赞有加、满口赞誉。
  苟仁杰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看向师傅时，竟然发现师傅已经倒在椅子上睡着了，一只手胡乱地放在桌上，另一只手还仍旧捏着酒杯。阿杰心想自己只顾着专心听讲故事，竟然忘记了师傅还在这里，实在是罪该万死，于是便收起了心思，起身去摇晃师傅。
  过了好一会儿，那书生睡眼迷蒙、惺忪不已地慢慢抬起头来，嘴里尚且还自言自语地说着：“徒……徒儿，再来陪我……我干……干一杯，来……干杯……”，然而眼睛却是紧闭着的。
  阿杰连忙扶住师傅说道：“师傅，现在已经很晚了。我看……我看我们应该离开了。”
  书生依旧闭着眼睛，嘴里含含糊糊、不清不楚地说道：“走……走……走啦？好……好的，店……店家，结……结帐。”
  说着手摇摇晃晃的伸进怀里。半晌，从怀里拿出身份牌魂梦币来“啪”的放到桌上，服务员取出身份牌，书生付了魂梦币惶悠悠的站了起来，嘴里道：“走……徒儿，走……走吧。”
  阿杰瞧着师傅这般模样，赶忙上前扶住师傅，缓缓地朝着门口走去。书生似乎极其没有力气，头微微一歪，竟然软绵绵地倚靠在了阿杰的肩上。
  且说阿杰搀扶着书生慢慢地走向门口。正在行走间，忽然听到有一个人问道：“师祖，那您说那有趣的事情是什么呢？”
  无为修者说道：“呵呵，这有趣的事情，却是指‘笑浪客’笑浪儿郑少侠和鬼魅派现任派主‘鬼魅指’北宫青青之间的事情了。这郑少侠生性不拘泥于小节，而这鬼魅派的派主脾气独特古怪，魂梦之中有传闻说道……”
  忽然之间，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从门外远远地传来：“说什么？再继续说的话小心你的舌头会被割下来。”紧接着，客栈的门发出“吱呀”一声响，被缓缓地打开了，众人纷纷抬起眼睛看去，只见一个女子猛然闯了进来。
  这女子身着一身黑色的玄衣，头上戴着一顶斗笠，脚上穿着黑色的布鞋，身材格外纤细，面部被斗笠遮盖住，但仍旧可以模糊地看见一双眼睛，从中透露出冷冷的光芒。
  就在这时，无为修者的一名弟子大声说道：“你是谁，竟然敢对我的师父如此无礼？”
  这女子却并未回应答话，直接步履坚定地走到无为修者面前说道：“鬼魅派派主也是你能提及的吗？那个什么笑浪儿不笑浪儿的和鬼魅派派主有什么关系？倘若再继续胡乱瞎说胡诌，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其声音虽然冰冷，但却格外显得稚嫩，看样子年龄应该还很小。
  这一身穿着玄衣的女子着实是太过蛮横霸道了，竟然胆敢对武威派的无为修者做出如此这般无礼的举动，倘若换作其他寻常的人，恐怕早就已经无法忍耐而发怒了，然而这位无为修者却丝毫没有生气，只是面容上带着微笑地说道：“哦，不知道姑娘你师从的是哪一个门派，今日为何会来到此处指责老朽呢？”
  “瞧在你对于鬼魅派的说法还不算太过糟糕的份上，本姑娘就告知于你吧！我便是鬼魅十二指之中的‘无心指’秦飞烟。”
  “鬼魅派？”在场众人齐声发出惊呼，完全没有想到这女子竟然是鬼魅派的人。从她说话的口气来看，似乎刚才已经将无为修者说的话全部都听进去了。看她的模样不像是在撒谎，然而，鬼魅派向来以飘忽不定而着称，这女子虽然冷面示人，却没有半分飘忽不定的气息。
  这无为修者听到“鬼魅派”这三个字，似乎也震动了一下，但毕竟是已经得道的人，这惊讶的神态转瞬之间便消失了，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哦，秦姑娘的大名，我久仰已久，老道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冒昧地问一下姑娘，老道我为何不能提及这鬼魅派派主的名字呢？”
  却见这位自称是鬼魅十二指之中“无心指”秦飞烟的玄衣女子眉头微微一挑，提高嗓音大声说道：“不能提就是不能提，反正就是不能提，我……”
  就在这突然之间，只听到一声如同破锣一般的声音从门外远远地传来：“鬼魅派派主北宫青青看上了笑浪客，笑浪儿，哈哈，那又有什么不可以提的呢，我偏要提。”这话语声刚刚落下，只见那扇门被“砰”的一声狠狠地砸开，一个肥大而又粗壮的身躯从门外硬生生地挤了进来。
  这无为修者方才说出“见性大师……”寥寥几个字，话尚且还未说完，门外却突然又响起了一阵“呵呵”“嘿嘿”“哼哼”“嘻嘻”“哈哈”的声音，一声紧挨着一声，最后那个“哈哈”刚刚落下，只见五个打扮怪异的人已然闯入了这间小店之中。
  那第一个闯进来的肥大身躯，竟然是一个光头和尚。听无为修者的话语，想必这位便是那冤家对头见性大师了。再看那五个人，每个人的打扮都各不相同。带头的那个身着一身金黄色的衣服，头戴金冠，满脸尽显富贵之气；那第二个，打扮着实奇特，从头到脚，竟然不是草木就是草叶，一顶大大的斗笠，身披蓑衣，脚穿木屐，既像樵夫，又像渔夫；那第三个，乃是一个女人，一身丝衣，一头长发及腰，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倒也有几分姿色；那第四个，披挂倒也并不出奇，一身灰色长衫，只是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再看那最后一个时，却矮得极其出奇，一副傻傻的模样。

  无为修者这时微笑着说道：“大师终于到了，这几位大侠是……？”
  还不等那见性大师回答，那满身披金戴银之人便抢先说道：“呵呵，本人乃五行者之金，呵呵，呵呵，大侠二字却是万万不敢当的。”
  紧接着那身披蓑衣之人说道：“嘿嘿，修者你看我们像是大侠吗？一点儿也不像，却要称呼我们做大侠，嘿嘿，真是好笑啊好笑。”
  木嘻嘻忍不住就要笑出声来了。那五人中唯一的女子扭动着腰肢，柔媚地说道：“哼哼，小女子坐不更名，站不改姓，五行者之水，哼哼，哼哼，嘻嘻。”
  “今天这儿怎么这么多人啊，咱火嘻嘻今天不嘻嘻哈哈的也不行了。啊，你打我干嘛。”却是那最矮的那个狠狠地捏了一下那似笑非笑者的腰。
  只听这矮子接着道：“哈哈，看你还敢‘哈哈，哈哈’地学咱土哈哈不。”这五人笑骂之间，名字便全部报了出来，敢情他们的名字也怪异得稀奇，分别是金呵呵、木嘻嘻、水哼哼、火嘻嘻、土哈哈。
  这时那见性大师说道：“让修者久等了，那笑浪儿还没有来吗？这五位大师乃是魂梦大陆上赫赫无名的五行者，在我前来的路上刚巧碰到，便收了他们做徒弟，呵呵，嘿嘿，哼哼，嘻嘻，哈哈，还不过来拜见无为修者。”
  见性大师的话音刚落，那矮子土哈哈马上说道：“郑少侠还没见着呢，哈哈，待会儿笑浪儿要是不来，叫你叫我十八声土大师父，哈哈。”
  无为修者这时笑道：“你们几位却是因何事要拜师拜徒呢？”
  见性大师大笑道：“我在来时碰到他们，见他们生得有趣，便和他们打起赌来，这赌注便是那笑浪儿今夜是否会到这儿来。不想这五位大师一听说赌笑浪儿来不来，居然来了兴趣，便和我赌。若笑浪儿今夜来到这儿，他们便叫我做师父；若不来，那我便叫他们做师父。这郑公子乃一代大鬼魅，说了要来，那自然是一定会来的了，这赌不是我赢了么。哈哈。”这见性大师说话声如洪钟，这一番话说下来，客栈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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