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访老人

　　自打告诉安德鲁詹妮的消息，并看着安德鲁去找詹妮而离开的背影时，安娜告诉自己是该放下的时候了。放下后，安娜竟然发现自己轻松许多，甚至有些百无聊赖。

　　安吉拉全身心投入到歌剧练习和表演上，感觉离安娜的世界越来越远。安娜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她突然想到了警察托鲁。距和托鲁上次见面后已经过了蛮长的时间。他说过要去歌剧院调查，不知调查完了吗。自那以后，托鲁便没有任何消息。

　　安娜动身去找托鲁，在托鲁的单位见到他，发现他竟然开始调查别的案子，之前的案子他已经放手不干了。

　　“对呀，那个案子你也知道，一直都是无迹可寻，而且我一个人调查，实在是势单力薄。所以。。。”

　　托鲁摸着脑袋无奈地说。

　　安娜感到惊讶。

　　“不是说莉莎是一个线索吗？而且你说要去调查太阳歌剧院，说一些受害者都到过那里。调查了吗？”

　　“调查了，没发现什么。”

　　托鲁回答道，不过安娜敏锐地捕捉到托鲁游离不定的眼神。

　　“其实，我的好朋友现在进入太阳歌剧院实习，我有点在意。所以来找您。我想要不咱们再去调查一次吧，简单的询问一下就行。”

　　“不了，”托鲁回答地很快，“我手头还有其他工作。不好意思。”

　　“大叔，你怎么了？之前意气满满地发誓要找出事情真相的是你，现在说放弃就放弃的也是你。大叔，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托鲁露出苦涩的表情。

　　“拜托了，别再问了。”

　　安娜心领神会地说：“我知道了。我也不强迫你了，如果不愿意就算了，我自己去。”

　　说完便准备离开。

　　“等一下。”托鲁叫住了安娜，“其实我有一个一直想去的地方。如果你愿意，明天就来找我。我听说太阳歌剧院的首席歌唱家，也就是查理王子，数年前曾和某家公司有密切来往过。后来公司倒闭后，便没有了他的消息。这家公司虽然已经没了，但是它的董事长还在世。我寻思能否从老人口中听到什么有关查理的信息。”

　　安娜立刻察觉到托鲁口中说的董事长，也就是詹妮的父亲。原来詹妮的父亲还在世。

　　第二天，他们来到前董事长家门口。也就是詹妮父亲的家。

　　两人环顾四周，这里门庭冷落，甚至感觉不到人的气息。除了看到有一只松鼠窜了过去，便再没看到动着的生物了。

　　他们等了半天（也不知在等什么），终于鼓起勇气摁下门铃。

　　结果等了半天，并不见有人回应。他们甚至开始怀疑里面究竟是否有人住。

　　但是从门口设置有监视器等安全设备并且这里有被清扫过的痕迹来看，这里无疑是住的人的。

　　安娜的性格碰巧是不达目的绝不善罢甘休的人，于是连续几天他们都来这里守候。希望感动那个老爷爷见他们一面。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半个月，门口依然没有一丝动静。安娜这才认清那个独居老爷爷舍弃所有独自搬到这里一个人住的想法了。他是真打算一个人老死在这里，至死不见人。

　　难道他们就这样空手而回？

　　安娜决定最后再尝试一次。她跑到星空艺术馆，询问馆长能否收藏或购买詹妮的肖像画，说是要送给她的父亲。馆长一听是詹妮的父亲，表示欣然同意。表示这本来就是詹妮的东西，应该物归原主，哪来什么收藏或购买。然后毫不犹豫地交出了詹妮肖像画。

　　安娜和托鲁拿着画来到老人家门口，摁下门铃。然后开始对着屋里说话，她知道老人会听到的。

　　安娜说：“我知道您老人家不希望被打扰，我也无意打扰您。我只是有一份东西想要交给您。我觉得您也许会想要的。这份东西就是您女儿的东西。”

　　说着她从背包里拿出那幅肖像画，对着门口监视器给他看。

　　“我本想将此画亲手交给您，如若有幸跟您攀谈几句更是荣幸。不过您老人家安享晚年更重要。我把这幅画放在门口，稍后您过来取一下。这样我也算完成任务了。那我告辞了。”

　　就这样在安娜收拾行李准备返程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卡擦的声音。是门锁打开的声音。

　　安娜知道她终于得到那位老先生的认可了。安娜非常开心。朝监视器的方向微微鞠躬，说了声谢谢。然后两人推开门走进老先生的宅子。

　　在穿过挂满藤蔓的亭子，和绿的发油的灌木丛后，进入一栋洋房。两人环视整栋洋房，整栋房子，不管是墙壁上，还是桌上，甚至是通往二楼的墙壁上，目之所及都是老人逝去的女儿和老伴的照片。老先生就是靠着这些回忆打算过完余下的人生。因此虽然洋房装饰一新，但却依然止不住地溢出一种极其哀伤的感觉。

　　突然听到了一阵小女孩银铃般的笑声穿过厅堂。

　　“那个，你有听见声音吗？”托鲁问道。

　　“嗯，听到了，小女孩的声音。”安娜回答。

　　两个人并排站在厅堂中央，不知为什么感到一阵阵冷飕飕的。

　　一会儿，一个小女孩的身影从楼梯上一晃而过，传来欢快的脚步声。

　　“喂，你看到了吗？”

　　“嗯，看到了。”

　　两个人大气不敢出一声，不确定是否是幻听和幻视。

　　“你们来了啊。”

　　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两个人吓了一跳，转过身，看到一个笑眯眯的老人站在门口。

　　“咱们到院子里吧。”

　　院子里种满了水晶兰。白色幽怨的水晶兰布满了整个视野。就像哀悼逝者一样充满了哀伤。

　　安娜和托鲁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哀伤之中，眼泪从眼睛里滑落，两人静静的伫立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种花散发的香气容易刺激泪腺，请不要见怪。正如你们所见，这里的一切都不适合接待客人。这也是我不愿接见客人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

　　虽然老先生这么说，但安娜总觉得还有是这里的环境导致的。过去的画，还有那些代表回忆的花草，一切都蒙上了悲伤的影子。

　　安娜拿出那副画，递给老先生。

　　老先生缓缓地接过去。他凝视着画中的女孩，年迈的手抚过女孩的发梢。两眼早已含满了泪水。

　　“这幅画你是怎么找到的？”

　　老先生问道。

　　“我是在参观一个画馆时无意中发现的。馆长说当时本来打算参展的，结果因为一些原因没有展出，就这样被他保存起来。”

　　安娜没敢说是因为那件事，模糊带过了。

　　“当时詹妮说有一个名画师为她做了一幅画，我想看是什么样的，她却卖关子非要让我在展出那天才能看到。可是，没想到我没能有机会参观到那幅画。直到今天。我以为我死前不可能看到这幅画了，没想到托您的福，有生之年能够得偿所愿。”

　　安娜点头附和，绝口不提画者的信息。她想詹妮肯定也没有说过。

　　女儿的画打开了老先生尘封的记忆。于是老先生打开了话匣子，跟安娜和托鲁讲起过往的事。也是通过老先生的讲述让两人第一次听到了关于沃特家族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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