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亲者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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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说话时,钱氏李氏一直磕头,等她话音一落,两人便指着赵氏说被她污告。
“赵氏一向贪图便宜,手脚不干净,”李氏嘶声道,“那日见她自后院贼眉鼠眼地溜出来,被奴婢与钱氏撞见,定是怕自己做的龌龊事被人知晓,于是倒打一耙!”
“老夫人!”赵氏哭喊着连连磕头,“奴婢怎么敢诬陷她人……”
“住口!”傅老夫人喝道,怒视钱氏李氏,“赵德兴家的是个什么脾性?给她一百个脑子,也做不出那样的事情!事到如今,你二人还要倒打一耙,无耻狡辩,好得很!你们二人在府中时日年久,我自问不曾有一分半点亏待,可惜再是施恩善待,也抵不过几许阿堵物!今日我只想知道,我傅府究竟何处对不住,引你二人做下这等歹毒的事情?”
钱氏李氏不再辩驳,软软瘫倒在地,连连磕头,不停叫着“老夫人饶命”。
“府中众人听了,”傅老夫人再开口,声音已然平静,只是隐约疲倦流露,“李氏钱氏勾结奸人,内外接应,企图谋害我傅氏长孙女。傅家,容不得这样背信弃主的畜生!来人,将李氏钱氏拖出去行刑!行刑之后,再交给官府治罪。”
“老夫人。”张伯忽然出列,在座前跪下。不及开口,傅老夫人摆手道:“有什么话,后头再说。”
张伯不肯起身,低着头,说话的声音带着冷意:“这二人不过是被人收买,还请老夫人仔细审问,查清后头事主!”
傅桓真稍稍偏头,眼角余光看清傅老夫人面色不豫,甚至有几分厌恶之色。
张伯自她睁眼,便在身边守护,忠心不二,但傅桓真知道,傅老夫人不是很喜欢这个仆人,究其原因,傅桓真一度以为是张伯不苟言笑、不懂阿谀,讨不了主家欢心,此刻看来,却不是人那样简单。
“我说过了,有什么事改时再说!”傅老夫人道,“退下!”
张伯磕了个头:“夫人只留了小姐这一点骨血在世上,临终前,吩咐老奴尽心侍候。如今有人暗中谋害,不查个究竟,放走歹人任其逍遥法外,只怕夫人在泉下难安,还请老夫人细查。”
傅老夫人握在椅把上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一次用力过一次,终于全然松开,笼进袖中。
“将人带下去!”
“老夫人!”张伯还要再劝。
“住口!”傅老夫人喝道。
傅桓真抬眼,看看张伯。张伯咬咬牙,起身退到一旁。
傅忠叫了人上前,将三个妇人提了出去,很快,一阵阵哭嚎从远处传来。傅老夫人一拍扶手,寒声道:“将嘴堵了!”
很快,前头再没有声音传来,片刻后有人来报,钱氏、李氏吃打不过死了,赵氏昏迷。
“报了官府来收敛。”傅老夫人寒着脸,“送信去阳城,让赵德兴来将他女人领走!我要不起这样的奴才!”
厅里厅外的人噤若寒蝉。
傅老夫人看着厅上傅氏族人,迟迟没有开口。傅桓真抬头,轻轻唤了声:“祖母。”
傅老夫人看向她,神色数变,最终拍拍她脸,叹口气,遣走众人,叫傅忠关上厅门。厅上只余下傅家族人,见傅老夫人此举,不知什么用意,一时面面相觑。
“紫青。”傅老夫人道。
旁边紫青全身一震,低头出来跪在堂下。
傅桓真有些吃惊,不明白傅老夫人的用意,抬眼时,却看见紫青苍白着一张脸,竟带着几分死灰色。
“一年前,小姐出事那时,你做了什么?”傅老夫人寒声道,一字一字,仿佛刀刃。
紫青身体晃了晃,脸上的死灰色更甚,随即重重磕起头来,一边哭道:“婢子该死!婢子鬼迷了心窍!婢子该死!……”不过数下,她额头便泛起血色。
那几个“该死”背后潜藏的意思太过惊人,傅桓真原本飞速转动想要替紫青找个开解方法的大脑顿时卡住。她愣愣看着跪在眼前、悉心照料了她一年的这个少女,心里有些发寒。
“你的确该死,”傅老夫人道,“你与紫兰,自小在我身边,虽说只是个丫头,不过平日里吃穿用度,哪里曾短缺过半分?我这样器重你,将小姐的日常交托给你,你便是这样报答我的?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紫青还在磕头,身体已经摇摇欲坠,嘴里只是反复说着那几句话。
“罢了罢了,”傅老夫人摆摆手,“带下去吧,找牙婆来卖了。”
紫青僵住,猛然抬头,眼里最后一点光亮消失,软软趴在了地上。
傅桓真不忍心,身体跟着动了动,不想傅老夫人立刻将她牢牢束缚,用力之大,令她立刻疼得皱了眉头。她抬起头,傅老夫人看着她,目光凌厉:“你是主子,她是奴才,记着!”
傅桓真慢慢收了力气,抬眼看着婆子上前将紫青拖了下去。
“傅弘平!”傅老夫人又道。
下头有人出列,弯腰一拜:“大伯母,侄儿在。”
傅老夫人抬眼看去:“你家老三如今年纪也大了,成日里放在身边也不是事,滇平那边正缺人手,我看就让他去吧。”
傅弘平是个外貌敦厚的中年男人,听到傅老夫人的话,满是惊讶,嘴唇蠕动两下,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大伯母!”他妻子张氏从队列里揪着个少年扑出来跪在他身边,朝傅老夫人道:“大伯母,桓志才十三,还小,他的两个姐姐远嫁,一年也见不上几次。我这些年身子不大好,不时地就犯病,躺在床上几天起不得身。桓志孝顺,日日尽心服侍。如今我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在身边,若是孩子做什么错事惹大伯母不高兴,大伯母只管打骂教训,只求大伯母体谅侄媳这点做娘的心,再让我放在身边养几年吧?”一边在那少年背上打了几下,“我平日里便叫你多读些书,少去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玩,长些能耐,也好为长辈分忧!你就是贪玩!还不快同你祖母认错!”又推了一把傅弘平。
傅弘平被推了个踉跄,跪下去道:“大伯母,桓志向来顽劣,我们夫妻平日里没少管教。大伯母要叫他出去历练,也是好事,我夫妻不该有半句多话。”
张氏扯他一把,低喊:“老爷!”
傅弘平甩开手,接着道:“只是滇平偏远,路途崎岖、瘴气又重,桓志毕竟还小,恐怕去了非但不能做事,反倒成了负担。大伯母再斟酌斟酌,给他换个地方。”
“是啊,桓志年纪还小,”傅老夫人冷笑,抬手指着那个面容清秀,一副无辜表情的少年,“你们两口子养的好儿子!我看若是再得大几岁,怕连我老婆子也要死在他手里了!”
傅弘平大惊:“大伯母这话是何意?”
张氏也哭道:“大伯母说这样的话,是要叫我们娘俩没了活路?”
“活路!”傅老夫人道,“你们有了活路,却不许别人有活路,这是个什么道理!”
傅桓真握紧了袖中的手,抬眼看向那个少年。她与这位族兄,几乎连照面都很少打,此刻看着那张俊秀白净,还带着几分稚气的脸,只觉得十分荒谬。傅老夫人虽不曾明说,可但凡有脑袋的人,都该猜得出这个少年与今日开正德厅的事情有关联。
而之前傅老夫人质问紫青是说的话,明显指的是一年前傅桓真落水。那这个少年,与那件事情,是否有关联?若是有——这世上,恐怕只有傅桓真一个人知道,那场众人以为只是一场令傅桓真差点病死的事故,其实是谋杀。它令得那个七岁的小女孩从此再不能看这世上碧空白云、绿草繁花。
老夫人那时握着椅把的手紧了松,松了紧,几次反复,便是因为犹豫着如何决断,可是最终,她仍旧选择这样的方式平息整件事,用两个不足轻重的仆人性命,用一场并不致命的流放?
傅桓真的心一点点凉下来。
傅弘平连连作揖:“大伯母,侄儿侄媳再有不是的地方,大伯母只管责罚,说这样的话,可叫侄儿侄媳如何担当得起?”
“罢了,”傅老夫人摆手,“事情究竟如何,你回去好好问问你那宝贝儿子!问他到底做了什么下作的事!今日我便只有两条路给他,一条,随傅忠去官府投案,另一条,去滇平。你们选!”
傅弘平和张氏求了半天,傅老夫人只是闭眼不理,最后是傅忠凑上去,在傅弘平耳边说了几句话,傅弘平听完,脸色大变,狐疑看看自己妻儿,又看看座上脸色冷漠的傅老夫人,一时脱了力坐下地去。张氏伸手去拽他,喊了两声,被他一把甩开。
“大伯母,”傅弘平朝傅老夫人磕个头,“侄儿这便去给老三收拾行李,明日送他上路。”
张氏大惊,扯住他衣袖喊:“老爷!”
傅弘平甩开妻子起身,怒视着妻儿:“你养的好儿子!”一脚踢过去,将傅桓志踢翻在地,转身大步往外走,到了门边,回头吼道,“还不快走!杵在那里丢人现眼不成?”
张氏哭哭啼啼,拉了儿子起身追过去。
张伯绷紧了身体,望向两人背影的眼神,仿佛看着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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