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不过花了十两银子贾玉风就从一个有些才学的穷酸书生手里头买了两首颇具韵味的诗词。

        这两首诗词一经在揽风阁吟诵就赢得颇多人的关注，即便是段卿竹和段卿文两人也对贾玉风投去了善意的目光。

        贾玉风读书不行，可为人处世却是一流，他有意周旋结交又加上他私下大把大把的银子打点揽风阁的伙计让他们提供给这二人时常出入的时间。

        才不过半月多贾玉风就和段卿竹和段卿文混熟了。段卿竹为人内敛不善于言谈倒还好些。而段卿文却早已和贾玉风称兄道弟了。

        段卿文是段月儿的同房亲哥哥，搞定了段卿文等于搞定了半个段月儿。

        果不其然，不过短短两个月贾玉风就和段月儿十分熟识了。虽然段月儿还不至于对贾玉风表现出任何男女之情来，可却也对他如同对自己的哥哥一样粘的不行。

        要说半月前正好是段月儿的生辰，贾玉风有心给段月儿找一个与众不同的生辰礼物却不想忙前忙后能找到的都是些珠宝首饰衣裳胭脂之类的俗物。

        贾玉风这人最善于察言观色，知道如果自己就那这样的东西去给段月儿过生辰虽说不会失了礼数却也不能得了段月儿的欢心。

        贾玉风那日正苦恼，却见自己的三妹和母亲从隔壁章府串门回来。且妹妹怀中还抱着一个丑陋难看的坛子兴冲冲的和自己献宝。

        贾玉风本来只是不想驳了自己妹妹的面子才勉强尝上一口那个坛子中黑乎乎的东西，却不想这一尝就发现了这东西竟然是异常的香甜难得。

        贾玉风脑子一转当即就觉得这东西要是送去给段月儿，段月儿一定十分开心，而自己想要求娶段月儿的可能性也更高一份。

        贾玉风本来就是说风就是雨的性子当即就不顾自家妹妹的哭闹直接抱走征用了。

        还特意花了五十两银子请镇上的珠宝铺子定制了一个琉璃雕花罐，将坛子中的果酱精心放置到琉璃罐中乐滋滋的送去段府给段月儿做生辰礼物。

        还别说，贾玉风这一送还真送到了段月儿的心坎上。

        自从那日段月儿在来客居尝过紫果子酱糕点的滋味后就一直惦记在心头，特别是等她回到县城里吃遍了整个县城的糕点铺子都没吃到这样香甜的滋味后就更加念念不忘。

        段月儿原本就想等过些日子自己的哥哥段卿文再去清水镇拜会章家小姐的时候央求哥哥带上自己。这样自己就可以去那个来客居再好好的吃上一顿山耳抄肉丝，另外一定要买上十盒八盒的果子酱糕点。

        段月儿这厢还心心念念着，贾玉风却将一坛用琉璃雕花罐精心准备的紫果子酱送到了段月儿的面前。

        段月儿一吃哪有不欣喜的道理，若不是在场的长辈众多，欢喜的如同孩子一般的段月儿就差扑到贾玉风的怀里去了。

        这本是皆大欢喜的风流韵事，原也无妨，可坏就坏在贾玉风的牛皮吹的太大。说什么只要段月儿喜欢，别说一坛子了，就是三五十坛的都不是问题。

        贾玉风本来就只是说着讨段月儿欢心的做不得真，可段月儿却真的当真了。段月儿原就不是知道客气的，当下就笑着说再要十坛，直接把贾玉风的脸都要青了。

        好在段卿文看不过去替贾玉风打了掩护，最后讨价还价的段月儿这方妥协只要三坛子。

        段卿文虽然觉得这个琉璃罐子看着要费不少银子，却没想过里头的果子酱是否更加难寻，他见贾玉风说的坦荡还真以为贾玉风可以随便弄到当下也不再拦着段月儿胡搅蛮缠了。

        可怜的贾玉风前头牛皮吹的太大，如今又不能在段家兄妹面前打自己的脸，表面上看着还春风得意的应承着，可心里头和吃了黄莲一样。

        贾玉风想到果酱是从自己妹妹地方抢来的，便咬牙给贾三姐儿定做了两套当下县城里最时兴的裙褂厚着脸皮亲自求上门赔礼道歉。

        贾三姐儿得了时兴的裙褂又瞧着自家哥哥既作揖又赔笑的嘴脸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给贾玉风指了条明路，想要果子酱就得去隔壁章府求。

        贾玉风跟章府并不熟悉，他一个大男人也不能擅自去拜访他府的深闺小姐便只能求了自家母亲和妹妹再去走上一趟。

        贾母心头自己儿子也没推辞拉着贾三姐儿又亲自去了一趟章府，碰巧那日章大小姐正好陪同着章夫人娘家表妹一道去理安寺礼佛并没有在家中，无奈之下贾母便与章夫人说了此事。

        章夫人想着自己女儿处既然有这果酱，想来再要三坛子也不是什么大事，便满口答应了下来。

        可不想章夫人等女儿回来时将事情一说才明白问题大发了，那果酱不但自己府里没有，且女儿和那卖果酱之人还闹翻了，不仅现在没有想来以后都寻不得。这可如何是好？

        他们这样的人家是最是好面子不过，加之贾家在清水镇百余年是本地颇有声望的氏族，章府有心交好那里能因为这样一点小事让两家落了嫌隙。

        这其中关系莫说是章夫人了，即便是章芸慧心里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才有了今日崔婆子来寻秦五丫一事。

        “五丫，今日嬷嬷来就想问问你，那三坛子紫果子酱你可还肯让给章府？”

        秦五丫心底里自然是不肯的，她就一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虽然现下手头上缺银少粮的，可让她为了点银子再去章府受人白眼，她还真忍不下来。

        之前秦五丫甚至想过哪怕让手里的三坛子果子酱就此烂掉，也不想自己再受一次委屈。

        不过现在看着崔婆子眼里的渴求与无奈，秦五丫想着这次生意只怕无论如何都得再做上一回。

        然而这生意做归做，可要怎么做，由谁站主导地位却已经不是章家能做决定的了。

        “嬷嬷，你若在早两日过来便好了。”秦五丫眉头微蹙面有难色道。

        虽然秦五丫自觉欠了崔嬷嬷的，也有心不想让崔嬷嬷为难，可这并不表示章府就能白白的对自己挥之则来，乎之则去。

        更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欺辱了自己还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怎么？”崔婆子闻言大惊。

        “五丫前头就想与您说了，昨日正巧有酒楼里的大掌柜与五丫来定下了那三坛果子酱，五丫正寻思着明日给他送过去呢。

        这果子酱五丫屋里头一共就三坛，多一坛也无，如今章家又要我又如何拿的出？”

        “这...这可如何是好？”

        崔婆子脸色有些，拿着茶盏的手腕不住的发抖：

        “丫头，可能去那酒楼的掌柜说说，就说历甾街的章府也想要这三坛果子酱，问他能否卖个面子让上一让？”

        “嬷嬷，这般做怕是不妥当。”秦五丫加以难做的道：

        “嬷嬷，五丫有心想帮您，可我五丫也是实在难做。五丫如今全靠在镇子里做些买卖混口饭吃，若是因为今日之事让那掌柜的觉得五丫是为了攀上章家的门路有意怠慢。

        甚至往外传出去说我秦五丫为了一时的利益做生意不诚信不老实，奉高踩低。这让五丫往后还怎么在清水镇混？”

        “唉。”

        崔婆子闻言叹气道：

        “丫头说的，这般做确实不仗义。丫头你心里头也莫要难做，嬷嬷这就回去再与夫人说说，实在拿出去，想来夫人也会体谅并不会过于为难与我。”

        怎么会真的不为难？秦五丫看着崔婆子的脸色就明白，那章夫人和章大小姐怕是和崔婆子说了难听的。若是崔婆子今日不将果子酱拿回去，往后在这章府的日也子定是不好过的。

        可即便是这样崔婆子依然不想自己难做，这让秦五丫心下感动之余更动了要帮崔婆子一把的心思。

        五丫沉了沉声略有深意的道：

        “其实这件事也不是没有真的没半分盘旋的余地，我与那酒家的掌柜也算有些交情，真要将这三坛子果子酱拦下来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却要费些功夫。”

        “真是如此？”

        崔婆子闻言大喜，刚想起身去拉五丫的手腕却随即顿了下来，

        “唉。还是算了，这件事就此作罢，丫头你莫要为了嬷嬷为难自己。”

        “这事为不为难道也另说，只是嬷嬷，五丫有一事想问你。”秦五丫身上去抓崔婆子的手，郑重的问道。

        “五丫你尽管说。”

        “嬷嬷，如今负责章府府内采办之事的可还是那章姓管事？”

        “自然是章管事，那日他虽也受了些大小姐的责罚，却也是无关紧要的，如今府内的采办花销依旧由他操办。”

        “那这次果子酱的事情章夫人是让嬷嬷您全权处理，还只是让您先牵个头将这事情敲定下来，等我将果子酱送去之后，依旧要去章管事那处结账？”

        秦五丫其实心里已经隐隐有些猜测答案，却还是想亲自向崔嬷嬷确认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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