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生

秋日刚至，万物凋零，黑夜悄然降临，褐色的土地上杂草丛深。在一人高的杂草丛里有一间铁皮的仓库，大门上的把手已经长满生锈，爬山虎爬上了铁皮顶端，自成一片绿茵。

        由此可见此处破败荒废许久了。

        仓库内的地板坑坑洼洼，上面也长了一丛一丛的草。

        在最里面的一间仓库内，是一间密闭的小房间，里面只点着一小灯泡。

        灯泡下的地面趴着一个小孩子，身边还站着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

        “敢跑？老子告诉你，你最好给乖乖的！给老子找晦气，看我不弄死你！”

        男人的拳脚不断往地上的小男孩身上踢去，踢到最后还不解气，看到小孩刚刚被热水烫伤的手背，抬脚狠狠地踩了下去，碾了碾之后才作罢。

        他抬头转向身后五六个所在角落的孩子，恶狠狠地威胁到，

        “你们若是敢跑，就是他这个下场！”

        见几个孩子瑟缩着身子，一个个恐惧的样子。

        这个名叫刘忠录的男人知道杀鸡儆猴的效果差不不多达到了，骂骂咧咧地走出去，之后房间的门耷拉一声被锁上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另一个角落里，一个女孩子低声叫了一声。

        赵一笑眨了眨眼睛，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细小的手，再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最后得出一个可怕的结论，

        她重生了，而且重生成一个小女孩。

        消化这个现实后，她站了起来，看了看四周，目光最终停留在关着的门上。

        她走过去轻轻拉了一下，透过门缝往外，只能看到外面的大厅放着一破旧的沙发，和一张同样破旧的几案。

        一男一女坐在那里交谈。

        她侧耳细听，依稀可以听到他们商量的是怎么才能把她们卖出个好价钱，

        “那孩子怎么样了？”

        女人的声音。

        “死不了，就是给他点苦头吃，反正都是要没命的人了，当然死了更好。等把其它的孩子卖出去后，就把那个孩子扔海里。”

        男人说。

        …….

        赵一笑担心被人发现，只好再次回来，四周的孩子还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看来他们都是被人贩子拐来的。

        没想到重新来过，就遇到这样糟糕的境遇。

        她的目光落在房间中间趴着的小孩身上，孩子穿着白色的衬衫，外面套着一件黑色小马甲，穿着同色的裤子，脚上一双小靴子已经脏兮兮的，而他白嫩的手背上，则是一片血肉模糊。

        赵一笑想起刚刚听到的话，料想这孩子已经被人盯上了，未来恐怕凶多吉少。

        只不过她都自身难保了怎么可能去管这孩子的死活呢？

        她找了个隐蔽的角落靠着。

        趴在在地上的小男孩动了一下，艰难地爬了起来，面无表情地走到她的身边坐下。

        赵一笑心里怪怪的，总感觉到有什么地方很奇怪。

        她想了一下，才恍然醒悟过来这男孩根本就没有看他血肉模糊的手背，就算手被碾踩，也是一声不吭，犹如一尊木偶一般。

        这人是哑巴吧？

        她暗暗皱起眉头，若是一般孩子，就算被吓唬到，可那么大的伤口肯定很疼，不暗暗抹眼泪才不正常呢。

        不过这怪异也就一闪而过，很快赵一笑的目光被另一个地方给吸引住了。

        那是一个破洞，大概有二十厘米高，不够爬出一个孩子，但却足够伸手，把外面长的草拔进来。

        竟然是苘麻！

        她以前无意间摆弄药草的时候，就曾接触过这一种植物，它的茎皮纤维色白，具光泽，可编织麻袋、搓绳索、编麻鞋等。

        赵一笑抬头看了一眼头顶偏下的缺口，一个大人在没有椅子垫脚的情况下很难爬到那个缺口，更何况一个孩子。

        不过有了绳子可就不一样了！

        正当她准备把手收回来的时候，又摸到另一种植物。

        竟然是鱼腥草！

        为了确定，她把那片叶子摘下来，放在手心里，搓碎有鱼腥气味，是鱼腥草无疑了。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再次打开了，发出难听尖锐的吱鸣声音，一束光照了进来，冲散了整个房间的昏暗。

        一个铁盆扔在地上，里面放着馒头。

        赵一笑还没反应过来，四周的孩子已经冲过去，拿起馒头拼命地往嘴里塞。

        “赶紧吃，吃完安分些，不然……”

        刘忠录用手里的木棍敲了敲铁盆，意图很明显。

        在场的数个孩子显然被吓到了，面露出害怕的表情。

        赵一笑摸摸自己咕咕叫着的肚子，走过去，准备拿包子，结果发现里面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在另一只脏兮兮的小手伸过来的闪电瞬间，赵一笑快速地拿起来。

        她抬头，看向对方。

        这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头发乱糟糟，小脸蛋。这孩子叫朱娅瑶，她狠狠地瞪了赵一笑，脸上多了几分刻薄蛮横。

        “吃完了就都去睡觉，晚上若是谁敢惹事，就别怪我的棍子了。”

        男子拿起已经空了的铁盆，准备离去。

        想必这几个孩子都曾被他用那根木棍打过，各个吓得噤若寒蝉。

        “叔叔，我一定会让她们晚上安安静静，不给你找事。”

        朱娅瑶换掉对赵一笑横眉冷对的模样，脸上挂着讨好的笑意。

        男人哼了一声之后就关门出去。

        赵一笑垂下眼眸，静默地转回自己的坐的地方。

        她把面包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有点馊了，可若是不吃，今晚就要饿肚子了……..

        深夜，赵一笑梦见自己被一块石头压着，压得她透不过气来，直至醒了过来。

        她伸手一摸摸到了一个脑袋瓜，滚烫的温度差点灼烧了她的手心。

        她吓了一跳，赶紧坐起来，这才发现那个小哑巴正发着高烧，估计是忍耐不下了才倒在她的身上。

        赵一笑听到他嘴里发出无意识的低囔，

        “水，水……”

        赵一笑站了起来准备去拍门，但转念一想，若是现在贸然去叫门，外面的人不仅不会理，而且还会迁怒于她。

        为今……

        赵一笑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到一旁盛着冷水的桶边，舀了半碗水，拿到小哑巴的嘴前，

        “喝水。”

        小哑巴的嘴巴微微张开。

        她现在只是一个小孩子，身上也没有多少力气，所以只能两手扶住碗，慢慢地倒进去。

        就这样喂了他几回，才没有听到喊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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