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高塔篇1.8

德洛莉娅在给商队的人进行了今日的治疗后多留了一会儿，和阿列克斯商讨了一下需要让他去干的几件事的细节。

        这个过程中，德洛莉娅被自家态度狂热的信徒摧残了心灵，于是次日早晨回到高塔的第一件事是找到克罗塞尔，告诉他从明天起，之后他每天要上至少半天课的“好消息”。

        克罗塞尔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砸到表情空白。德洛莉娅欣赏了一下克罗塞尔的表情后，感觉自己被摧残的心灵愈合了，然后高高兴兴的去找迭卡拉庇安了。

        德洛莉娅先是和迭卡拉庇安汇报了一下正事的进度，然后便忍不住向他吐槽自己那唯一一个信徒的改信之快，还有他那让自己遭不住的狂热感情。

        德洛莉娅看迭卡拉庇安完全没有同感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奇怪，

        “安，你完全不会被这些情绪困扰的吗？”

        “这是信徒向神明表达自己感情的方式吧，这是一份很真挚的感情，没什么需要困扰的，德洛莉娅。”

        迭卡拉庇安理所应当的说道，

        “有这么一份真挚的感情，你应当感到开心才对。”

        “我，我其实也开心啦……”

        德洛莉娅有些别扭道，

        “有人这么信仰着我，我也觉得很开心，只是真的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德洛莉娅你用自己的力量帮助了他们，他们用自己的方式表达感谢，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德洛莉娅就是有些不太擅长接受别人直白的感情呢。”

        迭卡拉庇安眼中带着些笑意看向德洛莉娅。

        “我去实验室了，还有些研究没弄完！”

        听了迭卡拉庇安有些调侃意味的话，德洛莉娅的耳朵唰地一下红了，连忙丢下句话便落荒而逃。

        迭卡拉庇安无奈摇了摇头，将德洛莉娅的那部分文书也拖到自己面前，开始了又一天的工作。

        阿列克斯很快便完成了商队行商路线的整理，在第二天来给克罗塞尔上课时带到了高塔内。

        看了他交上来的十分有条理的文书，德洛莉娅不得不感慨，阿列克斯是个不错的人才，要不是商队还需要他，自己未来也有需要借助这支商队的地方，她就打算挥起锄头挖墙脚了。

        德洛莉娅将文书交给迭卡拉庇安，自己则是好奇先去旁听了一节阿列克斯的教导，准备听完再去找迭卡拉庇安谈正事。

        听他讲述的内容，可以很明显看出他是做过功课的，特意将遣词造句、学习内容和词汇范围都限制在了一个普通八岁孩子该有的水平。在课上通过观察和提问来确定克罗塞尔的知识范围，并及时对自己的教导内容进行变动。

        通过旁听这么一次教导，德洛莉娅也发现了自己身上的一些知识的缺失。她对于很多三岁小孩都知道的常识类的专有名词并不了解，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嗯，看来自己也需要找时间去上课了呢。

        在德洛莉娅沉思间，阿列克斯结束了部分内容的教导，给出一些时间让克罗塞尔自行消化。他从专心致志的教导中回过神来，抬头望去，这才发现了不知何时来到了一旁角落处的德洛莉娅。

        阿列克斯的表情瞬间变得虔诚起来，向德洛莉娅行礼告罪道，

        “抱歉德洛莉娅大人，没能第一时间迎接您的到来，怠慢了您是我的过错。”

        “并不是这么回事，阿列克斯你没有发现我是因为你在专心完成我的委托，看到你这么认真对待我的请求，我非常高兴，所以你不需要自责。”

        德洛莉娅一边语气轻柔，语速缓慢地宽慰着阿列克斯，一边在脑海中过着自己要说的话，确认自己的神设不倒。

        德洛莉娅昨天冥思苦想了一晚上，终于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找到了与阿列克斯突然被自己话术打动改信这件事有关的人物设定。

        “德洛莉娅”作为自然之魔神，于自然之中诞生，受所有生灵亲近，不喜纷争，厌恶不符合自然规律的死亡。

        同时，“德洛莉娅”还有着敏锐的情绪感知能力，能轻而易举的感知到周围人类、动物、魔物乃至于还未生出灵智的植物的情绪。她利用这种能力为她的子民们排忧解难，驱逐他们内心的苦痛，迎接光明的未来。

        德洛莉娅在想起了这个设定后沉默良久，话说这好像是自家同好闺蜜给自己加的来着。

        后来德洛莉娅根据设定内容总结了一下，阿列克斯的突然改信可能有以下三种原因：

        一、阿列克斯被自己的人格……啊不对，应该叫神格魅力打动，自发改信；

        二、阿列克斯被自己身上那受所有生灵亲近被动buff影响，从而改信；

        三、因为“德洛莉娅”会为自己的子民排忧解难，解决心理问题，所以自己在解决了阿列克斯的心理问题后，阿列克斯自动归为自己的子民，被动改信。

        德洛莉娅整个魔神都不好了，不管是以上哪个可能性，德洛莉娅都觉得奇怪和难以接受啊！总有种自己变成了传销能力最强的传销头子的错觉。

        安说的没错，自己可能是真的不擅长处理这种直白诚挚而又热烈的情感。

        再加上自己的魔神身份，便总觉得自己背上了其他人的愿望一样。

        虽然不知道之后该怎么办，但德洛莉娅还是决定做一个好魔神，从维护自家信徒心中神明的形象开始，这导致了她如今和阿列克斯说话都要斟酌再三，生怕暴露了自己本性让她家信徒心中的神明形象碎一地。

        不过这样的德洛莉娅让一边的克罗塞尔的满脸惊恐，不知道她这是不是又在折腾什么奇怪的事情。

        德洛莉娅趁阿列克斯不注意，狠狠瞪了克罗塞尔一眼，眼神威胁他配合自己。

        克罗塞尔虽然不知道德洛莉娅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但怕之后德洛莉娅暗戳戳地报复他，还是选择了配合。

        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同情起自己这个便宜老师了。

        被克罗塞尔用同情的目光注视着的阿列克斯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一阵恶寒，他有些茫然地四处望了望。

        阿列克斯很快便将那股奇怪的恶寒抛在脑后，看向德洛莉娅，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看出他意图的德洛莉娅抢先开口准备跑路道，

        “阿列克斯，看到你这么认真的对待我的请求，我就可以放心的将这个孩子交给你了，我还有公事需要去找龙卷一趟，那我就先走了，你也要加油啊。”

        “是，德洛莉娅大人，我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

        得到了自己信仰的神明信任的阿列克斯顿时充满了斗志，打开了自己那其实才关上没多久的笔记，准备继续教学。

        克罗塞尔表情突然空白。

        不是，刚不还说休息一会儿吗？这个休息时间未免有点太短了吧！

        被德洛莉娅无意背刺的克罗塞尔欲哭无泪。

        而德洛莉娅早就在阿列克斯低头翻笔记的那一瞬间开草遁跑路了，那背影看起来还有些狼狈。

        “回来了？”

        听到德洛莉娅关门的声音，迭卡拉庇安有些奇怪的将视线从文书上移开，抬头看向表情有些奇怪的德洛莉娅，疑惑询问道，

        “怎么了德洛莉娅？你这是遇到什么了？”

        德洛莉娅死鱼眼，一脸生无可恋，大声吐槽道，

        “是我那个信徒阿列克斯啦，本来只是想偷偷看眼小克的学习状况的，但是我一个没注意，就错过了最佳逃走时间，然后就被他发现了。啊，我真的不擅长应付这种人啊！”

        “原来德洛莉娅也会有不擅长应付的人吗？”

        迭卡拉庇安有些惊讶。

        “我当然也会有不擅长应付的人啊，还不止一种，有很多种，就像安也是我不擅长应付的那种类型。”

        德洛莉娅默默吐槽道，

        “话说安你眼里我是什么形象啊，社交达人、自来熟这种吗？”

        “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但莫名能理解意思呢。”

        迭卡拉庇安认真思索道，

        “在我眼里的话，德洛莉娅还只是个需要照看和教导的孩子，但在某些方面，也是值得付诸全部信任的可靠同伴。很多我不擅长的事正是因为有了德洛莉娅在，才能够完成，真是多亏了你呢。”

        “……所以我才说安也是我不擅长应付的那种类型啊。”

        德洛莉娅把自己的脸埋在之前她带过来放在这里的抱枕里，声音有些闷闷的说道。

        迭卡拉庇安虽然不懂德洛莉娅为什么会这么说，但还是贴心的没有再说些什么，继续处理文书，等待德洛莉娅心情平复。

        “对了安，阿列克斯送来的那个文书你看了吗？”

        想起正事，德洛莉娅难为情的情绪很快被压下，抱着抱枕坐在迭卡拉庇安对面，认真的问道。

        “看过了，如果是这条线路的话，安全性的确要高上不少，行商之类也会方便不少。”

        迭卡拉庇安抽出了那份他早就看完的文书，如实回答道，

        “这样一条线路的发现，也算是奇迹了吧。”

        德洛莉娅笑着纠正他道，

        “我更想将其称为人类的智慧，或者说人类的力量。”

        “毕竟你还有着智慧权柄，会从这样的角度去看这件事也很正常。”

        迭卡拉庇安点点头，接受了她的指正，

        “不过你说的对，这应该是人类自己创造的奇迹。”

        听到迭卡拉庇安的话，德洛莉娅的表情一瞬间有些复杂。

        谢谢，我自己都忘了自己还有个智慧的权柄。不过安记性真好，我还记得权柄这件事只是自己顺口提到过一次而已。

        德洛莉娅连忙摇摇头，把多余的想法甩出去，继续讨论正事，

        “我记得安之前说要路线是想自己组建一支由魔物构成的商队，让他们来往离地和蒙德，从而解决蒙德城内作物减产的问题？”

        迭卡拉庇安点点头，承认下来，

        “是的，我是这样想的。”

        “安现在还是想要执行这个想法吗？”

        德洛莉娅语气有些忧虑。

        “嗯？德洛莉娅你是有什么其他意见吗？”

        迭卡拉庇安察觉到不对，疑惑的询问道。

        德洛莉娅一边在心里组织语言，一边缓缓开口道，

        “安，魔物他们也不能永远帮蒙德。”

        “先不说魔物自身的意愿，魔物是会死去的，毕竟他们不像我们魔神一样某种意义上不灭，而且不是所有的魔物都有强大的实力，会受到其他魔物的攻击而死亡，那么在魔物死去后，在如此贫瘠的雪原里，安你又该用什么来维持这支商队呢？”

        迭卡拉庇安陷入思考，这的确是他之前没能想到的。

        德洛莉娅见有效果，稍微停了一下让他思考完，才继续说道，

        “而且，魔物也不是没有感情的存在，他们也会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喜好憎恶。有愿意为了子民而奉献的，也有只是来混日子的。我们能用武力控制他们的行为，却不能控制他们的思想。”

        “安你想组织这个商队，是为了带给人们幸福，肩负着这么重要责任的商队，要是让有异心的魔物混进去，那岂不是带给了人们痛苦吗？”

        “安，你要记住，生而爱人的是魔神，不是魔物，我们会为了人类无条件奉献，可魔物不会。”

        “而且，这么多魔物一起，别说进入离地了，怕是刚靠近就会被摩拉克斯他们察觉，要是被他们误以为蒙德是在向离地宣战的话，那就大事不妙了。”

        “你说得对，是我想得太简单了，差点做错事。”

        迭卡拉庇安认真思考后坦然承认了自己的错误，然后向德洛莉娅真诚询问道，

        “那么，德洛莉娅，你能给我些建议吗？关于解决蒙德危机的办法。”

        “当然，我们最开始的时候就说好了吧，我们可是同伴，避免你决策失误，在你困难时给予帮助，这是我应该做的，相信我吧。”

        德洛莉娅自信的笑着道。

        “嗯，我一直都相信着你。”

        接下来便是德洛莉娅的教学讲解部分。

        “蒙德如今最大的问题是粮食不断减产，而人口却在不断增加，物质与需求之间的不平衡导致的矛盾。”

        德洛莉娅拿出了自己大学期间写论文时的认真专注态度，开始和迭卡拉庇安一条条讲解道，

        “人口的增长是我们目前无法控制和做出限制的，因此我们只能从粮食的方向下手。”

        “要想让一种事物变多，无非是两种手段，开源和节流。人类每日是要摄入一定营养才能保持身体健康的，所以节流这一方向我们就不做考虑，我们接下来应该考虑的就是如何增加蒙德城内的粮食储量。”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想解决这件事，要么一直去其他地方购买足够的粮食，直到问题解决：要么让作物增产，满足人们的需要。”

        迭卡拉庇安若有所思。

        “是的。”

        德洛莉娅笑着应道，

        “所以安你的商队计划还是要实行，只是负责的人选需要换换。”

        “德洛莉娅你已经有人选了，是谁？”

        迭卡拉庇安看着德洛莉娅自信的样子，好奇问道。

        “人类。”

        德洛莉娅斩钉截铁道，

        “更准确的来说，是那支全由神之眼拥有者组成的商队，就让他们来实行安你之前的计划。”

        听到这个回答，迭卡拉庇安若有所思，

        “虽然有点意外，但的确是德洛莉娅你能提出来的呢，那么原因是什么呢？”

        “魔物会因为无利可图而拒绝这件事，但是人类别无选择，因为这是他们自己的危机。”

        德洛莉娅一一分析道，

        “粮食减产不是一两家的事，而是整个蒙德的粮食都在减产，他们没法做到置身度外。就算他们能够离开蒙德去往离地生活，但是他们的家人不能，他们并不都是孤家寡人，总会有那么几个亲人好友在蒙德。”

        “人与人之间的羁绊是能让他们做到很多事的。为了这些羁绊，商队里的人不但不会生出异心，反而会为了让蒙德变得更好而贡献出自己的智慧。”

        “当然，人选也是很重要的，要是随便选的话，正好碰到了一个只要自己过得好，其他人怎样都随便的那种人就麻烦了。”

        “不过这支商队里的那些人都是重情义之人。有能力逃出魔物攻击的人为了保护阿列克斯这个智囊而硬抗攻击，阿列克斯为了将为了保护他而昏迷的同伴带回蒙德绞尽脑汁，愿意为了他们直面一个不知善恶的强大存在……这样的情谊，足以让我信任他们。”

        德洛莉娅回想起当时自己在病房内见到阿列克斯时他眼里那抹孤注一掷的希冀，也正是因为感受到了那份情谊，她才心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迭卡拉庇安表情有些疑惑，

        “羁绊吗？人类间的羁绊真的能让他们压下求生的本能吗？”

        “就像我们之间的一样，我们之间也有羁绊。”

        德洛莉娅笑着解释道，

        “我相信如果我遇到了危险，安一定会赶来救我；而安如果遇到了危险，哪怕我可能做不到什么，但我依旧会第一时间向你赶去。”

        “不管你救我、我帮你这些行为背后的情绪是担心，是信任还是其他的什么，这些情绪促使你做出了这样的选择，这就是我们之间存在羁绊的证明。”

        “有这样的羁绊存在，哪怕危机当头，也能让他们压下求生本能，做出这种选择。”

        迭卡拉庇安觉得自己好像理解了什么。

        德洛莉娅将话题转回正道，

        “蒙德城那么多人口，不可能全靠跑商来补上粮食的缺口，因此，查明粮食减产的原因，解决它才是最重要的事。”

        “不过这件事短时间内可能解决不了，但民众等不了那么久，于是我们还要想其他办法增长粮食产量。”

        “比如育种，将那些品相不好的，来年长不出多少粮食的种子淘汰，只留下产量更高的种子，再通过人工授粉杂交，这样人为培养出单产更高的种子，就可以在土地面积一定的情况下获得更多的粮食。”

        “还有像是寻找新作物，寻找产量相对较高，生长周期较短的作物进行培育，虽然每年需要种植的次数变多的，但是粮食产量会比以往上升一些。”

        “再或者引进一些离地的种子，划分一块土地进行试种，如果能在蒙德生长且产量较高，那我们再大量引进。这件事也可以交给商队去干，这样比单纯引进粮食来说更利于蒙德的持久发展。”

        “两个方面可以同时进行，我打算亲自跟进。先是在粮食还充足的时候在蒙德研究改良作物，大约用时七年，被我称之为——七年计划。”

        “七年后，我便带着克罗塞尔跟着商队一起跑商，既可以在来回路上帮忙寻找他家人，也可以带他涨涨见识。我如今能够屏蔽自己气息到连安你也察觉不出来，那么前往离地应该不会被摩拉克斯他们察觉。我清楚的知道我们蒙德如今的危机，那么我亲自去才更能知道该学习离地的哪些地方，该如何利用离地的资源帮助蒙德。”

        “应当还有些方法能帮到蒙德的，只可惜我实在是想不出了。”

        德洛莉娅洋洋洒洒说了一堆，最后却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有些自责，自己记性要是再好些，就能回想起更多的办法了。

        迭卡拉庇安站起身，走到德洛莉娅旁边，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德洛莉娅，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为我，为蒙德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呢。不要将一切都压在自己身上，我和蒙德一直都在你身边。”

        德洛莉娅感受着头顶温热的触感，突然脱口问道，

        “安，我能抱你一下吗？”

        “当然没问题，但是你突然提出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迭卡拉庇安依言轻轻抱住德洛莉娅，有些好奇的问道。

        德洛莉娅搂紧迭卡拉庇安的腰，和他用力贴贴了一会儿后才松开，回答道，

        “唔，怎么说呢，人类的一种获取勇气和恢复心情的方式？与彼此拥有羁绊的同类身体接触，可以让人心情好转，且从这种行为中获得鼓舞。”

        “那么德洛莉娅你呢，心情有好转吗？”

        迭卡拉庇安听了解释后，眼中带笑的看向她。

        德洛莉娅用力点头，

        “我满血复活啦！接下来的‘七年计划’就是我德洛莉娅的主场了！安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嗯，我等你。”

        迭卡拉庇安浅笑着对她点点头。

        德洛莉娅再次钻进了实验室，不过这次的实验对象是各种农作物的种子。

        德洛莉娅走后，迭卡拉庇安站在原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感受着那残存的温度，

        “嗯，的确能够获得鼓舞呢，我也要加油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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