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姑娘想听什么曲？”白衣男子将琴放下，手上的绷带还是下午她给他缠的。夏婠摆了摆手，从小腰包里掏出几瓶药，“这个，早晚各上一回，手上的皮肉伤好的快。”她坐了过来，捏起白衣男子的手指，用了中度力气按了一下，男子疼得面上变了色，但他却咬牙不做声，“怎么才过了一会，伤就更重了？”他小手指骨头被夹断了一截，“按照我给你的方子喝至少三个月，骨头才能长好。”夏婠又敲了一下他的中指，而后狠狠地按了一下，男人终于嘶了一声，额上不停地冒冷汗。

        “怎么才过了一会，这中指也快断了？我下午见你时，你这根手指头可是好好的？是不是存心要败我名声？”语罢夏婠又掏出了几瓶药，然后她伸手要钱。

        “这？”白衣男子将手递给她。

        “？？？”夏婠疑惑。

        “姑娘，长欢不懂？”

        “不懂？这药又不是送你的，原本是名贵药材，虽不能修骨，但能让你好的快一些，收你十两就好。”

        长欢一时语塞，左右摸索了一下，身上没钱。

        “嗐……”小夏叹气，有小倌上菜，她吩咐打些洗澡水，等小倌出去了，长欢便抖着手去焚香。

        “我来我来，你去那里坐着。”

        面色苍白的长欢一时还红了脸，委屈巴巴地站在一边，站着尴尬便去抱琴，“小夏姑娘，你想听什么曲子？”

        夏婠哄老佛爷般，“你今晚什么也别动，就坐着好好养伤，如果过几日方便，还可以去城内西庙廊那里找我，我就住在那里，十钱一次。实在找不着了，可以去方外鬼谷方外山上寻我，寻不到我就去寻方外鬼谷谷主付知年。我吩咐你这几日不要动，好生养着手，你是当耳旁风了么？”语罢，夏婠才后悔自己说话口无遮拦，长欢那风云变幻的脸被她尽收眼底。他像个小狗似地瞅着她。

        夏婠被他看的难受，“十两先欠着，等你有钱了还我。”

        夜深了，夏婠洗完澡吃完饭，那纤细的如同一根玉筷的长欢还静静地坐在那边，她在灯下仔细端详他，长的十分的清秀，放在外面，也是十里挑一的美男子，啧啧，潇湘馆都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多好看的男人。长欢被她盯难受了，起身向她走来，他俯瞰她，“姑娘明日还来这里罢。”

        “？？？不来不来，你太贵了。”

        “……姑娘后日午时再来这里，我将钱送还给姑娘。”

        夏婠难受，意思是现在他身上十两也没有。

        “不着急，改日再还也成。”

        “那姑娘歇息吧。”

        夏婠点点头，但长欢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她见他缓缓地抬起手，慢慢地放在衣带上，轻轻一解，白壁般的胸脯便露了大半。夏婠连忙捂住眼睛。

        “你你你，出去出去，我买的是清倌。”长欢抓着衣服红着脸，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姑娘今夜为我费了十两，姑娘的意思难道不是……”

        “看你一眼十两已经够了，值回来了值回来了，快把衣服穿上，别整的一副我猥亵你的样子……”

        长欢红着脸将衣带系上，默默地跪坐在她跟前。夏婠偷偷地挪开手指，今晚她要真的同他在一起了，等回去后皮都能被她爹妈剥下来。

        “怎么还不走？”

        “潇湘馆的规矩，过夜的客人小倌们都得陪着。”

        “清倌也陪着？”

        长欢点头，“姑娘，我自会去小榻歇下。”长欢一脸委屈地走开，整的他才是那个被调戏的人一样。夏婠提心吊胆地过了一夜，次日精神不大好地离开了。

        隔日，夏婠再在街上晃时，姑娘们便不再她跟前指着她骂了，弄得夏婠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那么着急进潇湘馆了，自己的脾气得改，多忍几日便能靠着谢官多发几日的财。前天摆了盐摊，又收入了一笔，还有几个小姑娘巴巴地过来问甘果的。夏婠收好钱袋子，边走边想，谢官，谢官，靠着谢官也许还能再发财。或许卖养颜美容汤，再弄些养颜美容露什么的，会比盐巴销量更盛，不过那好的药材都在山上，“也罢，不用花钱的药材比他重要多了。”话及此处，潇湘馆也就到了。今日的潇湘馆没了往日的风雅清净，反倒相当的热闹。夏婠偷偷地溜进去问，“今天是怎么了，大堂里怎么乌烟瘴气的？鸨公也不管管。”

        一个小童见了夏婠连忙拽住她，“小夏姑娘小夏姑娘，您怎么才来。”

        “小童，你是谁，怎么认识我？”

        “我是长欢公子的小童，长欢公子命我在门前等姑娘，等到了姑娘再把钱还给姑娘。”小孩子看样子十岁不到，奶声奶气的怪可爱的，夏婠接了钱问，“今日这是怎么了？”她见长欢坐在高台上，底下一大堆男男女女乱喊着些什么，鸨公只站在一旁不说话。

        “小夏姑娘，虽然您看起来不是什么有钱的主，但肯定还是有点钱的。”

        夏婠低头捏了捏小童的奶脸，“你这小孩子怎么说话呢？”

        小童挣扎着说，“前几天那个夹坏了长欢公子的手的坏人，想要将长欢公子赎买了去，长欢公子不从，馆里的公子们也为长欢抱不平，哀求馆主不要卖掉长欢公子，但是那人出的钱实在是太高，馆主便心动了，最后在众公子的央求下，馆主让长欢公子给这场赎买会加一个条件，长欢公子便自己出了一道题，说若能破此题者，才能参与最后的赎买。馆主便发难财，召集了一大批看客，收了茶位费来看竞买，由于那人破不出来，现在已经甩出三百金要买定公子了。本来都在五十金内喊，而那位将价格抬了上去之后，馆主便有了那个意思。”小童死死地拽着夏婠，夏婠死死地拽住自己的钱袋子，“你这是要抢我的钱！”夏婠蹬着大眼十分气愤“你就算把我卖了，我也拿不出三百金啊，我又不是谢官那个狗，随随便便能拿出三百金……”小孩的力气出奇的大，又哭哭嚷嚷地将她拽了进去，最后夏婠猛地磕到桌角，砰的一声让全场安静了下来。鸨公摇着扇子，“小夏姑娘，您也来竞拍？来者收茶位费银一百两。”话刚落，就有小倌上来收钱。

        夏婠拽紧自己的钱袋子，在心里破口大骂，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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