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 横空出世

战场的变化也让以上官云和季凌天为首的人族联盟修士心头一紧，恨不得立马冲进战场中心。

相比他们的担忧，更远处观望的那些与上官云等人不对付的修士则是一脸欣喜，眼下这种情况，正好可以为他们所选的人造势，而且他们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只是因为方禾实在太过强大，才使得他们的准备一直无法现世。

眼下方禾生死不明，恰是最好的时机。

然而，还没等他们有什么动作，从战场中心突然泛起一阵白光，将覆盖了整个战场的无尽血雾给生生撕开了一个缺口。

下一刻，这白光之上蓦然显现出一道浑身染血的身影。

那是方禾身影！

只见此时的方禾气势滔天，一双眼眸完全被金色所取代，那股滔天的气息便是从这双眼眸中释放而来。

方禾还是那个方禾，但此时却是有些许陌生，可这股气息在上官云等人看来，却多了几分熟悉之感。

当两道金色眸光扫过血主身躯时，那不可一世的血主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肝胆俱裂，浑身不住地颤抖，身体更是无法挪动半分！

这还没完，那遮天蔽日的血雾也在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被压回了血主体内，那已经四分五裂的空间也在极速复原。

片刻之后，那血主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便化为一缕青烟飘散。

见状，掌管着通幽的天贤圣者不由得一阵脊背发凉。

从先前血主的气势来看，大概也就与他不相上下，然而此刻却死的这么凄惨，完全是不留一丝痕迹的湮灭。

这样的手段他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那个已经成为传说和历史中的人。

而方禾本人对于这些事情却是完全不知，因为他的意识已经快要沉寂，仅有一丝魂火还在脑海的角落里发着微弱的光。

也就是说，此时的方禾已经不是方禾，或者说此时操控方禾这具身体的并不是方禾，而是另有其人。

血主已经湮灭，也不见‘方禾’有什么太大的动作，只是轻轻一挥手，来犯的魔族便顷刻间化为乌有。

这场持续了如此之久的大战就这么不明所以的结束了，而且是以一种极致的碾压之势结束的，绝大多数修士还未反应过来时，便见方禾已经踏空而回，径直来到了上官云的面前，随后唇齿轻启，一道略显沙哑的声音顿时传遍天际。

“大衍，好久不见。”

听到这个声音，上官云心中顿时豁然开朗，连忙出声询问：

“圣...圣祖？”

或许是太久没有开口说出这个称呼了吧，上官云此时竟有些结巴，眼神也稍微有些躲闪，不知是激动还是其他情绪。

“时隔多年，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我，上官，你，有心了...”

没等上官云回话，‘方禾’又转头面向北方，继续开口说道：

“天云，你也还活着，真好。”

明明声音并不大，场中的每个人都听得格外清晰。

沉默片刻，又面向西南方向，嘴唇动了动，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只是眉间明显多了几分柔情，与他此时染血的身体倒是显得有几分相得益彰。

从始至终，对于上官云身旁的南璃月与清欢，‘方禾’都没有看过哪怕一眼，这让二人心底一阵害怕，仿佛就要失去或者已经失去了那个他们最为在意的人。

然而，她们明明很难过，此刻却根本不敢开口，因为‘方禾’还未收起他的气势，那种凌驾万物的气势，那种超然物外的气势。

还有那目空一切，仿佛世间所有东西都不值一提的眼神。

她们的心理是矛盾的，明明那么痛，却又忍不住去瞻仰‘方禾’的身姿，想要看看‘方禾’的眼中会不会有她们温柔的倒影。

她们失望了，他的目光一直在北方与西南方徘徊，就连近在咫尺的明显是熟人的上官云与季凌天都不曾看过第二眼。

他的所有柔情都给了那两个方向，还有南璃月等人身后的大衍。

诡异的安静下，南璃月与清欢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许久不曾有过的迷蒙也越来越浓，最后只在脑海中凝结成一个问句。

“他到底是谁？”

然而，这个问题没有答案，至少在目前是没有答案的，就算有人知道答案，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给予她们解答。

与之相比，‘方禾’倒是没什么所谓，收回目光后竟如同陌生人一样从越过二女身前，随后招呼着上官云一同往中州而去。

这一刻，二女心中的天好似塌了，鼓起好大勇气才怯怯地伸出来的手最终只抓住了一把‘方禾’路过的空气。

“哎，走吧，他已经不是他了。”

说这话的是季凌天，作为老一辈的人物，他自然知道方禾现在是什么情况，也知道方禾的本源没有完全溟灭，只是因为占据方禾那个人太过恐怖，他也不敢过多言语，只是安慰了一句并不能称作是安慰的话后便强行带着二女离开了。

‘方禾’走了，方禾也随之而去，一场本该以惨烈结局收尾的种族之战就这么结束了，已经湮灭的魔族甚至连害怕的情绪都没来得及产生。

不过，人族当中却是有很多人都变得极其不安，尤其是老一辈修士，那些经过了上一个时代的修士，那些在先前没有与方禾等一众人族联盟修士站在一起的修士。

在他们心里，比起让那个人逐一收拾，还不如让魔族撕碎。可现在一切都晚了，等待他们的只剩下审判。

当‘方禾’离开后，他之前所观望的那两个方向纷纷传来一声叹息。

那是一种欣喜中又带有深深无奈的叹息，欣喜的是，他们曾经念了多年的故人再一次重现世间，无奈的是，如今已经物是人非，就算找回当初的情感也已经无济于事。

因此，他们才没有在接触到‘方禾’目光时选择现身来相见，也没有选择隔空给出什么回应。

叹息之下，是已经被两行浊泪浸染衣衫的身影，一个是坐在黑色壁垒旁的白发老翁；一个手握紫色宝剑的绝色剑圣，宝剑剑身上还能清楚地看到两个飞舞的大字‘紫霄’！

这是他当初送给她的剑，也是这柄剑真正的名字，只有当他出现在世间时才会自主拂去剑身上的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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