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医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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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父亲重伤垂死,千古风流的体内猛然爆发出一股惊天杀气。
本就六神无主的潘金莲感受着这股令人的杀气,颤着声说道:“小乖……你这副样子好吓人……”
姐姐的声音让千古风流暂时捡回了一丝理智。
“爹爹呢?”
“在房间里。”
一进门,千古风流闻到了一股极重的血腥味与恶臭味,同时还伴随着宛如风箱一样粗重的喘息声。
循着气味望去,千古风流看到令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往日生龙活虎的潘长河虚弱的躺在床上,一张脸白得吓人,而在他的胸口处,缠着厚厚的麻布,可是鲜血依旧透过那厚厚的麻布,像是没关紧的水龙头一样,接连不断的渗出。
不仅如此,在千古风流的眼中,潘长河的伤口还源源不断的冒出一股股黑气,想必这就是那恶臭的来源。
似乎是察觉到了千古风流的到来,潘长河那宛如风箱一样粗重的喘息声戛然而止,而后,潘长河虚弱的睁开眼睛,勉强抬起手臂,对着千古风流招了招手。
千古风流上前一把握住那粗糙且布满老茧的手掌,即便此刻是燥热的黄昏,依旧感觉这手冰凉得吓人。
“臭……小子!你跑哪去了?你娘都急疯了,还以为你被那王英给抓去了!”
潘长河每说一个字似乎都是在拼尽全力,嘴角也时不时的抽搐一下,那是他因为疼痛而极力忍耐的表现,他想尽量露出轻松的神情,毕竟每一个父亲在自己儿子面前,都不想让自己的形象过于难堪。
看着眼前这个连命都快保不住,却依旧想着对自己露出笑脸的男人,千古风流只觉得鼻子猛然一酸,下意识的想要哭出来,可是一想到爹最讨厌的便是男孩子哭,他又赶紧扭过头,抹了一把眼角。
再转过头,千古风流神情平静得有些可怕。
“爹!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是王英。”
“我现在去杀了他!”
“别……别去!至少现在不能去!你真要替我报仇也等你娘回来以后再说!”
对于自己儿子的话语,潘长河从来都是相信的,因为这孩子天生有一个优点,那便是从不对父母说谎。
而不说谎,也意味着言出必行……
所以,千古风流说要去杀人,那便一定是去杀人!
所以,潘长河一边用手死死拉住他的手腕,另一边又用言语进行疏导,最后还用眼神示意女儿将其拦下。
他此刻已经没多少力气了,生怕自己一个松手便让千古风流踏出这个家门。
万幸,在潘长河巧妙的话术以及潘金莲的拥抱攻势下,千古风流再次回复了理智。
“爹!他为什么要伤你,还把你伤成这样?”
潘长河很想把实情都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可一想到自己即将命不久矣,他不想因为这事,让千古风流可能一辈子活在愧疚之中。
所以——
“前一段时间王英要整合大明府全部的屠户,搞一个什么屠夫帮,好将全城的各种肉类买卖攥在手里,你爹我看不惯他的作为,便没去,全城的人都知道,他王英好面子跟他的好色一样,想必我是因为此事才得罪他的吧!”
这事情倒也不是潘长河瞎编,是真实发生的,且就在一个月前,他唯一说谎的地方就在于,以王英那睚眦必报的性格,根本不存在隔夜仇这种事,所以从那一天以后,潘长河的屠户生意便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听罢潘长河的讲述,千古风流死死的攥紧拳头,原本俊美可爱的面容也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显得面目狰狞!
正当风流第四次接近暴走的时候,母亲王铁心终于带着一个面生的中年大夫回家了。
一进门,看到那熟悉的声音,王铁心心中的一块巨石终于落下。
万幸,千古风流没有出事!
要是一天之内同时失去了丈夫与儿子,王铁心极有可能会疯!到时候,女儿又该怎么办……
虽然心中担心得要死,可在见到了儿子的一瞬间,王铁心还是气咻咻的上前揪着千古风流的耳朵道:“臭小子!这一天跑哪去了!你爹受了重伤,你又不见踪影,你知道老娘今天这一天是怎么过的吗?”
对于母老虎发飙,最好的解决办法便是推一只公老虎出去让其折腾,可眼下那只公老虎命都快保不住了,所以千古风流只能选择求饶。
“对不起,让娘亲担心了,孩儿以后去哪都保证跟娘亲交代!”
虽然说话的语气肉麻得自己都想吐,但身为母亲的王铁心却十分享受儿子半是撒娇半是认错的姿态。
鉴于儿子认错态度良好,王铁心便暂时将其放过,毕竟眼下自己丈夫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吴大夫,我夫君的伤能治吗?”
“尔等稍安勿躁,让老夫仔细察看以后再说!”
说着,被称做吴大夫的医师打开潘长河那裹住伤口的麻布,仔细查看起来……
见医生开始动手,也帮不上什么忙的王铁心拉着千古东流到门口询问道:“臭小子,一整天干什么去了?老娘我跑遍了整个大明府,都没看到你人!”
“今日先生有事,放课三天,我跑去阎罗庙那里修炼去了。”
“你在家修炼不行啊!跑那鬼地方修炼!莲儿又是个没用的,哭了一整天,亏我又是要找你,又是要找医生,你知道我今天有多难吗!”
活了两辈子的千古风流明白,面对女人的诉苦,男人最应该做的便是倾听与安慰,不要说任何多余的话。
“对不起娘亲,孩儿以后一定好好孝顺您,再不惹您烦恼。”
面对儿子那温柔似和风的撒娇,王铁心简直不要太舒心,如果不是因为此刻丈夫受伤,她早就把儿子抱怀里使劲亲了。
天可怜见,虽然千古风流不是王铁心亲生的,可王铁心对他那是比亲儿子还亲,而千古风流也没有愧对王铁心的厚爱。
不同于其他婴儿动不动就哭,千古风流却大部分时候都在笑。
而且他不是乱笑的,只有在王铁心他们在笑的时候才会跟着一起笑,而当王铁心愁容满面的时候,他便安安静静的躺在襁褓里瞪着乌溜溜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四周。
带这样的孩子简直不要太享受。
可惜成也懂事,“败”也懂事!
或许就是因为太懂事的原因,千古风流不像其他小孩那样亲昵母亲,别的孩子动不动就趴母亲怀里撒娇,各种要亲亲抱抱举高高,千古风流不会。
甚至当王铁心抱着他使劲亲昵的时候,他反而会抗拒……
别的孩子从来都是被父母强制分房睡觉的,只有千古风流,还不满五岁,便主动提出要一个人睡,一开始王铁心还不同意,要不是女儿主动揽下了看护弟弟睡觉这个重任,王铁心怎么也不会答应让一个小人儿独自睡觉。
别的母亲羡慕王铁心有这么一个懂事的儿子,王铁心却烦恼儿子实在太过成熟……
“娘,那个吴大夫有些面生啊,娘是从哪里请来的啊?”
千古风流的询问将她拉回了现实。
问到这个,王铁心便是一脸黯然的说道:“这吴大夫是隔壁苏州济仁堂的掌柜,今日要不是他过来采购药材,娘亲真不知道还能找哪个大夫来救你爹爹,儿子,答应娘一件事,一会那吴大夫不管能不能救你爹爹,你都要给他磕头道谢,懂吗?”
“嗯!”
对于爹娘的话语,千古风流基本不会违背,毕竟要不是他们,自己早就不知道被哪只野兽当点心吃了,况且给救死扶伤的医生磕头,他并不抵触,因为这群人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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