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早熟

“心肝儿，你说我这算不算见家长？”季云泽吃饱了就皮，“我这头一次，怎么感觉这有点像偷情啊？”

        梅元宵低声暗骂：“你给我滚！吃饱了就赶紧死回去！”

        “知道了，知道了！”季云泽瞬间蔫儿了：“你师父也太凶了……”

        几十分钟的打情骂俏让季云泽缓解了情绪，蹑手蹑脚的回到房间，刚要盖上被子，就见一双眼睛散发着绿光，盯盯的看着季云泽。

        “师……师父，你还没睡呢？”季云泽瞬间一身冷汗，假模假样的帮赵斌杰盖好被子，“天…凉了，一定要注意保暖。”

        赵斌杰冷哼一声：“干什么去了？”

        季云泽说：“我…喝口水。”

        “真虚伪，客厅有监控，你这都是我年轻时候玩剩下的。”赵斌杰转过身，不理季云泽。

        “啊？”季云泽显然没想到赵斌杰以前也做过这种事。

        “还没表白，真够废物！”赵斌杰不争气的把所有被子压在自己身下，“没屁搁了嗓子，到时候被抢了先，给别人做嫁衣……”

        少年的爱，无知，冲动，季云泽很早就步入社会，体验过人间的冷暖，早已破茧，变得小心谨慎。

        很早，季云泽其实想过表白，但是梅元宵还小，根本没成年，只是玩玩的话是很好，但他想过和梅元宵的将来……

        天没亮，季云泽起床，做好早饭，打扫卫生，出门，一切井然有序。

        昨晚季云泽试探过梅元宵，赵斌杰喜欢玉。

        季云泽打算投其所好，可逛了十几家店也没有心仪的，虽然以前他听过好玉选人，全凭一个缘字，但没想到居然会这么难。

        长街尽头最后一家店，名叫琼楼玉宇。

        季云泽四处打量着满屋子的千纸鹤少女心，基本上都是糊弄小女生的东西，找了半天，也没有他想要的。

        季云泽果敢的问店员：“你们这儿有玉么？贵一点也没有关系。”

        店员看着面前的男生顶多18岁出头，自顾的介绍：“我们这边都是100以内的小挂坠，您看看这小四叶草……”

        季云泽混过社会，一听就知道店员在和他兜圈子，迈步就想走，但随眼看到被锁在玻璃柜里的一对高冰法式玉扣，瞬间爱不释手。

        梅元宵喜欢穿衬衫，衣柜里五颜六色，什么花纹图案的都有一件。

        因为不用想着搭配，随便的穿一条深色的裤子，披一件外搭，就可以出门。

        季云泽也是偶然间发现了这个秘密，顿时觉得清透的法式玉扣会很衬梅元宵白皙的皮肤，也好搭配衣服。

        店员讲解：“先生，这是纯冰种的……”

        “你们店可以刷卡吗？”季云泽嘴角含笑，拿出钱包，将里面的一张卡递给店员，“4万上限，密码六个八。”

        玉扣小巧，用的基本上都是边角料，再冰再透在长街也只值这个价。

        店员两眼放光：“好的！先生您久等，我给你包上！”

        赶个大早，出门一趟，明明是给赵斌杰买东西，空着手回去也不好交差。

        无奈只好去隔壁的店买了一些虫草，燕窝，红枣，杏仁儿用礼盒包装好，急急忙忙的赶回去。

        看了眼时间季云泽觉得梅元宵应该起床了，顺便还能一起吃个午餐，想想就美滋滋，一路上蹦蹦哒哒。

        “臭小子！干嘛去了？大早上也不把被子铺平！我这么大年纪，还要我帮你收拾东西吗！”赵斌杰早就站在门口，拿着一杯酸奶，一脸不悦。

        “师父，咱第一次见面，我也是出于好心，没想到真能进公安局。”季云泽规规矩矩的放下礼品，“我这也知道错了，跑了十几家店，买了这么多东西，给您赔不是，您看……”

        “这些都是给我的？”赵斌杰饿虎扑食一般抢走礼品，“小季赶紧进来，你还买什么礼物啊？都是一家人！”

        季云泽松了一口气，看着完好无缺，早已冷掉的早餐，要上楼叫梅元宵起床。

        “你别上楼了！”赵斌杰拆着燕窝的包装，难得好心的说，“元宵回家了。”

        季云泽诧异的问：“为什么？很急吗？”

        赵斌杰从桌子上拿走一只筷子，将碍事长发盘起，想了想说：“好像是…老师家访…”

        梅元宵不在，季云泽厚脸皮继续住也很尴尬，索性打算收拾东西回学校。

        “等一会儿！”赵斌杰看出季云泽的小心思，直接挡在门口，慌忙的还拿着拆包装的剪刀，“你要走的话，把午饭给我做好再走……”

        继上一次打架，梅元宵怕清梓知道生气，叫赵斌杰去扮演父亲的角色。

        也不知道赵斌杰用了什么方法，能把李荣基难得逼疯，以至于考试之后的家长会，梅元宵没有叫家长来，李荣基也没有为难。

        今日倒是突发奇想，要来家访。

        梅元宵先上楼换了一件得体的衣服，过路的仆人表情严肃，梅元宵一猜就知道清梓一定很不开心。

        “少爷，你怎么才回来呀！”管家急匆匆的走过来提示，“夫人和老师在花房！您快去吧！”

        清梓爱花，可室外花园不可能四季开花，而叶宗为了讨清梓欢心，特地建了一个一百多平米的温室恒温花园，每天专业人员打理。

        每次一到冬天，清梓就最喜欢躺在摇椅上，喝着咖啡，把时间消磨在花房。

        由于玻璃是透明的，梅元宵远远就能望见李荣基和清梓闲聊些什么。

        “妈，我回来了。”

        梅元宵敲了两下花房的门，走进来，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回来了就好！赶紧做下，暖暖身子！”清梓全程礼貌的微笑，给梅元宵倒了一杯咖啡，“这是你们学校的教育主任。”

        “我认识。”梅元宵抿了一口咖啡，招手叫来外面的仆人，“把咖啡撤下去吧，喝橙汁，都换成一样的。”

        清梓连忙道歉：“李主任，你见怪，这孩子被我娇生惯养惯了。”

        李荣基忙说：“没事儿，没事儿！”

        李荣基擦掉额头的汗，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虽然有做心理准备，但这么大的房子，面对模样二十多岁的女主人，任谁都会手足无措，忍不住的紧张。

        李荣基矮子里拔将军：“元宵在学校就一直让我很省心，不仅动手能力棒，还擅长劳逸结合，成绩也是特别的理想，所以我这次来是打算和您商量一下升学的问题。”

        “升学？”清梓的语气带着一些惊奇。

        李荣基解释：“就是可以考本科，上大学。”

        清梓欢悦的说：“那很好啊！这孩子上小学的时候就很厉害，成绩一直很好。”

        李荣基表明的说：“但我更希望的是他艺考，班级的黑板报，元宵不像是没学过绘画。”

        由于是放寒假的前上学的最后一天，学校为了让学生放纵一把，组织黑板报大赛，奖品是1m多高的纯白大熊。

        季云泽喜欢的压根儿走不动道，本来都是小钱儿，梅元宵打算给季云泽直接买一个。

        偏偏季云泽犯贱，说什么免费的，必须要努力一把，黑板被组织画的像个鬼画符一样，全班硬没有一个有艺术细胞。

        梅元宵只好亲自动手，这是他弃笔以来第一次的绘画，当然一切都没有逃过李荣基的法眼。

        “我不同意。”梅元宵把腿搭在膝盖上，“以现在的成绩，我有把握能等全国高考直接升一本。”

        清梓警示：“元宵，礼貌一点。”

        梅元宵轻“哦”一声。

        “没事儿。”李荣基捧场的说，“元宵我能看出来你的基本功很好，还有一个月开学就可以分班，我可以给你两个月的时间，所以你可以考虑。”

        三人又互相寒暄了一会儿，李荣基被管家送走。

        “梅元宵我们聊聊。”清梓面色不悦，声音冷燥，“马上就18岁了，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我了解你的成绩，考虑过要去哪所大学吗？”

        梅元宵将杯子放在桌子上，懒散的说：“不知道。”

        清梓耐心的又问：“那以后的工作呢？”

        梅元宵说：“五险一金，节假日公休，混吃等死。”

        清梓突然脸色阴沉，一拍桌子：“你给我站起来！”

        梅元宵第一次见清梓这么生气，没磨蹭老老实实的站起。

        清梓发泄说：“元宵，我一直觉得你早熟！不想管你！学校打架斗殴，这么大的事情！你可以瞒着我，现在闹到了公安局，要不是叶宗！你这个年就得在拘留所过！我们已经麻烦赵斌杰很多事情了！我现在只想让他安度晚年！”

        梅元宵说：“妈……”

        “你别叫我妈！我不管你现在是要艺考还是上大学！这个假期，你哪儿都别去了！”清梓心理脆弱泪腺发达，多年的教养让她红着眼睛，“我已经给你请了家教！你在家就好好待着吧！”

        清梓转身忍住抹掉泪痕，穿着连衣裙跑出花房，完全不顾，院外飘起微薄的雪花。

        梅元宵鼻尖一酸，心中如同乱麻，因为他刚才说的是实话，生活本来就没有个奔头，世人所努力的方向都是生活质量和钱，而他两者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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