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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尸障术·之十一


景羿走后,云乐在原地又等了一会儿才出去。

        她在门口看见了江遗,江遗苍白的脸色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白得像纸,他双手抱臂,靠在宫墙上,像是在等什么人。

        瞧见她走近,江遗如墨的瞳孔斜斜睨过来,眼底划过一抹淡淡的埋怨,像是在无声控诉着什么。

        他颇有些不耐地问:“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在、在聊清叶公主的,的事情。”云乐现在看见江遗还是觉得别扭,她摸了摸自己的衣袖,背到了身后。

        这一动作直接且突兀,江遗忍不住皱起眉头,不悦道:“你藏了什么?”

        “是不是那个什么景羿给了你什么,你要这么宝贝地收着?”

        说完他便走上前,似是把云乐整个人掰过来看看,可这一动作牵扯的肌肉范围太广,江遗伤还没好全,顿时控制不住地咳嗽了几声。

        “你没、没事儿吧?”云乐看见他脸色一变,也顾不住藏了,急急把人扶住。

        她将袖中的软桃放到了江遗手中,连带着语气也一起软了:“我、我没藏,这个、这个给你。”

        “给我?”江遗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他想起昨夜里云乐朝自己扔过来的那一个,冷笑一声,“是给我,还是准备留着再打我一次?”

        这人怎么这么难沟通啊?

        亏她还大早上起来去宫外给他买新鲜的桃子。

        云乐无语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给异性送东西,就碰上这么个没脑筋的,一时脸热,把桃子放下就收回了手,“你爱、爱要不要。”

        说完她就打算离开,她怕自己再跟这人待下去会被生生气死。

        许是瞧见了云乐微红的耳尖,江遗愣了两秒,反应过来什么,捏了捏手中的软桃,面上却仍旧带了几分疑惑。

        他将桃子在手中颠了两下,“你这是……特地给我拿的?”

        可陶云乐为什么要给自己送桃子?

        江遗想,因为自己昨天没去找她,所以她要给自己下毒吗?

        云乐看见江遗怀疑的目光就生气,一想到自己好心跟这人道歉还得被人误会就血压飙升。她又伸手去抢:“不、不是!我给大师兄买、买的多了,你不、不要还我!”

        买多了?

        江遗几乎是气笑了,他舌尖抵住上颚,打圈研磨,一手抬高避过了云乐的抢夺,另一只手掐住了云乐的脖子,语气危险。

        “你拿剩下的给我?”

        他比云乐高出大半个头,手举起来的时候云乐够不到,更何况云乐的脖子被江遗握在手里,根本不能乱动。

        云乐察觉这人像是生气了,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寒意。可她一想到自己一番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便有一口气卡在喉间,怎么也不愿和之前一样为了活命而低头认错。

        她梗着脖子,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就那么直勾勾地瞪着江遗,带着一股莫名的倔强。

        江遗瞧见云乐这副模样更加生气,他像是被愤怒烧昏了头,指尖忍不住用力按下去,可怀里的墨玉佩不住地撞着他的心脏,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遗几欲扔开那个桃子的手微微颤抖,最终仍是红着眼眶,垂下了手臂。

        云乐早就闭上了眼睛,看不见江遗的动作,只觉脖间的力道比方才轻了许多,下一秒,江遗忽地语气一变,沉下嗓音没头没尾地问道:“你昨夜,为什么不在房间里守着我?”

        反而任凭别的讨厌的人留下来?

        江遗差点要问出口的是,你难道一点也不关心我的伤势吗?

        这语气里的几分委屈和不甘被江遗掩饰得很好,云乐没听出来。

        许是江遗问得过于理所当然,以至于云乐第一反应都不是反问我为什么要去守着你,而是睁开眼睛,长长的眼睫上挂着细细的水珠。

        “人家、人家是郡主,她要、要留下来陪你,我难道、难道还能把人赶、赶走吗?”

        “为何不能?”江遗想到昨晚宁荷那个臭女人居然还想偷亲他,便浑身迸出一股戾气,“你平时对我不是很有脾气吗?”

        除了嘴上认错快,行为举止上没有一件不是在气他的!

        “那、那怎么能一样。”云乐小声嘟囔,“郡主喜、喜欢你啊。”

        “你——!”江遗想骂些什么,可他瞧见云乐清澈透亮的眸子,动作一滞,随即气冲冲地收回掐住云乐的手,咬了咬下唇的血痣,恐吓道:“你不留下来,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这两者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云乐仔细思考起来,还未回话,江遗却像是反应过来什么,脸色一僵,暴躁地转身打算离开。

        他看起来生气极了,握住桃子的手在空气中挥舞两下,颀长的背影带着无形的怒火,仿佛踩的不是石板路,而是什么尸山骨海。

        但即便是气成了这样,他也好好地握住那颗皮薄汁多的软桃,没有随意扔下,没有故意捏坏。

        按理说江遗又是掐自己脖子又是恐吓自己,云乐应该生气的。

        可她从江遗小心翼翼拿着那颗桃子的背影中却莫名品出了几分可爱,连带着那些不高兴都变得不重要了起来。

        罢了。

        连云乐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她轻轻抿唇笑了一下,才抬脚跟着离开。

        她跟个神经病计较什么。

        回到了主殿,宁荷已经被景康赶回去了,梁蘅交代完所有信息,让景康带上他们去清叶公主出事的地方去看看。

        出事当晚,景康在乐盈宫设宴招待海圻的使臣。乐盈宫是专门用于宴会的宫殿,面积庞大设计复杂装潢华丽,光是逛完就需要半个时辰。

        景康直接带人去了发现清叶公主的湖边,湖边有一片半人高的茂盛草丛,当夜清叶公主就是晕倒在了这儿。

        梁蘅又掏出了一沓符咒,在附近四处探了探,仍旧是没有任何异样。

        再询问当时宴会上的太监宫女,都只说清叶公主当然是自己一个人离开的宴会,没有侍女陪着,再加上这个湖位置偏,所以无人知晓当时倒底发生了什么。

        到现在为止,关于清叶公主的事情几乎是毫无进展。就像是蒙了一层白布的泥偶,人人都知道泥偶是什么形状,却不知布下泥偶到底是何等模样,何种表情。

        太平静、太正常了。

        这反倒显得诡异了起来。

        本以为不是什么很复杂的任务,只要找出真正的公主就可以了。可不曾想仔细探查一遍后,几人没有任何收获。

        梁蘅和辛桓玉都是云慈仙府最早的那批弟子,在仙门修炼了快两百年。尤其是梁蘅,还是十分优秀的首席弟子。

        这么长时间的修炼,却找不到解决之法,不免让人觉得有些挫败。

        梁蘅叹了口气,对着景康无奈笑道:“不好意思了景兄,是我学艺不精,待我稍后传信回仙山禀明师尊,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景康嘴角的笑容一僵,又很快恢复正常,开口安慰:“无碍,清叶注定有此一劫……这是命数,梁兄也不要过于自责。”

        两人又互相安慰了几句,梁蘅才告了别,带着几人回了昨晚睡下的宫殿。

        一回去梁蘅便独自一人关到了房间内,做法与仙府内的师尊交流。

        云乐怕打扰他,便将自己下午从二皇子景羿那儿听来的消息全都告诉了辛桓玉,让他等大师兄结束了告诉他。

        一直到深夜梁蘅才从房间出来,一出门便看见云乐和辛桓玉虞晚吟守在门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梁师兄。”虽然都是一峰大弟子,但梁蘅比辛桓玉入门早,所以辛桓玉也得喊梁蘅一声师兄。他见梁蘅面上带了两分喜色,松了口气:“可是有解决的办法了?”

        “正是,”梁蘅带着他们进了自己房间坐下,“我方才将情况都告知了师尊,师尊说像清叶公主这般天生凤格一般不会轻易碎,除非是有人觊觎,使了什么禁术想要毁了这凤格。”

        “具体什么禁术师尊要亲自来了才会知晓,但是师尊最近正在闭关。”

        “那我们该如何?”辛桓玉有些急切,“长老们闭关最少也需几年,清叶公主只怕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辛师弟别急,”梁蘅从怀中掏出一张刚画不久的新鲜阵法图,“师尊不能亲临,但是他教了我一个阵法,不论是什么禁术,这阵法都能重聚清叶公主的凤格,凤格恢复如常后便能找出真正的清叶公主。”

        “只是我们需加快些速度,师尊说,三日后是极阴之日,若是当日还不能完成阵法,清叶公主这命格……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无能为力了。”

        几人点了点头,云乐脑中划过景康的面容,仔细一想,还是决定道:“大师兄,要、要不我们还是先不、不告诉大殿下了吧。”

        “这是为何?”辛桓玉还未将云乐白日说的告诉梁蘅,梁蘅侧了侧头,似是有些不解,“哪怕景康同意了将公主嫁出去,但他毕竟还是清叶公主的兄长,这种事情怎能瞒着他?”

        云乐看了辛桓玉一眼,辛桓玉这才反应过来,将她下午所说都告诉了梁蘅。

        梁蘅听完眸光一闪,似是惊讶了一下。

        虞晚吟也道:“景康想夺权篡位,用碎裂的凤格诱惑朝臣站在自己这一边,自然不会愿意清叶公主的凤格再次聚合。这几日梁师兄也看到了,那大殿下看起来对此事一点也不着急,对我们的请求也总是迟疑不决,虽称不上是在阻拦我们,但到底是不太情愿的。”

        梁蘅低头思考着什么,片刻后他垂眸,看了眼云乐,同意道:“那便先不告诉景兄了,只说这阵法是探查这宫里有无邪物的。”

        辛桓玉点头,空气中沉默了一瞬,他似是想起来什么,问道:“梁师兄只和三长老说了这些吗,那魔兽的事情呢?”

        魔族沉寂千年,魔兽此时出现,实在不是一个好兆头。

        这话一说完梁蘅收起阵法的动作一滞,转而惊醒般叹了口气,苦涩道:“瞧我这记性,光惦记清叶公主的事情,都忘记同师尊说这个了。”

        “无碍的,梁师兄。”辛桓玉本意不是想让梁蘅自责,急忙安慰道。

        这几日梁蘅的操劳几人都是看在眼里的,忘记些事情也在所难免。

        但梁蘅还是觉得有些抱歉,拍了拍辛桓玉的肩膀:“师尊还要闭关,那几只魔兽看起来也没什么神志,猜不出是谁引来的。魔族早已消失千年,想必关系不大,还是等回了仙门我再同掌门禀报吧。”

        那也只能这样了。

        辛桓玉看见梁蘅眼下淡淡的乌青,点头:“梁师兄所言极是,但师兄也不要过于操心,好好休息才是。”

        梁蘅笑了一下,开始安排起接下来两天他们要做的事情。

        云乐灵力低,江遗受了伤,祁尧不乐意与他们一起,路弘方不见人影。

        一行人一起下山,最后能帮上梁蘅忙也只有辛桓玉和虞晚吟二人。

        几人一起商量到深夜,云乐几人出了梁蘅的房门,道别的时候,梁蘅让他们好好休息。

        皇宫内寂静一片,满宫红墙绿瓦都看不清本来的颜色,巡逻的侍卫自殿外走过,手中的冷兵器在月色下折射出一层淡淡的寒光。

        一只亮瞳黑猫自高高的屋檐上跳落,它通体漆黑,毛色干枯,垂眸看了门口的几人一眼,随即慢步走进了夜色中。

        不远处的皇子殿,景康正站在自己寝宫的窗边,眉目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焦急。

        他忍不住再次询问道:“他们当真找到了方法,还不打算告诉我?”

        那只消失不见的黑猫此时正趴在窗沿上,没什么光彩的眸子落到景康镀了层月色的脸上,仿佛能听懂人言般点了点头。

        一声长长的叹息传来,景康跌坐到桌旁的椅子上。

        他撑手按了按自己的额侧,细长的指尖在烛火闪烁下看起来几乎透明。

        良久,他终于抬起头,声音疲惫极了,望向黑猫,破釜沉舟般。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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