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凶手的凶残令人发指。李书泽就这样在距离他们十余米的地方，被人拿刀割喉。似乎是为了泄愤，凶手连李书泽的脸也没有放过，几道划痕在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异常明显。凶手甚至还朝着李书泽的腹部捅了十数刀。

        陈临一看到这个场面，心痛不已。都是他的错，不该今天把李书泽叫出来打球。

        元文念看了看拦着她的陈临，一个大男人眼眶泛红，她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让开。”陈临见她摇摇晃晃要倒的样子，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再拦她。

        陈临让开之后，元文念一眼看过去，只看见一地的血，一想到这些都是李书泽身上流出来的，心里一阵抽痛。她缓缓地移动视线，李书泽倒在血泊中，满身是血，白色的球衣沾满血迹。旁边的石凳也溅满了鲜血。

        元文念何时见过这种场面，她一阵眩晕，几人扶她没有扶住。元文念瘫坐在地上，余光里，李书泽的脸被衣服挡住了，看样子，应该是陈临特意放上去的。为了什么，自然不言而喻，还有什么不明白呢？元文念已然知晓，但她始终不敢去看李书泽的脸。李书泽的腹部还插着一把刀子。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一点点掀开他的衣角，余下几处伤口乍一看很细，皮肉贴在一起，看起来就只是割破了一个小口。

        元文念摸了摸李书泽满是血迹的手，“李书泽？你是不是睡着了？你别睡啊。”她一出声，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带上了哭腔。不知不觉，泪也流了满脸。她仿佛是下定了决心，流着泪看向李书泽的脸，闭着眼掀开了盖在李书泽脸上的衣服。她还未睁开眼便已听到周围倒吸凉气的声音。她缓缓睁开眼，血肉模糊的脸像极了她看过的恐怖片。李书泽的眼睛还未来得及闭上，脖子上的伤口触目惊心，皮肉外翻，可见凶手是下了多大的狠手。

        元文念的脸变得煞白，愣愣地看着李书泽，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后还是陈临上前重新盖上衣服，将元文念扶走。

        元文念一闭上眼，脑海里就是李书泽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李书泽那满脸的血直接将元文念从梦中吓醒。

        元文念喘着粗气，一闭上眼，还是能够看到李书泽的那张脸，吓得她连忙睁开眼睛。这梦也太真实了吧，太可怕了。她怎么能做这种梦呢？她感觉脸上一阵凉意，用手一摸，原来，她真的哭了啊。是被吓到了？还是心疼梦里的李书泽呢？

        长呼一口气，元文念拿起手表看了一眼时间，这才凌晨一点半。怎么能才一点半呢？她分明觉得过了好久好久。她起身下床倒了杯水，这一吓，真的是毫无睡意了。她倒是想睁眼到天亮，一闭上眼梦里的场景就出现在她脑海里，挥散不去。可是不睡不行啊，每天都是满满当当的课，明天还要上课。就这样不睡了，上课的时候该打瞌睡了。一想到会落下课程，元文念咬咬牙，狠了狠心，睡！

        喝完水，元文念回到床上，闭眼平躺在床上挺尸，拼命想其他的的事，等着睡意袭来。可能是高中生的学习强度太大，不久之后，元文念再次进入梦乡……

        某个角落里，一男一女并排站着，面前是灯火通明的二中。突然画面一转，面前的场景从寂静的二中转向了满是霓虹灯的高楼大厦。两人放眼望向繁华的城市，看似轻松无聊，仔细看就会发现，两个人眼中都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许是霓虹灯太亮，刺红了眼，女人不忍再看，别过头去，沉浸在背后的黑暗里。

        “我们应该可以去……？”许久之后，女人突然贴近男人耳朵试探道。

        男人眼中闪过疑惑，下意识地想和往常一样唱反调。只是他一转头，就看到了女人泛红的眼眶，心下不忍，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可以，你想做什么？”

        听到他同意，女人淡然一笑，目光望向远处，仿佛是在追忆，“大概每个女孩都做过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梦吧，只不过有的成真了，有的就只是梦。”

        她的语气里满是落寞，听得男人心里莫名多了一分烦闷。他佯装淡定，微微一笑，饶有兴趣地看她一眼，“你做过？”

        女人瞥他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将男人从下至上打量了一遍，冷笑着说道：“没有，我就算做梦也是噩梦。”

        这番反应，他又怎么会猜想不到，“哦？”男人笑意更浓，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梦到你追着我打。”女人白了男人一眼。

        男人哈哈大笑起来，“我那是帮你练速度。”

        两人的神情，仿佛是回到了往昔。往昔不可追，遗憾易满怀。年少的自己早已经回不去了，就像他们两个，追逐打闹只能存在于彼此心中。曾经的年少轻狂终究是被岁月带走。

        对她来说，是压抑，她无法再像曾经那般放纵自己，有无数的人等着揪她的错处。她压着心中的那份天真，直面那些明枪暗箭，谨慎地走好每一步。可她本不喜这般复杂。

        而对他来说，是克制，他无法再像曾经那般光明正大地、不顾一切地将她护在身后，他得隐于暗处，悄悄护她周全。他必须克制自己的冲动，想出万全的对策。可他本不喜这般周折。

        许久的寂静，最终被女人打破。她收起对往昔的追忆，看着男人的眼睛，正经道：“我想帮帮她。”

        “你何时开始喜欢多管闲事了？”男人避开她的目光，身体侧向一边明知故问道。

        “也算是帮我自己一次。”女人轻声道。

        男人敛去笑意，暗自压下心中的不爽，他帮一把并非难事，只是，谁又来谁帮他？本欲拒绝，只是余光里，那个女人还在看着自己，让他不忍拒绝。

        “那就快点吧，早做完梦，早回去。”话音刚落，男人转头走向黑暗。

        女人看着他的背影，脸上不自觉洋溢出开心与满足。待她看见男人停住脚步时，更是笑着小跑两步跑到他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

        随着画面渐渐飘远，两人一起走向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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