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瓮中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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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猎秋猎,眼下自然是深秋,已然也快入冬了。皇家的围场自然是选的好地方,要山有山,要水有水,围场旁栽种了一片树丛,此刻铺了一地的枫叶。
清风只徐徐拂过,吹散了一地秋叶,漫天飞舞。段俪抒愣愣地看着那人伸手轻抚过她发间,取下一片半残的落叶,回过神来,她下意识后退了小半步,却不觉面色微红:“殿下。”
“你头发乱了。”姜珩在她面前背手站定,气定神闲地看着她微愣,又匆匆忙忙地整理自己的发髻。段俪抒稍稍静下来方才乱了一拍的心跳,随即摆出一贯的笑脸道,“多谢。”
姜珩皱了皱眉,却并不言语。天色就快完全黑了,想来她一个女子独自回营地也不安全,他抬头示意她跟上,就迈了步子往前面走。他身量不短,腿也长,大步一迈走得又快,段俪抒只得沉默地小跑跟在他身后。
他似乎察觉到身后的人有些气喘吁吁,便慢下了步子等着她跟上,一路上慢悠悠地走。围场到营地到底还是有些距离,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这地方树林太多,实在不好绕。好在姜珩似乎方向感不错,段俪抒已经能够看见营地的灯火。
姜珩一路上也沉默着,他似乎想说什么,正打算开口,此刻却变故突生,他伸手拉住旁边的段俪抒。刀光剑影中,隐约能看到陆陆续续有一队的黑衣人似乎往这边赶来,姜珩与段俪抒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跑!”
这些人行动有素,想来是谁安排的杀手,姜珩自知还不会有什么人胆子大到想要对他下手,看旁边段俪抒一脸了然的模样,想必也是同她有关了。不过,什么人想要对她下手?
而段俪抒终于在电光火石之间明白了,今日云曼儿为何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贸然开口,恐怕不过是为了麻痹她,让她掉以轻心罢了。
先前教唆王水芝,云曼儿做事就从来未曾自身公开露面过,而围场上却偏偏突然出声,明明她该注意到有诈的,却还是把无关此事的姜珩给拉下水了。
眼下的状况却实在无法让她继续有功夫自责,她与姜珩只顾注意躲开刀剑的时候,却不曾注意到脚下已是悬崖边上了。
脚下是悬崖,眼前是杀手,段俪抒只觉得自己今日怕是逃不过这一劫了,旁的也就算了,身边还有个姜珩。怕是抵上她这条命,都没法赔晟王一个独子。
“等我数完数就跳。”段俪抒还在想着这亏本买卖,身旁的姜珩冷不丁出声,可听到他的话,段俪抒却是傻眼了,“什么?”
“你信我吗?”姜珩的神色并不像在开玩笑,反倒是显的格外认真,闻言,段俪抒难免有些沉默,但转念一想,姜珩好歹也在边关待了那么多年,他总比她有办法,更何况往坏处想,被乱剑砍死还不如跳下去一了百了算了,大不了黄泉路上还有个姜珩陪着。
段俪抒心一横,索性点了点头。姜珩破天荒地对她笑了笑,随即开口数道:“三,二,一。跳!”
她还沉浸在姜珩那一笑的惊鸿中,下意识地将身侧地那只手拽紧了些,才想起来那只手的主人就是姜珩。段俪抒有些凄凉地想着,这怎么和殉情有些相似,她这昭华郡主当了不过几日,最后的名声居然要落到和男人死在一处了吗?虽说这男人是姜珩,怎么看也好像是她占了便宜。
段俪抒在心中苦笑着,还没等她走马观花般地想更多,只听见“噗通”一声,她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在软绵绵地往下坠。感受到身侧紧紧抓住的那只手,段俪抒的意识逐渐回笼,她此刻似乎是在水中。
不敢睁开眼,她只敢抓着那只手瞎扑腾,姜珩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人连拖带抱地弄出水,段俪抒似乎听见了他的闷哼,脑海中却乱成了麻,直到浮出水面,再次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入目便是姜珩靠在岸边的一棵大树旁,神色冷淡地注视着她:“你还要在水里泡多久?”段俪抒悻悻地爬上岸边,才注意到姜珩有些苍白的脸色。
他穿着一身白衣,左肩的伤口不断地流着血,看起来格外明显。
“你受伤了?”段俪抒皱眉道,姜珩仍旧面无表情地靠着,并不在意,“方才掉下来时擦到的,小伤罢了。”
“我去给你找些草药,你先别动。”段俪抒拧了拧湿透的裙摆,站起身。这身体原来在渔村待了那么多年,整日在山上与花草打交道,略微懂得一些药理。
她凭着这身体自带的记忆,采摘了一些止血消炎的草药,顺着原来的路回去,果不其然在那颗大树下看见了依旧靠着闭上眼睛的姜珩。段俪抒提着裙摆,轻声地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
勉强掰烂这些草药,段俪抒刚一抬头,便对上姜珩探究的目光:“你还懂药理?”她是不懂,这原主失散后在渔村长大,她懂啊。
她点点头,示意他自己脱衣裳:“我走失后一直在渔村待着,仅仅知道一些草药罢了。”段俪抒尽量控制自己的目光不去触碰到他的身体,小心翼翼地将草药敷在那一片伤口上。
或许是姜珩注视着她的目光太过炽热,段俪抒不得不抬头对上,顺着他的目光方向,她才发现自己的衣衫差不多湿透,隐隐约约能够看见里面春光乍泄。
她不由得手上力气加重,听见他倒吸一口气,才没好气地骂道:“登徒子。”姜珩却轻笑一声,等她动作完,慢慢拢好自己的衣裳。
“就这么信我,不怕死了?”半晌,姜珩轻声开口。
愣了一秒,段俪抒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笑道:“什么信不信的,我也没得选,跳下去就算死了还一了百了,总比被好几刀砍死强吧。有殿下给我陪葬,我又不亏。”
姜珩冷哼:“你想得美。我方才早就看过地形,这悬崖下面是水,若没有把握,你还想我给你陪葬?”
“不过……”顿了顿,他看似不经意般开口,“昭华郡主会的倒是挺多,又会舞,还识药草,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殿下说笑,药草不过是在穷乡僻壤积累出来的。至于这舞嘛……”段俪抒心下一凛,面上却是狡黠一笑,“你就当我是天赋吧。”
姜珩看上去像是因为她的话一愣,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是被那抹笑容略微晃了眼。平日里的段俪抒,不过也才十七八岁的年纪,明明该是将军府里无忧无虑被护着的掌上明珠,不知是不是因为走失的经历,看起来却总显得有些许老成,她脸上逢人都是恰到好处的微笑,姜珩却下意识地觉着,这本不该如此的。
方才那笑,才显出了些灵动来,连带着姜珩似乎也被感染到。他小声对着自己嘀咕:“这才更生动些。”
段俪抒疑惑:“什么?”
他摇了摇头,话锋一转:“你知道是谁派来的杀手。”不是疑问,是肯定。段俪抒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还真是敏锐的观察力。
“是云曼儿。”听到她的话,姜珩点了点头,似乎心中有了计量,开口接下去了她的话,“是二皇子让她这么做的。为了我们两家之间的婚约。”
段俪抒心中复杂,不愧是皇室中人,朝堂上摸爬滚打过来的,她仅仅说了云曼儿的名字,他却把她花了几日功夫才想通的事给想到了。她叹了口气:“你知道她是二皇子的人?”
姜珩点了点头:“段伯父告诉你的?能让他将朝堂之事尽数让你知晓,想来你果真几分有本事。”
“多谢殿下,不过父亲还不知道。”段俪抒苦笑。虽然关乎家族,但父亲毕竟也年事已高,她也实在不想让他操心。
“是吗?”姜珩少见的有些惊讶,随即却又释怀,“你确实很聪明,不过这件事还是不要告知段伯父为好,毕竟他们现在的目标还只是针对于你。”
皇权之争,所及之处,硝烟四起,姜珩看着面前女子岁月静好的面容,忽地生出几许不忍:“你本可以不参与其中。”话刚出口,他又马上意识到了不妥。
段俪抒笑着摇了摇头,神情之中有些落寞:“殿下也知道,我没得选择。如今我们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好歹是生死之交了吧?”倒也是苦中作乐了。
想必对于这桩婚约背后的这些门门道道,段将军也不会不知晓,但他未说,段俪抒如今也选择了不说,这条路,一路走到黑。谁不想竭尽自己所能护身后之人周全,段将军是,她也是。
姜珩失笑,某种程度来说,也确实算得上是生死之交了。还未等他再说什么,远处传来一阵阵的马蹄声。
“他们找到我们了。”速度还算快,看来他暗中留下的记号没白费。姜珩神色故作轻松,转头看了眼一头雾水的段俪抒,心下只觉得有些好笑。
这一会儿功夫,她身上衣衫倒是干了不少,不过还是有些春光乍泄的风险。姜珩快步走向手下,耳语了几句,从他手上接过大氅。
段俪抒注视着朝她一步步走来的姜珩,直到身体被他裹在大氅之中,姜珩慢条斯理地给她系上,见她似乎还没回过神来,轻敲了一记她的脑袋:“回神了。”
她吃痛地捂住脑袋,姜珩收敛神情,嘴角微勾:“多谢。”他应该是指自己给他上药之事,段俪抒点了点头。
姜珩朝马匹走了几步,顿了顿又忽地转身。他的一双桃花眼,不笑时会显得有些冷冽,此刻却略含着笑意,看上去总算不复平日里那般深沉,倒终于像是他这个年纪该符合的少年郎模样。
“我想了想。”他如是说道,“段俪抒,若是你做我的世子妃,似乎也还能够接受。”她对上他的眼睛,稍一愣神,眨眼间姜珩就骑上马飞驰而去,卷了一地的流沙。
只一眼,那人独立于天地之间,乱了谁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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