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没想到是文盲

汉库克可没有现在“身为男人”不方便麻烦女性的道德思想。

        家入硝子找出了一件新衣服，把汉库克带回了自己的宿舍，让她先冲个澡。

        不管怎么说，总不能让这位小姐一身血的继续接下来的谈话吧。

        如果五条只是个二级三级咒术师，甚至就算是一级……也没有这么麻烦。

        家入硝子瞥了眼不请自来的夏油杰，再度无声的叹了口气。

        她今日的叹气次数，比这一年还要多了。

        家入硝子向着夏油杰晃了晃手机，用肢体动作示意道：她给夜蛾校长发了短信。

        也只有现在，汉库克离开他们的视线范围去洗澡了，家入硝子才抽出空来向上级汇报了这个情况。

        但从五条……那位小姐刚刚进入厕所的情况来看，小姐并不太能接受自己变成男□□实。

        说实话，家入硝子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等扑通的倒地声响起，就立刻冲进去再给“五条小姐”做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心肺复苏】。

        等待期间内，夜蛾打了个电话，被家入硝子挂掉，并回短信说现在不方便打电话。

        另一边的夜蛾虽然着急，但家入硝子是他当年最放心的——和令外两位问题儿童比起来——学生，家入硝子的话，他是会相信的。

        如果真的是家入硝子的话。

        凌晨起床的夜蛾正道匆匆披了件外套就往医务室赶。

        没有通话，夜蛾正道不能确定给他发短信的是家入硝子本人，他得亲眼见证一下。

        本来夜蛾正道是想让家入硝子把五条悟带到校长室去的，但出于当了多年咒术师对于危险的直觉，他放弃了这个想法，选择亲自去一趟。

        另一边，被家入硝子担心的汉库克，并没有做出伤害五条悟身体的举措。

        或许是家入硝子忙到卸妆和洗澡都要一起的缘故，家入硝子的浴室里安了一块镜子。她的浴室虽小，不过地面瓷砖擦拭的很干净，东西也摆放的井井有条。虽然皇帝陛下一进门的时候还是嫌弃这狭隘寒酸，但到底还是接受了女校医的好意，打开花洒清洗着带血的身躯。

        淡红色的血迹冲干净后，汉库克背对着墙壁镜子站在浴室中，回头。

        镜子内是一具男性的背躯，与汉库克原先的身体当然是没有可比性。热气腾腾的水雾覆盖在镜面上，令映照的画面不甚清晰。

        但这也足够了。

        没有长发的遮挡，一眼望去，这具身体的背部只有皮肤的颜色，没有那块丑陋的……伤疤。

        汉库克神情不定。

        ……她曾是世界贵族的奴隶，背上被印刻过天龙人的烙印。那是一生都无法愈合的伤口，不论是肉体上，还是心灵上。

        根据门外两人的猜测，她的灵魂是和这具身体的主人互换了。如果，那个男人发现了她的秘密……

        必须永远让他闭嘴！

        汉库克的眸中闪过一抹杀机，又很快的被压下去。

        嗯？门外出现了第三个声音。

        ……

        咒术高专的校长来到了女校医的宿舍，叩门声响起，家入硝子指了一下浴室，又指了指外面，表示她去见夜蛾老师，让幽灵夏油杰看好五条。

        事关挚友的性命，夏油杰自然不会不管不顾，但他也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悟的事，就连他这位最恶诅咒师的“复活”都要排在后面。

        家入硝子没请夜蛾正道进宿舍，两人就在走廊里开始了交谈。

        黑夜已经过去，迎着淡淡的晨光，家入硝子讲述着她所知道的经过：“……所以现在‘五条小姐’正在洗澡，而她对男人的排程度，依我看来，已经严重到是一种病了。”

        夏油杰曾和家入硝子说过他刚刚“复活”时的事情。就算夏油杰没有了咒力，可他的本能反应还在，能在夏油杰的眼前削掉他的刘海，又能毫不犹豫的捅进“自己”的心脏……毫无疑问，这位小姐是一个狠人。

        别看“五条小姐”对家入硝子态度不错，那也是在有夏油杰的对比之下。如果和普通人比较，“五条小姐”的行为举止早就踏出了失礼了范畴，完全可以说是无理取闹。

        夜蛾正道皱眉：“悟他……”

        “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晚上了，校长，五条一个晚上都没有解决的事，肯定是超过他的能力范围了。”

        “…我相信你的话，总之，我先见见这位小姐吧。”

        心高气傲的小姐连名字、甚至是一个称呼都不愿告诉，摆明了就是不愿意合作配合。换做一般人，就算有警惕心，也该道出一些自己的信息才对。

        “校长。”家入硝子暗暗提醒道：“她不怕死。”

        比起能够靠手指戳破胸骨的攻击力，更令人畏惧的，是她那般流畅的自杀行为。要是逼急了，小姐直接带着五条“一尸两命”，咒术界的未来……可以说是完了。

        仅靠语言的叙述并不能的表达事情的严重性，夜蛾正道坚持要见见“五条小姐”，家入硝子拦不住，或者说拦住了也没用，夜蛾正道还能把她的话听进耳朵，而那些五条口中的烂橘子，把五条小姐双手绑了关在封印屋都是常规操作。

        家入硝子已经数不清今天她叹了几口气了，她迫切的需要吸入尼古丁来保持意识的清醒。

        “妾身不想见任何人。”汉库克穿着一件纯白的浴袍，此时她正从浴室出来，汉库克故意放大了声音，让声音通过室内的客厅玄关，传到了走廊。

        汉库克知道客房的位置，是之前家入硝子告诉她的。

        “不要吵到妾身休息，否则……那个男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汉库克走进客房，关上了门。

        咚！

        力度有些大了，听得出来五条小姐的心情并不好。

        家入硝子摇了摇头，轻手轻脚的走进了自己的宿舍，夜蛾正道没有说话，但动作也是一样的放轻。

        他们看到了汉库克口中的【那个男人的下场】所代表的意思。

        一身袈裟，眼眸睁大，嘴角抽搐，不协调的表情扭曲了五官，仿佛是受到了非同一般的惊吓，夏油杰就是以这副颜艺的模样，变成了一具石像。

        家入硝子：“……”

        夜蛾正道：“……是石化的——”术式吗？

        家入硝子瞪了校长一眼，让校长把说到一半的话吞了下去。

        女校医望了望客房的位置，按着太阳穴的对着夜蛾正道指了指门外，示意他们还是出去说吧。

        两人甚至下了楼，来到了医务室，此时天空已经蒙蒙亮。

        好了，又是通宵的一天。家入硝子想。

        “咒术界不能没有悟。”夜蛾正道先开了口。

        “这种事，我们都知道。但能怎么办呢？‘五条小姐’可不愿意我们去打扰她。”

        “杰…夏油杰的石化应该就是她的术式了，但悟的术式明明是无下限……”肉体和术式的问题同样困扰着夜蛾正道。

        “依我看，‘五条小姐’百分九十是无辜的，她并不想进入五条的身体。”多少诅咒师想要五条的身体，又有多少的诅咒想要五条死，家入硝子对此知道的只多不少。

        但是，“五条小姐”也可能是一颗被他人利用的棋子。

        借「交换灵魂」杀死六眼，一把好算盘啊。

        家入硝子能想到的，夜蛾正道几乎都能想到，他问：“剩下的百分之十呢？”

        “是五条演戏在逗我们玩。”

        “…………”

        这边的汉库克、家入硝子、夜蛾正道心情都非常沉重，夏油杰的心甚至都停止了跳动。那边的五条悟，却是自由的如脱缰之哈士奇，感觉是老天爷看他太辛苦了，让他来休假的！

        五条悟听桑达索尼娅讲完了最近的几项琐事（虽然他没怎么懂），又要来了几份报纸。

        亚马逊·莉莉位于无风带，平时送报鸟根本不会来这里，只有外出的九蛇海贼团会收集几份报纸带回来。

        皇帝陛下开口要的东西，很快就被送了上来。

        一个知道阅读报纸的人，却没有见过手机电脑网络，要么是五条悟直接和过去的人灵魂交换了，要么……

        别说了，在皇帝的妹妹桑达索尼娅出场时，五条悟就知道自己来到了“异世界”。

        身高是他两倍的女人！怎么看都不是地球人吧！！

        难道！这是外星人的咒术吗？原来如此，只有外星才有这么多天与咒缚，还能把他六眼小天才给暗算了！可恶啊，等他回去一定要告诉那些烂橘子：外星人要入侵地球了！你们快点把脖子洗干净等死吧！！

        五条悟接过报纸，打算了解一下外星的基本情况。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

        五条悟的双手颤抖了两下。

        嗯……虽然他在地球不怎么看报纸，但好代是优异的咒术高专毕业生，或许戏瘾上来了他会实话说自己是本国倒数一亿多名的无名之人，可是再谦虚，五条悟也不会说“我大字不识几个，请多多关照。”

        望着这宛如高中昏昏欲睡间隙时在书本上抄得比诅咒还歪斜的字母，五条悟沉默了。

        桑达索尼娅不明白姐姐大人的沉默，她以为姐姐大人不满意，毕竟这份报纸的发行日期过于久远，上面刊登的都是些过时的消息了。

        比如七武海空出的一员，最终选定的是一个绰号为暴君的男人。

        姐姐大人也是七武海的一员，本来选定七武海的事，海军总部曾发来会议邀请，却被姐姐大人回绝了。

        “姐姐大人，这些报纸……”

        “你先出去。”

        五条悟已经发现了，这具身体就是说一不二的皇帝，在部下和妹妹面前非常有威严。

        桑达索尼娅愣了一下，应道：“是。”

        在妹妹离开了寝宫后，五条悟扔掉了这几份报纸，自言自语道：“留下书信偷偷逃家计划中道崩殂了啊……”

        厚礼蟹！他根本不识字！！更别提写离家出走的字条了！！！

        呜！他的美好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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