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柳姨娘在烟柳阁叫的凄惨，却是生的艰难。

就连稳婆，也在心底暗骂一句，她也不是没在高门大院里接生过的，吃到这么胖的，还是第一次遇见。

“啊……丞相，我好痛啊！”柳姨娘凄厉地哭嚎声不断从房内传出，丞相站在外面急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得焦急的走来走去。

苏悦淡漠地看着自己父亲，上一世自己母亲生产之时，也是这般声音凄厉，但是门外除了她，没有一个人来看着。

那时候的母亲，半夜突然发动，顾家自然还不知道，而她的父亲，从头至尾都不曾出现。

后来苏悦才知晓，那一夜柳姨娘可是使出了十八般武艺，硬生生将丞相父亲拖住，不让过来。

“悦儿，你回来了？”顾氏熟悉的声音将苏悦的思想拉回现实。

等她彻底回过神时，顾氏早已拉上她的手，左看右看，美目含泪。

刚刚，顾氏收到柳姨娘即将生产的消息，她本来是不想管的，却是在听到二小姐也在的时候，直接衣服都没穿好，便跑了过来。

“母亲，你怎么这么着急就出来了？”苏悦看着赶忙跑过来给顾氏披上外衣的小梅，语气带着些许责备。

“母亲听到你回来了，母亲高兴。”顾氏的泪水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一颗接着一颗，模糊了视线。

顾氏直接拿袖子擦拭，脸上的泪水却是怎么都擦不干。

这么长时间，她一日没有见到女儿，她的心便像在那油锅里煎着，在炙火上烤着。

如今看到活生生的悦儿站在自己面前，她终是放下心来了。

“悦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顾氏低喃一句后，展出一抹笑意。

“救我！啊！！”柳姨娘痛苦的声音再次传出，随之而来的，是房内婢女端出来的一盆盆血水。

“怎么样？姨娘孩子怎么样？”丞相终是忍不住，随意拉住一个端着血水盆的婢女，焦急问道。

关于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丞相早就确定是自己的了，毕竟凭他丞相的权力，查到一个人何时进这皇城的，还不是小事一桩。

丞相自然也清楚，这是自己女儿苏悦在诬陷柳姨娘。

但是以苏悦如今的身份地位，加上又是苏悦的原因，他才知晓苏欣不是自己亲生的，免去了继续做冤大头的憋屈，也算是女儿苏悦帮自己出了气。

两相权衡之下，他自然也没准备找苏悦什么麻烦。

况且白养了别人女儿十几年，却把亲生女儿丢乡下，他也恬不起那个老脸再去找苏悦麻烦。

“回老爷的话，姨娘还在生产，但是好像……好像没什么进展，其他的奴婢也不清楚。”

被丞相拦着的女婢，说完话后，又匆匆走了进去。

“悦儿，女人生产太过血腥，咱们还是走吧。”

顾氏看着这柳姨娘生产场景实在太过血腥，不想吓到自己女儿。

却是忘记了之前在乡下，把她顾氏活活吓晕的场景，自己女儿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现在这点血，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我不生了，我不生了，啊！我要见怡妃……”柳姨娘的声音再次传来之际，苏悦转过头，对上自己母亲担忧的双眸，轻笑安抚。

“母亲，我没事，你先回去休息，等我这边事情处理好了，女儿好好和母亲聚聚。”

苏悦说完，又拍了拍顾氏的手，示意她放心后，这才让小梅将顾氏带走。

顾氏边走边回头看着苏悦，既然女儿说有事要处理，她定然不会继续耽搁她的时间。

“父亲，这个柳姨娘既然如此想见怡妃，那女儿就去一趟皇宫吧。”

苏悦高声说完后，便毫不犹豫地离开了烟柳阁，根本没有给苏丞相一丝反应的机会。

身后，依旧是柳姨娘极其凄厉的哭喊。

苏悦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上一世，自己母亲生产之时，也是如这般，那时候母亲的每一声叫喊，都像一把刀般刺入她的心脏。

可是后来，母亲叫了一夜，还是没了，一尸两命。

直到第二日，柳姨娘和苏欣才过来安慰她，可惜那时候的自己，对柳姨娘与苏欣信任不已，也坚定地认为，母亲顾氏不过是难产去世。

直到自己临死，苏悦才知道真相。

想到上一世都没睁眼看过这个世界的弟弟，苏悦眼中划过狠厉。

苏欣，这种痛苦，也该你来尝尝了。

就是可惜了，你小产后居然不能生育了，否则，你也该尝尝那被活活剖腹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苏悦，爹，是苏悦，她果然回来了。”苏悦刚让人在门口备上马车，便听到一道惊喜的声音。

她回头，却见在灯笼烛火的映照下，李尚书和李砚，站在离自己不远处，一脸的惊喜。

“悦丫头啊，你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儿子的命可怎么办啊！”

李尚书见苏悦看向他们，他激动地上前几步，老大不小的人，语气居然带着些……埋怨？

至少苏悦听着蛮像那么回事的。

“李大人？”苏悦一愣，随即看到李砚看自己犹如救命稻草的眼神，她这才想起之前救治李砚花柳病时候，对他们的叮嘱。

如今她消失了两个多月，自然这个李砚少扎了两次针。

“悦丫头，不知道犬子少扎了两次针，有没有影响啊？你不知道，你消失以后，老夫可是担心得很啊！”

李尚书拉过李砚，小心地询问苏悦，生怕苏悦下一刻说出什么不好的话。

“两次，倒是有点妨碍，但是妨碍也不是太大，只要接上就好了。”

苏悦敛下眸子中的笑意，严肃回答。

“快，来扎吧！”李砚听到苏悦的话，心也放下了一半，慌忙伸出两手，想让苏悦现场施针。

“额……李公子，其实明天也是可以扎的，不在乎这点时间，我要去……”

苏悦看着李砚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语气带着点笑意。

“你别笑，你今晚，不，现在必须给我扎几针，就是看不清随便扎下都成，不然我吃不好睡不好的，这都两个月了。”

李砚自然察觉到了苏悦语气中的笑意，但是他丝毫不在乎，毕竟苏悦人活着就好。

她失踪的这段日子，他没扎上针，总觉得自己身子开始隐隐发痒，好不难受。

“那行吧。”苏悦见李砚如此要求，自然不好拒绝，于是拿出银针朝着李砚指尖刺去，一如之前手法。

“哎，苏二小姐，这不对吧？”李砚见已经扎进手指的一针，满眼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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