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今天我会睡个好觉的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夏知意身上，她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走出卧室。

        恩惠提着一大包东西推门而入，看得出是某便利店的。

        声音沙哑：“你出去的早啊咳”

        “你起来啦，有你最喜欢的巧克力蛋糕。”

        她看见夏知意发肿的眼睛，她懂。

        夏知意点点头走向洗漱台。

        “真的，不漂亮”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自言自语起来。

        “你给我少废话了你，洗漱完赶紧过来”

        “好”

        “你这次待多久啊？”

        “现在还不走。”夏知意说。

        “你看你，吃的满嘴都是。”抽张纸给夏知意。

        夏知意恍惚觉得这句话好熟悉。

        她说自己今天还休息，想去s区那家照相馆。

        夏知意问她怎么突然想照一寸照。

        “记录我的青春好喽，正好，新衣服到了。”

        计划好十二点半就出门。

        “夏夏，你看这是我新买的粉底液，还不错吧。”

        夏知意站在一旁点点头。看着她各式各样的化妆品出了神。

        如今恩惠同她讲的许多话题她都不大懂，她比夏知意大两岁，早已进入社会。

        她的确变了模样。

        夏知意问她十九岁好不好的问题。

        “如果十九岁在学校就好了，当然，你看得见的，我的十九岁不太好。”沾过眼影的刷子在盒盖边上敲抖。

        初中她们同班，她有漂亮的脸蛋，也是受人追捧的女孩，夏知意羡慕她。但初三那年，她突然辍学不上，问她什么原因她也不说。

        夏知意拉开某行抽屉，里面躺着一支金外壳的口红，摁动外壳上的小方块，上面就弹出一个女神头的雕像。

        恩惠说：“没人知道我当年为什么辍学，突然不学。”

        夏知意没说话，看着手里那支口红发呆。

        “夏？”

        她问恩惠后续怎么样。

        “从前，我并不觉得自己有多漂亮，但受到家里安排之后，我突然感慨我这么漂亮为什么经历这样难过。”

        夏知意刚想说话。

        “你想问我为什么上班对吧？”从化妆包里拿出一支口红“因为家里安排的做了一年做不成了。”她轻松地语气像是经历许多之后磨平的棱角。

        “和我在一所学校里吧，学习一项技能。”夏知意说。

        “你还留着？涂吧！”

        夏知意摇摇头，反应说没有，只是一直没舍得涂，这次回到家也是偶然想起，

        “回不去的。”

        化妆镜前的夏知意手里不停摩挲它金色的外壳，看了看自己，没气色。

        夏知意之前一直舍不得涂，因为这是许轩送给她的，她舍不得。

        如今，她涂了一遍又一遍。像做了某项重大决定。之后又重新放回那层抽屉里。

        “色号不错。”

        夏知意开心地笑笑说：“是许轩选的色号。”

        她们是打车去的。

        夏知意靠在车窗。

        那个十字路口中心的大花坛，唤起她的记忆。

        那年夏天，他们买好电影票，距电影开场还早，就四处走走。

        他们走过了前街的中学，路过h山的指路牌，看见小孩奔跑过街道，环卫工人在修剪路边的绿植，中心大花坛里的喷水器开了。

        夏知意说自己累。

        许轩就牵起夏知意的手。

        那年他们穿着一黑一白的情侣服。

        许轩另一只手帮夏知意拿着外套。

        等待红绿灯的十五秒里，许轩问她饿不饿，想吃什么带她去。

        夏知意摇摇头。

        她看着许轩的眼睛，紧紧的抱住眼前这个满眼都是她的男孩。

        “我们不分开，好不好。”

        许轩摸着她的脑袋答应她。

        “废话，肯定的呀。”

        真可笑，夏知意依旧记得那些细枝末节。

        可笑，夏知意每一句想念许轩的话都是难以启齿的。

        回忆像满丛荆棘一般猛扎着夏知意的心。

        这种味道又酸又涩，她靠在玻璃窗，无声无息，眼泪像开阀的水龙头，无休无止的往外流。

        恩惠从纸包里抽出第二张，给她擦眼泪。

        她想起那天看恐怖电影的时候自己怕的一个劲往许轩怀里靠，许轩亲昵叫她，说：“不要怕，有我在呢。”出电影院看见的黄昏，便利店的汉堡，西门街道腻的发齁的章鱼小丸子，和热热的奶茶。

        她想起那天两人牵着手，肩并肩，吹着晚风走过西门的街道，。

        夏知意停下来抬头看天空：“星星和月亮你还记得吗？”

        “就是我和你，永远不会分开。”许轩搂着她的腰，亲吻她柔软的嘴唇。

        许轩身上熟悉的味道包围了夏知意，夏知意的心也振动着。

        每个人的心里，或许都会藏着一个忘不掉的人。

        夏知意忘不掉。但时间已经过去许久，尽管如此，脑中的记忆还是玩小把戏，令人恍惚。

        恍惚觉得就是那夏，恍惚觉得许轩就该在身边。

        总归要让梦清醒。

        下车。

        “夏，你坐这等我，我和爷爷单独聊会天。”

        夏知意坐在隔壁，拉开白塑料凳坐下，有些年代了，就是小时候经常能看见的夜市摊，才会有的。

        “您的果汁。”

        夏知意点点头。

        某方向跑来的热风温柔的吹起她的刘海，吹动夏知意的裙摆，她的脸通红，她美丽，干净。

        街道上人来人往，一对小情侣从街上走过，男孩低头听她讲话，另只胳膊上挽着件粉色外套，女孩看着男孩笑。

        夏知意想到黄昏之下拥吻说不分开的那夏，再也回不去的那个夏天。

        一个小时，恩惠办好事，要带夏知意去散散心。

        夏知意在商场的娃娃机里夹到了喜欢的草莓熊玩偶，和恩惠在rb喝了果茶，去无印良品挑到了喜欢的本子和水笔，两只同款水晶杯，看见地下街摊位，身上有彩色油漆花纹的小乌龟在小盆子里爬行，买到了小时候遥不可及的亮光波波气球。

        晚十点，打车回家。

        夏知意打开车窗，迎着风的头发在后面飘，她向车窗外大喊。

        “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惠子！你也要！每天都开心！”

        恩惠问夏知意是不是疯了。

        她转身说：“今天我会睡个好觉的，对吗？”

        恩惠愣了几秒，点点头抱住她说：“会的。”

        夏知意回到家，脱了鞋跑进卧室，脸也没洗，衣服也没换，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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