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说明心意

为什么吃不了？

        之前宇文灵汐确实是对陆章生出过一些感情，这是真的，也无需去否认。

        虽然她一直渴望向往着的都是那种田园煮酒的闲淡生活，可对于这样的帝王之爱，却也不可免的生出几分绮思。

        她一向自诩心志坚韧，难对任何男人生出感情，可她没忘，她终究也是凡人。

        会动心，会动情，有血有肉的凡人。

        而这样的凡人，也会失望。

        是陆章让她看清楚了，他这样的帝王，她爱不得，不能爱。

        陆章的心中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才是最为重要的，旁的一些，也不过是拿来锦绣添花。

        可她，不愿做锦绣上被映衬的花，哪怕能借着锦绣能使自己更加流光溢彩，却也不过是借老虎威风的小丑狐狸。

        而她这样的花，倘若必要时，便会被这锦绣果断抛弃。

        宇文灵汐心思通透，已看透了这一点的她又如何会继续放任自己喜欢下去？收心对她来说，也不过是这十几年里早就熟手的易事。

        所以对待陆章那般诚挚深邃的眼神，她也只是淡淡一笑，说道:“皇上无需对臣妾说这些，皇上您是一国之君，心胸中该有的是这万千黎国山河。与契丹联姻，是明智之举，已足可见皇上之圣明了。”

        “你……”陆章神色暗了暗，“灵汐，你当朕在与你说笑不成？朕知道你听懂了，为何还要无与朕扯这些无关的事？”

        陆章眼神依旧盯着她，似乎想要从她的表情中盯出一点破绽来。可她笑的却是滴水不漏，神态间透露的是一股漠然与疏离，仿佛二人回到第一次见面谈判之时，却是让他有些心慌了。

        宇文灵汐轻轻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书卷，看着他说道:“装不明白的是皇上您才对。我如今只将皇上看做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除此之外，别无其他了。”

        “朕不信！”陆章面上显出微微愠色，却又怕让宇文灵汐以为是他在拿皇帝的架子吓唬她，缓了缓神色才开口道:“灵汐，朕不信你对朕没有感情。虽说我们一开始确实只是合作关系，但是之后我们所经历的那些难道便是假的不成？”

        “哦，朕晓得了，你还是在气朕与索真的婚事，你其实只是在说气话对吗？”

        看来今日不说清楚，以后的误会麻烦恐怕会更大了。也罢，那今日就都理理齐整吧。

        “既然皇上执意追问，那灵汐就只好与皇上说说清楚了。是，之前灵汐对皇上是生出过一些感情的。皇上这样出众的人，也难保我不会动心。可如今那些心思，却已经不知所踪。”

        宇文灵汐顿了顿，又继续说道:“皇上终归是一国之君，后宫佳丽三千，更要心怀天下。可我的心却很小，只为求一人。一个自始至终心里眼里只有我一个，再无旁的什么的人。而皇上……并非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你又如何确定朕不是你要找的人？”陆章上前，拽住宇文灵汐的手，不顾她的反抗之意，将那手握在胸前，“灵汐，朕的心里确实只有你一个人，其他的，也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你要如何才能相信？难道真要朕将心剖出来放在你面前你才肯相信？”

        宇文灵汐神色淡漠的用力抽回手，淡笑着说道:“皇上说笑了，这天下人那颗心剖出来，长的不是一般无二呢？”

        “宇文灵汐言尽于此，还请皇上自行离去吧，灵汐便不送了。今后宇文灵汐与皇上之间只有互利互益的公事，旁的什么，便别再浪费心里提了。”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宇文灵汐亦深知其理，所以哪怕对方是当今天子，她的话也未留情面，也未留情分。

        此番她这一言，陆章这般骄傲的人，恐怕也会在感情上对她避而远之了吧？

        陆章将手缓缓垂下来，隐在宽大的袖子中的手指微微颤动。

        他神色落寞的垂眸，有些想笑，却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最后只在嘴角边凝起一抹难看极了的苦笑。

        “朕……明白了……”

        他早该知晓的，宇文灵汐这样的人，心不够硬，却也与软挨不上边儿。但一旦决定得到什么或者放弃什么的时候……旁的人想要再动摇，却已经是毫无办法了。

        陆章不再看她，转过身一步步走了出去。那步子不急不缓，一半轻松一半沉重，右肩上仿佛被压着雪，左肩上又好像燃了火，让他如坠冰窖，又叫他被业火焚烧。

        纵然这是必要的，可是说过这样一番话后，宇文灵汐虽然轻松了一些，可是心中却依旧有些烦闷。

        再拿起书卷来看，却是如何集中精力也看不进一个字了。那些字仿佛陌生的很，又仿佛一只只小蚂蚁似得到处跑毫无章法的乱爬，叫她的心绪更是扰乱了。

        她颇有些烦躁的撂下书本，撑着额角发起呆来，虽然脑中未有什么所思所想，却是在无声无息中被偷了不少时光。

        如果……如果换做陆昭和那样的人，他又会如何处理今日这样的事呢？

        那人，似也是个惯会为他人着想的人，哪怕与她也并未如何熟识，却是总会有意无意的帮助她。

        想到这里，宇文灵汐眸中忽然闪过一丝浅淡的笑意。

        不过……陆昭和应当是不会遇到这样的事的，毕竟他府中已经有了一位王妃，虽然待在他府里的那个是假冒的。

        但至少在发生这种事之时，简素应该能帮他处理的很好。

        思及此，宇文灵汐又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陆昭和了，自己平白无故的霸占了别人一个王妃的位置不说，还拿一个假冒的去应付他，这不是凭白耽误了人家大事儿吗？

        唉，不想了不想了……念头怎么如此多了？

        宇文灵汐摇了摇头，似乎这样便能将脑中的杂思晃荡出去一般，可结果当然是收效胜微的。

        总之在这里也看不进去什么了，不如便找陆昭和喝点酒去？

        反正世人常道杜康能解千愁，她今日便去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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