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将计就计

“噢？”宇文灵汐微微垂着脸，头上刚抹了桂花油，此时气味缓缓散开，香味别样的芬芳。她低头若有所思道：“可是他身边的人出了问题。”

        “正是。”千凝凑近了些，“奴婢发现兵部侍郎的赋税一直都与实际上缴的不符，且这人当初，是丞相的得意门生。不过那边其他的地方都做的滴水不漏，奴婢只找到了这一个缺口。”

        “无妨。”宇文灵汐刚将手中的护甲取下，放在灯火之前细细把玩，淡淡的开口道：“水滴石穿，他总有被彻底揭开的那一面。今日我也乏了，洗漱完明日再议罢。”

        过了几个时辰后，东方渐渐泛白，露出了熹微的晨光。宇文灵汐从睡梦中醒来，此时，打更的太监恰好从羲和宫过，她一个翻身坐起。

        快五更天了。

        宇文灵汐迅速的从床下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夜行衣，准备探一探兵部侍郎的府邸。

        到了皇宫之外，顺着大道向前行几里路，出了长街，向左拐一个弯便是了。从门口小厮昏昏欲睡的情况来看，便可知主人已经进宫，而府中的妇孺尚在睡梦之中。

        宇文灵汐轻点脚尖，伏在围墙观察了片刻，大约知晓了书房的位置，两三个翻身便到了屋顶之上。

        揭开一片瓦盖后，确定没有机关，宇文灵汐才踏了进去。

        看着书架上的名人传记，兵法之书，倒真像是个忠臣一般。宇文灵汐四处摸了摸，因为她知道，最重要的东西肯定在看不见的地方。

        这时，架子上的一本宋词吸引了她的注意。

        可是，此面墙上皆是兵书，这本书岂不突兀。虽然这本宋词由于封皮破旧，且置于高阁，在外人看来竟分不出伯仲。奈何从前学习乐理之时，得跟词谱曲，所以宇文灵汐依稀有些记忆。

        抽出宋词，果然面前的墙壁突然打开，一间暗室暴露在空气之中。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宇文灵汐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趁着天色尚早，便匆匆的回了宫中。

        至于陆章，每日下朝后还是一如既往的往羲和宫中来。

        他刚踏进殿内时，宇文灵汐正在用早膳。清晨风露重，此时她身上正披了一件金枝玔的绣花披肩，粉嫩的颜色更是衬的她肤白胜雪。

        “皇上来了，可要一起用早膳。”宇文灵汐轻轻舀了一勺百合羹，顺手送了一勺到陆章嘴边，男子低头看了她一眼，就着手喝了下去。

        陆章不甚回味道：“爱妃喂的果然是极美味的。”

        宇文灵汐微微一笑，“皇上用些东西先罢，等会儿臣妾有事要说。”

        她顿了顿，想来过会儿陆章便笑不出来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宇文灵汐将今日的事情细细说了一番，桌上的一套茶具便被陆章拂袖扫地。

        “混账！”

        宇文灵汐淡淡的重外间重新倒了杯清茶，放入陆章的手中，“皇上息怒，臣妾以为现下不是合适的动手时机。若不如再缓两日，待那边松下来后，先把这棵杂草连根拔起。”

        陆章按住桌子久久不做回答，宇文灵汐知道他是真的恼了，她依旧若无其事的拿起一边的剪刀料理花枝。

        半响后，宇文灵汐开口道：“皇上你看，臣妾将这残花剪下，却未丢弃。不过让它化在泥土里，俗话说化作春泥更护花。皇上又何需和这些人置气，只不过先养着，为以后的肥沃打根基罢了。”

        陆章听了这一席话，从盛怒之中缓缓回过神来，轻抚了抚她的脸庞，“爱妃说的甚是有理。”

        又闲着过了几日，秀女的初选便被提上了议程。琴棋书画皆是考核标准，不过身为后妃，却也以贤良淑德为首要考虑条件。

        若是论全才来说，宇文灵敏确实有几分实力，不过几次小考，已然成为了众秀女中的佼佼者。丞相连着上了几日的请安折子，这意思再为明显不过。

        这日，宇文灵汐正在后花园赏花，花房最近培育了几株墨色的牡丹，很是新鲜，比起往常的粉色，墨色多了几分隐晦的神秘。

        “娘娘，前朝近来呼声越来越高，个个都在推举宇文灵敏，让皇上册封她。”

        宇文灵汐从花中抬起头，轻笑着抚了抚发髻，“如此心急，看来丞相对那些大人没少说教啊。”又缓了几步，宇文灵汐便看到了远远的亭子里一群花花绿绿的人影。

        “瞧，还没封妃呢，这架子便摆上了。横竖大臣们折子上皆道我狐媚惑主，恨不得宇文灵敏一入宫直接入主中宫才好。”话落，她顺手折了一支海棠在手中，侧头问千凝，“皇上那边意思如何？”

        千凝：“皇上的意思是先看娘娘的意思。”

        “噢，竟如此有趣。”宇文灵汐不由莞尔，又瞟了一眼人群中的宇文灵敏，将手中的花随手重新丢进花盆中，淡淡道：“那便去回了皇上，说本宫成全宇文灵敏。”

        毕竟，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到了晚间，圣旨便已经下到了储秀宫。宇文灵敏被册封为灵妃，于三日后行册封礼。

        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她的住所便已经是人满为患。道贺的，巴结的，一波波的人如鱼群一般涌入。相比较而言，羲和宫这边倒是清净了不少。

        宇文灵汐叫来丫鬟，也赠了礼过去。虽然不是位至贵妃，却也是与她旗鼓相当了。

        “对了，过了午时去将楚小姐请来羲和宫，就说本宫想要与她喝茶闲话，若是她得了空便来一趟。”

        吩咐完后，宇文灵汐又进了内殿。此时千凝正从一片账簿中抬起头来，见了来人忙叫苦不迭道：“云梦斋这月又赚了不少，这账簿已经快有四本女则这么高了。”

        宇文灵汐绕过屏风，拿起一本翻看了片刻，满意的勾了勾嘴角，“怎么，数钱数到手抽筋还不乐意。”

        翻回账簿封面，见那留白之处龙飞凤舞的写着云梦斋三个大字，宇文灵汐不由细细摩挲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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