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疑心重重

“臣妾只是在想，今日参拜过后，皇上得办家宴邀众王爷进宫一叙了。”宇文灵汐从窗外回神，一脸嫣然的笑意。

        陆章笑着拍手道：“倒是朕疏忽了，还是爱妃贴心。”

        话毕，唤来了高公公操办今晚的宴会，又发了拜贴出去。

        宇文灵汐心中会意，陆章本来兄弟就不多，如今更是被远调的远调，大多都不在京中。仅剩的一些，不过就是几个出生不高的郡王，这种家宴，说白了就他与陆昭和二人。

        参拜仪式很快就结束了，午时便回了宫中。宇文灵汐叫来千凝及几个嬷嬷，开始沐浴更衣。

        羲和宫的寝殿内不知何时已经摆上了各式各色的发钗衣裙，其物皆是精品。外头众人都道，皇上为了讨妖妃欢心，连库房都差不多搬空了。

        半柱香后，宇文灵汐身着浴衣，赤足站在梳妆台前一一挑选。她的双手抚过桌子正中间的那支五凤朝鸣，微微朝头上比划了一会儿，满意的插入了发髻之中。

        小憩了一会儿，家宴时间将至，羲和宫的众人开始浩浩荡荡的去了琉樱台。

        “贵妃娘娘驾到。”门口太监尖利的传唤声打破了宫室的寂静。只见一袭长裙先映入眼帘，后宇文灵汐缓缓行至大殿中央，向陆章行礼。

        “臣妾见过皇上。”她缓缓起身，莞尔一笑，嫣然无方。

        陆昭和起身微微致礼，二人目光所至，饶是他，也不由险些恍神。

        竟然是她！那……那日竹林里的也是她么？

        也罢，既然她已名花有主，而自己亦有婚约在身，便默默守护便是了。只是心里还是会隐隐犯疼。

        陆章走了下来，一把揽过宇文灵汐的腰，带到陆昭和面前，“来，昭和，这便是朕口中心中念着的贵妃，今日一见，是否惊艳无比。”

        宇文灵汐见到陆昭和时也不由的一怔，但很快便反应过来，朝他盈盈一笑：“原来是昭和皇弟，百闻不如一见，果真是温润如玉、气宇轩昂的少年郎。”

        陆昭和微微拱手，声音平淡如水：“娘娘谬赞了，臣弟在此恭贺皇兄喜得佳人。愿皇兄与娘娘举案齐眉、恩爱白首。”

        “好。”陆章爽朗一笑，“那朕就与贵妃共同敬你一杯。”

        三人共同对饮了一盅，陆章便携宇文灵汐去了上座。席间，或是闲话布菜，宇文灵汐皆是柔媚无比。

        酒过三巡，陆章来了兴致，侧头道：“爱妃，今日可能一舞，朕真真是许久没看你起舞了。”

        宇文灵汐自然是应的，“那陛下便等臣妾片刻，臣妾去去就来。”

        半响，丝竹声起，女子一身白衣，与之前的红色妖艳形成鲜明的反差。宇文灵汐云袖破空一掷，裙琚如莲花盛放，在空中挥洒自如。

        从殿内到陆昭和的案桌前，不过是几个旋转的动作。宇文灵汐眸中带水，媚眼如丝，妖娆与纯白的无暇相结合，倒是颇为的精彩。

        随着乐声的变换，宇文灵汐手执酒杯，敬过陆章后，便直冲陆昭和而去。她微微凑近，递酒杯时玉指轻轻擦过他的手背，温热的触感让陆昭和陡然收回。

        “哈哈哈。”陆章看他拘谨的模样不由调笑，“昭和你也太规矩了，贵妃向来总是如此开朗活泼，你应该快快饮尽此杯才是。”

        陆昭和虽有不适，但还是接过一饮而尽。席末，陆章有些不胜酒力，已经伏在案桌上了。

        宇文灵汐见此起了心思，缓步上前，站定至陆昭和面前，“今日贸然惊扰，还望郡王不要怪罪。”

        陆昭和：“自然，娘娘舞艺无双，只是臣弟如山野莽夫般，不如皇兄有意趣，怕是有愧娘娘的此番苦心。”

        宇文灵汐勾唇一笑，轻抚了抚发钗，“郡王此言差矣，臣妾初初入宫，不懂规矩，总还以为是在民间，想来宫中规矩繁多，着实累人，有时倒颇为怀念往事。”

        “娘娘说笑了。”陆昭和微微抬眼，目光相触，“皇兄富有天下，娘娘是皇兄心尖之人。且一入宫门，便是这城中之人，娘娘应少些哀愁，多多侍奉皇兄才是。”

        话落，他举杯一敬，后拱手道：“臣弟看皇兄已然醉酒，娘娘唤人来罢，臣弟告辞。”

        宇文灵汐静静的看着陆昭和离开的背影，晚来风急，他的衣袍不时被卷起。然此人肆意洒脱，毫不在乎。

        “还没看够？”

        陆章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唤回思绪后，宇文灵汐轻轻的推搡了他一把，“皇上瞒的臣妾好苦。”

        “好了。”陆章突然正色，此时殿内四下无人，正是说话的时候，他低声问道：“凭你的直觉，如何？”

        宇文灵汐低头思忖了片刻，微微皱眉，“像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果真？”

        “果真。”

        宇文灵汐突然俏皮续道：“说实话，郡王这样的人，实在是不像出生皇家一般。”

        “怎么，动心了？”陆章闻言挑起她的下巴，“夜还长，爱妃再来陪朕喝两盅。”

        等宇文灵汐回到羲和宫时，已经是深更半夜了。她从匣子中拿出字条，细细的给简素留言。陆昭和实在是太过令人意外了，她自小摸爬滚打，还从未见过如此超脱非凡之人。

        刚把飞鹰放出去时，千凝却悄然而至，“娘娘，有了一个新消息。”

        “何事？”宇文灵汐正在净手，闻言微微侧头，“可是储秀宫那边又出事了？”

        千凝：“这次不是出事，是探子回的一件稀奇事。”

        “噢，说来听听。”

        千凝从袖中抽出一张宣纸，平铺在案台上。只见这是一幅陆章的丹青，且此画落笔十分精细，连宇文灵汐看了都忍不住要夸赞一番。

        “是何人所作？”宇文灵汐拈起纸张的一角，“你如此费尽心思的铺垫，想来定不是宫中画阁出来的。且这笔法，细细腻腻，倒像是女儿家的习惯。”

        千凝听后不由掩帕一笑，“娘娘果然聪慧，是奴婢从楚小姐的卧房顺来的。”

        宇文灵汐没有十分惊讶，只是询问道：“贸然拿来，可会打草惊蛇？”

        “不会。”千凝摇了摇头，“楚小姐那儿，可多的是呢。且这画面看着如新，落款时间却已是很早之前的，想必定不是时常翻看的那一张。”

        细想后便觉得有迹可循了，宇文灵汐低头沉思，那日召见她便觉得楚秀不同寻常，原来是早已经情根深种。

        “很好。”宇文灵汐的眉梢染了一丝笑意，既然如此，她心中微微盘算了一会儿，顿时心生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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