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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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夜幕降临。
陌都城北郊的隐山,依然昼夜不息地淌着醉涯泉,月色很凉,如同这一泼清冽溪水,徐徐缓缓,倾泻而下。
洒在千帆尽一袭淡蓝衣衫,微弱的月光映照在他侧脸,长长的睫毛下投出阴影,高挺的鼻梁弧度将他脸庞轮廓衬得有些忧郁。
千帆尽正在为月不挽处理伤口,他不笑的时候,看起来非常不好接近,却有种慑人心魄的美。
月不挽早已不省人事,她嘴唇紧抿,闭着双目,枕在千帆尽的腿上。
千帆尽席地而坐,二人衣衫似缥缈云雾般延展开来,铺在地上,溪水流淌的声音清晰可闻。
山水、迷雾、月色与眼前人,融为一体,像是一幅绝美的画卷。
但千帆尽此刻在做的事情,却沾满了血腥气。
他用那溪水,替月不挽擦拭伤口,那伤口太严重,用的又是生了锈的铁钉,是必须要处理一下的,否则化脓发炎,小姑娘的上半身便只能废了。
“可惜了这么好的身子。”他没来由地叹道。
明月高悬,从不为任何人改变自己的轨迹。
月不挽雪白的香肩暴露在千帆尽眼前,只是两边肩上血肉模糊的狰狞伤口,破坏了如此景致。
“嘶,”千帆尽看着月不挽肩头,不禁皱起眉来,“这伤口……看起来好痛啊。”
只是一瞬,他又展颜,转而瞧了瞧月不挽沉睡的脸庞,犹记得那日少女谈笑间的英气十足,而此时此刻眉眼间却温柔了许多。
千帆尽笑了笑,自言自语道:“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竟能承受如此残忍的用刑手段。”
布料发出裂开声响,他撕下一截衣袖,就着溪水按在月不挽肩头伤处,血夹杂着铁锈瞬间晕染了布帛。
“虚妄峰自恃正道,诋毁魔族,又令天下斥纪铭为奸相,却原来也使着和天道宗一样的手段。”
夜风拂过,他衣带随风飘摇,大概是怕月不挽冷着,便将自己淡蓝外衫取下,盖在她裸露肩上。
“这天下,万物相争,不过是各有所求罢了。”
千帆尽分别替月不挽清洗伤口,不知是剧痛还是什么,月不挽忽而醒转来,她狠狠皱眉,动了一动,呢喃道:“不要……好痛!”
痛是喊出来的,她睁开眼睛,气息未定。
千帆尽见她醒来,便停了手上动作,轻笑看着她。
月不挽眼里还余有恐惧,心像是要跳出来,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千帆尽瞧,过了许久才看清眼前是什么人,反应过来自己已不在牢中。
“别怕,”千帆尽抚着月不挽柔软头发,轻声道,“我们在醉涯泉畔。”
月不挽醒转不久,听着眼中人温声软语,一双大掌轻抚头顶,心中渐渐平静下来。
无数个念头闪过,她略微使力想要撑起身来,却感觉肩上一阵剧痛,只得躺回了原处,这才察觉自己枕着一片柔软,四目相对,那人只是淡笑着瞧她,眼里映着自己。
“伤口已经替你处理了,现下没什么大碍,但也需好生静养。”千帆尽道。
月不挽脖颈和脸颊都漫上红潮,看起来有些异常,她苍白的嘴唇张了张,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的虚弱:“为什么救我?”
千帆尽没有回答,看着她肌肤上忽然而现的明显变化,心下了然,顿时没了笑容。他眼神冷下来,略有深意地看着月不挽,道:“有没有觉得很热?”
月不挽没有料到千帆尽会有此一问,顿了顿,道:“好像是……有点。”
她想了想,觉得此时二人姿势实在暧昧,又道:“你快扶我坐起来。”
千帆尽望着那溪水叹了口气,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别逞强。”转而又看着月不挽笑道,“怎么,腿借给你用,还委屈了不成?”
月不挽见此人总是没个正形,都到这时候了,还不忘调侃自己,实在有些气闷,但如今自己只得无奈躺在原处休息,以免牵扯到伤口,加深疼痛。
千帆尽收了笑容看她,表情难得有些凝重,只见那红潮愈发严重,心道是该那毒发作的时辰到了。
晚风拂过,月不挽望着头顶树影斑驳,花枝摇晃散落,一阵微香传来,枕着的衣衫触感越发柔腻舒适。
她觉得脑袋突然有些晕晕的,双颊因为发热而染上红晕,在不自觉贪恋地蹭着耳边,那人垂下的衣衫。
“唔……”
“我感觉有点奇怪……”
“还记得那日你头上戴着的发簪么?”千帆尽望着怀中人,哑声道:“你中毒了,不过……我会为你解毒。”
月不挽身子愈发热了,隔着一层布料,千帆尽都能感受到她的滚烫。
瞧着月不挽此刻模样,他喉结滚动,没来由的呼吸急促起来,张望了周遭片刻,没找着法子,只得轻咳一声,强自稳住心神。
“为什么要……”月不挽眼神迷离,半睁半闭,痴痴地瞧着千帆尽,喃喃道:“对我这么好……”
她意识已经有些不清楚了,只觉得自己置身于火炉之中,烈焰快要将她融化。
而眼前人,就是那个仅仅见了一面,便令她朝思暮想之人。
恍惚间,月不挽也被自己这个想法惊住了,似乎总是想起他,即使在危急关头也希望他会来救自己。
想到他修长身影,想到他淡蓝衣衫、月白折扇;想到他总是噙在嘴角的一抹轻笑,想到他贴近耳旁的低语,想到他……
想到了太多,都是关于他。
“因为,你要替我拿回恩赐剑……”千帆尽看起来已然恢复了平静,眼神里皆是冷意,他手指抚上月不挽滚烫的双颊,冰凉冷冽却又极尽温柔,“它对我来说很重要。”
仿佛方才的局促无措,仅仅是假象,被山间风吹去罢了。
月不挽已经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只感觉于团团大火中,有一捧冰凉泉水浇灌了她,像是上天递来的救命稻草。
她当即握住了那只手,让它贴在自己脸颊,抚过寸寸肌肤,贪婪地汲取着它的凉意。
千帆尽凝眉,却也任她握着自己的手。“如果不想暴毙而亡的话,没有其他办法了……”他表情复杂,似乎在矛盾着什么。
“你可知道,这毒……”他低声道,“只有一种办法能解。”
说着,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一言不发解开了她衣衫,肌肤相触间,月不挽隐隐发出呻|吟。
千帆尽有些控制不住,手伸向她腰间,从未有过的感觉,仿若大火燃烧了一切。
醉涯泉畔花树摇晃依旧,夜晚十分宁静,唯有溪流潺潺不休。
两人身影缠绵,衣衫散落,似水波荡漾,激起层层涟漪……
-
翌日,阳光笼罩着大地,山间有鸟鸣。
一缕光线穿过树叶缝隙,照射在脸庞,月不挽觉得有些刺眼,她缓缓睁开眼睛,想抬手微作遮挡,却发现双臂被环抱着无法移动。
于是往旁边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这人竟然抱着自己睡得如此香甜!
月不挽稍缓心神,试图回忆最近发生了什么,一点点模糊的记忆跳跃出来。
只记得自己本来落入牢狱,再后来醒了便在醉涯泉畔了,身旁是那人,还让自己枕着他腿休息。
再然后……
他好像说了中毒的事。
月不挽想问问他,又见此时天色已大亮,便忍着肩头剧痛挣扎出身,摇了摇千帆尽胳膊,说道:“快醒醒,醒醒。”
千帆尽动了动,并没有睁眼,又伸臂揽着她,呢喃道:“别动……再睡会儿。”
月不挽真是吓得不轻。
这人对谁都这么亲昵么?想到这儿,月不挽没来由的有些怅惋。
他们才刚刚认识几天,虽然并非本意,但已勉强称得上是生死之交。
救她于虚妄峰大牢中,小命因此才未丧于人手;替她处理伤口,还抱着她睡觉……
也是,他看起来不就是个随便的人么?动不动就对着姑娘笑,那把扇子晃来晃去,好不害臊。
“想什么呢?”千帆尽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二人贴的很近,甚至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他看着月不挽,昨夜的零碎画面不可控制地再次冲击脑海,引得呼吸粗重起来。
月不挽觉得他眼神里像是蕴着一汪深泉,那双桃花眼好似会勾人,长长的睫毛、微翘的薄唇,更是蛊惑人心。
太近的距离,令二人鼻息交错,呼吸相闻。
“你……”月不挽眨眨眼睛,想说句类似“你醒了啊”之类的话,就当做打个招呼缓解尴尬。
哪知千帆尽冷不防放开了她,坐起身拉开一些距离,才道:“有件事想告诉你。”
“何事?”一种近乎失落的情绪在心底漫延。
千帆尽面无表情,理了理衣领,“谁之前将那个水绿发簪交与你,便是想让你死。”
“我因此而中毒?”果不出所料。
千帆尽一袭淡蓝衣衫已理得整齐,和初见时的一样,“不错。”
月不挽的记忆非常破碎,以至于拼凑不完全,不能知晓事情始末。
她强撑着想坐起来,千帆尽见状上前扶了下,才令她直起身,她点头道了谢,又有些疑惑道:“你如何替我解了毒?”
既然会死,她现在却好端端的活着,那么一定是采取了什么方法。
她不知自己是否真的如眼前人所说的中了毒,更不知这毒又是否已经被解除,只是结合记忆中那日在十里居西柔的表情态度,觉得西柔的确很有可能在发簪中下毒。
如此出言询问,也是试探口风。
“你现下没事就好,”千帆尽不看她,只望着花树纷飞,“解毒的方法,不必知道。”
月不挽见他不肯说,也不再追问。
至少她明白了,自己已经无碍,便可以暂且放下心来。
西柔那日同她上街游玩,便是一早跟虚妄峰做了交易,要设计她入牢。
正如千帆尽所言,西柔想让自己死,但她自忖自己也没有得罪过西柔,自入生死城以来,她得罪过的人都死了。
除了……长明!?
月不挽突然觉得峰回路转,隐隐猜到了答案。她回想起那夜长明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
生死城关系错中复杂,表面上是一套,暗地里也许是另一番模样。
况且就算自己正得暗门主青眼,西柔所在前尘阁,彼此应该并无利益冲突,只不知西柔和长明是否有所关联……
但无论西柔背后之人是谁,都是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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