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雨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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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星殿。
星辉之下,淡雅中不失威仪的殿宇伫立在前,几个寻常打扮的少女在走廊上打扫,大概是在做杂役。
“你们听说了吗,浮云宫的轻衫魔女,前几日来大闹了一场,杀了好几个人,最后从试炼场带走了她儿子!”
“什么?她儿子怎么会在这里?”
“还不是暗门那群人抓错了,不明身份的人也要扔到试炼场!”
几人围在一起,鬼鬼祟祟,一边打扫一边小声交谈着。
辰星殿向来负责内勤和外交,轻衫魔女找上门来,事情自然是他们殿主辰斯羽处理的,只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
一人压低了声音,好奇问道:“就凭尊上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怎么会同意的?”
“那水袖听说尊上喜好毒物,便要把浮云岛奇花异草,尽皆献与尊上把玩。暗门的试炼,牺牲者众多,可谓是尸积如山,多一个少一个都没多大干系。”
回答之人似乎对内情颇为了解,侃侃而谈,“再说了,她若敢反悔,浮云岛虽是远在东海,浮云宫却在上玄国内陆,只要尊上动一动手指头,自是随时能够血洗……”
寒风袭来,月色辉芒忽明忽暗,几人的窃窃私语渐隐于星夜阑珊处,看不真切,又似是散在风里,无迹可寻。
-
月不挽再醒来时已是翌日晌午十分。
床前躬身立着一少女,想必便是来服侍她的。
那少女见她醒来,似乎有些害怕,低着头不敢看她,怯怯道“月……月大人醒了?是门主安排我来照顾您的,大人叫我雨今就可以了。”
月不挽抬眼看向她,只见她着一鹅黄衣衫,身形娇小,垂着眼睫扑闪扑闪的,很是可怜又可爱。
月不挽心道自己有那么可怕吗,把人小姑娘吓成这样?便尽量笑得温柔可亲,道:“是诗语的‘语’,矜惜的‘矜’吗?”
那少女摇摇头道:“不、不是,是下雨的‘雨’,今天的‘今’。”
“哦,倒是我想岔了,名字很好听。”
如此交谈片刻,那少女在不知不觉中放松了许多,不似方才那般紧张了,终于微微抬头看着月不挽,依旧垂着眼睫,语声怯怯。
“雨今服侍姑娘……不!是、是月大人……”她因为用错称呼而有些慌张,轻薄的声音颤抖着,“让雨今服侍月大人洗漱用食吧。”
月不挽笑道:“也好。”心里觉得这小姑娘很是可爱。
“那月大人稍待片刻,我、我去打些净面的水来。”雨今说着,逃也似飞快跑没影了。
不多时,只见她端来一小盆子,又拿来一小杯子,里面都盛着清水,最后,取来一方棉布小帕,放在桌上。
雨今忙前忙后,不同于她说话,手脚却很是干净利落。
她走到月不挽跟前,咬了咬嘴唇,似是好不容易下定什么决心一般,将月不挽轻轻扶起,然后抽起软枕,使其能舒适地靠在上面。
好一个温柔细心的姑娘。
“多谢。”月不挽道。
“应、应该的。”雨今将那桌上的杯子拿来,服侍月不挽漱了口,又捧着那小盆,浸湿棉布小帕,为月不挽轻柔地擦拭脸颊。
她神情专注,小心翼翼,一丝不苟。
月不挽从不吝欣赏美人,反正也是无聊,她细细打量着雨今贴近的面庞——这姑娘肤白胜雪,质地似瓷,一双杏眼里水汪汪的,仿佛轻轻一戳就会掉下泪花,晶莹剔透,我见犹怜。
雨今似乎不曾发觉,她收了帕子,浸在小盆里,道:“月大人想吃什么?我去帮您取来。”
“嗯,酥油饼有么?”
“该是有的。”
“就它吧。”
没过多久,雨今便从外边拿来了热乎乎的酥油饼,还另外端了碗清粥,说是能润润胃,有助于身体恢复。
月不挽从前就喜欢吃青川镇上的糕点铺,那里的酥油饼堪称一绝。
师父惯着她,外出时经常买回来。如今尝来虽然不是当初的味道,却也可勉强一慰自己抚念故人旧忆之心了。
如此,又过了几日,平日里有雨今服侍着,除了柘公子每日来例行诊脉,倒也无人打扰,日子平静如水。
月不挽身上旧伤裂开,疼痛发痒,渐渐有了腐烂的迹象。柘公子开了些草药,吩咐雨今熬了,每日拿给她饮下。
终于有一日,月不挽身上剧痛难忍,形如灼烧,应该是伤口返潮,毒性发作了。
试炼场时的迅速恢复,肉骨宛如新生,必定要她付出代价。
昏昏沉沉间,她隐隐听到门外有人在交谈。
“那能怎么办!尊上特地关照了,说不许给她用这药!”一人大声吼道。
“那便要让她生生忍受剜肉之痛吗!这种痛几个人能抵过去?我为人医者,如何用药不必旁人置喙。”那人冷淡的声音似压抑着焦躁。
“尊上是旁人吗?你不想要命了,随你!”
雨今不断为月不挽擦拭着冷汗,她双手紧紧地抓紧床沿,疼的不停喘息着,却忍着没有叫出声来。
有人推门而入,温暖的气息萦绕,月不挽感觉身上轻松了一些,慢慢地坠入一片混沌之中,失去了意识。
“睡吧,那样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柘勿轻声道,语气还是那样低沉缓缓。
“月大人会没事吧……”雨今担忧道。
柘勿闭眼,叹了口气,道:“我已给她上了麻沸散,如此便无碍了。”
“可、可是柘大人你不会有事吧?”
“无事,能有什么事?你先去打一桶水来,再拿个干净帕子。”
“是。”
-
明月殿,暗门。
“什么?他竟敢自作主张!”钗铃叮当作响,纪浮桥气的在大殿上走来走去,一边说道,“不用麻沸散是尊上下的死命令,况且我还没听说过哪个人是疼死的呢!那个月……什么来着?”
一男子躬身道:“月不挽。”
“他们什么关系?竟能让柘公子公然违抗尊命!”
“属下不知。”
“青淮,你最近潜伏在他们附近,就没观察出什么不对劲么?”
“并无。”
“尊上若是不满意,这笔账便要算在我的头上!暗门无人能镇得住他柘勿,看来我今日非得亲自去一趟了。”
-
这边好一番剜肉剔骨,水已经换了好几捅,柘勿和雨今两人浑身是汗,忙的不亦乐乎,好在手术已经进行到收尾阶段了,雨今正在给月不挽涂抹膏药,细细包扎。
外门突兀地响起敲门声,一人道:“柘公子,暗门主驾临,方便的话,还请开下房门。”
柘勿心道这人是问罪来的,可木已成舟,事实既定,什么也改变不了。
他医术天下无双,夜无寻喜好玩毒,正所谓医毒不分界,之于世间奇花异草,向来探索不绝,时而互相谈论。
他有恃无恐,因着这件事,还能杀了他不成?
他是医者仁心,如此行事并不为某一人,只是剜肉不用麻药,实在过于阴毒。
况且这并非普通的伤口化脓,原本便是触了极为烈性的毒药,只是发作需要时间。
若是其毒性漫延至骨血,更是奇痛难忍——真不知道这少女惹着夜无寻哪里了。
想到这里,他走出门去,略过青淮,微笑颔首,向纪浮桥行了一礼,一派不知其所为何来的坦然。
“柘公子安好啊,不知里面的人怎么样了?”纪浮桥道。
柘勿淡淡道:“暗门主要我全权负责她的治疗,柘某自然不能辜负您的期望,眼下她已无大碍了。”
言下之意是,既然您说过全权交由我处理,那么兴师问罪便无从说起。
纪浮桥呵呵一笑,道:“柘公子好能耐啊,可我还是对属下关心得紧,不如让我进去看看?”
她虽是问话,却不等柘勿回答,径自便要推门而入,一探究竟。
“且慢。”柘勿拦住了她,面上却情绪不显。
“怎么,莫非柘公子所言有假?”
柘勿一笑,道:“既然暗门主不信在下,那么便请进吧,还望轻声,不要打扰病人休息。”
“哼!”纪浮桥睨了他一眼,又忌惮柘勿身份,时长出入死生殿,非是明月殿属下,心下恨恨不得发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说罢拂袖进门。
只见屋内早已收拾妥当,雨今已将一切安置好,正替月不挽盖上软被。
那被面自也不免染上了暗红血迹,她看了看月不挽皱着眉头昏睡的容颜,竟用手去抚平那痕迹,然后露出一丝甜甜的笑来。
她呼了口气,如释重负,提起小木桶起身,却在转身的那一刻看见了纪浮桥。
“哟,”纪浮桥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木桶,里面氤氲着血色,她笑道,“你是初级杀手那边调过来的吧?挺会照顾人的啊,从前还真是屈才了。”
雨今看着她一身血染的衣裙,突然跪倒在地,颤抖着道:“门、门主!”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纪浮桥随意拉了把椅子,翘着二郎腿坐在上面,它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柘公子为她治疗的时候,你也在场?”
“我……在、在的。”雨今仍然匍匐在地,将头低着,声音细如蚊蝇。
“哦,你们关系不错?”
“……算不上,是门主交付的任务而已。”
纪浮桥突然凑近,狠狠捏住雨今的下颌,让她直视着自己,咬牙切齿道:“柘勿他用了麻沸散?”
“他没、没……”
“哦,没用?”纪浮桥语含威胁,生生透出一股子危险劲儿来。
她心中有气无处撒,使力不小,以至于雨今本就雪白的皮肤,逐渐变得惨无人色,三两颗泪珠滚滚而下,好不动人。
纪浮桥反应过来,一把放开她。
雨今撑着地面,手指的红痕在雪白似瓷的脸颊上愈发明显,她道:“月大人曾恳求柘大人为她减轻痛苦,但柘大人说道尊命难违,并没有答应她。”
雨今眼神清澈,竟丝毫不似作假。
但纪浮桥不会轻易为表象所蒙蔽,在前尘阁里,这般逢场作戏、以假乱真之人她见得多了。
她显然更相信自己的直系属下,青淮谨慎细致,嗅觉敏锐,跟着她很多年了,从未出过错,必然不会呈给自己虚假的情报。
可惜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纪浮桥不在乎这人是否遭受痛苦,她想,即使是尊上,也不会神通广大到事事知悉。
只要大家上下一心,言辞一致,谁又知道真相究竟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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