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故里

安悦书不想让他任何一个儿子离开自己，依旧像以前一样对待着他们，只是这些话都被廖子泠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所以当得知廖老将军准备回疆北的时候，廖子泠想都没想就随着廖老将军走了。

        廖子泠下马车后看着自己家门口那些眼熟的人们，看到父亲站在门口看着这边，廖子泠抿着嘴没有选择走过去，而是隔着一小段距离向廖明琴鞠了一躬，廖明琴也没有说话这是看着这个十多年没见过的儿子。

        廖子泠抬头好像看见他父亲头发中好像掺杂了几根不太明显的白发。

        “要在外面站多久，快进去吧”安悦书是时候打破这个看似有些尴尬的重逢。

        众人随着安悦书进了府内。

        安悦书进去后就立马进了后厨，她知道廖子泠想念自己做的板栗糕，在路上就跟自己说了，所以回去立马进了厨房。

        廖子泠环视一圈对上了廖子安那双一直看着自己湿漉漉的双眼，廖子泠只能露出一个不自然的微笑，然后马上转头问自己之前的贴身侍女月牙儿“怎么不见大哥”

        月牙儿“荣亲王书信过来说明后天才能回来呢。”

        “这样啊”廖子泠有些沮丧，他很想念他们两个兄弟，只是碍于那个命格相克他一直让自己不接触太多廖子安，所以他只能更多的去接触大哥。

        廖子安犹豫了很久让岁儿将自己推到廖子泠面前“二哥，好久不见”廖子安显得有些局促。

        廖子泠见廖子安都到了面前躲也没法躲只得回道“这几年身体可以有好些”语气确实十分诚恳，他是真的很担心子安的身体。

        廖子安见二哥担心自己，脸上的笑容也增加了腼腆道“好多了，谢谢二哥关心”

        “是啊二少爷，王爷知道您要回来，这几天都没怎么咳了，可见王爷多想念您。只是二少爷您突然就走了的连我们王爷都没告诉一声，王爷他这些年日日都在想念你”岁儿撇嘴说道，为他们王爷打抱不平。

        廖子安看见二哥脸上那不自然的尴尬表情回头像岁儿低声喝道“岁儿不得对二哥无理”

        “是”岁儿不在说话安静的站在廖子安身边。

        “抱歉二哥，岁儿不是有意”

        “无事”廖子泠打断廖子安，岁儿说的本来就是实话，看着现在的廖子安，廖子泠愈发的决定那瞎眼道士说的是对的，自己不在府中的这些年，廖子安确实看着要比之前健康。

        “我先回我房间看看吧”廖子泠受不了这种气氛对月牙儿说道。

        “二哥我陪你去吧”廖子安说道。

        “不用了，一会就开饭了，我很快就回来”廖子泠随着月牙儿快步离开了，留给了廖子安一个背影，廖子安看着廖子泠的背影双手紧紧的握住了那双站不起来的双腿。

        月牙儿引着廖子泠走到了廖子泠之前的住处，廖子泠看着一尘不染的院子还有修的很好看的树枝心里一暖，离家这么多年，说不想是假的，廖子泠经常能梦到自己回来了，然后可以亲热的抱着他的弟弟，不用怕那些所谓的命格相克，可以一家人一起吃饭，月牙儿看见自家小少爷眼睛微红半蹲在地上伸手抱住了廖子泠。

        月牙儿比廖子泠大很多，从廖子泠出生后就被派来伺候陪伴着廖子泠，廖家没有女儿，月牙儿便像个姐姐一样陪伴着廖子泠身边，廖子泠不在府中的这些年不止是家主家母让其他的下人定期打扫廖子泠的院子，月牙儿也是每日打扫着廖子泠的房间，等着廖子泠回来的那天。

        推开房间的门，月牙儿没有跟进去而是守在房门前，廖子泠看着干净的房间心怀对月牙儿的感激，将自己从疆北带回来的行李放下，坐下想了些有的没的便从房间出来。

        两人回去大厅，给廖子泠备的席便正式开始，这虽然称为席宴，但也只简单四个人的家庭用餐，只是桌子上大部分都是廖子泠喜欢吃的。

        “二哥你还要回去疆北吗。”本来略微沉静的饭桌上面，廖子安说了句话。

        安悦书只顾得一直给廖子泠夹菜，突然听到廖子安这么一问，转头一脸期待的看向廖子泠。

        “子泠还没上私塾呢，虽是早过了该上私塾的年纪了但这没上过也着实说不过去，就先别回疆北了吧”廖明琴将筷子放下看向廖子泠，语气略微僵硬，有些不太像跟自己儿子讲话的语气，倒像是在商量。

        “是啊，你先别回去了吧，留在家里吧，娘不想你在离开那么久了”安悦书握住廖子泠的手，眼里好像一些泪光。

        廖子泠一怔，许是离家的年纪太小不记得了又或是他娘确实是个刚烈的女子从不流泪，这让廖子泠心里很不是滋味。

        没等廖子泠说话廖子安就马上接道“让二哥跟我一起上吧”。

        “你”廖明琴看了一眼廖子泠犹豫了一下道“也可”。

        因为廖子安身体原因，廖父没有送廖子安去课堂上课，请了专门的先生回来教导廖子安。

        “不了，我和子安的学习进度怕是不一样没法再一起上课”廖子泠拒绝道，虽然廖明琴隐藏的很好，但廖子泠还是在他那里看到了那一丝熟悉的表情，像当年一样。

        “嗯，这确实”廖明琴倒是很快的回答道。

        安悦书见此有一些不太高兴，但也没多说什么，该说的这些年她都说过了。

        “那便送子泠去宫中的跟皇子一起学习吧”安悦书说道，她会让她的儿子去更好的地方学习。

        正好皇帝听说安悦书把廖子泠带回来后便递旨让安悦书有空带廖子泠进宫一趟。

        “明日我带子泠进宫一趟，李继想见见子泠了”安悦书跟廖明琴说道。

        “也好，皇帝也许多年多没见过子泠了”廖明琴觉得去皇宫学习也不是一件坏事，倒确实给他也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

        “明日多跟你皇帝叔叔要些好处来”安悦书玩笑道，一边伸手夹了一块板栗糕给廖子泠，又夹了一个卤猪蹄给子安。

        廖子安一时没有插话的机会，不过见母亲都那么说了也没有再说什么，虽然他很希望兄长可以跟自己一起上课，但是宫中的私塾先生应该可以让兄长收获更多吧。

        一家人在桌上又聊了些有的没的，廖明琴倒是很想问廖子泠这几年在疆北生活的好不好，却又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只能频繁的递眼神给安悦书，惹得安悦书频频白眼。

        第二日下午安悦书带着廖子泠进了宫。

        赵公公引着两人来到御书房，见皇帝皱着眉头批改文牒，李继见两人进来便将手中的文牒仍在一旁

        “悦书来了，等你们好久了”李继说道。

        “参见皇上”安悦书并没有因为李继的一句亲昵的悦书而忘记礼数。

        廖子泠也随着母亲一同参拜了皇帝。

        皇帝唤两人平身，便让两人坐在了已经早就安排好的座椅上。

        “子泠可是许久没见到朕了”李继笑呵呵的看着廖子泠说道。

        “是很久没见到陛下了”廖子泠轻声说到。

        廖子泠很喜欢李继，他不敢跟父亲撒的娇都跟李继撒过了，虽然有个十年多没见了，但还是忍不住上前去轻轻拥抱住了李继，只是安悦书来之前跟廖子泠强调过君臣关系让廖子泠不要那么失礼。

        虽然廖家这三兄弟只有廖子泠皇帝什么位置都没赏赐，但皇帝很久以前便给了廖子泠如太子一般的身份地位，这京城谁人不知道廖家的小二公子。

        李继更希望他这一辈子可以开开心心的活着，日后廖子泠长大了看他想要个什么位置便让他安稳幸福的过他喜欢的日子。

        “来，过来让皇帝叔叔看看”李继伸手招呼廖子泠过去。

        廖子泠转头看向安悦书，安悦书笑着点点头让廖子泠过去了。

        廖子泠跑着过去抱住李继，李继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的椅子上面，李继本来是想着廖子泠刚回来还能像之前一样抱他在自己怀里玩，但昨日赵公公从廖府回来后告诉自己，子泠现在长大了不少，李继便叫人在自己身边放了一个凳子等着廖子泠来。

        今日一见廖子泠，到底是好几多年没见，李继怎么也想不到当年坐在自己怀里玩的廖子泠如果长大这么大了，虽然也没有特别高，但也是个十八岁孩子该有的个子了。

        “子泠刚回来京城还适应吗”

        “适应的，子泠很想念陛下”

        皇帝听到这话爽朗一笑。

        廖子泠伸手拿了一颗盘子上面的糕点，皇宫的糕点廖子泠心心念念很久了，皇帝见状便唤了赵公公让人在送来几份糕点给廖子泠“真是随了你娘一样都喜欢吃糕点”

        “这个年纪了也吃不了多少甜的东西了”安悦书说道，现在做的糕点都是给子安子泠做的，子晟就随他爹不爱吃这些。

        “你给子泠安排一下私塾的事情吧，子泠过了上私塾的年纪，只能需要陛下帮一下忙了。”安悦书说着也拿了一颗糕点往嘴里递，她也是从小就在宫中长大的，皇帝现在吃的糕点的厨娘也是给皇帝做糕点做到了现在，所以安悦书还有有点点嘴馋。

        “这是当然的，朕之前说的话朕不会忘记，明日便安排子泠跟太子一起跟太傅学习”李继道。

        “跟太子一起便不用了吧，毕竟太子学的都是一些治国之道，子泠也用不到，让子泠在宫中上私塾就好。”安悦书拒绝了皇帝的提议。

        纵然皇帝是很宠爱廖子泠，但这种宠爱是不能跟政治有联系的，日后出现任何一种不必要的情况都是一种麻烦，这些事情安悦书明白的很，这也是当初廖明琴交出虎符军权时她没有任何不满并一起给廖老将军做思想工作的原因，李继的性格他们两人在清楚不过。

        “也行吧，那明日便直接过去吧”

        廖子泠安静的坐在皇帝身上吃着糕点，他清楚自己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说，这些事情只需要长辈去定就好了。

        “子泠要跟朕要出去逛逛吗，朕在御花园设了几个新的景台和一些机关玩物我猜子泠会喜欢”

        “好啊”廖子泠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碎渣，他本就不是闲得住的人，方才李继和安悦书聊些有的没的，廖子泠就自己在那吃东西。

        见状李继起身将身上的龙袍褶皱拍平，引领者廖子泠去后花园。

        廖在廖子泠看来，李继等同于他的父亲。

        李继在廖子泠去疆北的第二年，还曾经去疆北看过廖子泠，那年疆北的战乱还没有结束，廖子泠也是第一次随着廖老将军廖和玉踏上战场，当然七岁的廖子泠在那没有任何作用，本来廖和玉就是想让廖子泠去看一下疆北的残酷。

        廖子泠确实被那血山血海所吓到了，事后发了一周的高烧，但这也坚定了他要在这疆北生活的执念，他想也成为像他爷爷那样的人，那样在战场上耀眼的将军。

        这场战争后虽死伤熟人，但却大获全胜，李继便来这疆北探望疆北的战士，之后便留在疆北，让廖子泠带着他玩了两日后离开。

        “你们去看吧，我去看看太后娘娘”安悦书说道，他对皇帝那些所谓的好看的景台没有兴趣，无非又是一些石头堆起来的他觉得好看的大石头。

        李继见安悦书要走眼底有些不舍但也没有挽留“行，你去吧，朕先带子泠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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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走在皇帝的后花园内，初冬的天气廖子泠的鼻尖有些发红，皇宫里确实很好看，精修的花草，仔细修饰过的各种各样的石雕，李继用登基后的这几年将皇宫曾经存在过先皇的痕迹试图全部涂抹掉，装饰成他喜欢的样子。

        “这些装饰都是朕一个个挑选的，厉害吧”李继有些自豪道，他对他对品味还是颇有自信的。

        廖子泠看着那些堆砌在一起的石头堆成这种假山，下面凿了很深很长的用来引水流的渠道。

        “”廖子泠没有说话，他是有些看不懂这些奇形怪状的石头。

        李继看着眼中有些迷茫的廖子泠，其实也没有指望廖子泠说出什么来，他只是想跟人去说这些话，去炫耀他没有先皇也可以治理好国家的同时也可以闲暇出时间做这些陶冶情操的事情，这皇宫这大宋这么多人，李继也不知道能跟谁去说说，廖明琴做生意做的都把他忘记了，一年半载也极少的见面，悦书也是在没什么理由叫他来皇宫。

        “朕这些年看起老了不少吧”李继叹气说道“我的眼光和你们这些年轻人怕是不在一条线了”

        “是比您上次来疆北老了一些”廖子泠嬉笑道。

        “你这孩子”李继无奈一笑，用手指轻轻敲了一下廖子泠的头。

        “朕带你去跟私塾先生见个面吧，带你过去，明天你就能直接过去了。”

        李继看见几梁一脸紧张的神情走过来就知道他今天好不容易的休息时间又要没有了。

        “何事？”李继语气不太好，不好到廖子泠都听出来了。

        “军机大臣有要事求见”几梁用袖子擦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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