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有些道理,但道理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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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偷听,还要扒窗户偷听。
方才在楼下还未进来前,她便发现,鼎上楼的楼上雅间窗户,与旁的酒楼不同。
别家虽也有屋檐,但不会再屋檐之上,再修一阶。
而鼎上楼之所以要再修一阶,是为了拜访这大理石雕刻的神兽石像,为的就是一个端庄大气。
然这样的窗沿,最是好爬出去,也好在外驻足。
所以,她才会如此想。
而至于沂王的护卫,她并未在其房门外见到,自然也就不会出现在窗台了。
因此,她觉得,窗户外那块地,便是最好的去处。
一番思索下来,上菜的小厮也将菜给送到了房中。
待上菜小厮一走,她便拉着月檀道:“你且先在房中好好吃喝,待我探听一番去。”
月檀则有些不明,“不若让奴婢去吧,您这等身份若是被发现,那岂不是……”
没等月檀说完,她便道:“你是我身边的人,无论你被发现还是我被发现,不都一样?再说了,我被发现还好说一些,你若是被逮住了,那可就没命了?”
沂王那种人,对她尚且还能顾及些身份。
大不了,她耍点小聪明,看看能不能忽悠一番,便能叫沂王将她放过。
可月檀一个小丫头,真要被发现,那沂王定不会给月檀活路。
毕竟在沂王这种人的眼里,处置个奴婢,那不是简简单单。
故此,她绝不能让月檀冒险。
月檀听她如此说,却不答应,“奴婢怎能看着您去冒险,奴婢不管,您还是让奴婢去吧。”
“还是我去吧。”
蓦地,房门被推开。
之间音缈提剑走了进来,一脸正色地望着她二人。
对于音缈的突然出现,她表示诧异,也同样惊喜。
该说不说,音缈这来得,正是时候呢!
然,她的惊喜只在一瞬间,又立时沉下脸来,直勾勾看着音缈。
音缈扭头将门给关上后,再度回身。
她这才开口问:“你何时跟着我和月檀的?”
音缈没有隐瞒,板着脸老实回答:“你们去七柳街的时候。”
这么早?
她有些讶然。
“你既然那时便跟着我们了,却为何不来寻我?”她问。
音缈微微垂眸,“我只不过恰巧路过,瞥见府中的马,便猜想是您和月檀出府,这才一路跟着。到了那宅院后,见您与月檀进去后不久,那个宁舒然也跟着进去,便未去寻您二人。”
这么一说,倒是很合理。
“可……”
可她还是觉得奇怪。
要说因为宁舒然的出现,让音缈不便在那时来寻她和月檀。
那之后呢?
之后,她和月檀从神巫宅院出来之时呢?
又为何,不在那个时候寻她俩?
想罢,她心中微微一叹。
决定不问了。
既然音缈都回来了,那她也不用担心什么。
只是关于沂王和于婉容的事,她觉得,还是她亲自去得好。
音缈毕竟很多事都不知,更不知这其中是否牵涉了国家大事。
知道得越多,越是危险。
她如今也算在刀尖上行走之人了,她听了倒没什么。
但不能叫音缈平白无故地,受到牵连。
她这个人,还是挺有良心的。
于是接着道:“探听之事于你而言同样危险,所以你和月檀都好好待着便是,你身手好,如此一来,还可防备有人发现。”
她说着,便已经走到窗前,将她们这房间的的窗户打开。
于婉容和沂王就在隔壁,她探头去看了看,见隔壁窗户并未打开。
由此,也更加放心。
再回头去看音缈,“你来时,可见这附近有无身手奇高之人?亦或是什么暗卫一类?”
“并无,”音缈道。
“暗卫也没有?”她看着音缈,微微眯了眯眼,仿佛在质疑一般。
音缈便也无奈地再度回答,“都无。”
可是回完她的话后,音缈便登时愣住。
她没再多言,便矫健地翻出了窗外。
待小心翼翼踏到了那层阶上,才终于缓缓蹲下身。
也难怪音缈会愣住。
方才她这第二句,实则是在试探。
不过也是因此,她和音缈都心中有数了。
等到了时机,再捅破这层纸,说个清楚便是。
此刻她蹲在那阶上,倒并未觉得行动艰难。
也得夸夸这鼎上楼的掌柜,果真是大气,将这阶台修得如此宽。
容下侧身的整个人,属实是没有大碍。
加之她身量小,个子也不算高,踩在这上面,正合适。
更好在,这雅间身处内庭。
她的如此行径,才不至于被那街上的人看了去。
要被人瞧见她这副模样。
那明日的太祀,就可得传遍她长宁郡主,有飞檐走壁的本事了。
她一边想,一边踩着阶台缓步地挪。
待终于挪到隔壁窗户下,她便瞧瞧伸出手指,戳破了窗户纸,也好让里头的声音更大些。
这窗户刚被戳出一个小缝。
就听得,里头传来了于婉容的声音。
“沂王如今,竟也敢这般猖狂,就这般毫无顾忌地回太祀了?”
于婉容的声音很是冷漠,甚至还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就好似,那对面坐着的,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一般。
沂王百里桓,则还是那副听着好声好气的模样,“本王也是这太祀城里出去的,为何就不能再回太祀?”
沂王这话,仿佛有些道理,但道理不多。
像这种同宗的封地王,若是个个都肆无忌惮,想去哪儿便去哪儿。
人人都各怀鬼胎的,岂不是要让天下都乱了套。
可仔细想想,沂王这番心里不平衡,倒也还是能够理解。
毕竟百里昭比其年幼,却能登基为帝。
自己这个做哥哥的,却只能屈于小小封地,连回个太祀都是一种奢望。
难免会心生怨恨、嫉妒。
可沂王是个什么坏东西,奚长宁还是很清楚的。
她也着实无法理解,既然衣食无忧,一生富贵平安,又缘何要为了那一国之君的位子,争得个你死我活。
就算不是一个娘生得,也是一个爹呀。
都是兄弟,怎么就真的一点儿血脉亲情都不顾。
当然,她说的是沂王。
于婉容这时却嗤笑一声,“沂王真当自己还如当年,住在宫中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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