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陈年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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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溪溪明显感觉独眼婆婆对她的态度变了,不如之前那般友好,但也没有刚开始见到她时的排斥,反倒像是一个监视者,就连她去方便也要盘问几句,弄得屠溪溪好不自在。
好在独眼婆婆大抵是看不得屠溪溪如此狼狈的,把她年轻时的衣裙都找了出来,一股脑都塞给了屠溪溪,还把她的脏衣服拿去浣洗。
屠溪溪真心实意连声道谢,独眼婆婆理都不理,反讽刺道:“你别再到处乱跑,就是帮我老婆子的忙了。”
屠溪溪自觉脸皮挺厚,也不尴尬,开口承诺:“婆婆放心吧,我不跑了。”
独眼婆婆瞥了一眼她的脚腕,鼻子里喷出两道气,冷声道:“放心不放心另说,这几日你就在炕上待着吧,别出门碍我老婆子的眼。”说罢转身出了门去。
她的语气算不得好,屠溪溪偏偏觉得很感动,不管怎么说,独眼婆婆是这山寨里目前对她最好的人了。
因着脚腕上的伤,她一整个上午都不敢乱走,躺在炕上,睡又睡不着,盯着屋顶,无聊至极。
思绪不知不觉就飘远了。
昨晚上屠溪溪没再主动和林朔搭话后,林朔也没搭理她,两人就那么默默无语一直到火堆燃烬。
彼时她的衣服也差不多烤干了,一夜未眠,又耗费了不少体力,暖和之后困意渐渐袭来,昏昏欲睡。
谁料林朔突然起身,一把提起了她,一下就把她的瞌睡虫给吓跑了。
这人也不说什么,似乎是嫌她扭了脚腕走得慢,耽搁时间,一把把她扛在肩上,就沿着河岸往下游走。
下游正有一片宽阔的河域,河宽水浅,水深仅到小腿肚。
林朔淌水过河时还特意按着她的头让她看看水有多深,似乎是在嘲笑她为了过河而游过去湿了衣服。
屠溪溪再次敢怒不敢言,没理会他这无声的嘲讽,忍了下来。
一到河对面,林朔就她放了下来,毫不留情地开口嘲讽:“记住下次逃跑的时候从这儿跑。”
屠溪溪:“……”
算了,让他过过嘴瘾又少不了一块肉,她忍,就算不忍又能怎么样,林朔还能放了她不成,屠溪溪默默念叨。
林朔说罢转身就走,见屠溪溪还呆立在原地,不由皱眉,“还不走?”
屠溪溪仰起头来,端的是一副谄媚的笑容,“林大寨主,我就想问问,我若是老实待在山寨,你什么时候能放了我?”
林朔显然是见过大场面的,对她这突然的变脸也并不在意,似乎还真的考虑了一下屠溪溪的问话,答道:“看你的运气。”
这话换了旁人说必是让她觉得此人在卖弄玄虚,故作高深莫测,打着诓骗人的主意,可林朔说出来,她反倒觉得林朔就是会这么做。
至于她的运气,究竟是个什么运气,林朔却是不再多言了。
把小命寄托在不知为何的运气上,屠溪溪多少觉得有点不靠谱。
万一她运气不好呢,这东西也不是能人为控制的呀。
屠溪溪回过神来,盯着屋顶,眼神幽幽,口中喃喃:“运气?究竟是什么运气?”
窗外忽然吵吵嚷嚷,似乎还夹杂着林朔不耐烦的声音。
屠溪溪手肘撑在炕上,坐起身子,往窗边移动,忽而一个小瓷瓶从她衣袖中掉了出来,落在一边的炕面上,发出“铛”地一声响。
正是林朔扔给她的装药膏的小瓷瓶。
屠溪溪捡起它,用拇指摩挲了两下瓶身,不知为何有些心烦意乱,她随手将小瓷瓶扔到枕头边,又往窗边移去。
来到窗边,她伸出手指戳了一个洞。
窗纸看着有些年头了,极易破碎,秋风顺着这个洞往屋里钻。
屠溪溪不禁打了个寒颤,赶紧用被子裹住自己,从小洞里往外看去。
外面站了约有八九个人,明显分为了两派。
两派看着旗鼓相当,一派以林朔为首,另一派以一个男人为首,那男人看着有些印象。
屠溪溪拧眉思索,好像在哪里见过。
此人浓眉大眼,体型健硕,一看就是个练家子,现时脸上怒意涌现,渐渐与屠溪溪脑海中的一个人影符合。
正是那天与林朔谈话怒气冲冲而去的人,他叫什么来着?
屠溪溪细细思索,那天好像听见林朔叫他薛……薛奉!
对,就是薛奉!
屠溪溪对他有些印象,不外乎是觉得薛奉是这寨子里不服林朔的人,她那时一进寨就见识过了寨子里的人对林朔恭恭敬敬的态度,一时看到有人不服他,心里纳罕,多看了薛奉两眼,自然就有印象了。
他们这是做什么?
屠溪溪心有疑问,继续窥视。
外面的几人吵吵嚷嚷,屠溪溪一时听不清楚,只有几个词从这吵闹中蹦哒了出来。
似乎是“加强防护”、“喝酒”、“地盘”、“插手”之类的,屠溪溪听了个稀里糊涂。
眼见着两方人越吵越凶,似乎要动起手来,林朔及时制止,道:“要打出去打,别在我的院子里撒野。”
几人听了都往外走,林朔却回过头来看了这边一眼,屠溪溪冷不丁与他对视,以为他发现了自己,登时有些心虚,连忙低头躲避。
等她再抬起头来,院中已经没人了。
不多时,寨中突然响起了鼓声,这鼓声铿将有力,一锤一锤押着节奏,时快时慢,响彻整个山寨。
屠溪溪不解,却没人可问,身边虽有一个独眼婆婆,可独眼婆婆大抵是不会再和她说山寨里的事的。
快到正午时,屠溪溪一瘸一拐地走到灶房门口,看着正在忙碌的独眼婆婆道:“婆婆,我来帮你烧火吧。”
独眼婆婆正在揉面,抬起头,不耐烦道:“不是让你别来碍我的眼吗?还敢到处乱跑,脚不想要了呀!”
屠溪溪嘻嘻笑道:“婆婆,你别担心,我没什么事,寨主给的药特别好用,估计没几天就能好了。”
“我可不担心你。”独眼婆婆翻了个白眼,悠悠道:“也不知道是谁之前还说寨主的坏话呢,这会儿又觉得寨主给的药好用了?”
屠溪溪:“……”
怎么这寨子里一个二个的说话都这么噎人?
瞧她不吭声,独眼婆婆没好气道:“还不进来?得了风寒你就硬扛吧,这寨子里可没有大夫。”
屠溪溪扶着门慢慢走进来,往灶台边走去,她坐在灶边放着的木桩子上,边往锅里添柴边问道:“婆婆今天中午做什么饭啊?”
独眼婆婆这次头都没抬,边往揉好的面上洒东西边回道:“做烧饼。”
烧饼?
屠溪溪眼睛一亮:“是甜的吗?”
独眼婆婆闻言终于看了屠溪溪一眼,颇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因为我吃过啊。
屠溪溪刚想这么说,又住了口,转口道:“我娘做的烧饼就是甜的。”
“哦。”独眼婆婆哼了一声,收回了目光。
屠溪溪弯了弯嘴角,庆幸自己及时刹住车。
她才不能告诉独眼婆婆她吃过呢,否则独眼婆婆肯定会追问她是在哪吃过的,若是知道了是林朔给她的,独眼婆婆肯定要骂她小白眼狼,吃了林朔给的烧饼还说他坏话。
屠溪溪烧着火,和独眼婆婆闲聊着,独眼婆婆时不时搭理她一下,烧饼做好了,先给了屠溪溪一个,又给她盛了一碗稀粥。
刚出锅的烧饼拿着烫手,屠溪溪的心里却暖暖的,她咬了一口,嚼了嚼,只觉得甜丝丝的。
等把所有烧饼做好,独眼婆婆也和屠溪溪一起坐在灶房里吃了起来。
屠溪溪心里又起疑惑,这次林朔可没外出啊,婆婆不去给他送饭?
似乎是明白屠溪溪有此疑惑,独眼婆婆气定神闲道:“先不用送,寨主忙着打架呢,等打完了,他自然会过来吃饭。”
“打架?”屠溪溪脱口问道。
是她之前看到的那些人要打架吗?可就算是打群架,也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吧。
独眼婆婆来了趣,给她解释,“嗯,寨主能当上寨主是老寨主生前一力扶持的,寨子里有人不服他,寨主为了服众,定下规矩,凡是单挑能打过他的,就可以当寨主。老寨主刚没了的那一年立冬,有不少人挑战寨主,寨主一个人大半天内就把他们都打退了,有些人当场就服了寨主,誓死跟随,今天是第二次了,鼓声一响,我就知道又有人想挑战寨主,所以开了擂台,不过不妨事,老寨主生前说寨主是个武学奇才,我还没见过能打败他的人呢。”
怪不得兴致勃勃地给她解释呢,原来是炫耀林朔的赫赫战绩,屠溪溪怎么听都从独眼婆婆的话里听出了自豪的意味。
独眼婆婆觑着她,啧啧两声,拍腿道:“可惜了,要是你脚没事儿,我还能带着你去看看他们打擂台呢。”
可惜什么,看打架有什么趣,屠溪溪暗暗腹诽。
不过,这独眼婆婆和林朔是什么关系,挺向着林朔的。
她好奇,“婆婆,你是怎么来到山寨的啊?”
独眼婆婆听到她问话,怔了一下,而后,才轻飘飘说道:“被掳上来的呗。”
“啊?”屠溪溪一惊,又问道:“我看你有许多年轻时候的衣服,你不会是年轻的时候就被掳上来了吧?”
“对啊,不然我一个瞎眼老婆子,哪有山匪会掳我啊。”独眼婆婆开玩笑道。
“那你怎么不跑?”
独眼婆婆平静地道:“怎么没跑啊,为了跑出去还瞎了一只眼,可谁能想到,我拼死拼活回去了,才知道夫家根本没人来赎我,还把我爹娘都给气死了,卷了我娘家的财产,另娶了一房妻,见我回去说我已被山匪玷污,要把我沉塘,我就又跑回了山寨,说动了老寨主,把我夫家给灭门了,那个负心汉还是我亲手杀的呢。”
她伸出手来,朝屠溪溪晃了晃,笑道:“你瞧,我这双手还杀过人呢。”
屠溪溪不知道她这些平静的话里包含了多少辛酸泪,只觉自己心里涌起无限悲伤。
她踌躇开口,“那你就不恨山寨里的人吗?要不是他们把你掳回来,你就……”
独眼婆婆忽而笑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姑娘,你太小看人性了,我娘家只有我一个孩子,日子过得还算富裕,夫家是早就做好了吃绝户的准备,就算我没有被掳上山,也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到时我恐怕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算了,都是些陈年旧事了,还提它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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