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大周进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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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唐,因有了柳氏兵团的助力,征服北漠的诸次战疫,皆如探囊取物。这一成果,的确让汤太后的心持续喜悦了好一阵。
三月中旬,御花园里春雪早已消融,和风万里,百花开颜。
这天午后,御书房外传来细碎冗长的脚步声。
紧接着,御前女官慕容姬兴奋道:“太后、娘娘,平…平南来了!”
她的话音刚落,又一道略微沙哑的声音道:“圆太后,对她,你可得慎之又慎!无论她对你说啥、求啥,你都不可轻易允诺于她!”
“嗯嗯…师尊您放心,圆儿有分寸的。”
“慕容,去将三号匣子,你的那本宝典拿来…”汤太后抿唇浅笑道。
女官有些怔愣,随即恍然大悟,笑道:“娘娘,奴婢没有什么宝典,那个册子,只是奴婢这些年记录的各国使臣来访的礼单而已…”
“对呀,本宫今日要用的,就是这本黄金宝典,哈哈!”
接着,主仆二人轻声耳语后,慕容姬这才露出佩服的神情,拿着礼册跟着主子一同去了迎宾阁。
迎宾阁,是由层层叠拼,合围成三进两院的一处宅子。也是汤太后掌统江山后,亲自参与设计的一处有亭台、有水榭,有楼阁的皇家特色园林院子。
这里的花草树木皆很别致,长青藤环绕着红墙绿瓦。两个院子里栽培的有蝴蝶兰和君子兰两种园艺。
不过,培育花艺的宫女红壶很有一套。听说她来自高丽,不仅聪慧灵巧,还长得肤若凝脂,琼鼻挺翘,一双秀丽迷人的丹凤眼眸,总透着若即若离的清冷之气。
一块水蓝丝绢遮面,丝绢边角上,绣有一只栩栩如生的小蜜蜂,仿佛飞临在嗅之不尽的百花园里。
关于红壶的人和事,连迎宾阁的宫人、老嬷嬷们也是避而不谈。而且,很少有人目睹过她的芳容,她就是迎宾阁里一道神秘风景线。一切,都只因她培花艺技过人,连汤太后对她也是宠溺有加,从不约束她的生活细节,任其肆意行走在皇家内庭。
凡经红壶伺弄过的花草,不论春夏还是酷寒,总是花香怡人,芬芳馥郁。宫中的花匠嬷嬷们都拜称红壶是花神转世,故呼其为花仙红壶。
花仙红壶行事到也低调,从不在人前狂妄自大,也不因太后宠溺而仗势。所以,迎宾阁里的宫人都只言她技艺优良,性子清寂。
“红壶在哪儿,传她来见本宫。”
“好的,娘娘,奴婢这就去请花仙。”宫女清禾赶忙应道,小跑着向暖棚去。
暖棚里,红壶正伺弄着一盆葱茏什锦兰,红扉色的花骨朵如稚子灵秀的眼睛,忽闪在青翠的枝径上,幽幽的香氛令人心底生起无限渴望。
“花仙,太后娘娘来了,正寻您哩!”清禾急促道。
“嗯呢,带路吧!”
紧临湖边的滳翠苑,苑台前方,水榭挑出湖面约有二三丈,花红柳绿,江景滴翠,视线极美。
三面环水的滴翠苑,春和景明,和风拂过碧波,荡漾的春色甚是怡人心境。
“奴婢拜见娘娘,娘娘千岁金安!”红壶软软一拜,嘤嘤细语道。
“起来吧…嗯,其余人都退下…”汤太后伸出玉臂揽住了她。
慕容姬羡慕的看了红壶一眼,屏退众随从。亭台里,只有太后娘娘和红壶相对细语。她自己,则知趣地退避三步外。
“壶儿,你在此还习惯么?”
“多谢娘娘关爱,奴婢很好!呃,娘娘今日过来…是,是有何吩咐奴婢吗?”
“嗯嗯,本宫的故人…她来了,本宫想听听壶儿的……”
“哦?是她么?还带了谁,您知道么?”
女官慕容姬心下一动,“此女,嗅觉好灵敏!”
她看了看红壶,只见她清冷的眸色,正淡淡的看着波光粼粼的漪澜湖,可握着茶盏的手指,却略微有点发紧。
“娘娘,她这人强势惯了,无事不登宝殿门…此次亲临北唐,许是来打探您下一步的计划。”红壶面色平静,她呷了口茶水后,冷寂地道。
“本宫也是这么想的…,一会她便要来迎宾阁,本宫…”
“还有,娘娘可速令京都飞虎营斥候打探,方圆五百里内是否有行迹可疑之人或其它,以防不测!”红壶抿了抿丹唇,低声道。
汤太后转眸,慕容姬领旨而去。
看着红壶淡雅的衣裙,甚是仙风素净,不由赞叹道:“壶儿真乃仙神下凡矣…不知何方男儿才可拥有你哩。”
“哎呀,娘娘,奴婢终身陪着您!”红壶双颊绯红道。
“那可不行,本宫的臣弟如何?他可是文治武功都是天下拔尖人物,你考虑考虑?”
谷笣</span> 红壶的脸红的更厉害了,她颔首,葱白细指不停绞搓着衣袂的一角。颊上,如墨的发丝遮了下来,汤太后看不清的神色,只道她因害羞低眉。细长的眼眉里,正透着满满的不屑和挑衅,但是一转身,便温柔对待这些将要伺候她的人,客气地对各位宫女道:“宫里规矩多,还望各位姐姐多多指点,别叫我在人前出洋相。”
咚咚…慕容姬很快又赶了回来,这次她身后领了一大群人。汤太后身边的红壶抬眸瞄了一眼前方来人道:“太后娘娘,您要小心前面那三个紫衣女仆,奴婢先退一边,晚些时辰…”
“嗯嗯,你去吧!”
“拜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为首三人一字跪拜,手里的礼盘里放了沉甸的金银珠宝及礼单。她们身后,华贵锦衣的平南笑容满面道:“汤圆妹妹,姐姐来看你了!”
她的声音略显低沉,丹唇丰满而玉润。看来这位女皇自登基后,这十年里国运还不错,极少与周边邻国往来。
“呵呵,欢迎女皇姐姐,好久不见,汤圆甚是思念!”
“是呀,这些年,朕也一直念叨你呢!”
扑啦啦,汤太后起身后,她左右的宫人及大臣们连忙向平南躬身行礼。
“踏踏…踏…”只见兰香苑左侧的弯月小径,走来两位英俊挺拔的绝色男子。他俩一深一浅的衣袍在风里曳动,手中的折扇也来回收放,那翩然气度,便让人移不开眼。
“哈哈…哈,太后娘娘,前方来的俊美大人,可是闻名遐迩的境双王?”平南女皇惊叹道。
“是呀,二位正是上官王爷与北境亲王柳汀溪!女皇你们也相识?”汤太后浅笑道。
其实,汤太后也就随意一说,不料平南女皇却嗔怪地拂了袖子,玩味道:“柳汀溪这降将,妹妹可是要小心些哦!”
“怎么,平南女皇此行目的,竟是来诟病小王的吗?“不知何时,迎面而至的亲王柳汀溪却出现在了平南女皇的身后,紧跟着一道阴测测的话语递了过来。
她扭头,眼前这人身高至少八尺,薄唇如刀,邪魅的眼神正斜睨着平南。因为身高悬差较大,他那睥睨一切的气势,悄然威慑住了平南女皇的不屑。
中等个头的平南,即便华服加身,此刻也自惭形秽。一时之间,二人皆显缕缕尴尬之色。
“啊,王爷误会了,朕的心里对您甚是敬佩的呢!”平南女皇眼底划过一丝窘迫,细细观看着这个闻各天下的西凉王爷。
内心不由一颤:“此人的确不凡!不愧西凉王之名讳”
再一看,他身旁玉树临风的上官正,白衣飘逸。那份英气与儒雅,连春红绿茵也黯然失色,平南女皇嗫嚅道:“这样的男子,才更令人赏心悦目呢!”
“难怪汤太后越来越神清貌美,身边围绕的尽是人间绝色啊!”
人群里不知是谁来了这么一句,声音不高不低,恰好大家都听见。汤太后双颊绯红,抬眸瞟过那一旁高冷的柳汀溪。
上官正心下咯噔,眼底一丝悲伤闪现。不过他瞬间把控住了自己的心绪,淡淡的道:“女皇请入座!”庭院花厅内,随即为她斟了盏茶,尽示皇家周全礼数。
宫人们闪退一边后,上官正与汤太后对视,心领神会地道:“女皇陛下,微臣代表北唐上下欢迎您的来访,只是不知,臣下有什么可为陛下效劳的?”
平南女皇坦然道:“正王爷客气,想当初北唐先帝建业登基时,首先知会的乃大周…且大周与北唐一向是睦邻,情谊深厚…朕与北唐先帝、太后也是亲如手足。故今日,朕诚心前来,愿与北唐谊修世代,情结今生,不知太后、正王爷意下如何?”
汤太后浅笑道:“女皇姐姐说的真是感人!想当初先帝遇难…不知大周派来的使节是谁?嗯呢,也许有吧,本宫得回忆回忆!”
“来人,礼册呈上!”
女官慕容姬唯命念道:“天景朝五月,大周使节慰问北唐帝君薨礼:纹银一百两,白番数支…
“…女皇陛下,这份深情厚谊,真是让本宫没齿难忘!”汤太后生涩道。
柳汀溪寒眸一凛:“女皇陛下,听闻先帝薨后,你与当时的大梁皇帝,举国欢庆了三天四夜,可有此事?”
柳汀溪此言一出,花厅内,气氛顿时冷凝。汤太后压抑的情感再也抑制不住,“啪”的一声,桌上多了几本手录册子。
“瞎说,这是有人故意破坏,挑拨离间!汤圆妹妹,您可别真的相信啊!你看,姐姐此次是诚意满满而来的!”说着,她的三位女仆献上了厚重的礼单。
汤太后指尖挑开一本礼册,盈盈一笑道:“你与大梁、幕齐两国结盟对付北唐一事,本宫尽知。不过,冤家宜解不宜结,如今的北唐,不是霸主,不是强权帝国,女皇陛下的意愿是什么,请与正王爷细谈。本宫,还有其它事务,就不相陪了!”
看着柳汀溪陪同汤太后走出迎宾阁,平南心下一颤,如今的汤心愿,再不是十年前的小女娃了!唉…此行,怕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能换得大周的安宁了。
翌日,面对日渐强盛的北唐,大周女皇在迎宾阁与斯首辅商讨睦邻协议,结果双方意见不统一而告吹。
斯首辅微眯狭长双目,不屑道:“大周的诚意不够,此协议老夫无法苟同!请回吧,平南女皇,咱们有机会再行商议!”
说罢,斯首辅与上官正优雅离去。平南女皇看着手中已献三座城池的协议,怒火中烧:“北唐欺人太盛,三座城池还不满足……简值是虎狼之势!朕不签了,走!”
就这样,她怒气冲冲地离开了迎宾阁…然而,兰草园的绿墙下,有一女子看着平南女皇远去的背影,眸色森寒道:“强夺王位之人,岂能让你安享千秋…
(未完待续)余热焰原创
202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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