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前尘往事

那李公公听了皇后的话，脸色大变，立刻跪在墙外请罪：“老奴不敢，娘娘恕罪！”

        皇后隔着墙壁，隐约看见他的动作，心里还是有些得意的。知道害怕就好，说明这老东西对自己还是有些敬畏之心的，不枉费自己将他安排到皇帝身边，又大把大把银子地养了这么久。希望如今到了用他的时候，不会让自己失望吧！

        皇后眉头微皱，对着墙外之人吩咐：“起来吧！如此招摇，也不怕让人家看到！本宫吩咐的事，尽快办好就是！”

        李公公在宫里也算是几十年的老人了，自然是要脸面的，得了皇后的令，立刻站了起来，却还是躬身对着墙内行了礼，才悄然离去。

        对李公公，皇后终是不太满意！若不是对皇帝身边的吴总管，用尽了办法也没有拉拢成功，自己也不会退而求其次，找上这李诚。事到如今，终是不知，他是不是个得用、好用之人。

        见皇后还是有些心绪难安，她身边的老麽麽便上前安慰：“娘娘，您也不必过于担心！您与陛下毕竟是夫妻一场，哪里会有什么真的怨恨呀！眼下，陛下正在气头上，才会禁了您的足，等陛下消了气，自然就会解了您的禁的。更何况，还有太子殿下在帮您转圜，相信这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

        “太子！”

        皇后听见麽麽提起太子，脸上才稍稍有些了笑容，可没多久，又发愁起来：“太子倒是个好的，可惜，那些个不要命的，都想要害他呀！如今，本宫被禁足，也没办法帮他了，留他一人在外苦守，这该如何是好呀！”

        “这一切，都怪如月那个死丫头，若不是她反了本宫，哪里会有这些个事情，本宫也不会被禁足，白白让宫里的那些贱人笑话一场！”

        这麽麽心眼不坏，又跟了皇后多年，更是看着金如月长大的，见她之前受了这样多的苦楚，对皇后也是颇有微词的，如今，见皇后还在记恨金如月，便上前劝说：“娘娘，这公主毕竟是您的亲生骨肉，情窦初开的年纪，一时想偏了，也是难免！等她成人做了母亲，才能体会您的苦心！”

        “您就瞧在她受了罪的份上，不要再与她计较了。等您解了禁足，公主也回了宫，您再与她好好说就是！这亲生的骨肉，哪里有不心疼的道理呀？”

        想起金如月那日的情景，反思之后的皇后，倒是真正有些心疼。没想到，那两个贱奴竟然敢虐待自己的女儿，更是将人给逼成那个样子，还真是胆大包天。幸好，那是皇帝处死了她们，不然，就算是自己被禁了足，也不会就这样放过她们去的。

        虽然觉得这麽麽说得有些道理，但皇后还是头痛，毕竟自己和公主的关系，已然是到了冰点，如何能让她听自己的话，还真是难办！

        皇后左右为难之间，却是突然想起了某个人说过的一句话来。那已经近二十年之前的事情了，可直到如今，自己还能想起他当时的决绝，面对自己的逼迫和威胁，他连一丝的犹豫都没有，就直接喝下了面前的毒酒，只为了能从自己的手中，护下他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他不是爱着自己的吗？

        为何又会如此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去护着另一个女人？

        皇后到如今，都想不通这些问题。可每次在午夜梦回，想起他的时候，都会一次比一次更加清楚地看到他惨烈的笑容，和听见他伤情的话语：“阿瑶，你不懂爱，也不值得被爱，终有一日，你必定会众叛亲离的！”

        “众叛亲离！必定会众叛亲离的！”

        如今，他的话语又在皇后耳边回荡，让皇后心乱如麻，心疼和慌乱交织在一起，袭上皇后的心头，让她终难自抑，飞一般地冲回了自己的寝殿，只留下那麽麽在她身后无所适从。

        “娘娘！”

        那麽麽跟在皇后身后追来，却是没有皇后的速度快，直接就被关在了门外，急忙上前叩门：“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可是不要吓老奴呀！”

        “滚！”

        此时的皇后，有些奔溃，对着门外大声喊叫，竟然是有些歇斯底里的状态。那麽麽见皇后发怒，再不敢打扰，只能悄悄下去，准备等皇后平静之后，再来安抚。

        屋中，皇后神情有些疯狂，动作更是粗鲁，不知在翻找着什么，已经是将面前的东西，全都丢在了地上。一顿忙乱之后，才从床角的暗格里，掏出了两条破旧的手帕，那上面俱是绣着并蒂的莲花，只不过，破旧的那条上绣着“瑶”字，而略新的那条上绣着“悦”字。

        皇后捧着那两条手绢，放声大哭起来，可转而，又是大笑，这样子，还真是有些骇人，嘴里更是振振有词：“楚天朗，你个负心的人，都二十年了，你怎么还敢入我的梦来？你说过只爱我一人，不会对她人动情，可你看看，这送人的手绢都是一样的，你还敢说，你不爱她？”

        “若是你听我的话，将那杯毒酒给了她，选择入朝为官帮我，那该有多好！可你偏偏为了她，选择自己喝了毒酒，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你对我的山盟海誓，就全都是假的吗？不光如此，还要咒我，为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呀？我爱你，爱过你啊！”

        “哈哈哈！”

        皇后自顾自述完心中的苦楚，眼神却是又冷酷了下来，望着手里的东西，决绝地说道：“众叛亲离又如何？区区一个女儿而已，要与不要有什么打紧？只要我的儿子能当上了皇帝，我能当上太后，其他人的死活，与我何干！”

        “楚天朗，当年，既然我能如此狠心地对你，如今，对别人，我自然也是不会手软的！你既然非要入我的梦，那就等着瞧吧，本宫一定会除了所有阻碍太子的人，让他顺利登上皇位的！”

        “不过……”

        皇后望着眼前的手帕，笑得甚是恐怖：“楚天朗，别以为你能护住她，终有一日，本宫一定会找到她的。到时候，本宫就送她和她的小崽子，下去陪你！别担心，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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