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冲破牢笼，身向光明

“真是欠你的”

        温栀费力的将奄奄一息的男人拖进来，扶他躺在床上那一刻，白色的床单被印出血迹，男人惨白的唇因为痛苦锁紧的眉毛。

        温栀推推他的身子，摸了摸他的额头烫的惊人。

        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对方沙哑的嗓音响起，似乎熬了整夜。

        温栀道：“南野他受伤发高烧了”

        只听见对方猛的掐断电话，温栀打开冰箱将湿毛巾放进去冰一会，拿出来拧干水分，敷在南野滚烫的额头上。

        十分钟左右，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温栀开门，是易林与许久不见的阿真。

        两人将南野架起往车走去，温栀将几人送到车旁，正想离开时，易林叫住了她：“不是阿野，是江映容……”

        温栀没有太大惊喜，扯了扯唇角转身离去。

        -

        翌日清晨，温栀再一次被电话铃声吵醒。

        她接下电话，电话里传来焦急的男音：“温栀，我知道这样很不好，可是阿野他一直在昏迷发烧，医生说三天内醒不来，就……”

        “所有人都试过了，所以求你来一趟……”，头一次听到易林卑微求人的声音。

        温栀睡觉睡意全无，皱着眉头“嗯”了一声应下。简单洗漱好，打了个电话给冯小冉，让她这两天照顾一下花田。

        ——医院。温栀深吸了口气，脑海里浮现一幕幕，来到南江，医院熟悉的不能再熟。

        向护士打听了南野的病房，她的脚步很沉重，这次她代表着什么？朋友？

        528病房，透过玻璃窗，里面坐着许多人，有她没见过的。

        推开门那一瞬间，所有人望向她。半年没见南妈妈，鬓角多了几丝白发，温栀喊了声：“南妈妈”

        南妈妈抱了抱她，将她耳边凌乱的发丝挽到耳后。

        “先出去吧，让温姑娘试试”

        易林道。一个中年男人眼神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温栀。

        温栀礼貌颔首微笑，抬眸竟看到江映容也在，也是未婚夫昏迷不醒，未婚妻自然也是在的。

        只见她温柔的看着温栀盈盈浅笑，笑的瘆人。

        “温姑娘，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温栀轻声道，凤眸与她对视。

        江映容踩着高跟鞋，轻轻擦过她身旁，眼角余光瞥向她，语气似乎在宣示主权：“那就劳烦温姑娘了，我未婚夫实在是善良为救温姑娘，生生挨了几百鞭子，哎”

        江映容语气缓慢，玩弄着指甲，回眸看了眼愣在原地的温栀，似乎她早料到了温栀的表情。

        “江小姐，麻烦说清楚，什么叫为了救我？”

        温栀与她对峙着。

        “啊？温姑娘不知道么？”

        江映容故作惊讶，掩着嘴唇眼眸看向沉着脸的易林，满脸无辜。

        这时易林开口了：“江小姐先回吧，这边交给我了”

        他礼貌道着，着实给了江映容台阶下。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江映容浅笑道别，待她离去后，温栀始终想要问个明白。

        “易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没说话，因为这是南野交代的，谁知南野没挺住竟晕倒在温栀家门口。

        他捋了捋头发，启唇：“你失踪那天，南野知道了，不顾南家与江氏的反对，坚持寻找你的下落，得知你到了宪城地界，他不惜冒着危险前往宪城向温良求人，回来后，南家与江氏的家法落在了他头上，两百三十三鞭，皮开肉绽，血流不止，在你回来那天，伤没好就去见你，寒夜里坐了一夜，伤口感染……”

        温栀脸色一怔，又想到了那天温良如此爽快的放她走，她不由得愧疚了几分。

        玻璃房里，南野躺在白色的床上，毫无生气，像个精致没有灵魂的美男躯壳。但愿温栀能将他唤醒。

        她真是凉薄的很，听完易林的话，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到平静，再无任何波澜。

        可是温栀的心告诉她，是痛的，难过到没有情绪，说不出话，流不出眼泪。

        -

        第一天，温栀一句话都没说，静静的为他擦拭着脸，浑身白的像纸一样，风吹就飘。

        从来没这么安静的看过他，他是真的长得极好看。深邃的眼窝，混血感的五官，肤色细腻白皙，光是静静看着他，温栀脸都发烫。

        回想着两人经历的点点滴滴，可笑可叹可悲。温栀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路过一个算命先生。先生说：“此女命中多劫，多苦多难，情感之路颠簸，向南可遇一生所爱”

        第二天，南野毫无要醒来的征兆，温栀不让除了医护人员之外的进入病房。

        今天温度似乎高了几度，温栀去找了欧湘一趟，带了几枝娇艳的玫瑰。

        娇艳似血的玫瑰与南野惨白的脸成了鲜明的对比。温栀俯在他耳畔轻声道：“我亲手用思念种下的玫瑰，光明正大送给你，你闻闻，玫瑰香不香；你听听，思念重不重”

        她浅笑嫣然，似乎看着南野在对她温柔的笑。

        第三天，清晨。雷声轰轰，天色灰暗，温栀被吵醒，看了看手机早上七点了，外面像黑夜般似的。

        团团黑云席卷着白昼，嚣张的喊着，命令着乌云将人间淹没。

        冯小冉的电话打了过来，就说了几句话，花田有她和易林，让温栀什么都别担心，温栀应着挂掉了电话。

        一晃到下午，外边雨渐停，寒冷刺骨。床上的男人依旧奄奄一息，呼吸薄弱，偶尔身体颤动几次，像被困在梦魇里出不来。

        娇嫩的唇瓣覆在苍白冰冷的唇上，温栀颤动的睫毛上挂着几颗泪珠，随着她闭眼泪珠落在男人的脸庞上。

        南野手指动了动，睫毛微颤，快要挣脱梦魇的控制一般，冲出被羁绊的自己，自由不远了。

        离开前，温栀在他耳边呢喃道：“南野，该醒来了”

        等南野醒来后，靠在床上失魂落魄，医生只是询问了一下现在身体情况如何，南野目光看向窗外，不应不答，像是躯壳醒了灵魂未归。

        温栀在门外看了一会转身离去，她知道南野快醒了，实在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情绪去面对他，怕她的眼泪止不住，所以偷摸的掉。

        易林进去后，南野看了他一眼，几天未开口，他的声音有些粗哑：“是她来过，对吗？”

        易林抿着唇，将门关上，默认了。

        南野继续道：“我去了一个很美的地方，自由快乐，我潇洒的骑着马，感觉那才是真的我，快乐是不长久的，黑暗将我吞没，冰冷无情撕扯我的身体痛不欲生，光明与黑暗时刻切换，每每到黑暗时，总有个声音叫我回来，我听到了好多关于她的故事，我舍不得她，想保护她一辈子”

        “温栀在你醒来那一刻先走了……”

        病房中两人没有再说话，门外听着两人对话的江映容脸上笑的瘆人，指甲嵌进肉里，可她还是温柔的笑着。

        可是她正在被黑暗吞噬，她却乐在其中，笑着接受，眉间的红痣像普渡众生的观音，却是她将群众带进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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