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没想自杀

南家寨是整座南江城最大最繁华的村寨，距离南古街偏远，地理位置靠山靠河，风景宜人民风淳朴。

        吃午饭只有南野，温栀，南妈妈三人。简单的木桌搭建在后院，几棵上了年纪的大树耸立一旁，斜阳缓缓洒下，好不惬意。

        南野话也不多，饮食清淡，温栀面对南野也是话少呆板，南妈妈只是静静的笑笑，时不时给两人夹菜。

        午后，温栀还是没忍住，内心有些忐忑不安，“南野，什么时候送我回去？我一夜未归，阿冉她们会担心的”，她清澈狭长的双眸淡淡的看着侧身闭眸假寐的男人，言语间有些惭愧，手指紧紧的攥着纱裙。

        南野不语。

        温栀缓缓上前，脚步轻巧，侧眸瞥了一眼男人，他果然睡着了，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气馁。又自言自语道：“那你好歹借手机给我，打个电话给阿冉她们”

        美眸又瞥了眼像在假寐的男人，又继续自言自语，“我来南江城是有目标的，还要找姥姥，我没时间在这等，遇到你每一天都在发生事，没有一天是空闲的”

        温栀垂眸语气很轻柔，听不出什么情绪。

        男人还是没有动静，侧躺在椅子上仿佛一尊雕像，呼吸声都听不清，屋外的蝉鸣声倒是聒噪，他倒是睡得香甜。

        温栀打算不再问他了，转身就离去，走到门口她回头看了眼，“我走了，不用你送”。

        -

        心里不知不觉有些莫名的气恼，纱裙摆上还沾了点滴血迹，她走出了大门，竟发现屋外一个人没有，整座房屋都很安静，偶尔蝉鸣几声，昨晚那么多穿寨服的人都去哪了？南妈妈呢？吃过饭后就没见到了，温栀很是疑惑。

        这个寨子太大了，她完全忘了从哪条路进来的，轻轻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头一次不谨慎。

        只能沿着人群热闹的地方走去，走了一会，发现笑声竟是从一条小道里传来，她好奇的走去。

        小道尽头处是一片林子，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流，树木葱茏茂密，常年被阳光滋润，这片地方像是一块午后休闲的风水宝地，清凉的风飘过河流穿过树叶，带给人们的是一阵凉爽，高大的树木跨过河流，像个遮阳的保护伞。

        在这里休息谈乐的大多数是女人小孩，有些许妇女在河边处浣衣。温栀走近一看妈妈也在？还有几个跟在南妈妈旁边的帮佣，似乎这些女人与南妈妈的关系很好。即使她不会说话，女人们都兴致勃勃的与她分享快乐。

        温栀看风景入迷了，竟没发现树下的南妈妈在朝她招手。见温栀没理会，南妈妈小跑着过来拉着温栀的手，亲切的挽着她的手臂。

        “哎哟，这姑娘长的好生俊俏哟，可是南野少爷的未婚妻么？”

        大婶一口南江方言口音的普通话。

        温栀看了眼说话的大婶，礼貌笑笑没吱声。

        南妈妈笑笑，拉着温栀的手，让她坐在树下的石板上，她有些不自在。女人们的目光都在她身上上下打量着，像是要给她看个洞出来。

        南妈妈朝着身旁的女帮佣打着手势，示意帮佣跟温栀表达南妈妈的意思。

        温栀静静的看着，南妈妈温柔的笑着，温栀回笑着。

        “姑娘，夫人说您不开心可以让南野少爷陪您在寨子里玩”

        温栀皱眉看着她，帮佣继续说，“姑娘最近不安全待在寨里最保险，南野少爷受伤了短时间内保证不了您的安全，等少爷痊愈后姑娘就可以走了”

        “我不需要他的保护，这次他受伤确实赖我，不送我回家他也不会受伤，阿姨对不起”，温栀眼神很诚恳又有几分愧疚之色，声音很好听。

        南妈妈摇摇头拍拍她的小手，让她不要这样想，又继续跟帮佣比着手势。

        “夫人说，不会让你留太久，因为您会想家人朋友，为了您的安全着想，夫人建议您留下，夫人还说，她可以每天帮姑娘挽发做好吃的”，女帮佣笑眯眯的说。

        听到挽发，温栀心里有些酸楚，“谢谢阿姨，我会考虑”

        南妈妈特别温柔，让她第一次觉得有个像南妈妈的妈妈很好。

        正当她沉默的时候，身边的帮佣开口道：“姑娘，天气炎热，河流的水冰凉舒爽，夫人说姑娘可以去玩水嬉乐”。

        温栀一怔，小脸上很是期待，娇艳的唇瓣微启，假装冷静内心却乐开了花，她第一眼看到这条河流就想扑进去游一畅通。

        “可以吗？”，南妈妈点点头笑的很开心，有种在看女儿的样子。

        -

        陪南妈妈坐了会，阳光越来越烈，温度有些燥热，女人们都坐不住了，一个个的回家了去，温栀见状也叫南妈妈先回去，等下去三点半左右叫阿娇帮忙送套干净的衣服给她。

        温栀环视了一周见四处都无人，在阿娇那打听到，这片林子下午两点后就没人过来了，一般是清晨人较多。她倒是放心了，三下两下将身上的纱裙褪去，身上只穿着背心与安全裤。

        小孩都爱玩水，温栀也不例外，她水性极好，要是能摸几条肥鱼就好了。矫健的身姿“扑通”一声钻入水里，溅起水面一片涟漪。

        真是舒服，如此夏季就该泡在冰凉的水中，温栀露出一颗脑袋仰着身子浮在水面上，要是来块西瓜该多美。

        想着想着有些困乏，浮在水面上眯一会就当躺在水床上了，水流平缓，温栀长发如水草一般铺在水上，小巧精致的鼻尖露出水面恬静的呼吸，远处看去真像溺水浮出水面的女尸，温栀皮肤天生白皙，浸在水中显得更加惨白。

        -

        午后三点左右，太阳渐渐黯淡，不再那么刺眼炎热。

        提着衣服的南野，腰间别着弯刀，高大清俊的身影穿过林间，斜阳倾洒在他俊颜上，好一个南江少年。

        下午他假装睡着，听到了温栀说的那些话，知道她找不到寨口所以也就放心让她走去，等他醒来时，阿妈塞给他一件女士衣服让他去给温栀送去，他假意脸上露出一副不情愿，走出家门嘴角上扬的弧度出卖了他。

        当他靠近河面时，环视了一圈没有看到温栀的身影，阿妈不是说她在河里游泳吗？

        正当他转身离去时，突然一阵呛水的咳嗽声传入他耳。他深邃的目光看向河面，只见河面上一团白影不停的翻滚着，似乎是个人，他微眯眼眸一看竟是温栀。

        他心脏一紧，像被恶魔狠狠拽住扯的生疼。

        奋不顾身的跳向河里，动作幅度太大扯的他后背伤口隐隐作痛，忍着痛，埋入水中一把托起溺水的女人。温栀咳了一声吐去口中的水，调整呼吸，湿漉漉的眉眼很是惊人，她开口道：“你怎么来了？”，她挣脱的从他怀里出去，她望着浑身湿透的南野，他眼眸间此刻深邃的可怕，让她有点想后退。

        她瞬间反应过来，拉他从水中上去，白衣后面涌出大片鲜红，她大声吼着：“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会感染的”，南野还是没作声，眉目间滴着水，缓缓开口，冷着脸声音冰凉刺骨，“你不要命了？你想离开我放你离开便是，谁允许你在南江城内自杀的？”

        他误会了，温栀哑口无言，喉间发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我…”

        “没有…”，她觉得不对又道，“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她低着头，长发滴着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我没自杀，我只是困了想睡会”，真是苦恼，说出来谁信，奇葩才会在水中睡觉，可是她水性真的很好啊。

        南野皱眉不解，眼眸深邃清冷。温栀这时不再那么高傲了，“我水性很好，因为睡的太舒服当床上了习惯性翻了个身，没想到呛水了……”，她声音低低的像只蚊子，她知道说出来会笑死人，这么丢脸的事也就她会做了。

        南野一脸黑线，手臂上渗出红色，背上的疼痛让他脸上苍白，原本才微微结痂的伤疤又感染上了。

        “没事吧，我们回去，伤口肯定感染了”，温栀有些担心，很是愧疚，“对不起…谢谢”，这声小如蚊子声的谢谢还是被南野听到了。

        他勾起惨白的嘴唇，声音渐渐柔和，“去后面换上衣服”，修长的手指勾着袋子递给发丝还在滴水的温栀。

        温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只穿着背心安全裤，白皙的皮肤尽数显露，此时感觉脸上有些燥热，白嫩的耳朵泛着粉红，她娇嗔一声：“转过身去”。

        南野挑挑眉，眼眸停在了她羞赧的脸颊处，慵懒又苍哑的声音，“哦，才反应过来？”，他勾唇笑笑，却还是忍着疼痛转身背向着她。

        温栀迅速在树后套上干净的裙装，像新买的裙子，跟自己常穿的纱裙很相似，她不知觉的露出一抹笑容，是开心的，她知道是南妈妈准备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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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回到家，叫来村寨医生，拆开纱布，伤口被水浸泡有些泛白，再晚些估计发炎了。再次包扎好伤口，医生松了口气，一口南江方言音调，“南野少爷伤口不能再碰水了，这次很幸运没有发炎，可要注意些”

        南野没有作声，穿上衣服便起身上了阁楼。

        温栀看向他离去的身影有些出神，回来后他竟没有理过她一下。

        莫名的有些失落，发丝滴着水珠，南妈妈贴心的帮她擦拭着。

        温栀小憩了会，醒来已是傍晚时分，鼻尖传来一股饭菜香引的她肚子咕咕叫。用饭时，那个男人还没有下来，南妈妈示意她不要管他。

        温栀有些心不在焉，她还是没忍住上了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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