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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鸳鸯


眼看着夏日过去这金秋也要来了,皇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宠爱慕婕妤,瞧着这势头可没有半分减弱的,各宫娘娘那儿也都去,倒是贵妃娘娘的庆鸾宫始终未曾踏入半步。

        内务府如今可真是一头雾水,怎也猜不到皇上这是想做什么。

        “钱管事,这庆鸾宫皇上是怎么个意思啊?”膳房现在也是不明就里的。

        “奴才瞧着皇上都多久没去庆鸾宫了,咱们这怎么还巴巴的往里头送好的?”小城子很是古怪的看向钱管事道。

        “你懂个屁。”钱管事一听便是知道小城子这是起了捧高踩低的心,顿时一个激灵扭头骂道:“只要贵妃娘娘一日是贵妃,你我便一日不能苛待!”

        “钱管事,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小城子笑了笑说道:“奴才知道,早前阮氏那事儿叫钱管事受责不轻。”

        “但是那阮氏不也就受宠一月,钱管事就看走眼了一次罢了。”

        “如今这慕婕妤可不得了,您瞧瞧皇上这宠着的架势,岂是当初阮氏能相提并论的?”

        小城子的话让钱管事思索了一下,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但是他这心中就是不安,贵妃如今吃穿用度,皇上可没缩减半分,若是他贸然动手,贵妃再问责……

        钱管事想了想当初的情景,忍不住打了个颤。

        “滚滚滚,别想这些有的没的,无论是贵妃还是慕婕妤,那都得捧着,知道了吗?”

        “是……”小城子缩了缩脑袋,默默应下了。

        别说是御膳房看不明白,便是这各宫的娘娘都是一头雾水。

        你要说贵妃不受宠看吧,偏偏皇上得了什么好东西依旧是头一份的往庆鸾宫送。

        你要说贵妃受宠吧,眼瞧着重阳都近在眼前了,皇上愣是一步没踏进贵妃宫里,这可真是叫旁人看迷瞪了。

        “海公公我瞧着皇上这架势,怎么像是在跟贵妃娘娘赌气似的……”兴年琢磨了半个月,可算叫他看出了两三门道,这不今儿就拉着海庆在旁说话呢。

        “……”海庆斜眼看向兴年:“哟,脑子回家了?才发现呢?”

        “哎呀,海公公您怎么不早提点提点我呢!”兴年登时瞪大了眼,一脸的懊恼。

        难怪这段时间皇上总是闷闷不乐的,每次不管去哪个娘娘宫里,那圣驾都要若无其事的从庆鸾宫附近绕上一道。

        便是散散步都挪着往庆鸾宫附近走着,偏偏就是不往门前走,更不往庆鸾宫的宫里头走呢!

        兴年还纳了闷了,瞧着皇上也不像是厌弃了贵妃的……

        “皇上既是心里还有贵妃,又为何……”兴年带着几分疑惑的看向海庆,俨然是一副虚心求教的态度。

        “唉……”海庆紧跟着叹了口气。

        皇上次次低头,对贵妃的宠爱他们这些个做奴才的看着都觉得眼热的很。

        一国天子这番情意,贵妃娘娘倒是受用的很,如今皇上憋着一股气在跟贵妃怄气,还不是因为心中在意贵妃呢?

        再卑微的心也有几分傲气,贵妃把皇上往外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此番皇上不肯低头许是想等,想等等看他若当真不再去庆鸾宫,不再主动一二,贵妃娘娘会不会惦挂着皇上,会不会主动来跟皇上求和呢?

        爱情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

        皇上他……

        海庆摇了摇头,转首看着御书房紧闭的殿门道:“皇上心里难受呢,你可别多问了。”

        兴年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海庆这是什么歌意思。

        宫中进来无事,朝堂之上也还稳妥,各地情况也都算是进行的顺利,中秋之后便是重阳节。

        要不怎说这古代人就是无聊,闲着没事就成天过节过节的……

        别说,放现代不也是各种节?

        荣梓欣窝在庆鸾宫不想动,这宫中的日子真是乏味,没有了手机电脑这些好玩的,她唯一能寻的乐子不是吃就是喝,中秋的时候荣侯送进来的两个手艺人也叫她腻了。

        今儿刚给打发走了,只楼下了两箱子捏的泥人儿和编的蚂蚱小动物之类的。

        其中让荣梓欣最喜欢的便是一对鸳鸯,色彩缤纷特别好看。

        “娘娘,邀月宫有了动静。”荣梓欣正端详着那一对鸳鸯,抬眼便瞧见安心蹬蹬的跑了进来,很是兴奋的说道:“奴婢瞧着那慕婕妤像是要动手了。”

        “哦?”原本觉得这日子甚是无趣的荣梓欣忽而便是亮起了眼眸。

        “那本宫可得给慕婕妤助助兴。”她眼珠子一转,眯眼一笑起身道:“走,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商议商议重阳之日摆个菊花宴什么的。”

        荣梓欣抬脚便去了皇后的宫里。

        明雅芸正在思索着重阳应该怎么过才好,听太后的意思,这重阳就不必大肆操办了,简单应付应付便好了。

        可这皇家口中的简单,能简单到哪里去?

        太后可真是给她出了个难题,既不能铺张浪费,又要弄的精巧有新意。

        明雅芸正愁着不知如何是好,见贵妃来了,说菊花宴之事顿时亮起了眼眸。

        “皇后娘娘,皇宫内花房之中每年进的花卉众多,这菊花也不少,不若把这些个菊花拿着往院子里一摆,摆出各种花样来,弄个金秋赏菊过重阳的宴会来,岂不是正正好吗?”

        “这菊花看完了也不愁没地方去,赐给各宫娘娘好生养着,还给咱们这宫里添几分色彩呢。”

        “太后最是爱花的,若是如此摆弄,太后娘娘知道了定然欢喜。”

        明雅芸细想片刻顿时亮起了眼眸,点了点头道:“这倒是个好法子。”

        荣梓欣眯眼一笑继续说道:“太后娘娘想热闹些。”

        “娘娘何不请了各位夫人入宫一聚?和静公主最爱菊,想来得知娘娘要办菊花宴,定会赏脸的。”

        “这人也有了,花也有了,既不会铺张浪费,也不会过于简陋,倒别有一番滋味,岂不美哉?”

        明雅芸顿时恍然,颇为欣喜的拉着荣梓欣的手道:“妹妹可真是帮了本宫大忙了,这金秋赏菊宴,就按妹妹说的办!”

        荣梓欣顿时俯身道:“那臣妾就先恭祝娘娘,赏菊宴定能圆满。”

        这景仁宫内二人仿佛在推心置腹的交谈,另外一边邀月宫也是有一番说法。

        “还是没有动静吗?”意妃端坐在主位之上,皱眉看着慕千雯道:“你不是说,你奶娘给你的那个偏方,吃了就能怀上皇子吗?”

        “嫔妾也不知是为什么……”慕婕妤咬唇低头,满是羞怯之意,更有几分难堪。

        “慕婕妤,这一月来皇上来邀月宫可是夜夜去的你屋里,便是这番恩宠你都怀不上孩子,待皇上这热头一过,再想有机会可就难了。”意妃略微眯眼似笑非笑的看着慕婕妤道。

        “娘娘!”慕婕妤闻言心中顿时一紧,连忙抬眸看向意妃道:“嫔妾自当会娘娘尽心,侍奉皇上也不敢有半点轻怠,只是……”

        “只是这孩子,嫔妾也不知当如何是好,还请娘娘指点。”

        意妃冷笑一声起身道:“本宫有什么好指点的,皇上如今就宠幸你,旁人可都没这个份。”

        便是她就在邀月宫,皇上每次来也是直奔慕婕妤的屋里去。

        意妃也不知自个儿这心里的感觉是欢喜还是忧愁。

        慕婕妤是她亲手捧上去的,如今看着慕婕妤仿佛像是看到了第二个贵妃。

        唯一不同的便是,这慕婕妤对她唯首是瞻。

        “再等等吧,若是重阳之后还没有动静……”意妃话语一顿,接下去的话却是没再说。

        “……”慕千雯咬唇低头,越发觉得心中酸涩的很,皇上这般日日来看她,为什么她这孩子就是怀不上呢?

        慕千雯有心想去请太医问问,但是又碍于面子,怕问出什么其他事。

        这事便一直藏着,原以为再等等就能有机会了,谁曾想这重阳还未到,就发生了变故。

        入夜有些微凉。

        荣梓欣盯着桌上的烛火在发呆。

        外面安心和彩云在候着,这两丫头都是新到贵妃身边伺候的,难免对什么事都是小心翼翼的,安心年岁小一些,但是机灵聪慧,彩云胆子大也有一腔热心。

        如今这两丫头倒是成了知心姐妹,扭头看着屋内自家娘娘独坐桌边,难免有几分感伤。

        李金喜从外跑了回来,小声的对着彩云道:“皇上的圣驾,去了邀月宫……”

        彩云和安心两人一听顿时心头便是咯噔了一下,扭头看了贵妃一眼有些闷气。

        “娘娘,前头来消息了,皇上今儿去了邀月宫慕婕妤处。”彩云和安心对视了一眼,然后默默抬脚走了进去对着荣梓欣小声道。

        “……”荣梓欣手中把玩的珠钗落在桌上。

        她淡淡转过了头,盯着彩云看了一会儿之后道:“去,把本宫新得的那对鸳鸯装好,给皇上送去。”

        彩云一听顿时愣住,抬眸望向贵妃道:“现在送去?”

        “嗯。”

        “……”

        荣梓欣起了身,抬手撩了撩发丝道:“唤春雨来给本宫梳妆。”

        彩云怔怔的看着贵妃,忽而生出了几分奇异的感觉。

        咱贵妃娘娘……

        好像要放大招了?

        春雨得了消息到来之时,荣梓欣已经沐浴出来,端坐在铜镜之前抿唇浅笑:“帮本宫点上熏香。”

        “?”

        “助助兴。”

        “……”

        完了,贵妃娘娘这是要疯了啊!?

        您自个儿一个人待着,又是沐浴又是梳妆的,如今还要点上熏香助兴?

        这助的是哪门子的兴啊?

        那头楚延捧着锦盒进了邀月宫的大门,屋内百里宸原本是冷着一张脸在旁侧坐着的,慕婕妤今日穿的格外艳丽,还特意在自己的身上用了上等的精油香料。

        她有些扭捏的想着,能否在今夜说服皇上不灭灯,她想清醒着看着皇上……

        谁曾想刚刚起了个话头,就听到海庆在门外道:“皇上,庆鸾宫来了个人,说是奉了贵妃娘娘的意思,来给皇上送一样东西。”

        慕婕妤心头一跳,顿时有些恼怒了。

        什么东西还非得大晚上的来送!?

        “皇上……”慕婕妤故作委屈的正要撒娇朝着皇上靠去。

        百里宸冷漠一闪避开了她近前来,眯眼扫了慕婕妤一眼,暗含几分警告。

        这模样顿时让慕婕妤心头越发不痛快,暗想着皇上就从未在她清醒的时候让她碰过!

        “进来。”百里宸唤了海庆进来,那跟在海庆身后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楚延。

        “奴才参见皇上。”楚延俯身道:“皇上,这是贵妃娘娘让奴才务必交到皇上手上的。”

        “……”百里宸扫了一眼楚延奉上的锦盒,那放在旁侧的手捏紧了几分道:“是何物?”

        “奴才不知,娘娘说皇上您看了便知道了。”楚延恭敬俯身道:“奴才不打扰皇上休息,奴才告退。”

        楚延当真就是来送东西的,别的话是一句没说,只在临走前高深莫测的看了慕婕妤一眼,然后就这么退下离去了。

        屋内的气愤有些诡异,百里宸垂眸盯着手中的锦盒半天没打开,旁边的海庆站了半响,忍不住思考自己现在是赶紧出去呢?还是继续站着呢?

        慕婕妤可从未瞧见皇上这般心神不宁,又像是失魂落魄的样子。

        贵妃不过送来一个盒子,就能叫皇上成了这副模样?

        慕婕妤有些暗自恼怒,面上却是端着笑凑了上来道:“皇上,时辰不早了,这东西不如改日再看吧,臣妾很想念皇上~”

        百里宸眸子里闪过几分厌恶之色,抬眼极其冷漠的盯着慕婕妤,看着她那凑过来的样子,身上的香味熏的他胃里有几番作呕,当场就变了脸。

        “滚开。”那森冷的语调让慕婕妤身躯一僵,连忙退后了半步不敢再靠前了。

        “朕给你立的规矩,看来你是忘了个干净。”百里宸盯着慕婕妤道。

        “嫔妾不敢!”慕婕妤心头一颤连忙跪下。

        “……”

        百里宸扫了慕婕妤一眼并未叫起,而是垂眸抚着手中的盒子,像是斟酌再三,终于是怀着忐忑的心将这小小锦盒打开了。

        锦盒内安静的躺着一对艳丽璀璨的鸳鸯。

        鸳鸯?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便是寻常最容易瞧见的泥捏的鸳鸯罢了。

        可百里宸却在看到这鸳鸯的瞬间,心口骤然狠狠一颤,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汹涌的冲击着他的心脏,似有几分喜悦似有几分酸涩,更多的却是剧烈的颤动。

        鸳鸯成双成对,意在喜结良缘,是男女之间诉说情意的象征。

        贵妃送来的这一对鸳鸯,其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百里宸腾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将这盒子紧紧握在手中,再顾不得其他,近乎兴奋的拔腿就跑出了邀月宫。

        “皇上?”

        “皇上——!您等等奴才啊!”

        海庆吓了一跳,暗想着贵妃娘娘可真是神了,不过送了个小玩意儿来,竟是瞬间把皇上给叫‘活’了。

        这一月来皇上整个人死气沉沉的,脸上半点喜色都没有,除了冷着个脸便像是没有其他情绪似的。

        这下好了,皇上又蹦跶起来了。

        怀中揣着贵妃送的锦盒,连宫门口的龙辇都不坐了,撒丫子狂奔的朝着庆鸾宫去了,仿佛全身都在兴奋欢喜的叫唤。

        他的梓欣在唤他!

        兴年欲哭无泪,正准备卯足了劲去追皇上,却见海庆淡定悠闲的在后头散步。

        “海公公,皇上都跑没影了,不追吗!?”

        “追什么?”

        “不追了,追不上。”

        “皇上铁定上贵妃娘娘床上去了,这一时半会儿的顾不上咱们,歇歇吧。”

        “……?”

        皇上跑进庆鸾宫的时候,楚延都还没回来复命呢……

        倒是把彩云和安心几个吓坏了,慌忙跪下行礼。

        春雨也是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带着几分后知后觉的道:“娘娘在殿内等候皇上多时……”

        抬眼看向皇上的时候,便见他面色激动的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襟,然后这才大步走入了殿内,那般小心紧张又似有些兴奋的模样,让春雨几人看着暗自发笑。

        上前关上了庆鸾宫的大门,把这院内聚集的人都赶走了。

        寝殿内宽大的床上,一抹妖娆的身姿侧躺在床边。

        百里宸掀开纱帘走入后便是看到了如此一幕,那躺在床上的女子,穿着一身黑色的轻纱,纱裙透明覆盖在她的肌肤之上,一眼瞧去便是能看到那若影若线的腰线。

        一头墨发披散肩头,修长的脖颈在烛火的映照下透着几分诱人的味道。

        红唇轻抿似有些许水润,那抬眼看来的眼神娇媚动人,不过一个抬眼的动作,都勾的他心头一颤。

        “皇上~”

        略有几分娇媚的嗓音响起,百里宸站在原地未动,看着荣梓欣慵懒起身,那披在身上的纱裙柔顺丝滑,若隐若现的腰肢身形,看的他呼吸瞬间就乱了。

        黑色的轻纱下,女子的身躯似乎越发显得神秘诱人,引得旁人忍不住想深入窥探。

        “臣妾道是皇上不会来呢~”荣梓欣手中轻纱一晃,从他脖颈上绕过,她拉着纱轻轻一拽,把人往自己身前扯了一下。

        “梓欣……”百里宸目光深沉的盯着她,大手揽住了她的细腰,熟悉的触感瞬间叫他整个人血液都沸腾了起来,胸腔之中心脏一下一下跳动的如此清晰有节奏。

        “皇上日日流连慕婕妤宫里,可玩爽快了?”

        “……”

        这话问的,瞬间叫百里宸那升腾起的邪念消了大半,带着几分委屈的揽着荣梓欣道:“你要朕去,朕便去了。”

        “皇上倒是会说,臣妾何时让你去了?”

        “七月二十八当夜,你将朕拒之门外。”

        “意指邀月宫,叫朕去她人宫中。”

        “……”

        荣梓欣这兴师问罪的劲头顿了顿,带着几分狐疑的看向百里宸,这男人怎还能记得这么清楚时间呢?

        她默不作声的盯着百里宸半响,语调颇为幽怨的道:“那臣妾的意思也就是叫你去意妃宫里坐坐,谁曾想皇上您倒是风流,见了新人笑便听不到臣妾这个旧人哭了。”

        “慕婕妤可真是将皇上伺候的好呢?”荣梓欣那语调让百里宸听着有些发笑。

        “你明知朕是为何捧她,现在倒是兴师问罪来了?”百里宸有些暗恼的伸手掐了一把她的小腰道。

        “臣妾可不知。”

        “是吗?”

        百里宸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小药瓶子道:“尤奇是你心腹,朕向他讨来的药,你能不知?”

        荣梓欣看了看百里宸手中的小药瓶张了张嘴,这尤奇怎么什么都跟皇上说的!!!

        这药不是什么毒药,就是寻常迷药罢了,只是尤奇加了些东西,能叫人一闻便是就地躺倒,第二天一早起来什么都不记得,百里宸这一个月来夜夜宿去邀月宫慕婕妤处,便是用了这么个法子。

        尤奇来给荣梓欣诊脉的时候,告知她此事的时候,荣梓欣还颇为震惊,这事干的真是……

        她犹记得当时尤奇来说,泪眼汪汪的求着她千万别告诉别人,若叫皇上知道他说出了这么大个秘密,那娘娘你可就再也见不到微臣了!

        此事的确辛秘,只有皇上身边海庆知晓,至于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却未告知任何人。

        营造出这等假象,想要迷惑的又是谁的眼?

        “慕婕妤是庄太妃的人,朕本不想管她,却不想意外得知慕婕妤几次暗中出入太妃宫中,并且……”

        “此人心术不正,刻意仿了你的样子,目的不纯。”

        “荣书慧落水之事许是有她一份功劳,朕不容的旁人伤你半分,却不好打草惊蛇让庄太妃知晓朕在查明此事。”

        “便用了这么个法子。”

        百里宸略微皱眉解释,其实最开始他是想跟荣梓欣商议一二的,谁曾想才等到她脚伤好了,竟是将他拒之门外推往了别宫去,那会儿是真觉伤心,也的确心中有几分小脾气。

        而后才得知太后招了贵妃问责,不需要多问都知道,太后言说的必定是后宫他装专宠贵妃一人。

        说是试探也好,说是赌气也罢。

        他心中惦念记挂着的全是他,也是故意借着这个机会暗自憋了口气,想着若他此次不低头,贵妃是不是真的可以做到无动于衷,不管他宠幸何人都不管不顾的?

        百里宸要找太医拿药,其实找谁都是一样的。

        可是这心里啊,就是有念想,想流露出一点点小情绪,想露出尾巴让她看看。

        让她看到自己……

        所以这才故意找的尤奇寻来此药,为的就是想‘不小心’让贵妃发现他的意图,迫切的想让她多顾念着他一些。

        “梓欣……”他紧紧抿唇看着荣梓欣,伸手揽着她哑声说道:“朕以为,以为你当真如此无情,半点不顾念朕的心意。”

        “皇上待臣妾有情,臣妾又怎会无情……”荣梓欣心头微微一颤,忽而便是觉得这心间滋生出了细细密密的情丝,叫她再难控制的住。

        那抬眼望向百里宸的眸中,不可抑制的流露出了欢喜爱意。

        百里宸俯身吻住了她的唇,喉间发出了满足的呜咽,这么久以来的思念和懊恼怄气,似乎在这一瞬间彻底消散,两人之间存在的几分隔阂也在这磕磕绊绊之间逐渐消磨。

        情丝蔓延不可抑制。

        这夜里的缠绵又怎能控制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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