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劣班

第二天，我特意还穿了前一天一模一样的衣裤，仿佛那条裤子从来没有脏过似的，不知道这样的想法是来欺骗谁？欺骗同桌金旷雨，还是欺骗自己？有的时候自我欺骗也是一种自我保护吧，这是一种本能的心理机制！

        我是那样的坦然的走进教室，然后我发现并没有人用异样的眼神瞅我，仿佛昨天的糗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尽管如此，我还是紧绷着神经，象个侦察兵一样的体察着周围的一切，最后还是确定没有人特意的打量我！

        这一天，我也发现了有生以来喜欢的第二个男孩，竟然与我同班！曾经一连两年，在乡运动会上，他是长跑运动员，每一次他都跑倒第一，有一次还哭了……我既觉得他可怜又觉得他英武，产生了一种叫悲悯的心情，每到运动会，他成为我追踪的目标，但是我并不知道他来自哪所小学，以及他叫什么名字？

        或许是他每一次跑倒第一之后产生的沮丧与我产生了共鸣，我仿佛能理解他的苦恼！他叫孙民遇，来自月亮庙村小学，与班花秋芍药是小学同学且同村。月亮庙村离学校很远，而且还不通公交车，他们只能骑自行车上学，要穿山越岭的，所以经常五六个同学一起上学和放学，他和秋芍药还有另外几个别班同学一起走。

        一想到，他每天都要和秋芍药上学、放学，我的心里很不舒服，我想他一定是喜欢秋芍药的吧，因为她那么漂亮！当然反过来，秋芍药未必喜欢他，因为从外表上来看，他显然并不帅也不够高大威猛，学习也很一般，其他方面的表面也很泛泛……但是，我竟然对他情有独钟，瞅到他总有一种月朦胧、鸟朦胧的感觉！

        我对孙民遇的这种感觉似乎被他捕捉到了，他也会用那种痴缠的眼神回应着我，甚至当秋芍药要求他帮忙做事的时候，他要先瞅一瞅我，而我恰好也在瞅着他……

        一切都是无声的，只有眼神的交流，这算是浅浅的、淡淡的喜欢吧，而且没什么道理，因为他并不出色！而我喜欢他竟然是因为他总跑倒第一，还坚持跑完……

        可能班主任发现我的前桌赵年涓实在是太高了，于是就把她调走了，换了一个叫肖下雪的女生，可是并没有给我换座。不过，这并不影响我学习，我照样很认真听讲。

        同排隔了两个男生的一个女生引起了我的注意，她长得很白，个子很高，头发有着碎卷，眼睛很小但是有神，挺拔的身材，尤其是坐着的时候，腰板笔挺，胸脯也很笔挺，然后很轻易的就能被人发现那对发育过猛的大馒头，如此天生骄乳，在初一的女生中是少见的！她叫洪涓涓！

        这一天，代数老师喊几个同学到黑板前做题，就叫了洪涓涓，我自告奋勇的告诉她应该怎么解题及答案，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按我说的去做，结果却错了！为此，我心怀愧疚，本以为她会斥责我，但是她没有，让我心存感激，就这样，我们竟然成为了好朋友！

        代数老师个子不高，但是很苗条，条材很棒！她的脸蛋特别黑，但是还挺美，眼睛很大，就是不爱打扮。有一天，突然的就变得喜欢勤换衣服了，几乎一天一套，看得我们眼花缭乱，原来她谈恋爱了，男朋友是个白胖白胖的小伙！

        英语老师，长得微胖，但是很漂亮，皮肤白晰、细嫩，属于那种象明星一样的气质！但是她从来没有对我们和气过，对学生要求很严格，而且脾气也不太好！显然她又怀孕了，听说上一次怀孕，因为管教一名学生，被反抗，然后推了她，她就流产了……

        上了半个多月的课，才知道我们一年六班是全年级学苗最差的班级，主要是指小升初的成绩差，而我学习那么好竟然分进了这个班！

        为什么我们班成为传言中的“劣班”？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们的班主任牛家成老师与世无争的性格，导致他带班的时候从来不去抢学苗，甚至任别班的班主任随便挑选学苗，而且由于他腿瘸又家离学校远，他从来不给学生补课，所以听说他在初三的时候经常带“劣班”！

        什么叫劣班？

        每年的初二升初三都会有期末考试，为了保证中考的升学质量，学校完全把大榜最后面的四五十名同学甩下来，独自成班，不与其他同学在一起了，而这个班的班主任只要轮到牛老师带初三，肯定是他的！

        当听到这个消息，我也是垂头丧气，但是没办法，我父母是不会给我走后门的，既没钱，也不认识人。再说就算准备了钱财，属于那种提猪头也找不到庙门的情况！所以算了，听天由命，只能自己多努力了！再说老师的配备并没有是特殊的，所有教我们班课的老师们也教别的班，甚至教最优秀班主任带的那个班！

        放学了，我竟然又遇到了小学同学安虽仓，我的初恋，我有生以来第一个喜欢的男生，那种喜欢如此淡泊，随风来，又随风去！

        他看到我很尴尬似的，是啊，他没有忘记把我自行车撞坏的事情，当然我也没有忘记！

        “你学习那么好，怎么在那个破班？”

        他仿佛找不到了什么话题而硬憋出了话，或许他一直想说或替我打抱不平，而他学习不咋地，竟然去了好班，即全国优秀教师当班主任的班，听说那是个后门班，我当然进不去了。

        “是啊，谁象你有一个当村长的好爸爸，就知道走后门，就进去了呗！”我带着激愤与轻蔑还有愤怒的语气并不友好的气冲冲的说。

        他一下子就哑口失言了！

        就这样，我们之间的空气就象凝结了，彼此谁也不再言语。只是没想到这竟然成为了我们俩之间的最后一次对话，从此，人生不再有交集。尽管当我上大学时，村妇女主任对我爸说想撮合我俩，但是被我爸一口回绝了：“我女儿是大学生，他什么文化！”……

        直到我结婚之后，我爸才告诉我有这么一件事！

        听完之后，我常想是村妇女主任主动想撮合我俩的，还是他拜托村妇女主任的呢？

        很可惜红尘中的一些缘份注定是一闪而过的，因为我们都是前行的旅客，各有不同的目的地，或许曾经共搭一趟飞机或一趟快列，但终究会因为境地不同而失之交臂。但是不必难过，因为这个世界上最多的动物就是人，一半男人，一半女人，只要懂得随遇，错过的再多，依然可以得到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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